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诋之眼-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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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种好奇的眼光注视着那一对母女。她们说着很多他听不懂的话，而她们的表情一会是浓浓的悲哀甚至会伴随着痛苦的哭泣，一会是充满希望的兴高采烈……对这些他是不明白的，但是他觉得自己有些羡慕她们。
如果换成是依沙那在这里，一定会加入她们，一起分享对方的快乐，承担对方的痛苦吧……
而自己却只能这样在一边羡慕地看着她们。
他也想像她们一样拥有感情，所以从他被造出来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尝试学习。但是知道了这件事的人更多地是在嘲笑他：你只需要有足可以媲美沉默之神的强大力量就足够了，感情这种东西是无用而多余的！把你造出来是因为塞里斯大人需要沉默【云霄阁论坛：bbs。yunxiaoge/index。asp】之神的能力而他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并不是要你做这些事的！
那些人告诉他感情令人软弱，连神也不例外——依沙那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还告诉他做为一个复制品是没有权利要求感情的，他要做的只是像一个机器一样忠诚地执行塞里斯大人的所有命令。
真的是这样吗？
他心里开始怀疑这一点。
凯妮那天打他那一巴掌的时候，自己居然被她浑身的气势震慑住了——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啊，即使她的丈夫是神，但是她仍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令自己胆怯啊——然而她这样做了，打了拥有沉默之神强大力量的自己，同时还让自己感到了无边的压力。
她从哪里得到了这样的力量？他当时很迷茫，但是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看到她们母女的身影，他想，如果现在有人要对她们不利，恐怕她们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对方，同时拼死也要拿起武器战斗的吧……这大概就是感情的力量呢。
但是他不会让任何人这样做的。他在心里许下了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个誓言：从现在开始，无论如何他也要保护她们，在自己化为尘埃之前也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们！
许下了誓言，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因为他突然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生命有了意义。
这就是感情的力量吗？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她们已经有了某种形式的感情了呢？
第三十一章
漆黑。
除了漆黑还是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真讨厌这种感觉啊……
但是，这种黑暗，不正是自己所熟悉的吗？
我……
IESHUNA……
对了，这是我的名字，我是一个神——一个拥有无穷力量，地位崇高的暗黑系的大神——但是……我现在是怎么了？
我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但是伴随而来的是阵阵剧烈的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疼痛的感觉，可真是陌生。
我闻到了一种腥味——血液的味道。
是我的吗？……我不知道，大概是吧……？
听不到任何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个空旷的草原，据说以前——事实上，一天以前这里还是个美丽的地方，有茂密的草丛，阳光温和地照射着大地，和煦的微风中融合着精灵们的歌唱，飞禽走兽祥和地生活着，但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冰冷的风正把浓烈的血腥传播到更远的地方，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了怎样惨烈的战斗。草原的绿色被紫红色掩盖了，树木被烧得焦黄，一个又一个的巨大土坑来自于魔导近卫军威力惊人的元素魔导炮，而那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则出自于钢铁骑士团的手笔。临时搭建起来的绞首架上零零星星地悬挂着一些表情恐怖，浑身都是刀剑划过和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还有树立在战场中央的一根根尸体木桩。
这是个刚刚被杀戮洗刷过的炼狱，太阳不忍目睹这样的惨状用乌云遮住了自己。
淅淅沥沥的小雨默默地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上流出的血水汇聚成了一条条的水沟，泥土吸吮着这些腥臭的液体，散发出阵阵死亡的气息。
看来，又有一个种族在这里遭到了残酷的屠杀了吧……
大部分的尸体从外表来看能推测这些遭到不幸的人在生前都是些身材高大体格壮硕的魁梧男人，当然其中也有女人和小孩，从那些男人粗壮庞大的体型和前额的奇特图腾来看，他们应该是巨人族的成员。这是一个不太显赫的种族，他们一般居住在距离文明比较偏远的高原地带，巨人族的男性体格健壮，身高都在三米以上，看起来有些笨拙迟钝，虽然力气很大，但是性情温驯，女性则和普通的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巨人族的男性和女性比例一直有些失调，这令他们的数量一直不太多，眼下这样大批地遭到屠杀，对巨人族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
在草原能看到这么多数量的巨人族成员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正在逃亡，有人用武力把他们从原来的家园赶了出来，却在这里又遭到了埋伏。可以看出他们在生前曾经和杀戮执行者之间发生了殊死的搏斗——尸体当中也有不少看起来是钢铁骑士团的人，巨人族的男人们为了保护他们的妻子和孩子甚至背叛了他们的本性大开杀戒，但是由于魔导近卫军的加入，他们仍然没有逃脱被强力的大面积杀伤性魔法剥夺生命的命运——他们本身对魔法一窍不通，虽然他们的肉体可以抵抗骑士团最锐利武器的攻击，但是在元素魔法面前却无计可施。从尸体上甚至能看出被暗黑系当中高级的诅咒魔法攻击过的痕迹——魔导近卫军竟然出动了暗黑祭司？
不止一个巨人族的男人在临死前用自己的身躯保护着女人和孩子，但是他们的下场却仍然惨不忍睹，在确定那些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巨人们被魔导近卫军的元素魔导炮杀死后，钢铁骑士团的人使用长枪将他们钉在地上——巨人身体下的女人和孩子完全没有幸免的可能，其中甚至还有婴儿。
雨天并没有影响到秃鹫的兴致，它们在天空盘旋着，黄豆般的眼珠由于地面那即将到嘴的丰盛大餐而射出兴奋的光，对于它们来说，一个巨人族的男人可比两三头成年的野牛更有份量，至于女人和小孩，也是不错的佐菜。执行完杀戮工作的人一走开，它们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享用免费的佳肴，因为担心来不及把这么多尸体吞下肚而在被雨水浸泡后会腐烂，贪婪的本性居然让不少秃鹫活活撑死当场——这些死得很幸福的秃鹫的尸体又立即被它们的同伴撕成了碎片。
但是在这个炼狱里，有一小块地方秃鹫们一直没有涉猎——因为这里还有生命的气息。
“真是该死！”
在这种地方还能听到人类的声音已经足以令人感到惊讶了，更何况这个声音听起来像是来自一个女孩子。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影正小心翼翼地翻动着那些七零八落的尸体，似乎她正在尝试从罹难者的身上找出一些值钱的东西，不过看起来她好象一无所获。
“这些大家伙真是的，连一个金币都找不着！”她恼火地放弃了这个主意，“我真是自找麻烦！这么多尸体，要把他们全埋了还不把我累死了！”
从她的打扮和行经来看，这应该是个以自由冒险为职业的盗贼，只有这样的盗贼才能从死者的尸体上搜索值钱的东西而不被神惩罚，但是这些盗贼必须在完成了搜索之后将所有的尸体安葬，否则仍然会招来神的愤怒，所以大家给了他们一个不大光明正大的绰号：收尸者。
这个女孩看来入行的时间并不久——这从她在搜索尸体的时候仍然不忘捂着自己的口鼻就可以看得出来，经验丰富的收尸者根本不会有这些小动作。
看起来她今天的运气实在太糟，这些逃亡者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即使有也早就被那些执行完杀戮的刽子手搜刮走了，但是出自于“职业道德”她不得不把这些尸体全部埋掉，否则三日之内她一定会因为惹怒了神而曝尸荒野，她可不希望自己被另外一个收尸者处理掉，那也得等她把身上刚刚搜刮来的2000金币用掉再说。
可是一看到这个一望无际的屠宰场她就头皮发麻，这里的尸体少说也有几千具，要她全部埋掉？而且这些巨人族的男人们随便一个恐怕就有她的几十倍重！
“你们快点把尸体全吃掉就好了！”她望着在天空盘旋着的秃鹫低声叫道，然后她沮丧地坐了下来。
“啊……”
随着她的动作，她听到自己身下传来了一声闷哼，这可没把她吓死！
她迅速地朝后跳开同时从斗篷下抽出了一把匕首，动作敏捷得不可思议，虽然斗篷挡住了她的脸，但是她的紧张还是表露无遗。
从尸体堆里抬起了一只有气无力的手臂，然而几秒钟后又耷拉了下去。
还有生还者吗？
“喂……”她壮着胆子上前了两步，压低声音喊道，“喂——你还活着吗？”
管他的，先上去看看再说。她拿定了主意上前戳了戳了那只手臂——她的手腕突然被那只庞大无比的巨掌牢牢抓住了！
“啊！——”
静悄悄的草原上突然响起一个可怕的声音。
“啊！！———”
她不顾一切地尖叫着，直到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尸体堆里挣扎着爬起来把她整个人抓到怀里捂住了她的嘴。
“拜托……拜托你别再叫了……”她只听到一个不停喘息的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脸上。
一定是血。
她惊恐地抓住那只大得可怕的手掌。
“我放开手……”那个声音又说，“你别再叫了……”
她点点头，于是那只巨掌果然松开了。
她闪电般跳到安全距离，全身戒备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他浑身都是血，虽然不一定都是他的，但是他确实受了很重的伤——他的肩膀被一把长剑穿透钉在地上。天！那一定非常疼——看到他满是血污的肩膀，她的面孔都扭曲了，似乎那把剑正钉在自己身上一样。
那个男人动了动身子但是发现自己肩膀上的长剑，他的目光又落在眼前那个披着斗篷的人身上。
“帮……帮个忙好吗？”他央求着，“替我把那东西拔掉……”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搁在剑把上了。
天，这样拔出来一定会疼死的——不过，不过这可是他自己要求的，他愿意当硬汉这可不关自己的事，而且早晚也得拔出来——而且总是要拔出来的……
“我只管拔的啊——”她摆好姿势，嘴里念叨着，“我数三下，你自己好自为知。”
于是她开始数了起来，“一……二……”
“当心！！”
三还没有数完，那个男人突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将她一脚踢开！
女孩刚想破口大骂，但是当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支斜插在地面尾翎还在颤动的利箭上时顿时明白了一切——破空声再度传来——这次是两支！！
“哼！”
女孩轻哼了一声，本来已经收好的匕首不时什么时候又出现了手上，她的身影像一片羽毛一般轻盈地飘了起来，手中的匕首磕掉了第一支箭，紧随其后的一支竟然直冲她的眉心而来，她一侧脸，张嘴咬住了那支来势汹汹的杀人利器。
她轻巧地落地，吐掉了嘴里的那支箭，自言自语道：“想偷袭盗贼吗？真是可笑！”
“嘿嘿嘿……”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脚步声逐渐逼近，一个游侠打扮的高瘦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身手确实很不错。”他的脸上有一条很丑陋的疤痕，“看在你是刚出道的份上我不想杀你，我只是想要你身后那个半死的大个子而已。”
“他是我先发现的。”女孩摇摇头，“你得遵守职业工会联盟的规矩。”
“是吗……”那个男人又朝前走了两步，女孩立即用手中的匕首对准了他。
“在这种地方，又有什么人会理会那些规矩呢？”他阴沉地笑着，“如果我愿意，大可以立即杀了你然后再把他带走，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而你却得因为多管闲事而搭上一条性命呢……你是个盗贼，应该不会做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事吧？”
“他已经受了重伤，对你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女孩没有让开，“那么你又想做什么？”
“呵呵……”那个男人又是一阵怪笑，“你难道不知道他值多少钱吗？因为拒绝向凯瑟琳女王交纳税务巨人族已经被女王的钢铁骑士团和魔导近卫队灭族了，他大概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幸存者之一了吧？竞技场的猎头老板会出高价钱啊——怎么，你想跟我分成吗？”
“你赶快离开这里！我不想跟你这种人打交道！”女孩严厉地说。
“很遗憾，这个大个子我是要定了。”男人冷冷地说，“‘猎人’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猎人”？
女孩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了许多，同时她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阵不寻常的杀气。
“原来你是个‘猎人’啊……”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竟让那个男人无端地感到了一阵寒意。女孩突然提高了声音，“那你就给我去死吧！！”
女盗贼突然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了上来，男人完全没有料到她竟然会主动进攻，一时之间竟慌了手脚，等他把箭搭在弓弦上时，盗贼的匕首已经舔到了他的咽喉！
“该死的！”他咒骂了一声，放弃了攻击把脸别开，匕首险险地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你这个臭婊子！”他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恼羞成怒地骂道。他刚想重新拉开自己的弓，却觉得脸上一麻，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我看你也是个刚出道的吧……”女孩冷冷地走到他跟前，“连盗贼的匕首上通常会涂上剧毒都不知道吗？”她从腰间抽出了另外一把比刚才那把更大了一些的匕首交握在手中，“这一次我要刺穿你的心脏，让你带着罪恶下地狱去吧！”
说完她便猛地将手中的匕首刺向了那个男人的胸膛。
男人的眼中猛地闪出一丝白光！——女孩手中的匕首在距离那个男人的胸膛仅有几寸距离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她发现自己全身都不能动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愤怒地喊。
那个男人摇摇欲坠地爬起来，脸上被划伤的地方已经肿得面孔模糊，他半个身子都已经呈现出一种青绿色，但是他面带得意之色，用还能活动的一只手从脚边的尸体上拔起一把剑指着她。
“‘猎人’拥有神赐予的能力，而我的能力就来自那个能操纵空间的神——我能令你周围的空间形成一个封印区，虽然只有10秒钟，但是已经足够我跟你同归于尽了！！”他疯狂地笑着举起长剑朝女孩砍去——或许是因为毒素的缘故，他一剑砍失了准头，只是在女孩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女孩的身体微微战抖着，但是她咬紧牙关一声也不吭。
“我一定会把你分尸的！！”她咬牙切齿地咆哮着。
那个男人正想再补上一剑，但是他忽然整个人愣怔地站在原地，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女孩身后的一点——女孩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是当几秒钟后她重新获得自由后，她立即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将手中的匕首刺进了那个发呆男人的胸膛！
“啊……啊……”他只是低声呻吟了两下，就握着胸前的匕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女孩望着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发呆，她感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身后传来了一些声响，她木然地转过身，映入她眼帘的是一阵奇异的白光——她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奇迹。
那个男人居然自己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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