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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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言儿,我们回去好吗?”
“嗯,快走……”李若言使劲点了点头。
“阁下请留步!请问阁下与紫湖山庄有何关系?为何会使我楚家的持花手。”
“你是楚家的人?观阁下年纪,莫非是紫湖山庄的少庄主?”
“家父去世多年,眼下山庄由我当家。”
“果真是楚家少爷。我与楚老庄主曾有过数面之缘,持花手乃是受他老人家指点。”
“哦?原来是先父故人,是我失礼了。在下只是意外,家翁竟会将持花手传授外人。”
“谈不上传授,只是机缘巧合,习得一两式而已。”
“请问阁下姓名,也许先父在世时曾提起过。”
“我叫‘梅友仁’。”
“嘿嘿……呜……”
李若言闷声笑了起来。月如辉暗自在他腰上轻拧一把,痛得他差点掉下泪来。
“是梅大侠……”
“在下默默无闻,楚庄主想必也没什么印象。”
“这,先父确实不曾听提起。不过,能得先父赏识,梅兄想必是非常人也,不知梅兄弟师承何处。”
“这……”
“啊……痛死了……啊……”李若言捂着胸口悲鸣起来。
“言儿……”
“啊……”
月如辉心急如焚地抱着李若言,哪里还有心情理会楚雁秋。
他一把将李若言打横抱起,对楚雁秋说道:
“楚少爷,孩子有病不能耽搁。今日就此别过,相救之恩他日必当图报。”
说完抱着李若言一阵风似的走了。
楚雁秋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们离去,在原地沉吟片刻,随后便转身上了轿子,回自己住的客栈去了。
“好些了吗?”
月如辉搂着李若言坐床上,喂他喝下几口温水,这才托起他的脸,仔细查看他的伤势。
李若言缓缓睁开眼来,见他依旧脸色苍白,额冒冷汗,苍白而冰凉的小手轻轻抚摩上他的额头。
“你还在发烧……”
“没事。”
“你的伤口呢……”
“我没事。你觉得怎样了?还那么疼吗?”
“疼……”
“将衣服解开来,让我查看你的伤势。”
不等李若言回答,月如辉一把抽掉了李若言的腰带,解开了他的衣襟,慢慢褪去那满是尘土的短衣,李若言娇小的身体让他顿时心生怜悯,那上面的累累伤痕让他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嗯……”
身上一阵凉意,李若言反射性地轻吸了一口气,随后就感到一片温热停留在胸口上。
怀抱着赤裸而瘦小的身子,月如辉温热的大掌在那些青紫的淤痕上轻轻抚过,掌中的茧在幼嫩的皮肤上摩擦出滚烫的温度。
李若言的心脏砰砰乱跳起来,他心虚地闭上眼,故作镇定地任由月如辉检查他的伤患。可那只在他胸前活动的手却慢慢地向下移去,在他柔软的腹部流连着,滚烫得向是要在他那里点燃一把火似的。
就当他快要忍受不了这种磨人的温度,张开口正要喘息的时候,忽然一阵冰凉的触感落在滚烫的皮肤上,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别怕,只是寻常的药膏。”
生着薄茧的手指沾着药膏,停留在淤伤的皮肤上,慢慢地,一下一下揉缓地划着圈。感觉到指间的颤抖,小心翼翼地用上一点力,轻轻揉压。
“啊……”
“弄疼了?”
“嗯……”
“忍耐一下……”
“唔……”
“别动,放松些……”
月如辉呼仔细地替李若言上过药,这才发现李若言已经没有了换洗衣物,心下怜悯之意更甚。他取了自己的一套里衣替他换上,又打了热水替他擦脸擦手,这才在床边坐下,替他脸上的擦上抹药。
“今天发生了什么,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我不知道,我从赌场出来,就有两个人把我拉到一边。他们要抢我的钱,我不肯,他们就打我……”
“你怎会到赌场去的”轻轻抚着怀中之人的脑袋“你出门的时候不是说去抓药么?”
“我,我……我没有钱抓药……”李若言吸着鼻子交代着,但见月如辉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以为他一定是对自己赌博一事在生气了,于是他慌了神,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我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那么快地弄到钱……我好急啊,我好怕你自己在客栈用烙铁无烙那个伤口……”
月如辉用他粗壮的胳膊,将李若言整个圈住,握住他的脑袋,将他紧紧拥进怀里,他深吸了口气,在他耳边清晰地说:
“当初在烟雨楼台,真不该将你带出来。只因见不得你与二弟那般亲近,不曾想竟连累你受伤,如今竟是为了几两银子去赌博。”
“你不会是……想把我送回烟雨楼台吧?”李若言怯怯地说,他猜想,月如辉一定是对赌博一事生气了。这是当然的,自己给他的第一印象本来就不好,现在又偷又赌,在他眼中一定是不良少年了。于是他惶恐地解释着:
“我只赌过这一次,真的……我赢了钱就立刻走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赌的……”
“别说了……你这个小傻子……”月如辉滚烫的脸在他耳鬓蹭着“我的事,钱的事,你都不要再操心了。从现在起,你只管好好休养。”
“我发誓不会再赌了,你别送我回去好吗?”
“谁说要送你走的?别胡思乱想了。来,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刚才你一直叫疼,是不是又弄伤了哪里?”
“刚才喊疼,只是有一点疼,我就是不想你跟那个楚雁秋说那么多话……”
“楚雁秋在南武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今日若不是他顾及你的安危,出手有所保留,只怕我再难接他第四招。结识他并非什么坏事,只是我此行另有要事,不便随意暴露身份。”
“嗯,不要讲他了,我觉得他好烦……”李若言靠在月如辉肩头,幽幽地说。
“为何厌烦他?他今日不是救了你吗?”
“他对你问东问西,问长问短,也不知道想打听什么。我很担心,总觉得……唉,我说不清,总之我觉得他跟我们那天杀的那三个人有关系……”
“人是我杀的,我也不必逃避什么。只是,你从何而得知的?紫湖山庄在武林中声望极高,楚家又一向注重名誉,怎会与流氓盗匪为伍?”
“我说不清……我也不知道这个结论是怎么出来的……反正,我就是觉得那个楚什么的很烦……”
“好了们不提他就是。时候不早了,你该歇息了”拉起被子替李若言盖了“先前是你照顾我,今夜换我照顾你。”
“你不睡?”
“我守着你。”
“我要你陪我躺着。”
“好。”
月如辉在李若言身边躺下。没过一会儿,李若言睡意渐浓,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月如辉慢慢伸出手去将他揽在怀里,拉过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然后合眼睡去。
灰姑娘
第二十七章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的国家,有一个满身是灰的姑娘。
她被继母和她的两个女儿欺负,每天做着婢女的工作,忍受着非人的虐待。
忽然有一天,那个国家的王要为自己的儿子举行盛大的选妃舞会,所有体面人家的小姐都受到了邀请。
灰姑娘一家也在邀请之列。但是继母和两个姐姐不准她一起参加舞会,因为她满身是灰,而且没有跳舞的鞋和裙子。
于是灰姑娘就跑到她母亲的坟前哭啊哭,因为她也想参加舞会,她也想打扮成光鲜亮丽的样子,她也和许许多多的少女一样希望能够嫁给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她实在哭得太可怜了,于是有一位仙女赐给她一双美丽的舞鞋。
灰姑娘穿上这双鞋,就变成了公主,成功得到了王子的爱情。
“现在你知道,一双美丽的鞋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了吧?”
李若言喜滋滋地坐在床沿上,看着月如辉半跪着,让自己的脚踩在他的腿上,替他套上那上崭新的银绸绣线浅口小鞋。
“我一直不在意你穿得好看不好看。倘若不是你的鞋和衣服都破了,我也不知道原来你的衣物这样少。待此事一了,我就带你回北域,细细替你置办。”
随后他扶着他站起来。李若言只觉眼前一晃,一件月白的棉布长衫就披在了自己肩上。
“你试试。”
“嗯。”
月如辉退出门去。李若言对着镜子,工整袖口,轻结腰带。月白的布料平滑而柔软,李若言低着脑袋轻轻抚摩着,好半天才想起还有外衫。
宽袍大袖,是他理想中的古装样式。他慢慢将手伸进宽大的衣袖里,一阵衣袂飘荡,李若言轻轻将手贴着后颈穿过,将藏在衣料下面的一头青丝撩拨出来。
朝阳的光线斜斜地从窗口射进了来,照在他白玉一般的脸上,他苍白的皮肤在晨曦中染上了胭脂的颜色。
他抬头看着镜中之人。长发披肩,白衣垂地,一时间,竟有种久违的感觉袭上心头,仿佛看见了不久前那个似曾相识的自己。他站在镜子前,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可以了吗?”月如辉在门外等了许久,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于是推门进入。
“啊……”被开门的声响惊醒,李若言飘然转身。
阳光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洒在他墨玉一般的发上,飞扬的发丝在空中染上了金色的光泽。他湿润的唇仿佛朝露中的花瓣,惊讶地微张着。洁白的颈子,在层叠的领口中显得纤细而优雅。那梦回初醒的神情,仿佛无意间走入了凡尘的精灵。月如辉手扶着门,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半天,才梦呓似的说道:
“轻云蔽月,流风回雪,万蕊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
月如辉慢慢地靠近他,双手慢慢地握住他的肩膀,向下滑到前胸,伸到外衫底下,环住了他的盈盈一握的腰枝,大掌暧昧地在上面来回抚摩着,随后轻轻一扯,拉开了腰上的绳结。
“啊……”
月如辉从后托住了他的腰,将他推近自己。脆弱的腰抵上自己温热的身体。月如辉的手从他腰侧伸进外衫,缓慢地在他身后停留、移动。
像是被眼前那张沉静如水的面孔所迷惑,李若言一动不动地,任由那两只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着。眼中的光彩朦胧起来,竟是有些痴了。
“系错了。”
月如辉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若言燥热的心猛地漏了一拍,顿时火烧耳根子,窘得张口说不出话来。
月如辉解下他的腰带,慢慢替他重新缠上。宽大的手握住若言纤细的腰身,来回滑动着。
李若言吸着一口气,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好了。走吧。”
月如辉松开手,提着剑出门去。
“等,等等我……”脚心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他皱着眉跺跺脚,提着衣摆,小碎步地跟了出去。
永州城,倚靠着贯通南北的潮塘河,是南方最大的港口和最繁华的商业都市。
大街上商铺云集,杂货摊子连绵不绝的吆喝,虽然不及现代的百货商店光鲜亮丽,但许多东西在李若言眼中却是初见。
“辉辉,等等我……”
李若言远远跟在月如辉身后,眼见月如辉越走越远,自己穿着一袭长衫,牵牵绊绊地却是怎么也追不上。周围又都是行人,也不好意思当街大叫,只好拾起衣角,迈着小碎步急急地追着,一路上引的行人纷纷侧目。
李若言觉得自己狼狈极了,他越走越喘,终于,月如辉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群之中。
他一个人没了主意地站在闹市街头,惊惶失措之际只觉得身边嘈杂声渐长,围观他的人群越来越多。
“看……看什么……”声音像蚊子一样细不可闻。他摸摸自己的脸,确定上面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是众人依旧是眼睛发直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不紧不慢的声音从一台软轿中传出。感觉到轿夫越走越慢,最后甚至停了下来,想来前方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属下去看看。”一直跟随在马车旁边的随从行过礼后走向人群,扒住一个拼命往里挤的男子问道:“这位小哥,敢问前面发声何事。”
“美人啊!天下第一美人又到永州城里来了!我刚才在那边楼上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不曾想是真的啊!那飘忽不定的玲珑的身段,啧啧,还有那举世无双的容貌……”
“谢了。”那侍从将他一丢,脚尖轻轻点地,跃到一旁竹竿上向人群里张望了一番,很快地跃回马车前,躬身道:
“禀庄主,是惊鸿仙子。”
“哦?”一尺折扇轻轻掀开轿帘“武林第一美女遥惊鸿,远走北域多年,现在选在人最多的武林大会之际突然回来,所为何事?”
“庄主,要上前问候吗?”
“不必了,我们改道。”轿帘重新放下,两名轿夫抬着轿子调转方向。
李若言被路人围观,惊慌失措之际,天空忽然乌云密布。转眼间,豆大的雨点滴在石板路上。他就趁着人群骚动之际,捂着脑袋挤了出来,躲到街角人少的屋檐下避雨。
正当他满面愁容望着青色的天空时,一盏暗红的油纸伞挡住了他的视线。
“怎么不在原地等我?”
“辉辉……”
“找不到我就该在原地呆着,瞎跑什么。”
“你还敢教训我”李若言在月如辉的胸口狠狠捶了一下“你头也不回地一直走,我怎么叫你等我你都听不到。”
“刚才看见天色不好,我赶到前面的摊子买把伞,回来就发现你不见了。吓我一跳。”月如辉一把将他的脑袋搂进怀里“以后若是找不到我,就在原地等我,我定会回来接你。”
“嗯。我们,这是要上哪去呀?”
“本想带你四处逛逛,再吃点好的,不料却下了这场该死的雨。现在先去吃东西吧。”
“好啊。”
“到我背上来”月如辉把伞塞在他手中,自己蹲下身子,将李若言背在了背上“你脚上伤口没好,不要弄湿了。”
李若言趴在月如辉背上,低低地打着伞,看着他的侧脸,很想说些什么来打破眼前的沉默,但结果却是欲言又止。
因为下雨,街上的行人已不再熙熙攘攘,但杂货摊子依然摆着。
“辉辉,那个是什么?”
“哪个?”
“左边前面那个盒子里装的,跟水果、果仁装在一起那个像叶子一样的点心,我今天看见好多次了,整条街都在卖这个东西。”
“那些是‘巧果’,也叫‘乞巧果’。”
“‘乞巧果’?”
“你不知道吗,今日是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就是七夕吗?女孩子乞求智慧巧艺、美满姻缘的日子。在这一天,女孩子会展示自己灵巧的厨艺和手工活,以乞求可以找到一位称心如意的配偶。所以这一天被称为中国的情人节……”
想到这里,李若言的心扑腾扑腾地跳了起来,他用冰凉的手摸摸发烫的脸蛋,脑中一片玫瑰色的烟雾。难道辉辉今天一反常态,又送他鞋子衣服,又带他逛街吃东西,难道说……月如辉是精心安排的……
“嗯……好感动,好感动……”
“别在我脖子上乱蹭,老实趴着!”
“是。”
他们现在这样,算不算约会?
第二十八章
熙熙攘攘的望江楼,是李若言在这个世界难得一见的高于两层的建筑。虽不及现代的饭店装潢亮丽,却别有一番古色古香的雅致韵味。
阔气的门面,七彩裱绘的栋梁,精描细画的走马灯,光漆的柱子,货真价实的花梨木桌椅,还有打磨得几乎完全平整的青石地板——不亚于任何一家上档次的饭店茶楼。
月如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