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慈禧-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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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也一定会把珍姑娘绣的这块手帕找回来。”
“尹福,你不知道,自从我丢了这手帕,就像丢了魂似的,常常梦见珍姑娘,她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我觉得她是世界上顶顶聪明顶顶美丽的女人!你要知道,手帕上鸳鸯的眼睛是她咬破手指,用鲜血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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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遁风云录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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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尹福有点激动了,“珍姑娘固然可爱可敬,可是你要知道,我们含辛茹苦、不辞危险,保你救你,为的是什么?”
光绪听了,脸红了一片。
“为的是你能有那么一天,振作起来,做一个有为的皇帝!在你的雄才大略的统治下,中国能成为一个富国,一个强国,恢复唐代的贞观之治。再也不能让中华民族看着洋人的眼色行事,不能让中国人在饥饿线上挣扎。中国有辉煌的历史,中国人完全有能力创造一个辉煌的未来。你可以有你的七情六欲,有你的忠贞不渝的爱情,但是你作为一个皇帝,应当成为一个人民爱戴、衷心山呼万岁的父母官,而不能庸庸碌碌,虚度年华,在腐朽奢华的生活中,成为一尾蛆虫,而遗臭万年。”尹福越说越激动,激动得不停咳嗽起来。
“尹爷,我听懂了。”光绪脸憋得通红,怯怯地说。
尹福跟随光绪十几年,一直毕恭毕敬地侍候光绪,光绪一直称他“尹福”,此次,尹福还是第一次听到光绪称他为“尹爷”,在同行同事称来,这是多么习以为常啊,可是如今出自光绪之口,尹福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慰藉,他恐怕自己听错了,问了一句:“皇上,您称我什么?”
“尹爷。”光绪清晰地回答,这声音亲切,坦然。
尹福鼻子一酸,热泪顺着两颊悄然滑了下来……
这时,隔壁传来黛娜“嗷嗷”的叫声,“救命,救命!”声嘶力竭。
尹福飞快地出门,一脚踢开隔壁的房门。只见秋千鹤发疯般在屋子里转来转去,黛娜披头散发,脸色慌张,反剪着双手,不停地舞动双脚,来踢秋千鹤,不让他近身。
“秋大太监,你在干什么?”尹福喝问。秋千鹤气喘吁吁,狼狈不堪。他见尹福进来,垂手呆立—旁。
“老爷,救救我,他想……”黛娜几乎哭出声来。
“秋大太监,你去侍候皇上。”尹福说。
秋千鹤像溺水者抓到稻草,溜了出去。
尹福坐在地上,怔怔地一声不吭,他在回味光绪的称谓,感到说不出的温馨。
黛娜渐渐恢复了平静。
“你为什么来到中国?”尹福问。
黛娜默默地望着他。
“该不会又编造出是一个神父的女儿吧?”尹福讥讽地说。
黛娜用生硬的中国话说:“我的家在波恩,是一个音乐家的女儿,在一次舞会上,我认识了瓦德西先生,当时他还只是一个上尉,我们相爱了,形影不离,一直出入于上流社会。后来他送我进了一个军校,我受到严格的军事训练,击剑、开枪、骑马、武术……就在我们将要结婚的时候,一个中国驻德国公使的夫人闯入了瓦德西的生活,她是个美丽温柔的东方女性,能歌善舞,彬彬有礼,会说一口漂亮的德语。她的丈夫看起来像个孩子,有一种书卷气。瓦德西发疯般的爱上了她,总是邀她跳舞,他们在一起跳舞,神魂颠倒,简直成为上流社会的宠儿。德皇听说后,也接见了那个女子,并大加赞赏。”
“那个东方女子叫什么名字?”
“她叫金雯青,小名傅彩云。”黛娜忧郁地说。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尹福问。
“她现在的名字叫赛金花,是北京的名妓。”
“噢,原来是她!”尹福自言自语地说。
“现在瓦德西如愿以偿,他率领着八国联军,杀入北京城,又占有了这个富有魅力的东方美人,现在他们一同住在北京中南海金銮殿内……”黛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为什么要当瓦德西的杀手?”
“瓦德西要出征中国,我听说后执意要陪他前往,我原以为他要去征服一个古老的民族,没想到他更要去寻觅一个梦寐以求的东方美人,重温旧日的恋情。他不愿让我前往,但我心如磐石,他只得应允,让我做他的贴身保镖兼秘书。就在我们进入北京城不久,这个叫赛金花的神秘女人竟然找上门来,他们一见如故,亲密无间,我受到了冷遇……当时,我感到惆怅,愤恨,想杀了赛金花,但又不敢下手,因为只要杀死赛金花,瓦德西一定认为凶手是我。这时,瓦德西向我下达了密令,令我尾随西逃的皇家行列,伺机杀死慈禧或光绪,想乘中国大乱,进一步控制这个国家。”
“那么你的帮手都是哪里找来的?”
黛娜眨眨眼睛又说下去:“中国有句俗话,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亡命之徒,是我花钱雇来的。”
这时,尹福发现黛娜身子在不停扭动,便问:“你怎么了?”
黛娜吃力地说:“我想方便一下。”
尹福听了,莫名其妙。
黛娜笑着说:“用中国小姐的话来说,就是想解个溲。”
尹福明白了,原来黛娜是想上茅厕。
尹福点点头,道:“茅厕在前院的西北角,我带你去。”
黛娜费力地站了起来,随尹福走了出去。
夜正深沉,月光皎洁,像一片碎银撒在大地上,远处,一片片玉米叶随风飒飒作响,田野里漾来一片泥土和庄稼的芳香。
尹福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感到空气是这样甘甜,他不由得多吸了几口。
尹福送黛娜来到前院的茅厕前,他见黛娜迟迟不肯进去,问道:“磨蹭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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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遁风云录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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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娜小声地说:“我的手还绑着呢。”
尹福一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自己只顾想事,忘记给她解绑了。尹福给黛娜解了绑,黛娜红着脸说:“您,就别进去了。”
尹福“扑哧”一声笑了:“我这老头子可不愿闻那个臭味。”
黛娜放心地走进茅厕。
尹福默默地在外面等。
等了有一个时辰,还不见黛娜出来,他有点沉不住气了,问道:“洋小姐,你怎么还不出来?”
茅厕内悄无声息。
尹福叫道:“你怎么不言语?我可进去了。”
还是没有声息。
尹福一头撞了进去,哪里有黛娜的影子,茅厕内没有一个人。
黛娜从后墙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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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遁风云录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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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福气急败坏地翻过后墙,只见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玉米地,玉米沉甸甸地摇来荡去,玉米叶翠盈盈的,飒飒作响。
哪里有黛娜的影子?
尹福垂头丧气地来到光绪的房前,听到房内有动静。
他想:黛娜会不会绕到后院来谋害光绪皇帝。
想到此处,振奋精神,悄悄拉开房门。正见一个人手握一柄尖刀,逼近了熟睡的光绪皇帝。
尹福一急,一扬手,三支飞镖齐齐扎在了那个人的背后,血溅了他一脸。
那个人未及提防,何况尹福离他又是这么近,只有六尺之远,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光绪仍在熟睡,竟没有醒来。
尹福大步跨过来一看,却是清宫大内高手秋千鹤。
原来秋千鹤想谋害光绪皇帝,这是尹福从来没有想到的。
尹福急急去邻屋叫醒“鼻子李”李瑞东,对李瑞东说了。
李瑞东听了,淡淡一笑,说:“我已有所察觉。昨日你去追黛娜,我从昏迷中醒来,正见秋太监用尖刀逼近光绪皇帝,一脸杀气,我就觉得不对头,但没有言语。想告诉你,又没有机会。当我问他干什么,他说是为皇上解绑,我半信半疑。如此看来,他一定包藏祸心,那么,他是谁派来的呢?”
尹福想了一会儿,说:“一定是袁世凯派来的。”
“有什么理由?”李瑞东问。
“秋太监与袁世凯过往甚密,袁世凯当年在小站训练新军时,秋太监曾任那里的武术教头,受了袁世凯不少恩惠。袁世凯的野心,众人皆知,他平时募集天下志士侠客,学当年的雍正皇帝,培植党羽,一心窃国。袁世凯到山东任巡抚后,秋太监曾到济南府走了几遭。”尹福一边说一边在屋内踱步。
“袁世凯为什么派人刺杀光绪呢?”李瑞东疑疑惑惑地问。
“这还不明白吗?袁世凯在戊戌变法后期出卖了光绪皇帝,将光绪的秘密告发给荣禄,太后发动兵变,将光绪囚禁瀛台,把新党一网打尽,自此与光绪结下死仇。袁世凯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他知光绪必死于太后之后,如果一旦光绪执政,失去太后的保护,那袁世凯还不被灭门九族?他当然要派出杀手,乘乱杀死光绪,以绝后顾之忧患。”
李瑞东听了尹福这一席话,叹道:“世间有这么多的人要刺杀光绪皇帝!”
“世间还有许多人要刺杀太后呢!这就叫各揣其略,各怀其志。”尹福严肃的脸上,皱纹缕缕可见。
“慈禧在戊戌年杀了谭嗣同、康广仁等六君子,逼走了康有为、梁启超,扑灭了戊戌变法。逃亡日本的康梁党人能放过慈禧吗?在日本东京,有不少中国的留学生和爱国志士,更有习武之人。流亡海外的革命党领袖孙中山先生成立了兴中会,几次派人回国搞武装起义,想推翻清朝,几次起义都遭失败,大批革命志士惨遭杀害,孙中山等革命党人能饶过慈禧吗?”
李瑞东打断了尹福的话,问道:“革命党人能救中国吗?”
尹福回答:“我没有和他们交往过,只听到朝野有人议论纷纷,有人说他们似洪水猛兽,比义和团还要神勇;也有人说他们主张共和,搞民主立宪,不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
李瑞东、尹福正在谈话,忽听光绪在隔壁大喊:“来人呀!来人呀!”
两个人慌忙跑了过去,只见光绪大汗淋漓,坐在床上,瑟瑟缩缩,手指着秋千鹤的尸身问:“他怎么死了?”
尹福答道:“夜间我见秋太监对您不怀好意,举刀欲刺您,便把他杀了。”
光绪吁了一口气:“昨日我见到秋太监的目光,便觉得他不怀好意,只是没敢对你们讲,如今他死了,我就放心了。现在天已发亮,咱们赶快赶路吧。”
尹福又道:“那个洋女人跑了。”
光绪听了,又是一怔,问道:“她如何跑了?”
尹福把黛娜逃去的情形叙了一遍。光绪一甩手道:“随她去吧,只是咱们处处留心才是。”
第二日上午,尹福、李瑞东终于护送光绪皇帝来到了忻州城。慈禧的行宫设在贡院,陈设富丽,乃诸州罕见。慈禧见到光绪,凄凄切切一番,吩咐李莲英赏给尹福白银三千两,李瑞东白银一千两,安排他们下去歇息。瑾妃、隆裕见了光绪,抱头痛哭,哭声凄凉惨痛,催人泪下。
正值中秋佳节,晚上慈禧令人在贡院后花园摆了几桌筵席,设有鲜果六色、各式月饼;有杏仁、芝麻,桂花、山楂、凉果、花生各类月饼,香气袭人。慈禧、光绪坐了上座,隆裕、瑾妃次之。两侧有王爷、福晋、格格、都统等,尹福、李瑞东也在其中。李莲英、崔玉贵侍立慈禧两侧。
一轮明月像一玉盘挂在空中,放射出柔和的光,星星竞相眨眼。
慈禧叹了一口气,说道:“洋虏入侵,皇族遭此不幸,多日来辛苦劳顿,担惊受怕,饥肠辘辘,又有土匪大盗阻截,各路杀手云集,诸方心怀叵测之人骚扰,如今来到忻州,总算恢复了威仪,生活有了保证,诸位皇亲国戚,爱卿力士,随我日夜奔波,实是不易,我来敬诸位一杯。”说着,擎起桂花酒。
“皇太后万岁,万万岁!”下面一片祝贺之声,不绝于耳。
慈禧与众人饮了一杯桂花酒后,又说:“现在李鸿章等人与洋人谈判,总算有了点眉目,今晚高兴,我们轮流讲个笑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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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遁风云录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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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声应诺。慈禧道:“我先讲,然后顺着皇上往下排。从前有个塾师只认识一个‘川’字,学生拿着书来求教,他要找‘川’字教学生,连翻了好几页书都没有找到。忽然,他看见‘三’字,便指着骂道:‘我到处找不见你,原来你睡在这里。’”
众人听了大笑,慈禧一指光绪:“该皇上说了。”
光绪摸了一下脑袋,说,“我还没想好呢。”
慈禧正色道:“不行,哪个说不出,哪个罚酒三杯。”
光绪想了想,说:“有个读书人屡次参加科举考试,都考不中。他的妻子素来难产,就对丈夫说:‘考试做文章有这样难哪,大概是跟我们生孩子差不多吧?’这个读书人说:‘比你生孩子难得多。你是已经有孩子在肚子里了,可我的肚子里都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紧挨光绪的瑾妃说:“我说什么呢。从前有个人花五百两银子买了个监生,但他却孤陋寡闻,没什么学问。妻子劝他读点书,他却问:‘读书有什么好处?’妻子说:‘一字值千金,如何不好?’监生回答说:‘难道我这个身子,只值半个字?’”说着,瑾妃笑了起来。
慈禧道:“小主子,人家还没有笑,你这个说笑话的人反倒先笑起来。该礼王说了。”
礼王爷摸着胡子说:“有个县官很蠢,人都笑他。他酒量很大,每天都要喝几斤酒,在衙内独饮独乐。有一次,他喝酒喝得正高兴的时候,突然有人来喊冤告状,把他的兴头打断了。他醉醺醺地升了堂,把桌子一拍,大声喝道:‘打!’可是他没有掷签,衙役不知道要打多少板,便下跪问道:‘老爷,要打多少?’县官伸着指头说:‘再打三斤!’”
众人哄堂大笑,慈禧笑得掩着口问一旁的吴永:“你是不是这样的县官?”此时吴永已升为知府留于原省候补,随皇家行列护驾。吴永见太后发问,作揖道:“奴才不是,奴才不敢。”
礼王的福晋也说了一个笑话:“有个人花钱买了一个县令,到任以后,他去拜见知府,知府问他:‘贵县风土如何?’他回答说:‘本县风沙不大,尘土也很少。’知府又问:‘春花如何?’他回答说:‘今春棉花每斤二百八。’知府问:‘绅粮如何?’他回答说:‘小人身量能穿三尺六。’知府又问:‘百姓如何?’他回答:‘白杏只有两棵,红杏倒不少。’知府生气地说:‘我问的是黎庶!’他回答说:‘大人问梨树,有,有,梨树很多,等到秋天,我给您弄两筐梨来。’知府火了,说:‘我不是问什么杏树梨树,我是问你的小民!’他连忙站起来回答:‘小的小名叫狗子!’”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慈禧对礼王说:“你这婆娘还挺会说笑话。”
礼王爷脸上绽开了花,自豪地说:“我这个婆娘,肚子里装的都是笑话,就是不给我生娃娃。”
礼王的福晋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小声说:“你这个老没正经的!”
礼王福晋旁边是端王爷,端王爷说:“我不会说笑话,我来吟一首菊花诗如何?”
慈禧道:“也行,不过下不为例。”
端王爷清了清喉咙,吟道:“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毫端蕴秀临霜写,口角噙香对月吟。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一从陶令评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隆裕笑道:“端王爷,这哪里是你的咏菊诗,分明是潇湘妃子林黛玉做的。”
端王显得有点尴尬。
隆裕因久受光绪冷遇,经常红楼掩卷,幽居深宫,《红楼梦》一书已背得滚瓜烂熟。
岑春煊在一旁搭话说:“准确地讲,这首咏菊诗是曹雪芹做的。”
慈禧生气地说:“罚酒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