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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018 [左岸文字]尘缘未了(强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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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试结束,我在考场外等到林冲,带他去吃香辣蟹,算是犒劳。林冲很疲倦的样子,我想他是累了,吃完就回去休息。
  晚上林冲一句话也不说,趴在我的怀里。不一会儿,眼泪已经湿透了我的内衣。
  我很心疼地抚摸他的头,“小冲,没关系的,只要你尽力就行了,考试结果不重要。再说你还报了咱们学校的,后面还有机会。”
  林冲没说什么,把我紧紧抱住,睡着了。
  三天后,成绩公布,林冲和第一名一分之差在全校所有考生中位居第三,这个成绩足以让他去任何一个可保送的学校。下班时在海报栏看到红榜,我飞奔回去,要快点告诉林冲,和他分享这份喜悦。
  “小冲,你上线了。”进门后我就使劲抱住林冲,吻着他,眼泪竟然夺眶而出。
  “我知道了,我们吃饭吧。”桌子上有几个小菜和几瓶啤酒,林冲帮我脱下外套。
  我们干杯庆祝,好长时间以来,我都没有好好看过林冲的脸,现在的他面带微笑,和一年以前相比多了成熟和平静。
  “我的小冲长大了。”这句话说完,带来的是一阵甜蜜而酸楚的滋味。
  带着醉意躺到床上,林冲凑近我的耳朵,“我不会离开你的。”
  “嗯,要是你离开我,我就出家。”
  “你出家我也出家,咱俩睡一个禅房里,夜深人静,还可行周公之礼。不过你这么馋,怎么忍受得了寺庙的粗茶淡饭。”
  “哈,那我就在文殊院出家,馋了就偷偷跑出来吃一肚子兔头再回去,或者峨眉山的报国寺也不错,空气清新,每天人来人往,免得太寂寞。”
  “酒肉和尚,罪过,罪过。”林冲翻过身来,手伸到我腋下抓我痒痒。
  
作者:麟步天涯 回复日期:2006…2…3 15:27:24 
  这些事情还都是十年前的,不知道接下来的情况又如何?
  看来是个长篇,继续关注。。。。。。
作者:如此江山 回复日期:2006…2…3 16:48:44 
  
  十一、
  
  林冲顺利通过考试,我也可以安心准备自己的硕士毕业论文了。
  为了多一点保障,林冲又参加了全国统考。考试结束,寒假来临,这个春节我要回家过年。
  我和林冲商量,“小冲,要不你到我家去过年吧,反正你从来没去过大西北呢,顺便出去走走,看看不一样的风情。”
  林冲很高兴地答应了,我就给他妈妈打电话说这件事,电话那头也是很高兴的声音。我可以领林冲回家了。
  两年没回,我带了很多东西,托运了一大包,我和林冲又提着两箱子。列车过秦岭、黄土高原、沙漠戈壁,走近大西北的苍凉。
  林冲望着车窗外出神,我拍他肩膀,“想什么呢?”
  “我在想,人和人都是平等的嘛,但是造物主给人的生存环境并不平等。”
  “呵呵,恶劣环境里的人容易得到满足,追求幸福相对简单;优越环境里的人欲望近乎贪婪,很难品尝幸福的滋味。总体来说,还是公平的。”
  “那咱俩的环境是恶劣还是优越?”
  “情感生活上,我们的外界环境很差,但是物质生活上,我们还算可以吧。所以每天能在一起,我们就觉得幸福了,但是,对于事业和物质的追求会永不满足,当然,这也是好事。”
  “如果有一天无所顾及,我也想到这样的地方试试,简简单单地追求幸福。”
  “好啊,这里人淳朴善良,最缺的是知识,以后可以来支教。咱俩一起来,做乡村教师。”
  
  我望着窗外,两年没见哥哥了,他已经结婚,并有个小女儿了,只是我还没见过。
  哥哥叫江天,读完中学没考上大学,就进了爸妈的单位工作。小时候生活里的最多记忆,就是哥哥带着我到处玩耍。
  读小学时,哥哥经常带着我,翻过工厂里高高的围墙,去老房子里掏麻雀。
  有一次我俩翻墙过去,正遇到看门人养的那条大狗,龇牙狂叫,我俩撒腿就跑,狗随后追来。眼看要追上了,哥哥突然停下,大喊,“小弟快跑。”那大狗就向他扑过去。
  哥哥往后退,狗就向前冲。哥哥倒在一堆沙土上,狗张开大嘴就咬,哥哥挥右拳打到狗的左腮,然后两拳挥动,左一拳右一拳不停击中狗的左右腮。那狗不示弱,但始终没咬到。看我还在一边站着,哥哥喊,“小弟,拿棍子打它。”
  我才从慌乱中惊醒,在旁边找到一根棍子就打过去,这下狗被打跑了。哥哥喘息着站起来,左手上流着血,刚才有一拳打到了狗牙上。
  “小弟,以后见到狗,别总是跑,要敢打。”
  “嗯”
  “要是我打的话,你就要帮忙,打人也是一样,我打架你也要帮忙。”
  “嗯”
  “回家给我拿块纱布出来,别让爸妈看见。”
  “嗯”
  
作者:0点619 回复日期:2006…2…3 17:31:47 
  “小弟,以后见到狗,别总是跑,要敢打。”
    “嗯”
    “要是我打的话,你就要帮忙,打人也是一样,我打架你也要帮忙。”
    “嗯”
    “回家给我拿块纱布出来,别让爸妈看见。”
    “嗯”
  
  ——————————————————————
  
  这一段,怀旧的黑白画面
作者:麟步天涯 回复日期:2006…2…3 18:22:37 
  这一段打狗的写得好真实
作者:如此江山 回复日期:2006…2…3 19:19:43 
  
  十二、
  
  还是那座城市、那排杨树,两年间,老家变化并不大,多年前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才进院子,就有太婆走上来:“小山回来了,怎么没带女朋友啊?”
  我没回答她,“刘奶奶,身体还好吧?我看你家小狗跑了,你还能追上吧。”
  “老了,追不上了,追不上了……”
  见到熟人都要打招呼,林冲在我身后,面带微笑跟着走。
  隐隐传来评价,“小山这孩子有出息……”
  我从小就是乖孩子形象,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当年这院子里七个人参加高考,只有我一人上了大学,有些老人不知道全国有很多大学,所以每次都说,“小山从清华大学回来了?”我给他们纠正了几次才改过来。
  回到家里,全家人都在,爸妈哥嫂,还有妈妈怀里抱着的几个月大的小侄女。林冲和我爸妈已经很熟悉,只将哥嫂介绍给他。
  晚上和林冲躺在我的床上。
  林冲说,“我终于到了你成长的地方,以前我一直在想,那是个什么样的所在能生出一个让我这么爱的人来。”
  我抚摸着他的头,“傻瓜,能有什么特别。”
  “每一处都特别,这是我有生以来睡得最珍贵的一张床,因为你在这张床上睡过很多年。”
  
  哥哥也喜欢林冲,林冲嘴巴很甜,几天后就“江天哥哥”叫起来。有一天吃饭,哥哥开玩笑说,“小冲啊,你认我做干哥哥算了,那样我爸妈就多个儿子。”
  我感觉有点怪,赶紧阻止,“哥,南方人不兴这个。”
  林冲抢着说话,“可以,不过不用什么仪式了吧,咱们口头结义,来,爸妈哥嫂,我敬你们一杯。”
  大家都笑了,我赶紧拉林冲坐下,“你这个小子,这么会套近乎。”
  “我可是认真的,嘿嘿。”
  妈妈来圆场子,“好,认真的,小冲和小山亲得象兄弟了,叫什么都没关系,你们都是在外面闯荡的,相互照应点。”话锋一转,“小冲啊,给你个任务,在外面督促你小山哥哥找个女朋友吧,你小山哥从小老实,也不会追女孩子。”
  
作者:麟步天涯 回复日期:2006…2…3 20:30:45 
  又有新内容,顶起来,支持!
作者:如此江山 回复日期:2006…2…3 21:31:28 
  十三、
  
  在隆隆的钟声里,我们迎来新的一年。中国人都有个习惯,年关盘点。我和林冲躺在床上也是回忆过去,展望未来。
  “今年下半年你就离开成都了,早知道你可以去北京的学校读书,我就考博士多好,和你一起进北京。”
  “我这次考本校也考得不错,等复试通知下来还可以重新选择呢。留在学校也行,等我毕业了,也争取留校做教师,咱俩在一起工作,一起生活。”林冲规划的未来。
  “小冲,我们都是要结婚的,我在想,你还是去北京吧,你离开成都,咱俩不再朝夕相伴,可能慢慢就会接受一个女孩了,娶妻生子,男人长大都要做的事啊。”
  林冲没说话,我知道他难过了,吻了他一下,“冲,我爱你,你看看咱俩现在就挺好的,你家和我家都认为咱俩是好兄弟,要是哪天他们知道咱俩的事情,他们肯定接受不了。”
  “那怎么办?要是你结婚了我还想抱你怎么办?”林冲急了。
  我心里一痛,“我也不知道,可能会有办法的吧。”
  黑夜里,烟花满天,两个无助的身体紧紧拥抱在一起。
  
  临走前,哥哥请我和林冲在外面吃饭。酒过三巡,哥哥很正式地说:“小弟,哥哥念书不多,但是哥哥知道你在外面一个人不容易,你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哥哥虽然能力有限,照顾爸妈还不成问题。”
  霎时间,我感动得语塞。林冲接过话去,“江天哥哥放心,小山哥在外面有我们这些朋友照应着呢。”
  那晚上三个人喝了很多酒,喝得痛快。哥哥给了我一个最需要的后盾,那就是孝。有了哥哥照顾爸妈,我的确少了后顾之忧。
  
  带林冲去了天山天池,去沙漠看胡杨林。
  “看,这就是‘生长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下一千年不朽,朽了一千年不烂’的胡杨树。”
  林冲数了数,一千年,两千年……“那么一棵胡杨树经历四千年的风雨以后,还是会踪迹全无,不是不朽的。”
  “有些事物象流星,用一瞬的闪耀来表达轰轰烈烈;有些事物象胡杨,用时间的久远说明永恒。永恒也不需要太久,胡杨树是四千年,对于我们来说只要几十年的这一生。”
  
作者:麟步天涯 回复日期:2006…2…3 22:53:29 
  支持一下睡觉去,明天再来看
作者:tyclub01 回复日期:2006…2…3 23:17:12 
  好文章,支持!
作者:如此江山 回复日期:2006…2…4 08:26:40 
  
  十四、
  
  年后我和林冲又提着大包小包返回成都,林冲稍做修整,带上西北特产回重庆和父母团聚。
  开学后我们就面临毕业,我的硕士论文还没完成,林冲也很忙,准备复试,还要经常和同学出去吃吃喝喝。
  我也希望林冲做事情投入些,现在他面临毕业的别离,也该多珍惜和同学相聚的时光。不过他不在身边,我还是有些醋意。林冲经常半夜后才回来,浑身酒气。我总是等着他,一个人睡不着。林冲回来后,有时会说些醉话,有时候会哭,但在我面前还是很乖。
  一切也还顺利,转眼间到了毕业。我和林冲同时拿学位,他爸爸妈妈姐姐专程来祝贺我们,林霄已经有了男朋友。
  林冲爸爸:“江山,小冲这孩子能有今天,全靠你指导的好啊。”
  林冲妈妈:“小冲,以后别和你江山哥哥断了联系,不管多忙也得保持好朋友的关系。”
  我和林冲真的面临别离了。
  晚上,心照不宣的还是别离。林冲将房间的灯光调暗,放一首轻柔的曲子,脱掉我的衣服,慢慢地仔细地吻我。
  “山,我要把自己给你。”
  “不要,小冲,我不需要你那样做。”一直以来,我们从未在身体上得到过对方。我总认为男人的后面是圣洁的,我想以后我们都要娶老婆,如果被男人进入过自己的身体,很难接受。所以我和林冲说,不要给我,也不要给任何男人。
  “不,我要给你,我爱你。”林冲说着就动作起来。
  “小冲,别这样……”
  但男性的本能还是战胜了理智。
  我趴在林冲身上,疼爱地看着他,“冲,疼了吧?”
  “不疼,我身体里有了你,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了。”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暑假,也是林冲去北京前的最后两个月,他大多数时间和我在一起。
  我们再次到峨眉。报国寺里,正有佛家的入门经书免费赠阅。我拿了一本,又和赠书的几个小和尚聊天,里边一位和尚走出来,几个小和尚恭敬地让开。这和尚就是空闻。
  “大师,佛家修行,在修什么呢?修身养性吗?”
  “佛法修学可以分四个阶段:信、解、行、证。首先是相信佛,佛不度无缘之人。然后是解,理解,理解宇宙人生的真相。接着是行,修行。最后的目的是证,把所信的、所解的、所行的,在日常生活中用上来。”
  “既然如此,修行不一定出家,只要信、解、行、证,又何必青灯古佛?”
  “施主言之有理,出家只是形式,在这大千世界处处可修行。红尘中行善积德、敬业爱人都是修行。”
  与空闻聊得投机。我和林冲也都记住了这个和尚。
  
作者:麟步天涯 回复日期:2006…2…4 10:48:39 
  沙发(违规词)一个~~
  
  看来楼主的确和佛家有缘
作者:万山看遍 回复日期:2006…2…4 11:03:36 
  空闻的话大多还不错,只是佛不度无缘之人一句未免着相,记得金刚经有云:无一人是佛度者。
  有缘无缘自说话,出家在家本无差。
  青灯古佛泥菩萨,证悟菩提那由它。
作者:如此江山 回复日期:2006…2…4 11:58:19 
  有缘无缘自说话,出家在家本无差。
    
  青灯古佛泥菩萨,证悟菩提那由它。
  
  万山看遍,谢谢。
作者:如此江山 回复日期:2006…2…4 13:18:40 
  
  十五、
  
  峨嵋金顶,云海茫茫。
  金顶上有卖锁的,刻上两个人名字就叫同心锁。林冲买来一个,我们没有刻字,只是一起攥在手心默默祈祷,又锁在链子上。
  我和林冲并肩站立远眺云海。人生可能就像浮云,不知道随着哪一阵风,下一步飘向何方。也不知道相伴的那朵云能同自己一起飘多远。
  一直坚强地面对离别,但此刻我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林冲不说话,也没劝我,两个人静静地坐着,直到夕阳西下。
  
  林冲走了,我的世界变得空落落。
  我躺在床上,回忆。回忆着林冲在桌边静静地看书、在我怀里安然地入睡,想起他提着蛋糕奔来时的满头汗水、站在崖边看浮云时的两眼泪花,想起金顶寒风中的无字心锁、胡杨树林边的漫天黄沙。
  宿舍里静得让我烦躁,我买了些酒回来,每天晚上睡前喝点,否则思念会让我难过,难眠。
  林冲经常在晚上打电话来,说说他那边的情况。才到新环境,需要一个适应过程,这占去了他很多时间,不像我总是在熟悉的地方忍受着煎熬。
  林冲打电话说:“山,你多和朋友出去玩,别一个人呆着。或者你找个女朋友吧,给我娶个嫂子。”
  我二十六岁了,身边一直没有女孩陪伴,很多年长的同事都为我操心。以前我总是说不急,因为有林冲在身边,我的生活里无法容下其他人。
  男人,终究是要结婚的。如果成家,和林冲疏远一下关系,就可以少些煎熬,那么林冲也能慢慢接受一个女孩,以后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这样想着,我就决定试试。
  
作者:麟步天涯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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