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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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翔麟的语气明明如此平淡，那话里的意思却让人不寒而憟。
「你疯了，难道夜明京不是你的爱人吗！」我大骇的问著。
如果龙翔麟为了找寻投海的夜明京长路迢迢而来，那明显不就是为了心中的爱吗！为什麽此刻又如此毫不在乎夜明京的逝去──
「他是我的爱人没错，但他将对我的感情视做唯一，眼里只有我一个人再无他物，连自己的国家也都抛诸不管，这样为了情字而放弃一切的人，不配待在我龙翔麟身边。」
太过份了，我感觉心整个痛了起来。
以前的夜明京为了这样一个薄幸寡情的男子吃了多少的苦，也都可以预见了。
为了情放弃一切有何不对，那是你龙翔麟并不懂爱。
你无法去了解真的爱上一个人时，刻骨的相思之痛，恨不得那人能了解自己的爱与心有多深，想与那人血肉相连再不分开。
有人毕生为了争名逐利爬至顶端而弃情於不顾，也有人只为了与相爱之人平淡共守而抛下一切，我无法去评论对错，因为这都是每个人的选择。
重点是，你付出的是不是真的有意义！
夜明京或许也是到了最後才了解自己牺牲的终究无法换回所爱之人的一点，才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怎麽会这麽傻，为了这样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伤害自己──
想到这，我忽然楞住了。
我有什麽资格去评断夜明京，我自己还不是无法承受和皓铭的分手而选择了割腕自杀，阴错阳差的来到这不知名的时空。
我想我终於明白了，老天要我附身於夜明京身上的用意。
任何事该是你的就是你的，百般强求终是有缘无份。
我在夜明京的身上明白了自己选择自尽是有多麽愚昧的做法，人生不只有一条路，只要想走，总会有不同的道路任人闯盪的。
「那我呢，你又看上了我哪一点！」
「我不知道，但直觉让我对你产生了兴趣。」
龙翔麟顿了顿，将我转过身面对他，「知不知道我在山崖上寻著你的那刻，你转身回眸时的那个笑脸有多美。那将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目空眼神，让我竟然第一次产生了想牢牢的抓住某个东西的念头，我想将你的心留下。」
呵呵，原来就这一眼，让我和这个人有了牵绊。
龙翔麟，世上後悔的事永不嫌多，你想抓住我的同时，也要让自己付出代价。
一眼已万年，回眸笑情浅。
你能强留这副身子，但人心却永不可能完全抓住。
今後，我莫希平，将以夜明京的身份重新活下去，也要帮从前执迷不悟的夜明京走出一条新的路。
龙翔麟，我要让你明白，世事并非皆能如你所愿──
早晨的晨光透进了屋子里，睁开眼时，不意外自己是睡在了龙翔麟的怀里。
这人似乎老怕我会长翅膀飞走，无时无刻的都把我放在他眼皮底下。
我一开始是严正的抗议过了，但在这霸道男人看来，只当我是在耍性子不知好歹。
所以後来我就懒得多费辰舌，反正这身体他爱抱爱亲都由他去，我将自己抽离的看著他那副自以为定能将我驯服的自信模样。
而且多亏了子泉基於医者立场对龙翔麟的交待，我的身体近期内并不适合於任何激烈运动，只能尽量保持心态平静，以免诱发血气翻涌而再度吐血。
方才子泉依著医者立场说那话时的样子我都还记得。
对我病情的注意交待事项他说的委婉至极，但在提到不宜行剧烈运动这一项时，却偷偷瞄了龙翔麟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他别碰我。
龙翔麟倒是没什麽表情，点个头便挥手屏退了屋内的众人。
只是在我终於忍不住的爆笑出声时，被他又给狠狠的吻了一顿。
「等你伤好後，我要你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那人在放开我时，恨恨的在我耳边这样说道。
我又放肆的笑了，为了那男人眼中明显压抑下来的漫天情欲。
是为了我吗？
现在的我对龙翔麟或许还真有那麽一份不同於夜明京的吸引力，否则他大概早就不管我的身体而会选择尽情发泄自己的欲望了。
他看起来并不像会去压抑自身想法的人，标准的天之骄子。
「忍不住就去外头找女人，别把帐算在我头上！」
习惯性回了嘴，看著他紧蹙的剑眉，我以为又会被他强吻一番做为报复惩罚。
他明白我非常的讨厌他的碰触，所以他反而更加乐意的在任何时候对我恣意亲吻和上下其手，看著我气息不稳又怒视他的样子当作调剂的乐趣。
「这建议似乎不错，我会考虑的。」
他把我抱起好生放在榻上，然後自己也跟著上了床。
在我一阵抗议无效後，只得让自己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在他的怀抱里睡去。
於是现下醒来就成了这副光景了。
「早，你还睡的真熟，不怕我趁你熟睡时对你图谋不轨吗！」龙翔麟笑笑的吻了下我的嘴角。
我略略的往後仰拉开和他的距离，「反正如果你想做什麽，我也无力阻止你。与其在那多心，我还不如先睡个安稳的好觉比较划算，不是吗！」
听了我的回答，他似乎被我逗乐的哈哈大笑了。
「我喜欢聪明的人！」
给了我一句赞美後便起身下床，我们梳洗一番又用完早膳後，他便匆忙的出门了。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窗边看著风景，明白外头有人守著，想去四处遛达的念头似乎不太可行。
以前在现代时，还能上网听音乐什麽的。现下病弱的自己，连自理确实都成了问题，又落到了这霸道男人的手上，还真算命运多舛。
热闹的市集，行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不时的还有马和驴驼著货品穿梭而过。商贩的吆喝声和人群的杂沓声让身在楼上的我也彷佛置身其中，如果文霆也能看到就好了，有时想想他温文儒雅的个性还真适合来古代当个文人雅士呢！
「文霆──」轻轻叫著他的名字，此刻也只有文霆能给我莫大的勇气了。
下刻，下巴就被人粗鲁的抬起，被迫对上了一双带著怒意的眼神。
「文霆是谁，为什麽你会喊著他的名字！」
怒气冲冲的像个妒夫般质问著我，我漠然的看著龙翔麟，「他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他是我的勇气我的阳光，也是我最好的好朋友，这样行不行！」
原本生气到快要爆发的俊颜在听到好朋友三个字时稍为和缓了些，但仍是阴晴不定，「我不管你的记忆里还有谁，总之以後不准你想著别人。」
我简直哭笑不得，何时我和他的关系已经亲近到要他来管我能想谁了。
「龙翔麟，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别以为以前的夜明京爱你爱到死心蹋地，你就可以毫无所觉的将一个人任意呼来唤去，现在的夜明京已经不会任你伤害了。」
「你不是夜明京！」
「我曾经不是，但现在我将会是。我要替夜明京好好活下去，当然那个理由并不包括为了你，龙翔麟。」
没错，莫希平将成为夜明京，这副身体里有著对一个人深爱却无法传达的悲伤，还有抛弃一切的莫可奈何。
我要帮助从前的夜明京新生，这样我也可以宽恕曾经犯下同样错误的自己了。
「你以为你这麽做就真的能离开我！激怒我的下场，也许我现在就该让你知道──」
说完他一把将我扛了起来便直接往床里扔去。
我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整个人覆了上来，开始扯我身上的衣服。
「等等，你想干嘛！」我情急的挣扎著，努力挡住身上裸露的部份。
「我想干嘛待会儿你就会知道，是你逼我的！」
他边说话的同时，手已经探进了我的衣襟里抚摸著，那意图是什麽再明显不过。
「不！」我尖声叫了起来，我知道终有一天会被这个男人逼迫就范，但此刻的我不想也不愿就这样被他因泄愤而压在身下。
脱口而出的呼救全部消失在他紧迫盯人的吻里，连脆弱的下身也被他宽厚的手掌握住挑逗著，我简直羞愤欲死。
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强迫过，原来被人强暴时那种无助又感觉世界末日的感觉会是这样。
谁来救救我──
「主子，我听到京王的叫声，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子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拍打著房门的声音让原本疯狂的龙翔麟停下了动作。
已经褪去上身衣服的他，看起来像只蓄势待发的豹，随时要将口里的猎物一口吞掉。
「这里没事，你下去吧！」
「是！」门外的脚步声在迈开了一步後又停了下来，良久声音又从门缝里传出：「主子，昨晚属下对京王身体的交待，还盼主子注意，属下告退。」
龙翔麟皱了一下眉，嘀咕了声真是楞直的傻木头，才放开了我。
我奋力的支著身往後退去，才发抖的用手将大开的衣襟给拉好。
他伸手想摸我，却被我浑身一震的过大反应给停在了空中，只得缩回了手。
「现下你可明白你让我的自制力失去了多少，我不否认我想要占有现在的你，别再一直试图刺激我，否则我真的会强要了你。」
我沉默的没有回答半句话，只有狂跳的心跳声和蜿蜒淌下的泪代替了我的回答。
现在的我还太弱小，确实不能再激怒这人了。
见我反常的没有回话，他似乎也明白真的吓到我了，赶忙温声的安抚道：「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这样了！」
软下了强硬的态度，拭去了我眼中的泪，还帮我穿好了被他扯的散乱的衣著。
这样的一个人，态度前後变化竟然如此之快，如果是以前的夜明京，大概又会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柔给弄得感激涕零了。
「你要现在的夜明京不会觉得对不起以前的夜明京吗！」想想还是问出了口，我想知道这男人到底把夜明京放在什麽位置上。
「那又如何，我曾经爱过以前的夜明京，只是後来不爱了而以。而现在不一样的夜明京让我又重新喜欢上，有什麽好对不起的！」
龙翔麟，你果然还是不懂爱，也不懂爱一个人视为唯一无法取代的心情。
我盯著他如一汪深潭的双眸良久，然後淡淡的笑了，「是啊，确实没什麽好对不起的，等你後来又对现在的夜明京不爱的时候，一切也都只是多情人做茧自缚，自做自受罢了！」
皓铭对我是不是也是同样想法，我们曾经深深相爱过，那时的感情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只是後来感觉变了爱情淡了不再想爱了而以。
人本来就是善变的动物，我怎麽能要求别人和自己有一样不变的爱呢！
伸手捂住龙翔麟想开口的嘴：「对不起，我累了，让我休息下好吗！」
说完我不管他仍在一旁看著我，便和衣躺下，将身体整个蜷缩起来。
我想做一个梦，一个能忘记过去和现在的梦。
梦醒後，我不再爱那个让我伤心欲绝的人。
一觉醒来，已是玉兔东升。
我起身时发现身上盖了一件薄被，而龙翔麟就坐在桌边就著一盏烛火望著我这边。
他似乎从我睡著时就一直坐在那看著我，分毫未动。
我的视线无言的与他在空中交流著，我望著他，他亦不发一语的看著我，最後终是我先别开了去。
望向投进房里的月光，我淡淡笑了，「能不能带我出去走走，这有点闷。」
龙翔麟的眼神熠熠发亮，他点了点头站起来，来到床边便一把将我抱起步出房门。
我没有拒绝，身体还是觉得疲累，有人愿意当免费的代步工具我自是乐而用之。
守在房外的几个人见著我们出来，都恭敬的抱拳行礼。
我一直没有问龙翔麟的真实身份，但从那些训练有素的手下和他身上流露出的不凡气息可以预知的是他非富即贵，而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龙翔麟向那个为首之人点了点头，便迳自下了楼。
他抱著我的亲腻举动，一路上都被许许多多的人投以惊讶的目光，但龙翔麟倒是泰然自若的样子，原先他还满脸笑容，直到聚集在我们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时，不耐烦的他用锐利的双眼环伺了现场一圈，原本沸扬扬的大堂顿时就鸦雀无声了。
这个人不怒而威的气势浑然天成，我望著那些人的惊吓表情直想发笑，也真的笑了出来，却听到许多人的抽气声。
「你别笑了！还有，我要把那些人的眼珠都给剜下来。」龙翔麟将我的头按在怀里，加快脚步离开客栈。
一直步行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我才终於得以见人。
「放我下来吧，这双腿再不用用就真的要让你抱一辈子了。」我示意他把我放下。
没想到他反而把我抱得更紧，轻松的道：「有何不可，我就抱你一辈子！」
我一时无语了，是我笨自己跳入自己所说的话的陷阱里。
而且我发现龙翔麟正在用不同的面貌和方式试探我，他在刺探我到底会去接受哪一面的他，这副身躯只不过换了一个灵魂，就真能让他对从前弃而不顾的人变成非要拥有到手吗！
「一辈子很长，如果不认真不要轻易许诺。」我发自内心的对他说著。
既然要发下誓言，就该让它实现变成永远，而不是只是拿誓言来讨好眼前人得一时欢心，却在转身後将它忘记。
誓言是刻在风中的印记，想记住的人时时等待风带来讯息，想遗忘的人却放手让风带走一切。
「你以为我在与你开玩笑！」他的神情倒是肃穆的紧。
「我只是不信因那一眼你就会对我全然付出真心，你并非这种人，不是吗！」
「你是因昨晚我对你说的那些话而质疑？」
「或许是，你对夜明京的无情让我可以做为借镜。」
「你并非是他，又怎知我会如何对你。」
「你对我如何并不重要，现在我只相信自己的心──」我抬头望月，真的好美。
原来当世间沧海桑田时，只有这轮明月从未改变。
变的是人心，褪色的是记忆，是该忘了，忘了所有才对。
「不要再露出这样似乎就要消逝的表情，我不喜欢看到。」龙翔麟抱著我漫步在郊外，风吹拂过路旁的杂草和路树发出了刷刷的声音，却更衬得四周的静寂。
与他冰冷的外表不同的是，他的怀抱非常的温暖，让人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我本来就不属於这里，上天让我意外变成了夜明京，也许有一天，等夜明京回来时，就换我该离开了。」
「如果真是那样，我就让他再死一次换你回来！」
龙翔麟斩钉截铁的话让我愕然的抬头对上他认真的双眸，他并非儿戏。
为了他话里的无情与肯定，我整个人像是浸入冰窖里。
为了我而毁了原本的主人夜明京，那不若是本末倒置。
只为了在一眼回眸间爱上我想要占有我，便可以完完全全忘了从前的夜明京对他付出的真心和所有。
我算什麽，夜明京又被他算成了什麽──
「龙翔麟，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不留馀地的态度，让爱上你的人很辛苦，被你爱上的人也同样辛苦，你并不懂爱却只想夺取。」
「爱一个人不就是夺取一个人的心，我有何错！」
「你──罢了，今晚我不想与你争论，难得美景当前，让我们停战吧！」
看我恋恋不舍望月的目光，龙翔麟一笑，便突然跃至一棵大树上。
他将我放在枝干上，小心的环著我的腰跟著坐下，「你喜欢赏景，这里的视野够让你好好看看了！」
从这里望出去，果然眼前一片开阔，连再远点的小镇灯火都可窥见一二。
「如果你就只是龙翔麟，我就只是我，那就更好了──」悬空的双脚轻轻踢动著，震得枝叶上下晃动，我却笑得更开心，或许知道有那人在自己就不会遭遇危险。
「这一刻不就是吗！」他捧起我的脸，柔和的目光比那月色更似平静湖水，将我整个人都吸了进去，再动弹不得。
随著他的靠近我呼吸急促了起来，这是我们认识以来第一个轻柔温情的吻，虽不激烈却更植入人心，唇齿间的细细交幰顿Ρ誒情人间的嬉戏玩耍了。
只是这吻还没结束时，他却突然停止在我耳边道：「有人，抱紧我千万别松手！」
我不懂武功，但从他凝神静观四周的表情，也知道情况似乎不好。
果然我才刚抱紧他的腰，一把飞刀便错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