荷衣传奇(至46)-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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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
最终的处理结果,诛戮范围由九族减为三族。三族之外、九族以内,男丁发配,妻女家产籍没。
端平三年三月,后来名动天下的皇朝第一名妓柳荷衣,被卖入京师八大妓院之一的“醉花丛”。
端平五年二月,春闱揭榜,状元周麒麟、榜眼路桂芳、探花魏咏清。
端平五年三月,御史王有言弹劾三人流连青楼,放荡不羁,有伤风化,不好酒、不好色、不动如山的不动明王,作为众望所归的调查人选,平生首次,涉足风月场。
那一场美轮美奂的“化蝶”带来的平生未有的惊艳中,同样有一条打着别致花结的丝巾,在那灵活舞动的手腕间飘扬绽放。
皇朝第一名妓不戴镯钏系丝巾的偏好甚至带起过整个京城女性的效仿风潮,她如此行为的原因,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有心查探,自然知晓。但嫖客寻芳,有几个在乎妓女光鲜表面下的凄凉身世,而事关谋反事件,又有谁胆敢对弱女子沦落风尘的不幸遭遇表示遗憾甚至是一掬同情之泪?
何况作为不幸事件的实际受益人,新生的柳荷衣并没有任何意愿,且没有任何需要,使用伤痕展示法多赚同情分,从而多从客人腰包里套取现金现银。
不过作为造成另一个柳荷衣不幸遭遇的主要责任人之一,尊贵的明王殿下如此富有自省精神,应该算是十分难得,不愧其之名,她是否应该表示一下“感恩戴德”的惶恐?
右手握紧左腕,柳荷衣张张嘴,却在看到走近的男人后消失了可能发出的任何声音。
“钧城,你在胡说什么?”
秋夜风紧,滑腻腻的丝巾挣扎飘舞,稍有外力相加,便轻易地脱出明王微有薄汗的手掌。
“广城,你五哥累了,送他回王府暂休十日,他督办的事务,你先替他兼着。”
那么轻柔的声音,站得八丈远的睿王爷听不听得到?
事实证明睿王殿下的听力远胜常人,闻声飞一般上得前来,拖了失魂落魄的明王便走,不只是柳荷衣,便是皇帝陛下,他似乎也不曾多看一眼。
不过公平的是,他的皇帝哥哥一样不曾给过他任何注视,径自当他不存在般,走向躲进廊柱形成的暗影里的纤细女郎。
言简意赅地一个字。
“手。”
缘分
晕黄的灯光透过艳红的灯罩,洒上怯生生伸出的红酥手,玉指纤纤,水绿的软烟罗覆盖着半个手背。
冷冷地瞪过去一眼,皇帝陛下不愿意浪费任何一滴龙涎再多说一个字。虽然有点背光,眼神未必能被十分清楚地看到,但那如有实质的压力却足以让最迟钝的人充分领略皇帝陛下的意图。
柳荷衣无声地服从了无声的命令,撩起衣袖,将雪玉般的皓腕露了出来。
手心向下,手背向上,从指及腕,是毫无任何瑕疵的纤细柔美。
她找死!
手掌被大力翻转提起,送至张开的嘴边,灯光映得牙齿的磁光一闪,腕上的疤痕处已被狠狠咬了一口。
柳荷衣低叫了一声,本能地挣扎着试图抽回手,手指却被紧抓得更添了痛楚。
小腹也不失时机地凑热闹,一阵抽搐的坠痛,让忍耐不住的水珠与奋力阻止其脱逃的眼眶爆发了激烈的争执。
仰了头欲助形势不妙的眼眶一臂之力,猛然被扯出廊柱阴影的踉跄,却让水珠出其不意地跳脱了眼眶的束缚,溅上及时救助其免坠尘埃的手指。
水珠的温度似乎烫得手指颤了一下,退缩到甫放开那手腕疤痕的唇齿间。
舌尖探出,轻舔一下手指。微咸。微涩。微温。
眼前微光闪动,蝶翅般的长睫上,挂着隐约的水珠。
“荷衣”欺上睫毛的唇温柔得秋风都要变春风,“别哭,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他骗谁啊?
咬唇忍泪的女郎再度挣扎着试图抽回被抓住的手。
“别,别动”
手指上的压力不曾增加,手腕上却多了轻如羽毛的重量。
是那条被明王扯下的丝巾。
缠绕,扭结,笨拙的手指间,看不到丑陋疤痕的手腕上,多出一个丑陋笨拙的——
疙瘩。
眼睫扇扇,眼波闪闪,仓皇游移的眼神,仓皇掠过那仓皇转开的脸。
宫灯不识真龙面,敢将朱色上君颜。
身子一晃,仓皇合上眼帘,拒绝那可笑的疙瘩、暗红的耳根或是其他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偷袭入眼,凭借着唇上越来越浓的血腥气息,驱赶满天星斗的晕眩。
痛!
屡遭蹂躏的粉唇,不堪贝齿一再的强力相加,早已破裂溢血。
却压不下手腕的痛。
记忆中早已模糊的切腕之痛,在那一咬之下,鲜活得仿佛仍然可以危及生命。
谁说被野狗咬到不会死?
狂犬病毒是足以致命的东西,她却发热、头痛、胸闷、心焦,似乎已经有齐感染的症状。
疫苗!这时空哪里去找狂犬疫苗?!
好痛!
嘴唇、手腕,还有肚子——该死的生理痛!
“柳姑娘,病痛在身更在心。”
夜风呼呼,吹不散耳边徘徊的苍老声音。
不久之前,明王等人到来之后,与她一同退出“临风阁”的皇朝前太医,恭谨地请她留步,说是有冒昧之言,斗胆相告。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心中的好奇,停滞了离开的脚步?
“心情郁结,阻滞气血;气血不通,疼痛乃生。”闭得再紧的双眼,也无法避开那一双看尽世情的老眼,“‘双雪碧灵丹’罕世良药,雪莲更是止经痛之极品,纵是体质特异,原也不该全无作用,柳姑娘,怕是痛由心生,方至于此。”
为什么?为什么不曾仗恃君王之宠,斥其放肆妄言?
“手这么冷,为什么不回房去?”
为什
为什么不曾趁他转头把手抽出来?
“想散散心。”
“不是想见什么人吗?”
什…什么?
“以后,不许在别的男人面前唱歌。”
“小女子谨遵圣命。”
深弯腰、重屈膝、低垂首,虽因“谨遵圣命”不曾双膝着地,但必恭必敬,诚惶诚恐之态,却是丝毫不逊色于五体投地的卑微顺从。
面对皇朝帝王至高无上的威与权,以她身在社会最底层的小小妓女的卑贱,艺也罢,身也罢,他要,她并没有任何资本,可以钢牙铁齿,说出半个不字。
她对表演的热爱之心,对身体的珍惜之情,这些只对自己有意义的东西,既然不是保护自己免遭掠夺的守护盾牌,也就不需要以乞怜之姿巴巴送上,充当令掠夺者更加志得意满的锦上花了。
被他的强权霸道夺走的已经够多,再多奉上一丝一毫一分一厘,都要叫做——
犯贱!
身为下贱,是外界无从选择的现实;行为犯贱,却是自身不可容忍的愚蠢。
所以,辨析那听不出什么波澜起伏的低沉声音之中,有多少是对所有物纯动物性的占领宣言,还有百分千分之几是学名乙酸俗名叫醋的化学成分,就如同辩白尊贵的明王殿下是“谨遵圣命”主动来见她这小小妓女,而非是她不知尊卑廉耻辗转房外以求一晤一般,实在是非常愚不可及的事情。
而更加愚不可及的,则是依旧冰凉的手,居然贪恋被握住时那短暂的温暖,却忽略了被抓被咬时的致命疼痛。
真是痛得轻!
手指用力,长长的指甲深深嵌入借行礼之机抽回在腰侧的双手——痛,如果是保持清醒必须支付的代价,那么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承受得起。
微侧脸庞,向水波荡漾处,给自己一个鼓励兼警告的笑容。
“柳荷衣!”
她以为她是谁,胆敢夺走他手中的东西?
哪怕那“东西”是“她”的手!
而且,她以为低下了头,他就看不到她嘴角放肆翘起的夸张弧度了吗?
空气中的莫名酸气弥漫未散,水光里的如花笑靥隐隐约约,几分恼,几分羞——他如此方寸大乱地失言失态,让她很是得意窃喜吧?
忍不住哼了一声:“怂恿明王妃抛头露面,匿名为妓,你好大的胆子!”
半屈半跪、本来就不容易保持平衡的身子,在圣明天子意料之中颤抖摇晃。
是违抗皇命跪地求饶,还是投怀送抱以色相求宽贷?
她的姿势其实更方便选择前者,但扯痛她胳膊的手替她决定了另一种选择。
趔趄着向前栽,不希望低垂的头撞上他的胸膛后因头昏而晕倒,她仰起脸的同时伸手抱住他的腰。
仓促间估计用力猛了些,万乘之尊的龙体似乎震了一下,硬硬腰杆才站得稳当。
想来他很少有机会被人当柱子用吧?
“荷衣”
一只手臂拦住立足稍稳便要从他腰上抽开的手臂,另一只手,轻轻抚上沁凉的粉颊。娇软面颊上常现圆涡的地方一片平滑,红艳灯光,却在秀美的脸庞上添不了几分血色。
她方才有笑过吗?
“便是为了撮合钧城那对别扭夫妻,这么做也胡闹了些,万一走漏了风声,你们要怎么收场?嗯?”
温和的语声被最后那低沉的一个鼻音拖得让她怀疑自己幻听,但小腹一阵强过一阵的抽搐,却让她浑身都痛得忍不住发抖。
还真不愧是圣明天子,他什么都知道吗?
“小女子大胆妄为,罪该万死啊!”
野狗,一刻不咬人会死吗?
手臂被拦住不能稍动,柳荷衣只能皱着鼻子缓解被咬的痒与痛,想要低头掩饰自己狼狈模样,脸颊在他掌中,却不能挪动分毫。
“时而胆小如鼠,时而胆大包天,你跟夕醉那丫头,这点倒是很象。夕醉那丫头,早早就认定了钧城那块石头,荷衣,你呢?”
什什么?
抚着她脸颊的手指捏上她皱起的鼻子,忽轻忽重,影响着她的正常呼吸,也妨碍着她的正常思维。
“钧城对你,也算是一往情深,你就当真无动于衷?”
捏着她鼻子的手指,滑过贝齿紧咬着的粉唇,转移到几乎是一天尖细过一天的下巴上。
被迫抬高的视线,从月白袍服移上了男人分明棱角的下颔。微薄双唇的优美线条、挺直鼻梁的傲然高度,也趁机毫不客气地挤入了小心躲闪的眼角余光里。
柳荷衣暗暗叹息。
慕家兄弟的五官轮廓,还真不是一般的象。
好在下巴上逐渐加重的压力,积极主动地帮她划清专横霸道与温文尔雅的天地之别。
“明王爷深情厚意,柳荷衣不敢以‘无动于衷’四字相待。”
灯影摇摇,恍惚着那一双深情痴望的眼。那为她挡过无数麻烦的不动如山,方才还因她而不复往日的平静淡然。那份守护,那份用心,即使面对至尊帝王的无上压力,她又怎么可以用轻飘飘的话语否认心中的感动?
只是感动,不是心动。
那份情意,并不能让她忽视另一个少年那日渐暗淡的眼中神采,也不足以让她忽略另一个女子名正言顺的痴恋情狂。别人的男人,再好也是别人的。
“只是天注定,明王爷的,早已是如王妃娘娘的。柳荷衣承蒙王爷垂青,引为红颜知己,已是毕生的幸运,不敢妄做他求。”
“天注定?”
将她连腰带手一齐揽住的手臂,用力得似乎恨不能把她挤进他的身体里去。
低下头,鼻尖厮磨着她才得片刻自由呼吸的鼻子,嘴唇贴着她话音方落未及用牙齿咬住的唇轻轻翕动:“荷衣!我的荷衣!”
柳荷衣僵住。
即使屏住呼吸,他的气息仍然强势地穿透她的肌肤毛孔侵入她的身体。灵活的舌尖,在贴近的唇瓣间描绘着她的唇线,诱哄她的唇舌与之共舞。
“皇上”
颤抖着发出的声音,不是呼唤,而是提醒。
提醒她和他,他那不容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偶然或忘的尊贵身份。
温柔的唇舌顿了一下,随即不容任何躲闪抗拒地压上她才被牙齿咬住的樱唇。
狂野,激烈,火热,深入,几乎令她窒息,几乎将她吞噬。
“京城有事,朕今晚回宫。”在她即将没顶时,男人喘息着放开了她。
她的唇,她的手,她的身,全部放开。
柳荷衣抱着自己的手臂在风中轻轻颤抖。
“荷衣,一切有朕安排,安心等着做朕的妃子吧。”
“皇上!”本就没站稳的身子被惊得直栽进才放开她的怀抱里去,心慌意乱的她扯住他的手,急急开口,“柳荷衣是个妓女,不能做皇上的妃子”
“天注定,荷衣,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微笑着反握住她第二次的主动牵手,“今天;朕许你这个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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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所有点过本文的大人致意 谢谢你们的支持
更谢谢每一个肯留言留字的大人 包括那位J大人
虽然J大人认为某人写的都是屁话
但至少为某人浪费过宝贵的时间
未能让大人觉得浪费得值 某人在此致歉
JJJ 谢谢你的批评也谢谢你留那么多字将意见写出来的支持
碍于某人实际写作能力的欠缺以及一些不太能作为理由提出的客观条件
对于你指出的一些问题 比如罗嗦 更新慢
某人一时半会实在很难突飞猛进地提高
至于句读的问题 虽然某人习惯性地爱用长句爱罗嗦
但对于句子
主谓宾定状补等语法成分 拟人通感比喻等修辞
某人使用时还是很注意的
真心期望你能举例指教某人的疏漏
PS:你认为自己说的不通的话 某人仔细看看 没觉得有什么不通的
可能这就是某人当年学有未精的疏漏?
再PS:关于刷榜的问题 为什么可以多次打分
原谅某人电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读者厚爱 某人就担了这个刷榜的名声也无所谓
真心期望看文的人都留言留字 砖头也好
至少让某人知道你的意见
当然 花更欢迎 某人骗分狂也不是现在否认就否认得了的
几个11似乎不是一个人?马甲就是这点比较麻烦
有位11的留言某人不大看得懂
见光
自从有了“重阳花会”,自古逢之悲寂寥的秋日,便成了皇城帝都最受欢迎的季节,而端平四年传奇花魁柳荷衣的横空出世,则让京城之秋从此更加斑斓绚丽,备受期待。
所谓色艺双绝,色在先,艺在后,相对于“重阳花会”两届花魁那出类拔萃的乐舞才华,皇朝第一名妓那与其歌喉舞艺绝对成正比的美丽姿容,吸引到的对其身体的觊觎,从来不少于对其作品的赞誉。而柳荷衣一直坚持卖艺不卖身的行为,相对于既然“下海”谁可洁身的风月规则,在寻风寻月寻新奇寻刺激的男人眼里,更象一种抬高身价的伎俩,而不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原则。
抱持这种想法的男人,大盛皇朝至尊无上的皇帝陛下不是第一个,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只不过他却是拥有绝对权力,足以摧毁卑微妓女不该拥有的原则的那一个。
幸运?
即使事实上并不曾做过出卖过身体的事情,贴上了妓女标签之后,再洁身自爱似乎也不配得到尊重。按照这个时空的说法,妓女脱籍嫁人叫做“从良”——不管所嫁所“从”之人是什么样的歪瓜裂枣恶棍恶霸,都是“良人”,“良家”,而妓女嫁了“从”了之后不管是为妾为奴被打被虐命运怎样悲惨,据说都要比做妓女有名誉有地位得多。
所以,另一个“柳荷衣”的亲爹、亲哥哥宁可把自己的女儿、妹妹白送给危难之时弃她不顾的小人做小妾,魏咏风那样的小人也可以狂妄叫嚣他要她就是她福分。
所以,对一个用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