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死道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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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起了个清早,顺着齐军前行的踪迹寻去。
不知道是不是司徒苍的判断有误,两人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齐军的踪迹,不得不又在大草原上休息了一晚。
第三,第四天还是如此。
他们的干粮和水都快要耗尽了。
终于在第五天的午后,在一堆小山丘中,他们看到了正在激烈戮战中的齐辽二军。
青阳子拍马就要冲过去,司徒苍拉住了他,“道长,还是等他们打完我们再过去吧,乱军之中可能会有危险。”
“来不及了,贫道必须尽快找到贤王。”
司徒苍无法,只得跟着青阳子冲入乱军之中。
由于青阳子的书生装扮在一堆士兵中着实怪异,不仅辽国军马把他们当作敌人,就连齐国军马也不能他们是不是自己人而不敢援助。
两人左闪右躲,避过刀枪,一路艰险,向着竖着主帅旗的方向冲去。
眼看帅旗在望,左边突出一杆长枪,正当青阳子用拂尘卷住长枪带往一边之时,斜刺里射出一根厉箭。
好个青阳子,只见他不慌不忙,将拂尘换至另一手中,双腿加紧马腹,伸手牢牢地握住了那支箭。
突然那股如蚁噬骨般的疼痛又钻了上来,功力在渐渐地消散。
青阳子苦笑,真是会挑时间发作的毒啊……不愧是苏晓魂下的毒,永远都知道什么叫做一本万利。
手就快要握不住拂尘,那端握着枪的辽军觉出这一点,心下大喜,使出全身力气,将长枪向前一送。
他再无力闪避,只得眼睁睁地明晃晃的枪尖向自己的胸前刺来。
此时此刻,青阳子心中突然泛起一阵彻骨凉意,他抬头看了看天,烈日当空。
那为什么……会这么冷?
低下头,一截剑尖破腹而出,带着鲜红的血,就和那一日书山别院地上的血一般鲜红。
与此同时,长枪也从他的前方捅进,绽开一大朵血花。
枪,剑同时抽出,青阳子从马上滚落。
身前是狰狞的辽兵,身后是握剑的……司徒苍,还有眼前幻化出的那一个华丽无双的身影。
他笑了笑,“贫道究竟算是死在你们哪个的手里?”
受惊的马举起双蹄,然后,落下。
顶着苍的名字,演了半季的蜀道行,再演半季的圣踪,司徒苍你真是圆满了
然后……我,也圆满了,撒花
此时 京城
宣帝已经昏迷了七日不醒,宫中有隐隐约约的流言在蔓延,他恐怕会成为大齐历代以来最短命的一个皇帝。
虽然已经有十数个宫女太监因为这个传言莫名地失踪,或者被苏尚书处死,又或者被苏贵妃割去舌头,丢入冷宫,也没能扑灭这一流言,反而让它越烧越旺。
于是这日正午,杨太师入宫求见。
他开门见山地对苏晓霁说:“苏尚书,老臣认为该开始准备传位事宜了。”
“噢,难道杨太师又找到别的先皇遗孤了么?还是贤王打算班师回京?”苏晓霁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非也,只是苏尚书既然和陛下系出同宗,自然也是太祖的子孙,由你接位,老臣认为是不会造成很大异议的。”
“杨太师为何作此提议?”苏晓霁问道。
“如今天下方定,局势尚且不稳,陛下昏迷许久,眼看凶多吉少……”说这话的时候,杨太师觉得自己被三道宛若实质的目光狠狠穿透,却依旧坚持着把话说完,“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苏尚书三思。”
“杨太师可知道,为何我苏家谋事百余年,直到今日方才有成?”
“老臣愿闻其详。”杨太师知道苏晓霁在此时向他说起这个他也只知一二的可谓是大齐建国以来最大的谜辛,定是有其用意的。
“当年,先祖以嫡长子之尊,被皇弟伙同外戚谋反篡位,不得以逃入民间,并改姓司徒为一个苏字,遵循大隐隐于市的古训,建起了红叶山庄。为此先祖一生抑郁,终至三十而亡,死前留下遗训,要我们后人一定要夺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于是苏家历代以来,一子为官,一女入宫,苦心谋划,但求有一日能够达成先祖遗愿。”
说到这里,苏晓霁和苏晓卿对视了一眼,而舒轲非则恍若未闻。
苏晓卿转过头,冲杨太师微微一笑。
杨太师心中掠过一阵寒意,这个女子也断断不可小觑。
十四岁入宫,虽不曾诞下一子半女却独享了先皇宠爱七年,数起数落,最终与她争宠的妃子不是见了阎王就是被关去了冷宫。
手段毒辣,绵里藏针,不轻易与人为敌,而一旦成了敌人必然赶尽杀绝,鸡犬不留。
这次宫变,宫内大大小小的一切事物都是由她一手谋划操控,等到他,司徒将军和苏晓霁将宫外的势力摆平之后,皇宫内院早已太太平平地等到新皇登基了。
“百年间,不是没有比我更权倾朝野的苏家子弟。”
“也并非没有比我更炙手可热的后宫妃嫔。”
“但是他们都没有成功。因为先祖所期望的通力合作变成了互相倾轧,彼此擎制。”
“苏家的女人从来就不让须眉,她们也希望能够登上大宝而不仅仅是做一个皇帝背后若有似无的影子。”
“苏家的男人哪怕踩着别人的血肉也一定要完成自己的目标,如此年复一年,无论多么周密的计划都会因为釜底抽薪而功败垂成。”
“但是我们成功了。”
“因为从陛下一出生,我就知道他才是能够完成先祖遗愿的那个人,为此,我愿意成为铺在路上的血肉。”苏晓霁笑了笑,好像他说地是在普通不过的事情。
“我希望二哥能够坐在太极殿上,能够得到世间的一切,这才是我入宫的目的。”苏晓卿的声音是一贯清冷的神声音略有些激动。
“所以,杨太师你看,”苏晓霁无奈地摊了摊手,“无论你想要把除了晓魂之外的任何人送上皇位,我都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天下太平,而会立刻天下大乱。因此还请杨太师三思。”
苏晓霁抱臂环胸,苏晓卿斜倚在床头,两人就这么冷冷地看着杨太师。
杨太师觉得自己已经汗透重衫,他长叹一声,“如此,是老臣妄言了,还请苏尚书,苏贵妃见谅,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他躬身一礼,正准备退出殿外,没想到一直默默站在宣帝床前的男人转过身来,面罩寒霜。
“杨太师请留步。”
“不知舒大人有何见教?”这个和宣帝一起入宫的男人也是个棘手的角色,据说哪怕你只是梦里偷偷说两句对新皇大逆不道的话他也会知道,更别提贪赃枉法,卖官售爵。
自从他出现之后,朝堂上的不正之风收敛了很多,因为在没有什么事情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了,哪怕天地不知,舒轲非也一定知道。
“杨太师刚才的一句话让舒某有些不快。”舒轲非冷冷地说。
杨太师能够成为大齐的三朝元老,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老臣方才一时失言,陛下福大命大,定能平安度此难关。”
“嗯,你下去吧。”舒轲非挥了挥手。
杨太师走在殿外,考虑上书告老回家,他已经知道地太多太多,这个朝堂上恐怕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纵使宣帝的登基有他的功劳所在。
当退则退。
更何况如果宣帝真地醒不过来,他怕这三个人恐怕会要发疯,留下来不过是惨遭池鱼之殃。
想起刚才苏晓霁他们的神色言语,杨太师依旧心有寂寂然,不是会要发疯,大概是已经疯了。
宣帝你若还有半丝顾忌到天下百姓,就请快些醒过来吧,他暗暗祷告。
次日早朝时间,居然有不识相的大臣递上联名上书要求考虑传位一事,杨太师暗暗摇头。
舒轲非站在空荡荡的龙椅旁,手轻轻拂过御案,一众大臣立刻屏气吞声。
许久,有一个人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御案化为灰尘,俨然无踪。
“再有人提起传位一事,当如此案。”
下了早朝,回到寝殿,便任你有滔天的权势,通天的手腕也无用武之地。
苏晓魂始终不曾睁开眼睛,同时呼吸却越来越微弱。
“废物,一群无用的废物!”苏晓霁怒气冲冲地把太医们全部都赶了出去,转过头对舒轲非说,“要不我们找找看江湖上的名医,说不定会有用?”
“我已经让唐笛把他们家藏的所有东西都偷了一份出来,为什么没有一样有用?”苏晓卿双眼发红。
“没用的,唐门早就把这毒定位无药可解,就算你勾引上唐双月本人也毫无用处。”舒轲非冷淡地说。
这时,殿外跃入一黑衣男子,跪倒在舒轲非面前,“启禀首领,我们已经把扁鹊找来了!”
“扁鹊,那个传说中的神医你要找到了?”苏晓霁显然有些吃惊。
“为了庄主,哪怕真的只是传说,我也要他变成现实。快点把人带过来。”舒轲非催促道。
“推什么推,老朽腿脚不便利。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不懂尊敬长辈了。”说着,一个顶着一张娃娃脸,至多不过弱冠的少年带着两个垂鬓童子走了进来。
纵使苏晓霁他们内心愁云纠结,还是忍不住想要大笑。
舒轲非迎了上去,“请问这位,呃,老先生可是扁鹊?”他硬生生转了称呼。
“正是老朽。小伙子不用多礼,老朽就喜欢你这种知书达理的少年人。”他拍了拍舒轲非的背。
舒轲非被他拍地简直就是哭笑不得,话说被青阳子那种顶着头白发的装老教训两句也就算了,这少年分明还长着张娃娃脸,真不知道他怎么一口一个老朽老朽的。
少年走到殿内,“那个倒霉催的短命鬼人在哪里?”
终于把苏家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了,谢天谢地
考完了考完了,结果如何反正要到八月才定生死,现在就先放纵一下吧,撒花
黑色RP警告:
本章极度,万分的RP,慎入
入内者不准做出任何危害某人身安全,打击某人幼小心灵,伤害某人毛发体肤的事情,否则……哼哼,你们自己看着办!
苏家兄妹脸色一变,却不好发作。
苏晓霁把他引到苏晓魂的床前,“前辈,陛下在此,请您一定要让他醒过来。”
他挑了一种最安全的称呼,毕竟辈分这种东西与年龄无关。
扁鹊大刺刺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让开,然后在苏晓魂的床边坐下。
殿内的人都摒住呼吸,等着这个传说中的神医能够给他们带了一线希望。
扁鹊并没有遵循望闻问切那一套,而是拍拍苏晓魂的脸,揉揉捏捏,又十分粗鲁地撕开了他上衣的前襟,在苏晓魂的胸膛上敲敲打打。
苏晓卿紧紧握住双拳,遏制自己想要一把把这个医生拖开的冲动。
苏晓霁为保险起见,跨前一步,把她挡在了身后。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来,眼中释放出好象财迷看到金山般的狂热光芒,“他中的可是唐门号称无药可解的奇毒?”
三个人都听到了号称那两个字,“前辈的意思是实际上是又要可解的?”苏晓霁有些激动。
“不,”扁鹊摇了摇头,“这毒的确是无药可解的。”
话音未落,舒轲非一掌印在了他的胸前,掌力待吐。
扁鹊不慌不忙,也不反抗,神色如常,优哉游哉地向后一躺,就这么靠在了苏晓魂的身上,“少年人,凡事仰仗武力是一种非常愚蠢的做法。”
“舒轲非,让前辈把话说完。”苏晓卿走上前,把舒轲非拉开,在后宫中生存那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她已经练到炉火纯青。
“还是这个女娃娃乖巧。”扁鹊满意地摸了摸下巴。
舒轲非一头黑线,我说你连半根胡子都没有,摸什么摸啊!
“敢问前辈,可是有别的法子可以救我二哥?”苏晓卿的语调软软糯糯的,听上去十分舒服。
“老朽只是说无药可解,又没说无法可救。”
三个人的面色都很难看,明摆着是在玩人嘛,这种心急如焚的情况下,谁会去研究无药可解和没救了有什么很大区别。
苏晓霁按下心中火气,换上一脸温文,“前辈果然医术精湛,既然如此,还请前辈立刻动手为陛下解去此奇毒。”
“这个么……”扁鹊又摸了摸下巴。
“如果前辈能够治好陛下,无论前辈想要什么样的报酬我们都不会拒绝。”苏晓霁说地十分恳切。
“山中岁月长,前辈可希望拥有一个红颜知己举案齐眉,红袖添香。我倒也还认识些姐妹粗通岐黄之术,性子也好,想必定能与前辈秉烛夜聊,尽兴而归。”苏晓卿的声音放地又轻又软,弯下腰,凑在扁鹊耳边低语。
相比起他们,舒轲非则更加开门见山一些,“你还缺什么?传说中的医典,或者灵药?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就可以帮你找到。”
“啧啧啧啧……”扁鹊咂舌不已,“真是大手笔。可惜老朽还想不出要些什么。不过老朽知道,这倒霉鬼约摸着是熬不过今晚了。”
他指了指一动不动的苏晓魂,一摊手。
“什么?”苏家兄妹闻言大吃一惊,脸色煞白。“怎么会,御医说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的。”
“要被毒死差不多是要一个月,可惜呢,这倒霉鬼的肝再过两三个小时就差不多了,”扁鹊状似惋惜,“不过的确不能算是被毒死的。”
扑通一声,苏晓霁跪了下来,“前辈,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陛下。他不能死。他是我们苏家的一切。”
两行清泪滑落,苏晓卿不断地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二哥,二哥!”
所谓的梨花带雨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舒轲非侧手似刃,横在扁鹊的脖子上,“他死,你也不要活着走出这里。”
“前辈,前辈,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苏晓卿绝望地拉住了扁鹊的衣袖,“你是神医,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哎哎,”扁鹊长吁短叹,“老朽就是见不得美人哭啊,女娃娃,莫哭了莫哭了。”
他拍了拍苏晓卿的背。“医这毒的办法老朽确实有些眉目了,但却不可能在这几个时辰内草率成章。老朽是神医不错,可终究也是医,而非神。”
“前辈,庄主只是因为肝的问题才没有办法撑下去的是不是?”舒轲非突然恢复了冷静,“那么把我的换给他,我知道你们扁鹊门的人有这个本事。三十二年前,上一代的扁鹊曾经给中州大侠换过一颗心,比起这个,换肝不算什么的。”
“年轻人,你可明白,换了之后就是你活不成了。”扁鹊的语气十分严肃。
“我明白,”舒轲非点了点头,“这条命本来就是我欠庄主的,确切地说,我欠他两条命。该躺在这里的,是我。”
“老朽发现,你们三个对这个倒霉鬼的称呼都不同嘛。”扁鹊看起来有些疑惑。
“快点动手!”舒轲非抓住了扁鹊的前襟。
“好了好了,老朽知道了。现在的年轻人真禁不起夸,”扁鹊嘟囔着,“给我一只猪!”
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了,“你说什么,前辈?”苏晓霁问道。
“我说,给我一只猪,要活的,否则你们就准备这帮这个倒霉鬼收尸吧!”
一炷香之后,一头活生生的猪呼扇这两只大耳朵被送进了寝宫,一路上惊起宫女无数。
“噢,天啊,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活的猪。”
“御膳房要做烤|乳猪么?会不会稍微大了些?”
……
“前辈,你到底要干什么?”纵使苏家三兄妹见多识广,却都没有看到过一只站在皇宫里的猪,目瞪口呆中。
“出去出去,没老朽的允许不许有任何闲杂人等靠近这里,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