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采的南瓜车 完-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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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责骂了一顿。山西项目经理要是别人,估计谢安玄也扯不下脸来责备,但这项目经理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铁哥们李风远。李风远这是撞在了枪口 上。
第二, 赵小熊这没眼色的家伙,在项目聚餐会上,喝了几杯之后,竟然当着谢领导的面跟我嚷嚷:“周小猴,上次在你房里看见的帅哥跑哪去了?怎么后来没影了?”我不但把嘴里的酒都给喷了出来,还喷了好多血。再看谢大人那脸,都绿了。
第三, 这也是导致谢安玄最终和我翻脸的原因。
聚餐后第二天,我头天晚上本就睡的晚,又头疼,想睡个懒觉补补神,谢大人却一大清早就冲到我宿舍,把我从被子里挖出来,很严肃地说要找我谈心。
还能谈什么心呢,不就是昨天晚上赵小熊那家伙放的炸弹。
“采采,赵伟说的帅哥,是怎么回事?”谢领导坐在我的米菲兔床单上一本正经地拷问我。
“那个,那是我以前江苏公司的同事啦!”我揉着眼睛,脑子虽然糊的厉害,说起话来还很有条理。
“哦?这位同事还真是念旧啊!带着大把玫瑰来看老同事。”谢大人淡淡往小茉莉上扫了一眼,可能想到那正是我逃跑的前一天,眼神中隐隐升起些不快。
“呵呵,俞波他就是这么个热心的人啦!对谁都一样!”我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好像我从来都没把俞波这号人物放在心上一般。
“哦?他就是俞波?”谢大人的眼睛突然发出异样的光芒,那光,绝不是什么美好善良的光,我在他的眼中的异光下打了个寒战。
“我在南京曾听说,”谢安玄忽然笑了,把我住身边搂了搂,伸手卷起我额前一缕长发不紧不慢地说:“江苏公司有个举司皆知的故事。FICO系统的一位青年才俊从进公司起就暗恋MM的一个外号叫乌龙的女生。这位才俊暗恋五年,明追暗示无数,可这位乌龙小姐却丝毫不为所动。最后,这位才俊无奈之下,离开了公司这个伤心地,去北京发展。据说,这位才俊就叫俞波。采采,不会这么巧吧,此俞波即彼俞波吗?”
“啊——”我张嘴叫了一声,瞠目结舌,而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俞波看来还是旧情难忘啊,知道小乌龙到了北京就带着玫瑰花追了过来,唉,可惜,”谢安玄的眼神忽然变的无限温柔,他捏着我因睡意而红绯绯的面颊笑道:“这次,他又晚了一步。”
望着他那温柔中又分明有一丝得意的眼神,我撇了撇嘴说:“他那时哪有明追暗示啊?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若是当初看出来了,说不定就喜欢他了?”谢安玄捏着我脸的手指微微加了些力道,长长的眉毛斜斜向上一挑。
“唉,”我故意长叹了口气说:“看出来就更糟了,若知道他喜欢我,我会把他当成凶神恶煞般躲着,连朋友都没的做!”
“是吗……”谢安玄心情大好,笑意更甚,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那你知道我喜欢你时,也是把我当成凶神恶煞了?”
“没有没有!”我忙摆着手说:“你绝对不是凶神恶煞,你是洪水猛兽!哈哈哈!”
说完我就笑着挣开谢安玄的手,躲到被窝里去了。
“什么?我是洪水猛兽?哼,周采采,你还敢躲?”谢安玄说着伸手一把揪住我露在被子外面的脚,“快老实交待,那天俞波来找你,是不是跟你表白了?而后你就被他吓的干脆逃回了南京?”
“领导,我又不喜欢他,他哪里吓的到我!吓到我的是你好不好!”我把头捂在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突然就变成奶奶的孙媳妇和小重重的妈妈了,你说我能不怕吗?”
被子外面的谢安玄半天没动静,我正想偷偷从被窝缝里看一眼,突然,脚心处传来一阵难耐的搔痒。
“啊!救命啊!”平素就怕痒的我,顿时全身抽筋,拼命想把那只受到虐待的脚缩回来。
“这是对你逃跑的惩罚。”谢大人一把掀开被子,笑着把我整个人都拥在了怀里。
“讨厌!讨厌!”我拼命挣扎着想推开他,无奈力气不如人,越挣扎反倒被搂的越紧了。
谢安玄现在的习惯之一,就是不管做什么,都把我握的紧紧的。牵手也好,拥抱也罢,都恨不能把我要揉到身体里去一般。每次我抱怨快喘不过气来时,他就会一脸委屈地说,这都是我逃跑给他留下的后遗症。他这么一讲,我就哑口无言,只得任他握,任他牵。
闹了一会儿,谢大人已经忘了追问俞波的事儿。总算是蒙混过了关,我在心里小抹了把汗。
“采采,上次在南京,你都没带我回家见见你爸妈,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回去见他们?”谢安玄把我的食指放在嘴里轻轻咬着,似痛非痛的麻痒感觉,让我急的想狠狠反咬他一口。
“上次回去啊,他们全都去海南度假了!我惨的要命,大热天又没带钥匙,坐在大太阳下快热晕过去,要不是宋医生来救——”话说了一半,我猛然梗住,完了!这下才是真的惨了!我眨巴眨巴眼睛,心虚地看了看谢安玄,他却脸色未变,淡淡说:“怎么样?得救了吗?”
“呃,得……得救了。”我喃喃地小声说,希望赶快把这个话题给绕过去。
“宋蓝天把你带去哪里了?”
“带……带我去了他工作的疗养院……”
“那么,见到我之前,你都住在他那里?”
“恩……”
“那时怎么不和我说?”
“那时……你不是也没问吗……”
谢安玄忽然松开我,站起身,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说:“那时逃到他那里,觉得安心吗?觉得幸福吗?”
“恩……”我点了点头,傻呼呼地不知道自己已经掀起了十二级以上的大台风。
到这里,可能大家都明白了。第一件事和第二件事都只是一点小火星,真正燎起大火的,是我那不管事儿的嘴巴说出的第三件事。
然后捏?不用说,我俩吵架了。
这是我和谢安玄恋爱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吵架。
我坚持自己没错,宋医生是朋友,无处可去时投靠他有什么关系?难道让我去睡大马路。
谢安玄说重点不在这里,而在于我之前刻意跟他隐瞒这件事。只要想到他因为思念我而一个人在北京黯然神伤,彻夜不眠,我却在谷里和宋蓝天双宿双栖,他就心疼如绞。
我虽然心中知道他的那份酸楚,嘴上却依然坚持,我没和宋蓝天双宿双栖,只是住在一幢楼里,天天一起吃饭而已。还有,你心疼是你的事,我又没用刀子割你的心,我没错。
谢安玄望着我倔强的眼神,终于不再说话,转过身,轻轻带上房门,离开了。
听到房间门哐地一声被关上时,一直撅着嘴,摆着我最有理的架势,不肯对谢安玄软言相慰的我,哭了。
我知道谢安玄他是吃宋蓝天的醋。本来,我只要好言劝慰两句,再撒个娇,就像俞波那件事一样,应该也可以很容易就化解开的。可是,我偏偏做不出这样的姿态来。谢大人啊谢大人,你为什么不想想,我并没有留在宋蓝天身边,虽然迟了一些,最终却还是坚定不移地牵起了你的手,真正心疼如绞的是宋蓝天啊!
就这样,美好的一天,在清晨的一场争吵中,葬送了。
谢大人这一整天,都不见踪影。
第二天也一样。仿佛从人间蒸发了般,谢安玄了无踪迹。
我心急如焚,泪如雨下。
难道,我们会就这样分手了吗?
第一次恋爱,第一次真心喜欢上一个人,结局却是如此让人心碎。
晚上,周翩翩给我打了电话,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明天。
本想在北京多呆几天再回去的。现在,没必要了。
再回到石头城,我却丝毫没有归家的快乐与幸福。
阳光灿烂的秋天,天空碧蓝如洗。
这本是我最爱的季节。却在这季节里望着秋的美景,一点点觉得神伤,一点点体味心碎。
这次我没忘记带家门钥匙。
没按门铃,轻轻旋动钥匙,拉住把手将门打开。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换好鞋,我对里屋叫道,抬首间却是如木头人般呆在了玄关。
谢安玄为什么会在我家?他为什么会抱着舟舟坐在沙发上玩拼图?
“怎么今天才回来?昨天我等了你一整天!”谢安玄将舟舟放在沙发上,笑着走上前接过我手中的行李。
我依然僵在原地,保持着拎行李的姿势,半天反应不过来。
“谢……谢安玄!”我终于大吼一声,“你怎么会在我家!?”
“哟,采采终于回来啦!”妈妈系着围裙从厨房里举着锅铲跑出来,“快进来啊!愣在原地做什么!”
“小姨!小姨!你终于回来啦!姨父给我买了好多玩具哦!你快来看!”舟舟兴奋地冲过来,拉着我往他的玩具百宝箱边跑。
不过,周周,你小姨还没嫁人呐!哪里来的姨父?!!!
****
我终于相信谢安玄他不是个平常人。
和女朋友吵架后竟然先跑去女友家跟她家人告状,并且之前根本没见过对方父母,他可能是古往今来第一个。
我由衷地佩服他,而后痛恨他。
竟然到我爸妈面前打小报告,说我不肯带他回家见父母,害我难得回趟家还被老爸老妈骂,过份!
老爸老妈把谢安玄当成是天上的星星般捧着,那脸笑的,像包子似的,全是褶子。
毫无疑问,他现在是我家最受欢迎的人。
我呢,欲哭无泪,变成最被无视的人。
妈妈非让谢安玄住我的房间,让我去睡客房。
谢大人毫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就在我闺房里住了下来。在我回来前,他已经在那里住了两天,枕着我的小熊枕巾,盖着我的白底小蓝花丝绵被,用着我的史努比小狗闹钟,点我的台灯看书,用我的杯子喝水。我……我……我,我快气死了!
我在那里伤心难过,担心不已,他却在我家里享受着贵宾的待遇,逍遥自在!
这叫什么事儿!
郁闷!
郁闷归郁闷,心却踏踏实实地又落到了肚子里。
我们,并没有分手。
我们还拥有彼此。
忽然发现,谢安玄之于我,是松不开的绳索,解不开的结。就算放开手,那绳还系在腕上,那结还打在心里。
****
舟舟这两天都住我家,姐姐没空来接他。
吃完晚饭,爸妈命我和谢安玄带舟舟下楼散步,美其名曰:练习一下带宝宝的感觉!
我喷,想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恋爱的甜头还没尝够,哪里就一下子跳到带宝宝的事情上去了!这也太吓人了。就算是结婚,短期之内,我也没这打算!
晚上舟舟要谢安玄给他讲故事,便跟着他去睡了。
我抱着老妈给准备的备用床褥去睡客房。
已是深秋,客房的床没有垫棉胎,只铺了层薄毯子。先前睡时我还觉得有些冷,睡着睡着,竟是越来越暖和,身边像有揣了暖壶一般。
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踢了我的肚子一下,迷迷蒙蒙睁开眼,却吓的魄也飞了。
谢安玄的头靠着我的头,鼻子抵着我的鼻子,嘴……还差那么一点点啦,我大叫一声,挥起右手,啪——个大耳刮子就甩上了这登徒子的脸。
谢大人正睡着,忽然被我一巴掌从梦中打醒,眼神无辜极了,“采采……你为什么打我?”
“你!!你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我?”谢安玄捂着脸,指了指我俩之间说:“舟舟睡到半夜闹的厉害,非要找你,我只能把他抱过来。谁知,他睡你身边又不许我走,扯着我的手不松,我没办法,只能在边上陪着。刚才实在撑不住了,就睡着了……”
“啊?是……是这样啊……”我低头看了看睡的四仰八叉的小东西,一只脚搭在我肚子上,一只手还死死拉着谢安玄,苹果般的小脸上,流着晶亮的口水。
“我……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呵!”我愧疚地伸手轻轻为谢安玄揉那已微微有些红肿的右脸。没想到自己的手劲有这么大,一掌下去,就把谢大人这俊脸给打肿了。
“光揉有什么用。”谢安玄委屈地伸手捂住脸说。
“那要怎么样?我去厨房拿冰来给你敷敷?”
“不用,你……你亲亲就好啦!”谢安玄又往我跟前凑了凑小声说。
“你!”我登时红了脸,用头狠狠顶了他一下,“你想的美!”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爸妈都同意我们年后就结婚了……”谢安玄笑嘻嘻地又凑了上来。
“什么?你说什么?”我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老爸老妈这么简单就把我给卖了?
额滴神,这是什么世道啊!
后来我到底亲了没呢?嘿嘿,这是秘密,不能跟你们说!
反正,我很悲惨地,在第二天就开始被迫跟我妈上街去看婚纱了。
****
这次争吵,以谢安玄的全面告捷为结局,而我呢,一败涂地。表面上的威风是逞足了,实际上,赔的一塌糊涂。赔了爸妈,赔了舟舟,还把自己也给赔了。
总之,谢安玄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精明的大老虎主任,把我这只世界上最最最笨的小狐狸,吃的死死的。
哼,咸鱼还能翻身呢,我就不信我翻不了身!不信咱们走着瞧!
番外二 婚礼
都德先生的《磨坊札记》是我最爱的散文集。
普罗旺斯田野里美丽的风景,阿尔卑斯山顶上明亮的星星,还有那些喜爱在夜里聚在老磨坊院子里,用月光烘脚的小兔子,都德先生笔下所有的描述都让我心醉神迷。
而后,某天和一帮好友在咖啡店里聊梦想中的婚礼这一话题时,我说,我梦想中的婚礼就是和另一半坐上飞机,穿过半个地球,在阿尔卑斯山脚下随便找一座哥特式建筑的小教堂,我穿着轻薄洁白的婚妙,推开教堂古老的木门,我的新郎捧着红玫瑰站在神圣的十字架下,站在长着金黄色长胡须,穿着黑色教服的神父面前,带着倾城的微笑向我伸出手……
我还没说完,青青就伸手在我脑门上弹了个响亮的毛栗子。我疼的哇哇叫,她们几个却笑的前俯后仰。
开开说:“采采,什么是倾城的微笑啊?万一你找了个丑的怎么办?”
我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就算再丑,只要是我真心爱的人,那微笑永远都是倾城的。”
开开跑到一边吐去了。
晖晖说:“采采,你懂什么是哥特式建筑吗?”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大约就是卢浮宫那样的吧……”
晖晖立时晕厥过去。
青青半晌没说话,我捏着她的脸问:“刚才为什么弹我毛栗子?”
她摇了摇头,迂回了半天终于说:“采采,关键的问题是——你根本不信天主教啊!一个不信教的人,跑到教堂里去结婚,纯属矫情!”
我被青青同学击溃了。
好吧,我得承认,现实与梦想之间的距离,绝对比坐飞机穿越半个地球还要遥远。
在谢安玄的阴谋诡计下,我迫于各方压力,终于同意过完年出了正月就结婚。
当我对家人提出要旅行结婚的建议时,遭到了史上最强烈的人身攻击。
爸爸:“从你出生起,我就期盼着有一天能牵着你的手走上红毯,亲手把你交给安玄!等了二十八年啊!你这不孝女,想让你老爸的美梦幻灭吗?”
采采:“呃……老爸,我出生时你就知道我要嫁给谢安玄吗?神算啊!不过,在谢安玄出现之前给我安排那么多相亲对象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