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by 青葱蛋炒饭-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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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你也看到他这样了,我早说过,这种少爷到什么时候都不会为别人考虑。”顾卫东看陆平坐在墙角,忍不住说。
陆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别处,“东哥,你喜欢过什么人么?”
我喜欢你呀,顾卫东不解,难道陆平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陆平站起来回到自己床上,躺下就睡了。
二十七
“早上六点早饭,七点早操,八点开工,中午十二点午饭,下午一点开工,七点收工,六点晚饭,九点熄灯,熄灯后不准说话,不准打闹。在里面不准骂人,不准打人,不准不服管教,违例严重的关禁闭,表现优秀一年以上可以申请缓刑,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陆平点头。z
“脱衣服,张嘴,”检查了一下舌头底下,以防私含刀片,“分开腿。”后面也要检查,有些犯人也会用这个地方夹带东西。“换衣服,照相。”
一系列例行程序结束之后,周义收起本子站起来,看看廖启星,“今天来的三个,看到了?”
廖启星点头,“第一个和第三个都是危险分子,身上的疤和一副筋骨,看了就知道。可是第二个比较奇怪,手腕和脚腕上都是疤,头上还缠着绷带。”
“听说在看守所里自杀,也是个危险分子,千万别让他在里面寻死觅活的闹出人命,”四十来岁的周义临走前皱眉,“看上去还都像模像样的,怎么都不学好。”
二道门大开,顾卫东、卓良才和陆平穿着囚服,站在高高的电门前。y
“一共有四座武装塔楼。”顾卫东向四周张望。“东哥,别看了,上不去的。”陆平已经看过一遍了。“值班室是电子门。”卓良才突然发现。“肯定还配有钥匙。”陆平也看了看值班室。
旁边的警官上来了,督促三人往里走。周义回到二零二大队里时直揉眼睛,“怪了,今天眼皮怎么乱跳。”
“怎么又是你?”卓良才气闷的发现,八人牢房里,自己和顾卫东的床铺打了个面对面。顾卫东比他气更闷,明明找了人打点的,说好了把自己和陆平分一间,撇除卓良才这个小杂碎,可结果竟是这样!
此刻,负责分房的人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叫了一声,资料上写着,982021141:顾卫东,982021142:卓良才,982021143:陆平。“42不是陆平啊,”摸摸下巴,“靠,分错了。”
整理好床铺,三人被带去训话,回来时陆平低声对顾卫东说了句话,“东哥,照顾一下他。”顾卫东嘴角抽搐,“凭什么我要照顾他?”陆平低头不语,半晌,“能不能看在卓叔的分上。”“哼。”顾卫东捏紧了拳头。
“1141,你在干吗!”发现顾卫东的异状,立马有人喝阻他。b
“先磕三个响头,再从大爷胯下钻过去,下周让人孝敬点吃的进来。”深夜,6个人围在顾卫东和卓良才床前,领头的土狼得意洋洋的宣布牢里不成文的规矩。
“砰砰砰砰!”黑暗的牢房里顿时一阵爆响,土狼痛的嗷嗷直叫,他们几个都是有拳脚没功夫的一般囚犯,根本不是顾卫东的对手。顾卫东呸了一声,然后转头怒瞪卓良才,“你个小王八羔子,光看不练。”卓良才指指趴地上的6人,“你都解决了,再说你又不是陆平。”
顾卫东的脸由青转白,由白转黑,本来看在陆平的面上还想照顾照顾这只五花猪,妈的!怎么弄死他算了。卓良才歪头看看顾卫东,自顾自的钻进被窝。
被子突然被掀开,顾卫东狞笑着一把捂住卓良才的嘴,“看热闹是吧,怎么不让别人看看你的热闹。”说着就来扒卓良才的裤子,卓良才这一惊非同小可,嘴里呜呜呀呀的发不出声,手脚乱挣,本来也算有点功夫在身上,可和顾卫东一比就差远了,挣不脱又叫不出,卓良才气血上涌,没几下直接背过气去,抽搐两下,挺尸了。
咦——?本来只想吓吓他的,顾卫东拍拍卓良才的脸颊,没动静,真晕了。g
“没用的东西。”顾卫东嗤笑一声,走回自己的床铺。土狼几个见此情形,互相打了个眼色,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走向卓良才的床铺,硬骨头啃不下,就拣个软的。
“他是我小弟。”顾卫东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土狼打了个激灵,赶紧乖乖回自己床上。
过了会儿,大家都已入睡,卓良才哭丧着脸睁开眼,把被子拉过来盖盖好,翻个身看见对铺的顾卫东,吓的赶紧翻过来对着墙,慢慢也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开饭时,周义来巡视饭堂,“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给我站出来!”
被叫出来的都是二零二大队一号、七号牢房的犯人,周义看了看他们嘴角、眼角的淤伤,“这怎么来的?”
“撞床柱了。”“撞墙上了。”“摔了一跤。”居然还有一个说是睡觉自己打的,周义哼了一声,“再给我闹事就关禁闭!”
眼睛向窗边的饭桌扫过来,一号牢房昨晚新来两个,七号牢房昨晚新来一个,不用说,肯定是晚上打架,周义也见怪不怪了,怪的是这次老人落了下风,新人似乎很霸道。
顾卫东和陆平面对面坐着,埋头吃饭,一声不吭。卓良才愣愣的看着陆平吃饭,打刚才起陆平没看他一眼,卓良才不禁眼圈一红。
“哭什么,吃不惯饭菜啊?”廖启星看惯了新犯人的孬样,走过来决定好好教育教育卓良才,国家的公粮还敢嫌难吃?
卓良才含泪抬头,看着廖启星,哽咽着道,“报告教官,饭很好吃,眼里进沙子了。”廖启星脸上顿时僵化,周义看着这桌的情形,不知为何,眼皮又开始跳动。
等周义走远,陆平拉起袖子给顾卫东看上面的伤,顾卫东皱眉,“你那间有会家子?”陆平朝罚站在那里的一个人努努嘴,顾卫东看过去,是个干瘦干瘦的汉子,手背上有龙形刺青。“他叫板头。”陆平说。顾卫东撇嘴,“都剃光了,还什么板头。”
下午有一小时的放风时间,顾卫东、陆平和卓良才靠在铁丝网旁边休息,突然一伙人把他们围成了一圈,板头跟在一个壮实的男人后面出现,“苏老大,就是他。”指着陆平,陆平抬头看看这情形,和顾卫东对望一眼,两人不禁笑起来。
陆平垂下眼,“东哥,我们有多久不打群架了?”顾卫东想了想,“摸了枪,拳头就有点废了。”
“正好活动活动。”陆平话还没说完,飞起一腿直踢苏老大的门面,动作疾如闪电,一旁众人都惊跳起来,陆平一出手居然就往死里打,他们不知道陆平从小在蛤蟆街势单力孤,倍受欺凌,深谙以少对多就要狠毒的道理,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亡命徒永远不会太多,陆平恰巧是其中一个。
等发现角落里的骚乱,警铃声大作,廖启星带着一帮狱警赶过来,顾卫东他们已经打红了眼,根本停不下来,一时间拳脚乱飞,廖启星气的大叫,“谁再动一动就上电警棍!”没人听他的,廖启星捞起警棍上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打。
陆平刚撩倒一个人,顾卫东和三个人缠斗在一起,陆平正想过去,转头一看,吃了一惊,卓良才不知何时加入的战圈,正摁着板头乱打,廖启星就在卓良才身后半米不到,手里高高举起了电警棍。电警棍不就是变相的电击钳?陆平来不及细想,猛扑过去拉倒卓良才,用身体护住他,转眼陆平背上挨了一棍子,还好没用电极来戳。压住卓良才,陆平狂吼,“你他妈的捣什么乱,给我趴过去。”
“啊!”发现陆平被打了一闷棍,卓良才尖叫。
事态平息时,参与打架的人个个趴在地上,周义赶来,脸色铁青,“通通关禁闭!”一指苏老大,“你跟我来!”
苏老大被教育了一通,无非说不准再闹事之类,周义知道这事还没完。果然,禁闭完了没多久苏老大又纠集人马,要讨回一城。
“我不怕电警棍,我都已经好了。”卓良才想跟陆平解释,陆平根本不理他,只对顾卫东说,“东哥,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顾卫东沉吟了一下,“我去和苏老大谈谈。”
“井水不犯河水,好,掰过我就行。”苏老大伸出左手,他是个左撇子。顾卫东脸色一变,他的左手虽然三年前就接上了,但发力还是不行。啪!陆平抢先坐到椅子上,伸出左手握住苏老大,“一言为定。”
螃蟹一个月后来到M市监狱,隔着玻璃拿起电话就冲顾卫东哭喊,东哥,天马都已经乱套了,他妈的葛红头在各个档口砍我们的人,莲姐被打伤住院。顾卫东跳起来。现在天马谁也不服谁,螃蟹说,我们自家兄弟现在到处被人追杀。顾卫东闻言脸色大变,那都是些最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是当初最早一起打拼的弟兄。
“回W市。”陆平说的很简单。顾卫东低头嚼着草根,“走值班室。”陆平朝四周看了看,“值班室三把枪,四根电警棍,二道门出去左右两个塔楼,再出大门还有两个,都架了机关枪,打上就成筛子了。”
陆平,W市的事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越狱?卓良才发现自己最近被顾卫东和陆平彻底摒弃在谈话之外。陆平一直不跟他说话,此时说了句,不要胡思乱想。卓良才瞪着漆黑的眼睛看着陆平良久。
“我一接到通知就赶过来了。”郑拓兴冲冲的拿起电话,“怎么样,我们给的条件很优惠吧?”
“让陆平和顾卫东跟我一起走。”卓良才蔫蔫的说,“罗斯玛丽现在在红头门,你们扳不动的。”
“不行,”郑拓吃惊,“我们虽然和当地警方在合作,可是要保三个人,批到明年也批不下来。”
“那就算了。”卓良才作势要挂电话。
郑拓忙道,“我试试,可不保证。”
一个月后,陆平和顾卫东打昏两个警卫,换上衣服在厕所里蹲了大半天,晚上两人窜出厕所向二道门跑来,居然没人,值班警察都走开了,两人拿出工具,翻墙剪开铁丝网爬过去,沿着墙壁往外走,塔楼上也没有动静,穿着制服一直走到大门外,才确信真的逃了出来。
陆平松口气,“东哥,真不敢相信我们运气这么好。”顾卫东也抹了把汗,市立监狱外面就是街道,“快走。”两人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葛红头抓到一帮要从大成港偷渡到国外的人,城东水路线现在归红头门管了,没有他们的允许,蛇头就擅自行动,让葛红头非常气恼,敢情蛇头是没掂量行情,还以为城东水路在天马会手里。
葛红头亲自上船,“交了钱,你照做你的生意。”蛇头嘀咕,“那不就交了两份?”葛红头瞪眼,“我只拿到一份,你别跟我说两份。”目光一转,突的跳起来,船舱角落里蹲着个人,看着咋那么眼熟呢?
“卓良才!”葛红头嘴都合不拢了。
“小宝贝儿!”杰森一把抓过卓良才,往门里一摔,碰的就把门关上了,葛红头鼻子在门板上撞了个正着,整死他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小宝贝儿,你的头发没了。”杰森大恸,旋风般冲到衣柜那儿,掏出一堆假发和乱七八糟的衣服,“戴上它!”卓良才咽了口唾沫,颤巍巍的伸手去取。
“咦?你怎么不哭不喊了?”杰森大为不满。卓良才闻言手一松,假发都掉地上。
两秒钟后,葛红头听见门里传来鬼哭狼嚎似的尖叫声,“啊啊啊啊,轻点啊轻点啊!”“呜呜呜,我不干了,放开我啊啊啊啊!”
二十八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饶是顾卫东混了这么多年,钢铸的神经铁打的汉,看到眼前的情形还是忍不住掉泪。莲姐躺在病床上,身上好几处缠着绷带,面色惨白,呼吸微弱,螃蟹说,医生嘱咐,事到如今,靠的是病人的意志。
莲姐睁开眼来,看见顾卫东一身白衣混成医务人员站在那儿,戴着口罩,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旁边那个应该是陆平。
费力吸口气,“陆子,你出去一下,我和东哥单独谈会儿。”陆平和螃蟹走后,莲姐又攒了点力,然后开口,“东哥,我大概挨不住了。”顾卫东虎目含泪,“别瞎说。”
莲姐叹气,“你让我说吧。”想了想,半晌缓缓的问,“东哥,我是你什么人?陆子又是你什么人?”一句话把顾卫东震的差点没站稳,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陆平也问过类似的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又把莲姐当什么人了。
“本来我想,东哥说我是他的女人,那就是,不能给脸不要脸。”
莲姐惨淡的笑笑,“可怪了,这次到鬼门关一趟,突然想开,你说不弄清楚就去见了阎王,会不会太寒碜?”顾卫东手足无措,莲姐一向是个聪明人,很识大体,而且没说过自己有什么不满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休息休息,等伤好了再说。”
莲姐倒不追问,两人默默相对良久。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齐叔说葛红头破坏规矩,想在W市独大,没那么容易。以前和顾卫东是生死对头,现在又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天马几乎是倾尽全力,疯狂反扑,最先开火的地方就是水路。
由于红头门现在占尽先机,连着攻击了好几趟水路生意,都不见效果。齐叔出主意说,没办法了,擒贼擒王,索性先炸平葛红头的窝再说。可葛红头最近提防暗算都成了精,居无定所,到处轮着住。天马扑空两次,第三次跟踪的弟兄来报告时,陆平和身在别处的顾卫东打了个招呼,自己带人就先赶过去。
普通的公寓楼,看不出任何特别,拔掉楼外五六个暗桩,陆平心想这回大概有点谱,至少这楼里有红头门的重要人物,不然不能布那么多暗桩。
电梯上到十楼,三个单元门口都让人守住了,陆平示意会开锁的弟兄悄悄撬开中间那扇大门,从门廊潜进去,先放倒四个,没有惊动里面的人,陆平手心捏了把汗。
再探进去看,里面一间很深的房间,显然是三个单元打通了的。罗斯玛丽!陆平一眼就看见杰森,正伏在椅子把手上和人窃窃私语,高背椅背对陆平,椅子稍稍一转,坐着的人仰脸说了句什么,杰森答一句,然后弯腰亲了亲那人的嘴唇。
陆平的呼吸突然窒住,椅子上正和杰森亲热的人,漆黑的眼睛,有点孩子气的脸廓,头上一层青青的发茬,看上去毛茸茸的,坐姿歪斜,腿还搁到桌上。杰森指着前面的液晶屏皱眉,那人就耸耸肩,是陆平熟悉的那种没心没肺的方式,然后杰森大笑,忽然伸出两根手指,伸进那人嘟起的嘴里搅动,那人向后躲了躲,杰森摁住他的头不让他乱动,手指搅动半天,口水都流下来,杰森忙凑下去吮吸深吻,吻的啧啧有声,那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任凭杰森舔咬。
没有哭喊、没有踢打,眼前倒像是一副情人间其乐融融的画面。陆平呆呆的在那儿看半天,身后的弟兄觉得奇怪,拉了他好几下,陆平这才清醒过来,手足冰凉的冲出去。
杰森发现异状时,迅速按下桌上的开关,室内忽然充满了粉蓝色的烟雾,陆平以为他们会从门口往外溜,门口都有人把守,可没有动静,陆平心里一动,不顾烟雾,揣摩着刚才看到的窗口方向跑过去。两条自动救生索正在液压装置的运作下迅速下滑,已经降到了三楼,陆平端起枪打烂了牢固的绳索,两人先后摔下去,外面的弟兄听到重物落地的声响闻风赶来,将杰森和卓良才团团围住。
陆平站在窗口往下看,看到的是卓良才青青的头顶,过了会儿,被抓住的卓良才抬头向十楼窗口的方向望过来,隔得太远,看不真切他是什么表情。陆平下楼时整个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