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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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靖定定的看著我，沉重的道：「我想留著你，自是不该帮龙翔麟说好话。但他眼睁睁的看著你与盛东轩成亲，应也是经过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後才做下的决定，没有人愿意看著所爱的人失去性命，你要谅解他的难处。」
「我谅解他，那他怎麽没问过我是否能谅解呢！他该明白我不可能因为如此就乖乖任人欺凌的。」
我激动了起来，没错，他不该私下就帮我做了决定，如果要这样牺牲换来的生，那还不如痛快的死。
「如果是我，也会如此选择。」白靖严肃的下了评语。
「为什麽你们都要这样，为什麽你们都不尊重我，我也有权利知道真相的。」我推开了白靖，大吼著。
真的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伤心过，说什麽为我好的话都是骗人的，其实我根本就感到非常不好。
「小京儿，不要这样，你已经不能再动怒了。」
白靖赶忙上前安抚我，却被我脸上一阵惨白给停住了脚。
「白－靖，我的头－好痛，好像－又－要发作了。」
身体痉挛的往前倒去，被飞快跃至身边的白靖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原先只有夜晚才发作的症状，现在临近傍晚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小京儿，你忍耐点，我拿药让你吃。」
被明显慌张的他放到了床上，看著他匆忙的倒了一杯水和药丸让我服下。
握住了他的手，「白靖，别忙了，让我握著手陪著我就行了。」
话落突然感觉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我想咽下掩饰却仍然些许溢出了唇边。
白靖的脸色变了，他一把抱起我便往屋外走去。「小京儿，事到如今，我没办法再等下去了──」
看著他毫不犹豫的往山下方向走去，我不安的道：「等等，白靖，你要去哪里？」
「我要救你，你不能死。」白靖将我放上了我原先骑乘的骏马，「小京儿，对不起，明知道你不愿意，我还是只能先帮你下决定──」
「不，白靖，你不能──」我刚想出口反驳却又呕出了一大口黑血。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要带你去找盛东轩！」白靖点了我身上的穴道，一拉幨嗀我们便迅速的在山林里穿梭了起来。
看来我是无法阻止白靖的决定了。
没想到，我还是要再次面对盛东轩和龙翔麟二人──
白靖带著我快马加鞭的来到了平地，随手撕了一张皇榜，马上就有士兵领著我们往皇宫方向前进。
在靠近皇宫前，士兵示意我们在一个大殿前停下，便进入通报了。
我转头看到了身旁一堆闹哄哄的人群，每个人手上都撕了一张皇榜拿著。
呵呵，没想到为了那高额的领赏，大家竟然都有夜明京的消息。
哪知道，真正被悬赏的主角现在就在他们的身边呢！
白靖抱著我下了马，走在人群的後头依次前进，让把关者盘问虚实，如果只是滥竽充数者就马上被人驱离现场。
蛊毒发作的时间已经过去，我昏沉沉的靠在白靖怀里休息著。
身体真的觉得好累，好像被人掏空了一样，轻飘飘的，似乎在下一刻就能随风飞起。
「小京儿，再忍忍，你一定会没事的。」白靖拿著布擦拭著我额角的汗。
「白靖，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想要──」虚弱的开了口，却被眼前一阵匆促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你是谁，放开京儿！」来者毫不客气的喝斥著白靖，伸手就要抢人。
白靖的武功和他的医术同样惊人，我只看到他眉头皱了一下，足尖一蹬，我们便稳稳的立在了屋瓦上。
「白靖，求你，不要把我交给他。」我看著底下因盛东轩的来到，而跪倒一地的人群微弱的开了口。
「那人就是盛东轩？」
我点了点头，同时也看到了随後而来的龙翔麟。
白靖说的没错，龙翔麟原本飞扬的神采已经被一种极为累乏的倦态给占满了，我平静的看著他，一如他看著我的眼神。
我们站立的四周围已经布满了士兵，但白靖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清了清喉咙，朝仍立於底下的盛东轩喊著：「喂，那个只会养虫毒人的，我建议你先把四周相关人等全部请走，这样我才有心情下去和你聊聊啊！不然胆小的我站的这麽高，要是不小心手滑让小京儿离开我就不好了。」
白靖吊儿郎当的模样，明显与这紧张的气氛不合。
盛东轩何时曾被这样对待过，那气结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怎麽不知道你还有胆小的毛病！」窝在他怀里的我打趣的问著。
「嘿嘿，不就刚得病嘛！」白靖笑嘻嘻的看著我，手里的力气又紧了些，「会笑了就好，我再帮你多逗逗那个卑鄙小人！」
我摇了摇头：「适可而止吧，毕竟他是万人之上的一国之主，翻脸无情。」
「我可不怕他，这样害你受苦的人要不是他能救你，我早毒杀了他。」白靖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没说你怕他，我是担心你因我受累。」
听我这麽说，白靖原本严肃的脸突然就笑开了，他忍不住的在我脸颊上啄了一记：「哈哈，小京儿，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捂著脸恨恨的道：「白靖，你又吃我豆腐──」
「你不早就被我吃完了吗，嘿嘿！」
在我和白靖状似亲腻的聊天中，我看到黑著脸的盛东轩留下了二个亲信留在身後，然後清空了现场所有的人，令其退到了外围的地方待命。
「好了，你可以带著京儿下来了吧！」盛东轩看了身旁的龙翔麟一眼，才出声对我们道。
「恩，算你识相。」白靖大摇大摆的下了地，走到他们二人距离大约五步前停下。「相信你应该明白为何我会带著小京儿来这的用意吧！」
「我已经推算过时间了，自然明白，要不是你的藏匿，京儿根本不必多受苦。」盛东轩责怪的道。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一个元凶竟然反过来指责我做错事！」白靖大笑了起来，「如果不是你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你以为小京儿会受这些折磨吗！」
盛东轩对於白靖的话并不在意，他只是一昧的向我喊著：「京儿，你相信我，我才是这世上能够给你幸福的人。虽然我使了一些不光明的手段，不过只要能够挽回你，我什麽都愿意。」
原本不打算理睬盛东轩的我，却在听到他这段话时心头翻涌了起来，我沉声的道：「就连我恨你也一样吗！」
「没错，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你完全不记得我。」盛东轩往前跨了一步，朝著我伸出手：「回来吧，京儿──」
「盛东轩，原本我对你还有些同情与怜悯的，因为毕竟你最後才发现对夜明京的感情是真正的。但是你对我做的这些，实在让我无法再原谅你。我告诉你，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绝情般的宣言让盛东轩的脚步停住了，他脸上升起的是失落受伤的表情，但我却不会再因而同情了。
「你宁死也不愿留在我身边。」盛东轩的脸色惨白原本高举的双手垂了下去。
「没错！我宁愿死！」我愤愤的道，却只闻龙翔麟一声大喝：「小东西，我不准你死！」
龙翔麟笔直的朝著我们前进，他对著白靖道：「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小东西，可否让我和他单独谈谈。」
白靖看著我偏过的脸点了点头，「恩，不愧是小京儿爱上的人，有担当多了。好，你是应该跟他好好谈谈，时间不多了──」
白靖最後这句说的很是沉重，他把我交给了龙翔麟，比著一扇殿门道：「给你们一个时辰好好谈谈吧，在那之前，没有人会打扰到你们。」
说完他转身立在门前，盛东轩的二个亲信刚想上前阻止，便突然痛苦的大叫，双双交握著脖子倒落在地上。
「喂，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来多少我就毒多少，不巧大爷我今日心情十分之恶劣，想要毒点人来换换心情，还是你也想试试──」白靖对盛东轩挑衅的道，示意我们进去。
龙翔麟点了点头，便抱著我进了屋子。
门甫一阖上，龙翔麟便再不掩饰心中情绪的将脸贴在我的颊边：「小东西，我真的以为我已经失去你了，感谢老天你还在──」
「你什麽都知道──」我没有他欣喜若狂的心情，淡淡的道。
「原谅我，我不能看你痛苦的死去。」他说这话时浑身都在发颤，似乎真的是二难的决定。
「难道你真的认为，无法自主意志变成他人玩物的我会好些！」我的音调高亢了起来。
「小东西，活著才有希望改变，我知道身为当事人的你绝对无法谅解我，但──如果是你，你一定也会做下这样的决定的。」
「或许吧！」承认的回答，白靖说过的话也让我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立场如果对换时我会如何做。
「但事实上是我成为不了龙翔麟，我只知道现在夜明京心里那种被背叛的痛。」
「小东西，你爱我吗！」龙翔麟突然开口问了我。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龙翔麟微微的笑了：「我以前一直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但是你离开皇宫前的那晚，还记得你跟我说过那句谢谢我让你明白你还拥有心的话吗，我看到了你眼中闪烁的泪光。那时，我就明白了。」
我安静的听著他说话，看著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我的唇。
「我明白我真真正正的爱上你了，比我认为中的都还要爱。所以不管你爱不爱我，我也不愿眼睁睁看你消失在我眼前，哪怕只能和你活在同一个世界都好。盛东轩告诉我说他已经对你下了血合蛊时，我震惊的无以复加。我害怕你会从此忘了我而只看著盛东轩一人，但如果自私的将你劫走，也只会看你在蛊毒发作的痛苦里死去，你以为我能选择哪一种。」
「你爱我而选择把我推向别人，即使那从不是我要的！」我抬起头看著他憔悴的脸，那眼里倒映出的我的脸也同样憔悴如斯。
「小东西，我明白你的个性。那时的我确实只想挽回你的命而不顾你的意愿做下决定。分离的这段时间，我想清楚了，如果你宁死也不愿如此苟活著，那我就一起陪著你走吧！」
龙翔麟的话让我双眼睁大了，我慌忙的道：「不！你要好好活著。」
他摇了摇头，笑的很是温柔。「小东西现在还在替我担心，我就很高兴了。你有你的决定，我也有我的决定。」
「你──你这又是何苦，唉！」听他这样的承诺，我原本平淡的面具全被他扯下了，低下了头道：「你要我如何做，你以为我能如何做──」
「现在你做你想做的决定吧，我不阻你了，天上地下，有我陪你！」他在椅子上落座，将我放在他腿上，双手捧著我的脸便细细吻了起来。
「翔麟──」我被他的话和举动弄的不知所措，之前一心求死的想法全在多加了他之後倏然摆盪了。
看著他意乱情迷的脸，我微微笑了，「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恩！」
「好，你仔细听清楚了，你眼前的这个人不叫夜明京，他的名字是莫－希－平。」
听完，他眼中的光芒炽盛，一个浓烈的吻已经罩了上来，呢喃的道：「小东西，你是我的──」
久违的气息袭卷了我所有的感官，我的耳里只听的到他的呼喊，我原本只有一片黑暗的眼里却突然看到他乘著阳光踏了进来。
他让我又对生命燃起了一线希望，如果有这麽多爱我的人不愿意见到我就此逝去，那不管那个能够存活的理由被我认为多麽不值，我是否也该为了他们踏出一次。
我知道他做下那些决定是痛的是伤的，我会说出那些也只是宣泄我心中的不满，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了解他的心情和原因。
「有些代价是应该付出的对吗！」
「不管如何，你永远是你！」
我枕在他胸前，低下头去听著他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
这一刻，我已经明白自己该怎麽做了。
偌大的屋子里静悄悄的，只点了一盏烛火。
我坐在床上与坐在桌子另一头的盛东轩互相对看著，今晚的蛊毒没有发作是因为我刚喝下了一碗掺有他鲜血的药汁，所以蛊虫暂时被镇住。
我与龙翔麟谈好话步出房门时，就被他们抱到了现在的房间更衣休息。
然後他们三人互看了下便一起走了出去，谈了很久的话。
我不明白他们谈了什麽内容，只知道现在坐在我眼前的盛东轩情绪平静到无以复加，让我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双手紧紧环抱住了自己，我的身子竟然忍不住的发起抖来。
想到待会儿要面对的事，自己直感到一阵恶心。
盛东轩终於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我面前，他伸手欲碰我的脸，却被我偏头避开了去。
「京儿，你就真的如此讨厌我嘛！」这次他没有用委屈的语气，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自始至终你一直没有问过我的意愿，就把你的喜好强加在我身上，你认为我不该讨厌你！」用力的握拳让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只有这样的痛感提醒著我还是清醒的，我还知道我自己。
「不会有下次了──」
盛东轩轻轻柔柔的开了口，我惊愕的抬起头望向他的脸。
背对著烛火的他，眼神却是一种清明的坚定。
「你真的明白了吗，也愿意放下一切？」我疑惑的问出心中的疑问。
「那些都不再重要了不是吗，京儿，我只想再问你最後一个问题。」
「你问吧！」
「如果──」盛东轩转身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我是说如果我从来没对你做过这些事，如果你来到这个时空第一个遇见的人是我，你有没有可能爱上我！」
从盛东轩的话里我就明白了白靖一定把我之前告诉过他的事，全告诉了龙翔麟和盛东轩二人。
「你想问的人是夜明京或莫希平？」
「现在的你是谁我就是问谁！」
我沉思了一下，其实盛东轩这段时日来的个性和对我用的那些手段，追根究柢的原因仍然是因为想得到我造成的。只是他的手法太过偏激，才把我越推越远。
不然，我不也曾经可怜同情过他对於夜明京的一片深情嘛！
想到第一次在月下见到他的深情眼光，还有他骑在马上迎接我们进入西国国时所表现的温文儒雅，我相信他的本质仍然是好的，只是走错了路而以。
想著，我微微笑了，「如果，我也是说如果。如果你说的那些都是成立的，那我的答案是──会！」
「是吗！」听到这他的双眼里晃动著亮澄澄的光，搭上微微的笑意很是好看。「不管你是出於真心或者只是想安慰我，都已经够了。」
「东轩，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重新爱上一个对的人，只是那人永不会是我──」
我叹了一口气，对於盛东轩突然的知情达理倒是不知道要再如何对他摆出冷淡脸孔。
此刻，也只有一种不知道要怎麽面对他的复杂感受。
「对不起，我还是要做我该做的──」盛东轩靠近我，伸手一拉，系在我腰间的腰带就被抽起了。
我浑身一震，咬牙的道：「你来吧！」
他点了点头，褪下了他和我的衣物，便动作温柔的在我身上游移了起来。
我身体仍然克制不住的打著颤，偏著头望著门口的方向。
我知道，翔麟和白靖他们就在外头候著。
不知道翔麟的心情此刻会是如何，是否，也像现在的我一样──身不由己的无奈。
虽然身体仍然不自觉的因为盛东轩的每一寸细微动作给挑起了情欲，但还是努力的让自己的精神脱离这个躯壳之外，这样似乎就可以感觉自己并没有如此堕落不堪。
「京儿，我要进去了。」满头大汗的盛东轩，眼中情欲炽盛，他压沉著声音问我。
「恩！」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当感觉到肉刃一寸寸的挤进我的身体里时，我忍不住的深呼吸了一大口气。
还是好痛，不管盛东轩已经尽量小心翼翼的不伤到我，但进行这样的情事对於目前身体羸弱的我来说，终究负担还是太大了些。
强烈的痛感逼出了眼泪，我仍然没有睁开眼睛，不想瞧见占有自己的人是别人。
「京儿，对不起──」开始律动的盛东轩低头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