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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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柳……”李若言倒在地上，向前爬去，只见柳如瑾怒目圆睁，口中朱红不断，却始终紧咬牙关，不肯发出声呻吟。
“华容公子，在等改变心意。”
“不可，呃……”
“……”
李若言看着倒下地的同伴，紧握的手指深深掐痛掌心。明明好此事，就起回家；而如今，他们穿过‘哀泣之海’，几经生死才救活杨思修，眼看娑婆神殿的出口就在眼前，月如辉却没有按时醒来，大家也无力再走出去。
难道他就要样放弃，放弃自己和大家的自由，从此再也走不出西苗地界，回不自己的家？那些在痛苦的日子里，支撑他路走来的，脑海中曾经上演过无数次的美好画面，从此就要在硝烟战火中被焚烧殆尽吗？他是个凡人，以前是，现在也是，他不曾想过要干出番惊动地的大事，也不曾想过改变个时空的轨迹，他所求的只是个安乐的家，让相亲相爱的家人过上富裕安乐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他回家的路？为什么连样个平凡的愿望也不让他实现：
“不甘愿……”
“什么——”
“不甘愿。就算死，也不甘愿呐——”李若言大喝声，捡起柳如瑾落地的长剑，高高举起，冲过步桥，朝赫炎苍弘身上直劈而去。
“愚蠢”赫炎苍弘轻斥声，慢慢伸出左手两指，迎面夹住李若言劈下的剑。偏就此时，金冠玉雀迎面袭来，利爪直扑赫炎苍弘双眼。赫炎苍弘挥手挡，金冠玉雀被打落在地，扑扇两下翅膀便再不动弹。
“白毛——啊——”李若言用尽全身气力挣，利剑竟脱离赫炎苍弘的掌握，迎面刺来。赫炎苍弘错愕之下，倒退步。
“给最后的机会。留下，或是让在乎的人为殉葬。”
“的回答只有三个字：拒绝！”
赫炎苍弘手臂挥，李若言手中长剑甩应声落地。宏大的掌气正面袭来，李若言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刻的到来。
“死吧！”
赫炎苍弘对着李若言心口，掌拍下。
时间，寒风起水翻腾，墨莲水池爆起万道水流，直蹿娑婆神殿穹顶。漫水花在落下的瞬，忽然凝成无数的冰雹，清脆地落在凝结成冰的墨莲池面上。赫炎苍弘自掌以上瞬间被冰封。
四周温度剧降，李若言身后惊现魁伟身影，墨发玉冠的冷峻面孔。声沉喝再运掌，拉开双方距离。
“大哥！”
“大哥，终于醒……”
月如辉紧紧地搂着李若言，几乎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晚刻，再慢分毫，他就不能像现在样，搂着他在怀里哭泣。
当日楚雁秋为李若言逆行贯脉之法，功成完满之际，月如辉强打精力的身体却突然出现心脉衰竭迹象。为保性命，清音强行给他灌下雨花剑的鲜血，让他在假死的状态下沉眠个月，每日以推功之法助他心脉复苏。之后他的意识便停留在昏睡之前的那刻，路以来的事情他自然毫不知情。待甦醒的刻，眼前片黑暗，耳畔却忽闻李若言的叫声，心下惊，以为是李若言有三长两短。倏然起身便冲破棺木，开眼竟是更为惊心动魄的景象。当下不及丝毫迟疑，急急出掌在身后为李若言化去赫炎苍弘的掌。
赫炎苍弘紧握画戟，眼神起微妙的变化：
“是。”
“嗯？！”
“为何他也在其中——惊鸿仙子对隐瞒什么！”
“啊……啊……”惊见月如辉面容，惊鸿仙子仓皇逃避。被赫炎苍弘叫，慌忙用袖子遮住毁容的脸，背转身体，边频频回头偷看，边慌乱地叨念着“不知道，不是惊鸿仙子，不是……不认识，不认识……别叫，别叫……”
“仙子？”月如辉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状况，对自己的处境已然猜透几分。
“月郎，……别看，别看的脸……的脸，的脸……的脸被他毁……”惊鸿仙子趴在地上，用手指指着他怀中的李若言，用颤抖的声音哭诉着“他害得好惨啊——他偷走禁地的七角并蒂莲，毁维持容貌的阴阳双生蛊毒，又将腐骨粉撒在的脸上，是他，是他，是他个妖孽！要扒他的皮，扒他的皮——”
惊鸿仙子尖叫着从地上跃而起，张牙舞爪地扑向李若言。
月如辉见眼神狂乱，出手毫无章法，余光注意旁赫炎苍弘，并无插手之意。当下把搂起李若言，剑柄挡惊鸿仙子利爪，反手带着剑鞘顶，撞得倒退数步，趁隙飞身入内，剑指划解清音与雨花剑身上的｜穴道。
“月郎，月郎，怎么只护着他跑，怎么不理……啊——啊——的脸，的脸真疼……”惊鸿仙子趴在步桥上，探身欲往池中捞水洗脸，却在俯下身子的瞬间看见冰面上自己腐烂变形的脸“啊……真丑……真丑……娑婆神殿之内怎会有种丑物……出来，出来！不准藏在池中！出来……”
惊鸿仙子掌击碎池面冰层，满意地看着那倒影破碎，自己疯疯癫癫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毁，毁，妖孽被毁，哈哈哈……嗯？们看，怎么又出来……们大家都盯着看什么呐？讨厌……”惊鸿仙子动作娇媚地缕着头发，环顾四周，变形的脸上挤出个骇人的微笑。娇嗔地低头，却发现手中的白发，疑惑地看又看，仿佛有些清醒般，颤抖地抬起手来摸摸自己的脸，然后猛地俯下身子看着池清水。晃动的水面倒映出变形的脸。
“啊……啊……”在倒影中难以置信地抓着自己腐烂的脸，然后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屁股坐在地上，把扯起纱巾挡住自己的脸，眼神空洞地看着月如辉“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惊鸿仙子精神崩溃，挥舞毒针攻击在场所有人，银针如雨泻，月如辉长剑未出鞘，剑势尽挡寒芒，将李若言紧紧护在怀里：
“仙子，月某真心爱慕的只有言儿；对，月某从来只有恩情。但对言儿所做的切，月某永远不会原谅。”
“辉辉……”李若言闭上眼，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刻，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有，就算下秒会死去，他也不再恐惧，但月如辉却在他耳边轻语：
“不会再轻易从身边离去。”
“纠缠不清的无用人，最令厌恶。”赫炎苍弘突然挥掌，宏大掌劲直劈惊鸿仙子，惊鸿仙子被掌震出神殿，再无声响。赫炎苍弘整理情绪，严阵以对月如辉：
“月如辉。”
“赫炎苍弘。”
赫炎苍弘蓄势待发，眼下战争也罢，李若言也罢，皆被他暂时放下。十余年前留下的未分胜负的残局，武学上唯能与自己较高下的对手——正如在权计下上，唯能与自己抗衡的夏轻尘——他想打败他的愿望，与得到夏轻尘样强烈。期待已久的场战，激起赫炎苍弘心中新的战意。
月如辉紧握剑柄，谨慎以对。眼下他所关心者，只有李若言和兄弟好友的性命。十余年前未能战胜的敌人，在武学上唯能让自己忌惮之人，如今的实力更加深不可测，此番交手必是生死之分。然而他对胜利的渴望，正如他心保护李若言的愿望，坚定而不容质疑。月如辉心中不容失败的设想。
相隔十年有余的场较量，彼此问鼎武学的两人。方是卸下王者身份的孤傲战神，方是背负至亲至爱的热血侠客；方只为圆满不败传的胜利，方只为保全兄弟与爱人的性命。为自己，为别人，两人皆有必须胜利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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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最后几感冒，头昏速度跟产量就跟着降低@_@唉……
某人还没死绝……还没死绝……请大家继续诅咒，让彻底毁灭，灰飞烟灭（某人恶趣味呀……流着鼻涕飘走……）
最后一战＇VIP＇
第百十六章
夜低玄月悬，熊熊火焰映照古老的娑婆神殿，娑婆神殿穹顶上的夜晶石随着月华的升起，现出古老的图腾。人三影的两人，彼此不进不退的对峙。
“抛开身外所有人和事，全心战，如何？”
“正和吾意。”
“赫炎，十余年，的理想依旧未变。”
“那么呢？”
“吾已厌倦争夺顶峰。”
“不问顶峰更为何！”
“既如此，就让月某手中的含滟给个答案！”
“生死分胜负吧。”
赫炎苍弘敛轻狂神态，回戟运掌。月如辉手握含滟微收，眼前是最强的敌人，自己决不能有半失手。电光火石之间，赫炎苍弘举步送掌，烈焰之气蹿动大殿，墨莲冰池顿时迸裂消融，掀起惊水浪。月如辉足划弓步，掌上运出极寒真气，身形倾。双掌击合的瞬间，惊雷之声轰然绝耳，震撼地之势摇动整个娑婆神殿，大殿穹顶顿时崩溃。
“喝——”
“啊——”
抵掌运功，两人沉声喝，水花落定，竟是月如辉倒退三步。赫炎苍弘眉头紧，不悦道：
“该有伤在身，还是大不如前？”
“有伤，样可以赢。”
沉喝声，两人拉开距离。月如辉重伤初醒，自知胜算无几，出手掌是为试探，再交手时便是生死之分。双方紧握兵器，氛围低迷而沉寂。
谷中深渊被夜雾掩在无尽的黑暗中，在月光下腾起潮湿闷热的气息，忽然声夜枭的叫声传出。含滟利光开，三尺秋水冽光寒。月如辉肩头动，提剑刺来。
白光挥眼剑气来，赫炎苍弘振臂挥，戟斩烈流震啸十方，戟尖光芒犹如流焰火星，金色虹影会合寒月之光。剑戟交错，影迷离，光炫目。身形移，步逥动。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破空之声呼啸不停，越战越快，刺耳非常。月如辉巧招变化在分寸之间，走势险奇，招招毙命。赫炎苍弘沉稳以对，化长为短，手持画戟中段，双飞之招，攻守合流，式式出神入化，两人激斗不止，转眼招式变换数十回。高手过招，各自惊惧，稍露破绽，已是黄泉路口去又返。
心知久战不利，月如辉拆解翻身，半空腾起，出手便是不容喘息的攻击。含滟指，运出极冷冻气，纷飞漫冰花，孤剑银芒化千影，寒月掩星之招夹带毁灭地之势，压向赫炎苍弘。赫炎苍弘回戟横在胸前，掌气在上面化出刚烈之气，方画戟绽放赤金光辉，手转，长戟飞旋；臂挑，尖枪利刃挥洒如虹，云龙翻腾舞出流星坠雨，烈阳照雪之功升华寒霜。赫炎苍弘大喝声，隔住月如辉剑招；掌松，戟尖急旋。
月如辉心头紧，眼看长剑将要脱手，忙抽势回剑，赫炎苍弘抓住隙空间，猛然戟，锋利戟尖深深插入月如辉左肩。
“啊……”月如辉颤，急退数步。
“喝——”赫炎苍弘大喝声，手握长戟末端猛然掌击下，锋利戟尖顶着月如辉双双飞出殿外，利刃顿时穿身而出，鲜血顺着戟尖的血槽汩汩地流出来。
“嗯——”
月如辉忍痛把握住戟柄，后腿撑，止住画戟继续深入。赫炎苍弘反势抽，长戟脱体而出。时间，血花如雨。漫红雨之中，只见月如辉失力的身体缓缓下沉。
“啊……”剑身撑住几欲倒下的身体，头顶却再度传来呼啸之声，月如辉忙举剑挡。
随着“当”地声火星迸射，赫炎苍弘的画戟压顶而来。薄兵重器在半空发出格格的声响，分毫的降至，是内力与体力的较量。月如辉每用下力，肩上血河便汹涌分，千钧之下，渐感不支。
赫炎苍弘看准丝空隙，举掌劈下。殊不料，就在此时，脚后跟突然麻，剧痛随之传来。回头看，竟是李若言手持利刃，剑刺在他没有甲护的脚踵之上。
“不准伤害辉辉！”李若言像只被惹毛的小兽，两眼发红，咬牙切齿，字句地道。
“可恶的搅局之人！”赫炎苍弘怒喝声，对着李若言脚踢去。李若言声哀号，像张纸样飘出去。
“言儿！”
眼见李若言倒地，月如辉暴怒而起，挥剑撞顶开画戟，拼命而来。赫炎苍弘脚踵被刺，脚步时迟疑，竟处处受制。豁命的攻击，月如辉掌剑合流，手舞出十里光华照耀夜谷，另手虚返其实，极寒掌气尽纳四周云气变色，月凝霜华之功沛然掌击来，赫炎苍弘避无可避，硬挡此招。
声巨响，气撼穹宇，地动山摇，两侧山壁顿时崩毁。
赫炎苍弘只觉寒气入骨，自身真气滞，呼吸之间，已成内伤。两人身形双双颤，口吐朱红。
“呃……”
但月如辉不顾伤势，掌气再摧，赫炎苍弘闷哼声，回戟虚刺，拆开距离。
偏就此时，李若言晃晃悠悠地从地上坐起来，呻吟着从怀里掏出块变形的铁皮，没个准头地朝赫炎苍弘掷出去，随着“当啷”声铁皮落地，李若言大吼声：
“理什么公平竞争，大家起上啊！”完又捂着肚子，直挺挺地躺倒下去，仰望空：
“行走江湖，没块铁板护身还敢跟斗啊……啊……真疼……”
另边，眼见月如辉失利，李若言倒地，清音不顾自身伤势，抄起判官笔往赫炎苍弘后心打去。赫炎苍弘回身格挡，退步再迎月如辉，三人战成丁字。此时柳如瑾大喝声，捡起薄剑，凌空横转，斜刺而去。兄弟三人围住赫炎苍弘，转灯儿般厮杀。
雨花剑在旁看得呆去，边是至亲，边是至爱，如此相杀，他究竟要帮哪边。反观李若言，倒是刻也不闲着，揉揉肚子从地上爬起来钻进片废墟的神殿，找到脚踏车开始下下地给轮胎打气，然后趁着混乱将杨思修拖出来，放稳在后座上坐稳，自己骑着脚踏车遥遥晃晃地骑过步桥，浑水摸鱼地往栈道的方向偷偷前进。
赫炎苍弘虽脚踵被刺，脚步有所迟疑，但神力犹在，长戟游刃在手；三人虽各怀绝技，默契相加，攻势绵密无间，无奈各自身受重伤，依旧战他不倒。但赫炎苍弘以敌三，依旧是招招急，步步险。月如辉与柳如瑾双剑并行，险象不断，清音手中判官笔更是鬼出神没。危机之下，赫炎苍弘极招上手。
举手纳夜霜露，翻掌运出朱雀火。长戟荡开月华冷，扫地乾坤变。赤金光芒再现，划出虹火流萤，光华照亮玄月之夜，娑婆深谷顿时如同白昼。
“众人小心！”
月如辉扬剑起身，化剑为掌，含滟在半空划出满月，收力、纳气、蓄势、回击。同时间，柳如瑾长剑快攻，剑尖尽化万星光。披星戴月的合流之招，挡狂阳之势。
交手瞬，利光骤灭，风云为之暗淡，扬起的漫红雨映在篝火黯淡的光线中。
“嗯！”赫炎苍弘猛退数步，戟撑在地下，双目圆睁，突然，口鲜血喷出来。清音瞅准丝空隙，判官笔直指他胸前死｜穴。
“不可啊——”雨花剑飞扑过来，搂住赫炎苍弘在地上滚两滚。
“雨花剑！做什么！”看着撑在地上、半身浴血的兄弟，清音红着眼，握紧手中的兵器。
“阿阮，别打。带们进来，但是们不能伤害大哥啊……”
“让开！”赫炎苍弘怒吼声推开雨花剑。
“阿长。”
“不需要的保护！”方画戟再度挥动，赫炎苍弘如同受伤的猛兽，反扑之势犹盛先前。清音诧异之下，吃力接招。
“阿长啊——”
雨花剑挥舞搬拦捶，挡在两人中间。
“雨花剑，到底站在哪边！”
“别问立场！不能让受到伤害，但也不能让杀掉的阿长。”
“让开！”
“不能……”
三人混战之际，月如辉捂着左肩的伤口撑起身子，欲援手清音，不料身后却远远传来阵阵低微的哭叫声。猛回身，竟是惊鸿仙子抓住李若言，正捏着他的脖子往悬崖扔去。当他冲上前去，李若言也同时被扔出去。
“言儿！”
月如辉脑中“轰”地声，想也不及多想，纵身跟着跳下去。昏暗光线中下意识地抓，把握住那只冰凉的小手。
“啊……啊……”
“言儿，别怕……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