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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重生之富贵荣华 作者:长空映雪(晋江金牌vip2013-09-02正文完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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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因为这件事,很是人心惶惶了一阵。好一阵子,京中每天都有人出殡。虽说死在海上的人都是尸骨无存,好些人家还是会拿衣物假作了那人,做个衣冠冢来安慰自己。
  这样的气氛中,新年慢慢地就到了。
  只是毕竟气氛不好,就算过年,都过得不那么热闹起来。
  李婉云在过年的时候是最忙的,皇帝和皇后免不了要宴请大臣和命妇,她要准备好足够的酒茶,要在合适的时候送上合适的东西。
  一忙碌起来,很多事就被丢到了脑后,特别是那些因为过年而起的伤感。反倒是沈勋自己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一个人对着夜空喝了一夜的闷酒。到了天明的时候,脸色苍白地洗去了浑身的酒气,进宫去拜见皇帝。
  一个人的院子,平日里不曾觉得,这种时候,就显得空荡荡起来。
  终究,还是要一个人陪着啊……
  沈勋在昏昏沉沉中,这样想。
  那一刻,他忽然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快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做完,带了李婉云远远地离开,去那片新发现的大陆上。
  也许到了那里,自己和李婉云才可以真正地放开这些事情,将日子过的快活一些。
  而这个时侯,李婉云正猛然间抬起了头,看向遥远的北方。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此时,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时侯的李牧言,正在遭遇人生中最为尴尬的境地。
  他正面对着陆芷的逼婚。
  奇耻大辱,却不得不从,李牧言的一颗心,几乎要狠狠地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叫嚣立刻自尽以保持尊严,另一半却还在提醒自己,现在的自己,没有任性的权力。
  活着,才能实现目标。




☆、第十章

  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心平气和地面对被逼婚的窘境的。没有一个男人不想着温香软玉在怀;红袖添香在侧。只是,这温香这红袖;得是自己选择的才行。
  如果是自动送上门来的;不管怎么好;始终是显得不如意。
  但是对李牧言来说;却更多了一分情绪在里面。
  陆芷是毁了他所有计划的人;如果没有陆芷,现在李牧言也许已经带着父母妹妹在乡间逍遥自在了。这样的仇恨;却想要做世间最亲密的夫妻……李牧言觉得;这样的情绪;让他难以控制自己。
  陆芷看着李牧言微微地笑:“不愿意?”
  李牧言不说话,心中颇为艰难地抉择。陆芷终于大笑起来:“若你不愿;我也不勉强。”她的目光中满是冰冷,“不过,你也该想想,若是我放弃你,无权无势的你在这宁国,又要如何自处?还有,你的父母,又该如何米阿奴地这样的事实?”
  李牧言抬头,狠狠地看向了陆芷。陆芷却只是微微地笑,并不再说什么。
  李婉云在一段时间之后接到了宁国女帝大婚的消息,对象正是她的兄长李牧言。说着这种消息的小宫女兀自在喋喋不休,说着李牧言背叛了齐国,又说着李牧言该有多么出色,才被宁国女帝选为夫君。
  李婉云听着这样的话,心中莫名地就烦闷起来。
  “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她忽然说,“就算考了探花,却被发配到南疆又被丢到边城,就说明了他在官场上不会做人,这种时候都没有人愿意过来帮他说几句好话。这样的人,能够有多出色。”
  小宫女惊讶地看了一眼李婉云,最后嘟着嘴道:“李司酝觉得李探花不好,但是很多人都觉得,李探花必定是绝顶的美男子,才会让女帝宁愿为世人所指责,也要和他成婚呢。”
  李婉云心中闷闷地看着小宫女:“哦?”小宫女被李婉云这样一问,似乎就来了劲,摇着手指道:“李司酝也知道的,那位宁国的女帝,是杀了自己的亲友家人才登上帝位的,这种时候,就该拉拢大臣才对,拉拢大臣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大臣们结为姻亲。虽然是女帝不好三夫四侍……”
  李婉云忽地就笑了起来。
  “你也知道女帝不好三夫四侍?这样一来,不管她和谁家子侄成婚,都免不了要得罪另一批人,说不定还会被成婚之人暗坏心思想得到更多。”李婉云唇边的笑意及淡,“你也知道,女帝可是将自己所有适龄的兄弟和子侄全部杀光了。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这个帝位……”
  小宫女惊讶地张大了嘴,“可是……”可是了半天,她也没能说出什么来,不得不承认,李婉云说得非常可能。“如果是这样,那李探花也太可怜了些。”她嘟嚷着,脸上满是不忍之色。
  李婉云心中却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知道李牧言的无辜,也知道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陆芷,但是……就算说起李牧言的时候,已经可以若无其事装作一个陌生人,心中却始终藏着那一丝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的感觉……
  似乎是难过,又似乎,只是怅然。
  李婉云沉默地低下了头。
  女帝大婚的消息之后不久,李婉云沉默地过了自己的十六岁生日。
  原本应该是有许多人陪在身边,热热闹闹的十六岁,如今却只有自己沉默地给自己换了发饰,插上一只桃花钗。她不知道,在遥远的北宁,有一对夫妻在家中为某个不在场的人举办了宴会,出席之人空荡荡,那位夫人却固执地给不存在的女儿办完了整场礼仪。
  在宫中走了一圈,只有守着茶水房的太监总管发现了她的变化,在下午的时候给她送上了一份薄礼:“拿着吧,在宫里待得久了,也不知道外头的礼该怎么送,老头子随便送了些,你也不要嫌弃。好歹,也是生日。”
  李婉云沉默地低下头,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无懈可击的笑脸:“谢谢总管。”太监总管笑微微地,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一抹慈祥:“我总想着,要是我有个孙女儿,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这一天的阳光,似乎显得有些凄凉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李婉云几乎都已经要沉沉睡去了,却有人在窗外轻轻地敲窗户。守夜的小宫女继续睡得不知世事,李婉云悄声地问了一句是谁。
  沈勋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是我。”
  犹豫一刹,李婉云还是开了窗。沈勋穿着黑色的衣服,翻窗而入。黑夜中,李婉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他的眼睛,反射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亮光:“我想着,今儿是你的生日,我也该过来看看你才好。”
  李婉云唇边的笑立刻就凝固在了唇边,好一会儿,黑暗中她才轻声说一句谢谢。沈勋塞过来一个小盒子:“给你的礼物。”
  李婉云接过来,手往下一沉,这个盒子居然很是有些分量,让李婉云都有些把持不住。沈勋在边上低低地笑:“等明天再打开看吧。”
  听他这样说,李婉云就有些迟疑,“宫中的东西都有份例,若是我平白多了出来……”沈勋打断了她的话:“你以为那些女官们就不收受贿赂了吗?放心吧,平日里,绝对是无事的。”
  李婉云心中微暖,忽地又听沈勋说:“等此间事了,你可愿与我同往?”李婉云的手颤抖了一下,沈勋非常用力地回握她:“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但是,若不是牧言,我……”话刚出口,他就察觉到了李婉云这边的沉默,顿时有些懊悔,自己说错了话,一句话断在中间,再也说不下去。
  好一会儿,李婉云才在黑暗中沉默地笑了笑:“不,我还不想走。这个国家,需要新的制度和新的秩序,我想,看到这一切都建立起来,然后……”
  沈勋这次沉默了良久。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之后,李婉云就被皇后招了过去,一遍一遍地让她泡茶。李婉云不知道皇后又受了什么不痛快,一边泡茶,于是一边泡茶一边用眼神询问皇后身边的人。
  好一会儿之后,皇后才挥手让李婉云下去。出了门,李婉云就听到了理由。
  “今年大概是个大旱之年。”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悄声说,“陛下到娘娘这里来的时候,说今年各地已经纷纷上书,言道今年的雨水迟迟未落,只怕是……”
  李婉云吃了一惊。
  如果碰上大旱之年,只怕又是流民遍地。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那这个国家,只怕又要发生一些内乱了。那么顺带的,与北宁的斗争,大概又要暂时落在下风。
  她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只是这种事,她一个宫中女官,也不好出头。
  沈勋比李婉云更早知道这件事,但是他看着毫不在乎的合作伙伴们,也只能将自己心中的话悄悄地咽下。随后在心中对自己道,罢了,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多吸纳一些流民去自己的岛上。
  只有余陶对这样的状况露出了明显的不忍之意。但是,一个久疏于政事的宗室,他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在某次对着沈勋的时候,他半是难过半是揪心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面对这样的天灾,我觉得自己格外无力。如果帝位上那个人是我,只怕我也是没有什么办法。这样的皇帝我做来又有什么用。”
  沈勋盯了余陶一样:“殿下,慎言。”
  余陶立刻就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轻声道:“沈勋,我知道你们对我寄予厚望,但是,我是真的觉得,我其实不怎么想做皇帝。父亲想做,我支持他,将来到我的时候,也许……”
  沈勋越发沉默了下来。余陶说完了之后,也大概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干脆不再说话了。
  这样一场大旱最后终于是没有演变成现实。雨虽然来得迟了些,但是终于还是下来了。地里的农时,终究是没有误上一整季。
  皇帝在下了罪己诏之后,见到终于落下来的雨,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就是莫名的羞怒。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自己的罪己诏颁布不到三天就落了下来,岂不是说,自己真的是有罪于天?
  偏偏他面对着几乎将自己架空了一大半的朝堂,这样抱怨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四月的春汛过后,皇帝又接到了好些官员的折子,说民间出海的船队又热闹兴盛了起来,借着去年船队覆没的事情,求皇帝禁海。
  皇帝将折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忿忿地丢到了一边。今年就算他想再出海,手上也没有了本钱,最终只能靠着皇家海军那些人保驾护航来赚些辛苦钱。最重要的是,这钱还属于国库,不属于他。
  想着自己今年的日子过得辛苦,皇帝在迟疑良久之后,终于小心翼翼地,试探地对朝中大臣们提出了一个建议。
  皇家出面,向豪商们借贷,再次出海。
  这个建议一出,朝堂上下顿时哗然。许多人面对着皇帝都露出了不善的表情。这样的建议,简直就是将皇室的面子放在地下让人踩,这让那些一直以宗室的身份自豪的人,要如何自处。
  毫无疑问地,皇帝再一次被憋屈地挡了回去。不仅如此,还让许多人对他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怀疑来。




☆、第十一章

  前朝的日子怎么样;看起来其实和李婉云毫无关系。但是当沈勋对她说出余陶的想法时,李婉云也忍不住吃了一惊。
  这样的想法;在很多人都全心全意为他奋斗的时候;实在是显得那么不合时宜。“这种事以后不要和他讨论了。”李婉云说;“多说多错。”
  沈勋点头:“我知道。从那天之后;我都有些躲着他走。不过;你当真不肯和我一起走吗?”
  李婉云温柔地看了沈勋一眼:“你去北宁,见到哥哥了;对吗?”沈勋沉默了片刻。自从他从北宁回来;对李牧言的处境绝口不提;就是怕李婉云问起,但是现在李婉云主动送说起;他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的处境不会好,”李婉云非常肯定地说,“不过我想,他肯定不会轻易地放弃。他向来是个坚定的人。”沈勋看着李婉云,忍不住脱口而出:“婉云,牧言说要帮你实现愿望,所以……”
  李婉云带着愕然看向沈勋;“我的,愿望?”片刻之后她低头微微一笑:“他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自然是知道的。”沈勋一旦说了,就持续不断地说了下去,“牧言他,也许比我更了解你。”
  李婉云含笑看着沈勋,就听他说:“牧言说,你的愿望是建立一个新的国度,大家平等相待,不分贵贱。”李婉云越发地沉默了下来。
  这句话让她想起非常久远的,在南疆的日子。
  只有在那里,她才是真正过的放肆的。但是那个时侯,她自己却没有一颗放肆的心。这句话是什么时候说的呢?李婉云回想着,却只能想起南疆湛蓝的天空和满目的青山碧水,阳光下少年少女明媚的笑颜,歌声在山林间回荡。
  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轻轻地笑了笑:“他还记得啊……”沈勋沉默下来,心中闷闷地痛:“婉云,你也知道,牧言他并非有意的。”
  “我知道。”李婉云飞快地回答,“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难过。沈勋,你要明白,不管他当初是不是故意,我和他如今已经站在对立面了。我不可能去同情北宁,他却不得不站在北宁的立场考虑事情。”
  沈勋刚想说什么,就听李婉云接着道:“不要说他在北宁却为南齐做事这种事,他如今是北宁女帝的夫君,如果北宁覆灭了,他也只有赴死一条路可以走。”沈勋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李婉云眼角的泪水,“所以,就算是为了他自己,也请他一定要好好地,在北宁过日子。”
  沈勋回到成国公府中,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坐下,门外传来刚刚进门的小丫鬟嬉笑的声音。他却无心去听,只是沉默地翻开桌上的账簿,对着空气问道:“北宁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黑暗中有一个声音虚无缥缈地传出来:“并无。不过,李大人这些日子少有与我们联系。我们的人手并未有任何损失。”
  沈勋默默地点了点头。在心中一声轻笑,李婉云大概不会想到,李牧言真的会会为了她去做那种事。
  身在北宁,心在南齐。
  曾经他一心想要逃离的南齐。
  他知道,李牧言不是无的放矢,但是,沈勋觉得自己并不看好。仅有的,和那位北宁女帝打交道的经历告诉他,那位女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李牧言聪明,有城府,也足够有手段,但是,他有一个天然的弱势。
  他是一个读书人。骨子里始终有读书人的傲骨。
  那位女帝,却是一个不要脸的。
  还要面子的读书人对上不要脸又心狠手辣身居高位的女人,输的可能实在是太高了。
  沈勋想过要提醒李牧言,但是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李牧言有自己的坚持,这样做,未尝不是在做飞蛾扑火般的尝试。如果自己连这一份尝试都不让他试一试,将来也许被怪罪的,就是沈勋了。
  人总要试过,撞得头破血流才会醒悟过来。
  一如沈勋自己。
  他曾经鄙夷过父亲的志向,想过要在朝堂之上大放异彩,最后他才知道,所谓的大放异彩,也不过是皇帝手中的提线木偶。
  在皇帝的权柄已经大受限制的现在,提线木偶们开始有了自己的思维,开始大乱斗的现在,荣耀也不过是闹剧罢了。
  他最终不得不承认,父亲才是对的。
  正在闷闷地想着心事,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原本十分年轻现在却莫名带上几分苍老的继夫人在门外轻轻询问着守门的小厮,沈勋是不是在里面,现在能不能见她。
  沈勋连忙站起来,自己过去开了门:“母亲。”
  如今,他也肯真心实意地叫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太多的继夫人一声母亲了。继夫人姚子萱对着他温和地笑了笑:“勋哥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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