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情衷-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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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反应看在他眼里,一颗心竟为之揪痛!
她是惊弓之鸟,而恐惧是源自于他。
他放轻了声调。「安心睡吧,我不伤妳。」 夜雪惊疑不定,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
展牧云脱了鞋,在她身畔躺下,一手将她揽入怀中,同时感受到她身子倏地僵直。
无由的酸楚泛满胸臆。如今就连他的碰触,都让她惧怕莫名了吗?她是受了多深的伤害?
心,仍旧会为她而疼。
他真矛盾,不是吗?不伤她,心有不甘,伤了她,又莫名心痛。
「睡吧!过了今晚,我不保证我每天都能这么温柔。」是愧疚吧!使他今夜再也硬不起心肠。
轻缓地拍抚她的背脊,察觉她在他怀中松卸了下来,他才跟着合眼入眠。
却不知,许久过后,她悄悄睁开了眼。
纤纤素手抚上他英挺出众的俊颜,这张容颜、这副胸怀,水远是她最深的眷恋。
她不怨他,情到痴绝,她连一丝一毫的怨怼都舍不得给他。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会让他伤得尸骨无存,但,她无悔,正如她当初所言,她愿为留在他身边而付出任何代价,纵然是死在他手里都甘心!
只是,她怀疑还能撑多久?才多少日子而已,她便已心力交瘁。
无痕,你当真已无心了吗?
她无声自问。无人答她,她只有满心凄茫。
***那一夜过后,他避着她。因为他清楚一见了面,他就会忍不住想伤她,而伤了她之后,他又会懊悔、心痛,所以他逃。
很懦弱吧?一个大男人,居然会怕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人。
或许说,他真正怕的是两败俱伤。
所以他只好藉由练剑,来发泄多余的精力。
道道如流光般的剑芒在空中闪动,如幻似影;宛若蛟龙的身形灵巧地移形换位,剑法招招俐落、式式巧妙,磅砖之气势,可移江山、可转乾坤,真可谓剑气如虹!
收了式,他徐徐吐出口气,偏过头,瞥向一旁看得目不转睛的小鬼头。
「叔叔!」如风露出大大的笑容,朝他跑来。
这小鬼又来缠他了!
展牧云不耐地撇开脸。这小鬼怎么不滚远一点去?省得看了心烦。
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服了这小鬼,不论他人在哪里,小家伙就是有办法找到他,多灵精啊!
展牧云实在搞不懂,对一个从不给他好脸色看的人,以孩子的观点来看,就算不避得远远的,也不至于有多少好感,可这小鬼却偏爱黏他,是不是怪异过了头?
「叔叔擦汗。」如风带着甜甜的笑容,将他的小帕子递上。
展牧云视若无睹,但如风并不泄气。
「如风也想学功夫,叔叔教我好不好?」仰着小脸,他渴求地问。
教他?哼,他又不是吃饱没事做——不,就算吃饱没事做,他也不干!
如风见他沉默,以为他在考虑,于是又道:「等如风学会了,以后就可以保护娘、保护爹、保护叔叔,还有……还有保护如风喜欢的姑娘……」小脑袋瓜很努力的一一列出他所在乎的人。
他有必要靠他保护?哼,小鬼的口气倒不小!
展牧云不以为然的嗤哼。
前头还说得有模有样啦,可是后来……保护喜欢的姑娘?呵,多伟大的志向啊!小小年纪就净想些风花雪月的事了,将来绝对是个风流种。
叔叔还是不说话耶!「好不好嘛,叔叔——」
「要学找别人学去,少来烦我!」要他教这碍眼的小鬼武艺,哼,休想!
「可是……可是……如风只想向叔叔学……」他小小声地道出了他的冀求。
展牧云不由得多问了句。「为什么?」因为缠他方便?
双眼亮了起来,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直勾勾瞅住他。「因为叔叔好棒呀!叔叔是如风见过最厉害的人了!」虽然眼花撩乱、看不太懂,但他就是觉得叔叔好有本事,好让他崇敬。
展牧云愕愕然看着眼前双眸发亮的小脸。
很早、很早以前,有个小小女孩,也是用着这样的神情看他,好似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他更完美的人了……
甩甩头,狠狠拋去不该有的思绪,他莫名愠怒地道:「我再说一次,我们一非亲,二非故,少来烦我!」
「叔叔!」心知他又想拋下他,如风心急地抓住他的手。
又柔又软的触感震动了展牧云,灵魂深处某根心弦抽动了下。这双小手握住的不只是他的手,更抓住他的心,他发现这么轻弱的捉握,他竟会无力挣开——为何会如此呢?
他懊恼于自身的不由自主,一冲口便道:「放手,小杂种!」
此话一出,他就后悔了,尤其在看见如风受了伤的小脸后。
「如风不是小杂种,如风有爹也有娘!」虽然他年纪还很小,但他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叔叔讨厌他。
对一个年幼的孩童说这话,是不是恶毒了些?
不愿面对自己的残忍,展牧云头也不回的离去,因为他知道,再多留一刻,也许他就会难以自制的将他搂进怀中。
如风缓缓在原地蹲下,泪珠跌落下来。
叔叔讨厌他,叔叔真的讨厌他……
他哭泣了好久、好久,小小的脸庞好悲伤、好悲伤……
***如风病了。
当夜雪在园子里找着如风时,他哭得好伤心,她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如风也没说,可是隔日她便发现如风受了寒。
如风一向是个乖巧的孩子,不会无理取闹,可是这回他竟一反常态,哭哭闹闹,任她怎么哄,就是不肯听话的把药喝下。
她叹了口气,真的是没辙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娘好不好?」
如风抬起小脸,以让人心酸的口吻问道:「娘,如风是不是很惹人嫌?」
夜雪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备感惊愕。「谁说的?!如风是最可爱、最聪明的孩子,也是娘的小宝贝!」
「那叔叔为什么不喜欢如风?」
叔叔?
夜雪很快地领悟到是怎么一回事。「叔叔对如风说了什么吗?」
「娘,如风好喜欢叔叔,可是……叔叔讨厌如风……为什么会这样?如风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所以……」他好想让叔叔喜欢他,就像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如果真的是他不乖,那他一定会当个最听话的小孩,只要叔叔不讨厌他,要他怎么样都可以!
夜雪听得好心痛,紧紧把她的小宝贝搂在怀中。「如风没有做错什么,是娘的错,不干如风的事……」
老天爷,若真有苦痛,她愿独自承担,她的小如风是无辜的,小孩渴望一份来自于骨血相连的温情与疼惜,难道也有错吗?
「乖乖把药喝下,娘去请叔叔来看如风,好不好?」她试著作条件交换,心知此时此刻,如风最在意的人是展牧云。
「娘骗人,叔叔才不会理如风。」
「娘从来不骗如风的。」她拍拍如风的头,起身去寻找展牧云。
但愿上天保佑,展牧震此心情不错,肯移尊就驾来看看如风。
***问了好几个下人,她在绛雪亭内找到了展牧云。
「听说你十万火急的找我?」展牧云随眼睨了她一下,气定神闲的靠坐衔接亭柱的长石椅中,一手靠在微曲的腿上,动也没动一下。
「对。」夜雪点个头,平缓微微急促的气息,又道:「如风病了。」
「哦?」他淡应了声,目光望向苍苍白云。「那又如阿?」
真可笑,她儿子病了干他什么事,何必多此一举告诉他?
夜雪不因他的冷淡而退缩,鼓足勇气道:「我不晓得你对他说了什么?如风显然很伤心……」
一抹不知名的情绪闪过眼瞳,他迅速压了下来,以无谓的口吻道:「你的意思是,我该负道义上的责任?」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如风真的很在意你的一言一行,可不可以请你…
…去看看他?」
她这是在要求他去关爱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吗。她俞二小姐把他当成了什么。难不成她还指望他有足够的雅量,在容忍下这个活生生羞辱着他的孩子后,还能大方的付出他的关怀?
她将他羞辱得够彻底!
他寒着脸。「俞、夜、雪!妳别欺人大甚!」
「我……我没有…。…」她颤声道。
「那就滚开!这小鬼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别忘了当初妳是怎么答应我的,这几天,我受够这小鬼了,我都还没找妳算帐,妳反倒敢先在我面前提起!」提到这个,他就满腹闷气无处发。
「别……牧云,你别生气,实在是如风……」该怎么说呢?说这孩子一心敬慕他、崇拜他,他会在意吗?
深吸了口气,她不死心地道:「去安慰、安慰他好不好?撇开一切不谈,一个孩子生了病,却口口声声喊着你,渴望你看他一眼,你就这么铁石心肠,狠得下心不闻不问,伤透他幼小的心灵吗?」
该死!这女人说得他莫名其妙的心酸起来了!
「闭上妳的嘴!我说不干我的事,妳听不懂是不是?」他躁郁地吼道。
「牧云……」她都快哭出来了。「如风哭嚷着不肯喝药,他现在只听你的话,算我求你……」
可恶!明明不打算心软的,怎么偏偏……
「求我?」他挑眉看她。「代价呢?」
「代价?」 怔愣地回望他。
「今晚我会索取!」丢下这句话,他快步离开绛雪亭。
第七章
展牧云实在很不想来,可是夜雪那番话勾动了他的心弦,他发现自己怎么样也办不到无动于衷。
看向桌面上那碗原封不动的汤药,又看了下床上惊喜莫名的小小人儿,一时难以厘清涌上心头的复杂心绪,是什么成分居多。
「叔叔!」如风很快地坐起身来。「如风还以为叔叔再也不理我了……」语气中的哀怨,着实教人心生不忍。
「所以你就用拒绝喝药的方式来表示抗议?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一个不在乎你的人,你死了,他都不会有任何感觉,用这种没骨气的方式表达不满,是最愚蠢、最可笑的行径!」他口吻有一丝凌厉,脱口而出的话语,正如他的傲气,一时忘了眼前的人,只是个不解人事的幼童。
如风被骂得好生委屈,垂下了头,泪珠忍不住又跌了下来。
「是谁告诉我,他要保护爹、保护娘、保护所有人的?就凭你的软弱、凭你的眼泪,你以为就能保护得了谁吗?你是男孩子,将来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想让人瞧得起你,就算流尽了血,都不该掉一滴泪,否则,只会更让人瞧不起你!如果掉几滴泪就能解决事情,那谁都会,你还想习武干么呢?」
一连串的话听下来,如风一知半解,但至少知道,叔叔不想看他掉眼泪,因为他是男孩子,要很勇敢……
「如风不哭,如风以后绝对不会哭了,叔叔别生气。」
看他很受教的拚命抹去泪痕,展牧云一时分不清内心是何滋味。
顺手端来桌上的汤药,他面无表情的继续道:「想要什么该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遇到挫折也是你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适应,没有谁该为你的失意负责,你可以不服输,也可以选择放弃,没本事是你活该,怨不得谁,使性子让自己的母亲难过算什么?这药要喝不喝随便你,反正不关我的事,我数到三,然后我会立刻倒掉它!」
「要、要!我要喝!」展牧云一下都还没数,如风便忙不迭的直点头,将药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喝下。
药很苦,但他不敢停顿,深怕叔叔不开心。
展牧云一定不知道,这是如风喝药喝得最干脆的一次!
门外,夜雪百感交集的看着这一幕,沉沉喟叹。
***哄如风入睡后,出了房门,夜雪讶异地看到倚在楼台边的展牧云,两人对望一眼,静默无言地回到夜雪房间。
沉默了一阵子,她开口打破沉。「如风的事——谢谢你。」虽然,那也是他儿子。
夜雪知道能做到这程度的关心,对展牧云来说,已属不易,对于没有好感的人,是否存在着那一丁点血缘关系,冷情的他都不会当一回事,除了他自己,无人能强迫他去接受如风,不管那是不是他儿子都一样,所以今日她才会满怀感激。
展牧云不为所动的淡哼了声,谁稀罕她一句不痛不痒的感谢!
「该我索取应得的报酬了。」他走近夜雪,刚毅的气息直逼向她,修长的食指沿着她细致的脸庞滑向衣襟,轻而易举挑开了襟扣……
直到这一刻,夜雪才蓦然领悟他所谓的「代价」指的是什么……
然而随着领悟而来的,是本能涌起的恐惧,那日可怕记忆犹残存在脑海,她真的怕极了那撕裂身心的痛楚——他察觉了她瞬间紧绷心弦、僵直身躯的反应,当他贴近她时,她直觉伸手护住自个儿身子的惊惶模样,也没逃过他的眼,灵魂深处某根敏感的心弦扯了起来……
她本能的心灵防卫愈强,表示她受的伤害也就愈深。
他没阻止她,却也没因此而停止他的动作,柔柔淡淡的吻,烙在纤细的肩头,将罗衣缓缓推落,他轻轻地往上啄吻,将脸埋在她雪白的颈窝,环抱着娇躯的手悄悄到达她身后,轻轻扯下兜衣的细线,任它无声滑落,舔吻完美细致的雪颈,在她耳畔轻吐气息。「替我宽衣。」
护在胸前的手,不知何时悄悄松缓。当他第一记亲吻烙下时,她便已心旌震荡,轻如蝶栖的吻,化解了她的忧惶与不安,这一刻的他,好似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对她珍宠万般的风无痕——羞怯的小手,生涩地为他宽衣解带,他大手一张,揽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轻易的将她往床上放,降下的吻,落在他渴望已久的樱唇上,缱绻相依,温存交缠。
夜雪不由得闭上眼眸,仰起了头,承受他更多的爱怜;他如了她的愿,逐渐转为火热的吻,将红唇全然占据,灼然的舌,热烈与她纠缠……
娇喘轻起,他放开娇艳的朱唇,改为寻找酥胸上诱惑他已久的蓓蕾,以舌尖爱怜地轻舔,在听到她的低吟声时,他更是无法自制的含住了它,轻巧地吮吻…
…
mpanel(1);「无……痕……」
多么熟悉的呼唤,这一刻,他不想压抑自己,任时光倒转,回到三年半前浓情相依的日子。
身下一阵热流告知了她的悸动与渴求,他以手指深深探入,撩拨她更深一层的欲望。
「别……」她娇吟着,却分不清她强烈渴望的究竟是什么。
当他手指在她身上抽动,她倒抽了口气,阵阵冲击的玄妙滋味,几乎令她失魂。然而,羞人的还不仅仅于此,展牧云竟然抽回了手,改以唇舌赤裸裸地探索她甜美的女性幽秘!
夜雪诧异地惊呼,想阻止他。「别……无痕!」这太让人无地自容了。
展牧云拉开她的手。「妳只管去感觉。」怎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付出所带给她的感受,他承认,他是在补偿上回对她的亏欠。
灵巧的舌,拨动她敏感的核心,她闭上了眼,几乎要失声喊了出来,如果不是太羞人,她必须承认,这是一种笔墨难以形容的奇妙感触。
他知道是时候了,再等下去,对彼此恐怕就要成为一种折磨。
俐落地翻身让她改覆在他身上,他低笑着对那张迷乱外加困惑的小脸道:「妳不是要「雪耻」吗?我成全妳。」
可是……她技术不怎么好耶!真的没问题吗?要她告诉他,她比起三年半前实在没多大的「长进」,技巧仍「原始」得很!那实在太丢脸了!她难以启齿。
算了,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也得拚它一拚,才不枉他对她的「寄予厚望」。
凭着记忆中他占有她的方式,她试着让两人结合……可……她真的不知道难度有这么高耶,她真的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会不会是……角度没取好?
该死!他真是自讨苦吃。
展牧云死握住拳,过度的压抑已令他额上冒出点点的冷汗了。他无法不怀疑这女人是故意折磨他,都成过亲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