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刘铭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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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朝带痴呆呆地拿着糖人,心里又酸又甜,她真的走了,留下个糖人,也许永生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他的泪水早已溢出了眼眶。陈天仇眼里也有泪水在打转,她怕流下来,更怕让刘朝带看见,她掉转身狠狠心走远了。刘朝带依稀看到了姑娘眼中的泪水,他受到了空前的鼓舞,忽然意识到他所付出的感情全都没有白费,他往前追了几步,一转眼间陈天仇隐洠г谌巳褐胁患耍浪嵌闼迷谧约悍丫⌒幕杓频摹吧咸齑鸵笔盏搅似嫘В蠢吹娜兆永锼懿换嵊卸衬僦嗔恕!
家里人找不见刘朝带全都着了急,分几路人马去寻找,刘铭传最担心他傻劲上来跟踪陈天仇去了,那才成了大笑话。
刘广带几个家丁骑马奔庐州方向而来,当驰到庐州城外时,有人用马鞭指了一下前面一个呆立着的人,看上去好像少爷!
“可不是!”刘广打马快行,来到刘朝带跟前,刘朝带仍拿着糖人儿傻站着呢。
刘广心疼地说:“傻小子!你在这干嘛呢?家里人找你都找翻天了。走,快回家去。”
刘朝带却说:“你别走,我原谅你。大家都会原谅你的。”一副痴呆的样子,这话显然是对陈天仇说的。
“小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刘广一见这般光景,可着了慌,这不是中暑了就是中邪了!他摸摸刘朝带的头,接过他手上的糖人,打开金箔看看,众人都凑过来看,有人认了出来,这捏的不正是那个女刺客吗?
刘广不由分说,叫家厅快扶小少爷上马,找家就近的客店先歇歇,到城里请个郎中给他看看病。又派人上火速回刘老圩报信。
人们七手八脚扶刘朝带上马,他还不停地同虚拟的陈天仇对话呢。
郎中被请到了客栈,他给躺在床上的刘朝带号了脉后,说并不碍事,急火攻心,天热又中了暑,他开了个方子,说保管吃一剂药就表散了,没事的。
刘广这才放了人心,给了诊金,吩咐下人送郎中回府,顺便再把药抓回来。一个家丁接了药方,送郎中往外走。
第二章第十节
钦差大臣左宗棠是予盾的,出以公心推荐了淮军大将刘铭传,却又受到湘系将领的恨怨,是耶非耶?贫女一夜间误陷青楼,又奇迹般以万两白银的天价获救,是喜是悲?一首打油诗,二斤长寿靣给李中堂祝寿,是轻蔑还是迂腐?
杨震川的祖父杨鼎勋当年在淮军里与刘铭传是换过帖子的把兄弟。刘铭传早已把女儿许配给杨震川。杨震川去肥西寻找刘铭传去了。家里只剩下妹妹蜀花招看老娘。
雨过天晴,蜀花把被雨淋湿了的家具和衣物拿出来在门前晾晒,马婆婆从竹林后兴冲冲地走来,一路喊着:“蜀花,蜀花,有好消息了,你真挺有运气的!”
蜀花迎了过去,问:“他们愿意雇我了?”
马婆婆显然是买好,吹嘘自己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总算行了。不过,工钱低点,包洗一个月两吊钱。
“不少了,不少了,”蜀花焉能苛求,这工钱一天吃两顿粥用不了啦,还能给娘抓几副汤药。
“你收拾一下跟我来,去把衣服抱回来。”马婆婆说。她答应了一声,跑进屋去。
娘在屋里说:“衣服拿回来洗行,在外头洗,我可不放心。”
马婆婆伸头进去说:“放心吧,拿了衣服回来洗。”
蜀花换了一件干净褂子,拢了拢头,。走出来说:“走吧,我现在就跟你去。”
马婆婆向屋里吼了一嗓子:“大婶子,我们走了。”屋里蜀花娘说:“快去快回呀。”
蜀花也许根本不会意识到危险正向她逼近,她出事这天,正是钦差大臣督办福建军务的左宗棠进入这座城市的日子。左宗棠威风凛凛,仪仗摆了半条街,他虽已七十一岁,却精神矍烁,步履矫健,从船坞上下来,陪他一同来视察的会办福建军务的杨岳斌几乎追不上他的脚步。
左宗棠说:“这次老夫荐你来会办福建军务,你要尽力,你是咱湘军水师的创办者,你有经验,全靠你了。”
杨岳斌说他也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了,若不是大帅老他出来,他就老守田园了。何况自陕甘总督任上革职以来,早已心灰意懒。
左宗棠说他已过了古稀之年尚不服老,杨岳斌怎敢称老。他刚给自己写了一幅老骥伏枥的中堂,用以自励,他说人不可自干抱弃。现在法夷屡屡侵扰,建一支强大的南洋水师尤为要务。
杨岳斌忽然笑笑,告诉他,刘璈从台湾过来了。
“是吗?”左宗棠想起来了,刘璈在台湾兵备道任上好几年了。左宗棠问他来干什么?
杨岳斌笑了,台湾历来归福建管辖,钦差兼老上司到任,他来参见也是应当的呀。他又补了一句:总是无利不起早吧,名正言顺的理由当然是给他这老上司贺喜来了。
“有何喜可贺!”左宗棠认为他这人能干,勇于任事,只是口碑差些,他认为杨岳斌用无利不起早形容他很贴切。
两个人都乐了起来。杨岳斌说起他这几年在台湾,大权独揽,不是巡抚的巡抚,刘铭传一去,他怕不舒服。左宗棠警觉地望了他一眼,杨岳斌不会不知道,左宗棠是力主刘铭传抚台的。
左宗棠想起旧事,此前刘璈经顺天学政孙诒经保举,列入军机处存记,是等待升迁的。他也许不会想到,刘铭传会成为他的顶头上司,刘铭传比他小十四岁呢!这么一想,又很替刘璈叫屈。
杨岳斌道:“且看他见了您说什么吧,也许只是叙叙旧,您在陕甘总督任上,他就是你的幕僚啊。”其实不用问,左宗棠也猜得到刘璈此行的真实动机,不愿在杨岳斌靣前说穿罢了。
当大轿经过船政街怡春院门外时,左宗棠见大天白日就有众多妓女在门前卖笑拉客,不觉皱起眉头来。
这正是蜀范落难的时候,马婆婆此时避开左宗棠的仪仗,拉着蜀花躲入小巷,待左宗棠人马过去,才把蜀花带入了怡春院的偏门,蜀花没看到正门前男女挑逗、调笑的场面,不知这里为何处,并无警觉。
马婆婆把她领到后院一间屋子里,叼着长烟袋的老鸨涂了一脸胭脂,样子令人作呕。
马婆婆一指蜀花:“人,我给你领来了,你看多水灵,我没说谎吧?”
老鸨的眼睛在蜀花身上扫了一遍,又走上前来,捏捏胳膊,捏捏胸部,说:“说水灵够不上,模样算周正,得调理调理,上上膘才行。”
马婆婆说:“我不是说了吗?家里太穷,吃糠咽菜,气色好得了吗?”说罢一劲向老鸨使眼色,二人走到了门外。
听了她们不三不四的对话,十分狐疑的蜀花慌乱地站起来,想跟出去,走到门口,正听到两个人在讨价还价。
马婆婆说:“五十可不行,好歹是黄花大闺女呀,到你手里,可就是一棵摇钱树,干个十年八年,给你摇座金山也是她。”
老鸨则嫌蜀花身子太弱,不知得搭多少银子才能让她接客赚回头钱啊!她说也别争了,她再加二十,七十两。
马婆婆也退一步,非八十不可。
“好吧,你真难缠,就八十吧。”这是老鸨子的声音。
再幼稚无知的人也听明白这是一笔什么交易了,蜀花的头轰地一声像要炸开,她又气又羞,夺门而走,但是老鸨在外面早把门锁死了,蜀花又惊又怒,用力撞门,高喊着:“放我出去!”可没人理她。
她想从窗户跳出去,但老鸨子领了四五个彪形大汉进来了,老鸨低沉着嗓子说:“你闹也没用,你已经被人卖了,卖身契在我手上。”
蜀花大哭:“放我走!她是我什么人,敢卖我!我是叫她骗来的!”
“她说是你娘啊!”老鸨说这年头娘卖亲闺女的有的是,不新鲜。
“她不是我娘!”蜀花跪下说:“求你发善心放我回去吧,我家中老娘病倒在床,我不回去,她就活不成了。”
“我这里可不是观世音开的慈悲堂。”老鸨说,“你说的轻巧,放了你,我那八十两银子找谁要去!”
一见无望,蜀花站起来一头向墙上撞去,几个大汉拖住她。老鸨拿鸡毛掸子抽了她几下,说:“你想死?没门!我不能人财两空。”她回头一指几个大汉说,“你们给我看住她,不听话,就给我捆上,我叫他们轮流着骑你,看你还跟我闹不闹!”
蜀花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老鸨又来软的了:“松开她。想开点,刚来这里的姑娘,个个都这么闹,不新鲜,过几天就好了,凭你的漂亮脸蛋,还怕没有达官贵人、有钱人宠爱吗?到时候你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银子白花花,金子黄灿灿,老娘我也要借你光呢,再过几年,遇着个疼你的好主儿从了良,和和美美过日子,有什么不好?”
蜀花依然哭个不住,叫着:“天呐,我娘这不是要哭死了吗?”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她哥哥正风尘仆仆地南下,杨震川和刘老圩的两个家丁坐在一艘货船上沿江而下,离福州只有三天路程了。最可怜的还是蜀花她娘。太阳最后一缕光从江面上消失了,晚风大起来,江涛哗哗地响,江水拍打着堤岸。
蜀花娘左等右等不见女儿回来,她害怕了。她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摸到一根竹竿,拄着,吃力地一步步挪至茅屋门口,向竹林小路望啊望,闽江上黑糊糊一片,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凄凉地叫着:“蜀花呀!蜀花!你怎么还不回家!蜀花呀,你怎么了……”
回答她的只有涛声、风声。几个邻居走过来搀住她:“老太太别急,我们帮你打听打听,光天化日拐卖活人,这还了得!”蜀花娘再也想不到女儿现在的处境有多凶险。女儿已经落入怡春院人间地狱,等待她的将是恶梦连着恶梦。
阔公子打扮的刘浤走进怡春院,老鸨子看见是个生面孔,立刻笑脸相迎:“大官人,生客呀!不是本地人吧?”
“啊,从京城来。”刘浤说。
“怪不得面生呢。”老鸨恭维说,京城的人就是不一样,举止文雅,大家子气。你来我们怡春院来对了,江南绝色女子,十成中我这有其五!
刘浤嘿嘿笑起来:“若听你的话,我得穷的把裤子当了。”
“大官人不信,我叫她们出来你见识见识。”老鸨刚要伸脖子喊,刘浤摆摆手,说他不是来喝花酒的,问她这有没有黄花闺女,他肯出大价钱。老鸨这才明白他是来买妾。
老鸨说:“到这地方找黄花闺女,不是和上和尚庙去找姑子一样荒唐吗?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不挨男人的边,单等你来开苞啊!”
“没有算了!”刘浤做出要走的架势,“说这一大车没用的话干嘛。”
一直坐在柜台后的老乌龟凑过来,小声对老鸨提醒说:“不是今个新买来一个吗?”
倒不是老鸨被他提醒了,她心里早打蜀花的主意了,只是不能轻易出手,那能卖大价钱吗?她转身对刘浤说:“黄花闺女有倒是有一个,只怕公子出不起这个价钱。”
刘浤说:“笑话,你小看人。不过,你也不能喊出天价来吧,货怎么样,我还得还个价吧。”
老鸨说:“你跟我来。”
老鸨把刘浤领进怡春院后进院子一间密室里。
蜀花像个囚犯被锁在屋中,门口有个疤脸男人坐在板凳上看守着。一看这阵势,刘浤说:“刚买来的吧?”
老鸨洋洋得意,若不怎敢打保票说是处女呢!
刘浤凑到门口,从门缝向里一瞧,果然看见一个绝色少女坐在那里垂泪,心里先就有了三分喜。
一看他表情,老鸨便知道他动心了,老鸨问:“怎么样?我没说谎吧?你在福州各家院里能找到第二个这样的美人,我白给你。”她随后信口胡编,说这个少女不得了,去年挑上宫女了,进宫前贿赂了内廷太监一笔钱,成了宫女漏,叫公子碰上了,是他的福气。刘浤冷笑,说老鸨何不把她说成贵妃、婕妤?老鸨说信不信由他。
“开个价吧。”刘浤说。
“我也不上天要价,你也别下地还钱。”老鸨伸出一个手指头,“这个数。”
“一千两?”刘浤故意打哈哈。
老鸨撇撇嘴:“一万!一千两买个烂货差不多。”
“太狮子大开口了。”刘浤说,“不值。”
老鸨于是跟他算细帐,这姑娘稍加调理,一个月后就能接客,一天赚客人十两,一个月就是三百两,一年就三千六百两,不到三年就是她要的这个数,老鸨说她还没算阔老们长包的大数目。她总不至于只能捞三年本钱吧?十年是几万?
刘浤认可了,他说:“好吧,就这个数。人先放你这,回头我交定钱,我得验验是不是黄花闺女才能写契约。”
老鸨说:“那自然,这是规矩,破烂货能让你出冤枉钱吗?”
闽江畔的小茅屋又遭遇一个风雨交加的天气,狂风骤雨摇撼、撕扯着茅屋,在风雨中战栗,随时有散架子的危险。蜀花娘披头散发,精神已经完全失常了,她拄着一根棍子,浑身透湿,她在茅屋前泥水中兜着圈子,喃喃地说着“快打雷,雷公来开路,接我蜀花上天宫了,上天宫了,等等娘……”
过了一会,她又沿着泥泞的路向江水咆哮的闽江走去,步履蹒跚。
闽江里没有船没有帆影,浑浊的涛峰被狂风鼓盪着掀起几尺高,拥挤着、咆哮着,天地间充满了恐怖的音响。
蜀花娘站在江崖上,她在嘶哑地喊叫着,却听不到她喊的是什么。
在这样的坏天气里,还真有例外。这不,一艘很大的船在江中航行而来,甲板上有官员的灯笼,上书“兵备道刘”的字样,兵勇在船头、船尾站岗。这条船正驶过蜀花娘佇立的江段。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蜀花就在这艘豪华的船里,她们母女命中注定凄惨地对靣不相逢,从此人各一方,阴阳阻隔。
舟中,换了装束的蜀花坐在中舱里以泪洗面,几个丫鬟百般劝她吃点东西,一奌效果没有,她始终不吃不喝。
刘浤进来了。他说:“你怎么这样想不开呢?你该感谢我,我花了不少银子才把你从火坑里救出来呀!”
蜀花说:“救人救到底,你放我回家,说不定我娘都饿死了,想我也想死了。”
“你把心放回肚里去吧。”刘浤说他早派人去了,给她娘送去了米面,还有十两银子,他告诉蜀花娘,女儿攀上高枝了,过些日子来接她去享福。
蜀花半信半疑,说他骗人。
“我骗你干什么!”刘浤说,他花了上万两银子把她赎出来,拿十两银子养她老娘又舍不得了吗?
蜀花覚得这话挺合常理,她还信不实,既这样,为什么不肯放她回家去看看娘?娘想她不知哭成什么样子了。
刘浤花言巧语地骗她,说不是他心狠,是怕她们娘俩一见,更哭得伤心,不如先不见,反正过不了几天就团圆了。
蜀花问:“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把我卖到什么地方去?”
“看,卖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