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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情迷深宅 作者:流金抚兰(晋江12-05-01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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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娥一听,泪珠滚了出来:“老爷都快走的人,就没有一句情分的话说给我听?丽娥白跟了老爷这几十年!我造了什么样的孽,你要这样对我?”
  “我把你娶了来,你不用再受颠沛流离之苦,过上膏粱锦绣的日子,就该知足了!偏不心甘,成日挑三弄四,非要弄得鸡犬不宁!”
  二奶奶犟道:“我是不心甘!你把整颗心都交予那代萝仪了。她还那样对你,你也不顾不管,拿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一个与人私通的贱人,还拿她当宝贝……”
  “住嘴!”蒋呈锦眼冒凶光,一脸要拉她同下地狱般可怖!要不是行将就木,早纵身扑过去了。“你休得这样说她!你不过是一个戏子!不及她万分之一!”
  丽娥听到此话,心巅巅都在发颤:“老爷竟然如此看我!我不过是一个戏子!哈哈!怪道从不把我放在眼里。前有代萝仪,后面又来一个秦好莲。我究竟算什么?我算什么啊!”丽娥说到后面已变成了狂叫。外屋守候的众人听得一阵骚动。
  蒋呈锦面色死灰,屏住最后一口气喊道:“你须得听我,不然死后不准你进入寂安园。”
  丽娥再没听进去他的话。她铁青着一张脸,晃晃悠悠地摇出屋,视众人为无形,自顾回房了。
  全家人都跪倒在床前。
  蒋呈锦已经走到了他生命的尽头。
  恍惚中,一个绝美的女人从窗外走了进来。
  她憔悴的脸突然间打上了一层明亮的光线,仿佛得道的小妖,“唰”地一下从头顶撒下万丈金光。她眼神涣散、神情迷离,嘴角微微上翘,是蒋呈锦从未见过的温柔妩媚。她微启小口,轻轻地嗔怨道:“你来了。你终是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看我了!表哥!”
  是了!这是二十多年前代萝仪的临终呓语。她神志不清,把蒋呈锦当成了自己心爱的表哥,最后满足又快乐地死在了蒋呈锦的怀里。蒋呈锦悲痛难忍,当场一口鲜血喷出来。病根从那刻起,便伏下了。
  现下,他也要去那儿了。他要看看黄泉之下的代萝仪,有没有和她的表哥在一起?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幸福?
  半夜,一直未出门的二奶奶在房里依依呀呀地闹着。
  有好奇的丫头往内瞧瞧:二奶奶丽娥身着唱戏的华服,捏着嗓子兀自唱着:“……只记得桃杏纷飞,你身跨高马,来把奴家戏……咦、咦……无情郎啊……”
  长年抽大烟熏得她的嗓音不再清亮纯净,还和着哽咽,更是含混不清,如同苍老的魔怪从地缝里荡出来的悲鸣。
  她肥胖的躯体把戏服撑得一圈圈的,快胀线绷裂了。不停流淌的泪水画花了脸上描着的浓墨淡彩,让偷看的人禁不住又害怕又想笑。
  丽娥投入地唱着,挥舞着长长的水袖。她一回眸、一遮脸、一抖袖,彻底地沉浸在了一个人的遐思呓想中,好像又回到她那烂漫无忧的青葱昭华!
  吴妈守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闭了眼不停地念着。
  屋里悄无声息,那令人发麻的唱音终归停下了。
  “小菊,拿个火盆来。”
  吴妈答应道:“二奶奶,现在刚刚入秋,火盆还没有拿出来。换个别的吧。”
  “我不管!快给我拿来!”二奶奶又是一声狂嚎。
  吴妈,也就是当年的小菊——吴小菊。她只得收好佛珠,到杂物间里一顿乱翻,把火盆寻了出来。
  末了,那一套炫丽繁华的盛装通通被丢进了火盆,烧得不剩一缕,干干净净!
  ******
  老爷蒋呈锦的灵柩被抬进了家族墓地“寂安园”,和他的原配代萝仪合葬在了一起。她一个人守着两人的“屋子”,守得很寂寥,宛若当年那个冷清的小院子。
  两个人生难同床,死却可以同穴。蒋呈锦也可以瞑目了,在另一个天地里,他终究得到了代萝仪。
  他可以再续前缘,纠缠代萝仪,行另一幕爱恨情仇。
  ******
  二少爷兰轩步入书房,驻足在黄花梨书柜前。仰头望向柜顶,一个灰绿的长形盒子静静地卧在那儿。他举手过头,把盒子慢慢扶下来。这东西放得太高了,丫鬟婆子都清扫不够,所以盒盖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只在两头留有刚刚拿取的几个浅浅的指印。显见的主人有一段时日没有碰触它了。
  兰轩将两个大拇指抵上盒盖两头的暗扣,只听“啪啪”两声,盒盖弹出一条缝来。兰轩掀开盒盖,飞快地从里面提出一样东西,在空中飞旋了半圈,手掌在半空中握稳了,接着再一抖:一柄泛着青光,寒浸浸的剑锋雪亮的宝剑出了鞘,而那沉沉的古铜色的剑鞘则应声而落到地上。
  兰轩眯着眼,紧盯手中的剑。目缝里迸射出来的寒光与锋利无比的剑锋势要比个高下,募地一下激发出一阵电光火石。
  胸中有压抑的情绪在躁动待发,兰轩深吸一口气。提着剑出到院子里。
  初秋的傍晚,西下的落霞一片绯红,火灿灿的,热闹的只是颜色,温度已经被阵阵清凉的晚风给逐渐带走。
  丫鬟们正坐在院子里,一边享受这惬意的时刻,一边拿钉锤砸着核桃。一会又拾起撂在地上的大蒲扇,围绕着光着的胳膊,脚脖子扑腾。这眼看就要短命的蚊子,宁做饱死鬼不做饿死鬼,剑一样地直直扎进肉来吸血,身体的晃动都摆不掉它。
  兰轩走到宽敞处,站稳身体。见着主子提剑出来,丫鬟一时忘记了核桃和蚊子,定定地往这边望来,好久没见二少爷练过了。今日难得他有闲情逸致,想起了,要来舞舞。大家自然要观观这好看的景致。
  二少爷身子微侧,他周身仿佛有股气缓缓溢出,顿时叫人生出莫名的惧意。再瞅瞅那眼神,比寒光四溢的剑还要冰冷三分。丫鬟们无声地对视着,都从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被恫吓的慌乱。
  待二少爷剑花一抖,手中的宝剑跟人影已经交织得无缝无隙的时候,剑锋和人移动带出来的衣角风,把地上少有的几张落叶给扫到了半空。丫鬟们已经暗中退出去好远,核桃、蒲扇、钉锤乱乱地铺滚了一地,赫然是仓皇撤逃的狼藉。
  好久,人收住了脚。剑却仿佛还未尽兴,剑尖钻到了衣绳上的一根绸帕下面,轻轻一挑,帕子即刻断为两截,一半空悬在绳,另一半却哀怨地,荡荡悠悠地飘摇落地。

  媳妇有孕;请做主!

  这日,吴妈提着一堆东西到老爷墓前来。二奶奶丽娥房里多少也有老爷穿过的一些衣物。她派了吴妈来烧给老爷。
  吴妈跪在坟前,先是双手合十,给里面的大奶奶代萝仪念了一阵,才开始点火。
  后面跟上来一个人,原来是慧珍。她也来拜祭老爷。因老爷去世那几天,慧珍恰逢身上来事,便避开了。身上才干净了,她便来补上。
  两边打了个招呼,便各怀心事地忙开了。吴妈尤其草草了事。她一直有意避着大少奶奶。那次在萝仪山庄,她不小心在慧珍面前泄了口,始终悬着一件心事。
  慧珍看着吴妈急着要溜走,就抢先开口道:“二奶奶今日还好么?慧珍见她竟是一夜白头,好伤痛的模样。平时婆婆也并不喜与媳妇讲话。我竟是干瞧着心急了!”
  吴妈敷衍道:“还好。还好。”
  慧珍又道:“这里面的大奶奶,听说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是么?吴妈。可惜慧珍没有运气,不及吴妈有眼福!”
  吴小菊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说者有意啊,真是来者不善!
  “上回在萝仪山庄,慧珍无心惊动了吴妈,一直还未来得及说句歉意话呢!”
  吴妈斜眼瞟了一眼慧珍,并不吭声。她压住心中的慌乱,胡乱向坟墓磕了头后,起身要走。
  慧珍移身过去一挡,不打算放过吴妈:“慧珍当日听得有些糊涂,想要问问清楚。吴妈要见谅慧珍的唐突啊!这两天在传言,说那济世堂大概要归二房门下了。里面不是有个叫刘之昌的大夫吗?我听得耳熟,好似吴妈那晚提到过的。大少爷将来接管后,不得盘问盘问清楚么?哪些是能干的,哪些是无用的,哪些是——用不得的?”
  听着大少奶奶的言语,吴妈无奈,回道:“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与大少奶奶实在无关。常言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何必打破砂锅?”
  “慧珍也为了二房的利益着想!吴妈实在不想说慧珍也不勉强。慧珍就斗胆问婆婆去吧!”
  吴妈一听,腿都软了。二奶奶要知道她吴小菊泄了密,明年的今日,就该别人来给自己烧纸了。她根本无暇考虑考虑,慧珍会不会傻到去问二奶奶?
  恐惧占据了整个心灵,头脑便失去了判断能力。此刻,吴小菊屈服于慧珍的威慑之下,讲了刘之昌曾拿过一包毒药进府,其它的她宁死也不吐露了。
  ******
  改日,
  蒋府一大家人聚在正厅。
  蒋呈锦不忍亲手将一个家割得四分五裂,就把遗嘱托在本族里两个德高望重的远房伯父手里。这会儿逐条地一一念了,众人都默默。
  慧珍一颗心擂得比鼓还响,脑门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她鼓了老半天的劲,眼看一干人都要四散了,便不管了,曲膝跪在地上。
  大家只听“扑通”一声,见一个人扑倒在地,骇了一下。千想万料也算不到是慧珍来出头。最该挑事的那位倒一脸木然,从始至终不吭一声。这几日,看着被看着,她一头乌黑油亮的发丝变得花白,此时被包在一张黑色细丝织珠发网内,斑斑点点的白色显得她苍老了很多。
  众人的目光此时都聚集到了慧珍身上。
  慧珍把自己推到了众目炯炯的强光下。她抖着苍白的嘴唇,缓慢而坚定地说道:“媳妇已经有孕在身。请长辈们做主!”言毕,就一个俯身紧贴地面,再也不敢抬头。
  众人面面相觑。一刹那间,惊的、喜的、怒的,各自怀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二少爷兰轩脸色煞白,袖里悄悄捏着了两个拳头。他生生地把视线从慧珍脸上硬撤回来,钉在了一个大柱上。他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热雾。
  高堂上坐着的两位长老今日来只是仅仅宣读了事。家务自古难断,不能趟这趟浑水!这个难题最后被推给了三奶奶。
  三奶奶好莲沉吟思索了一会儿,抬头扫遍所有的人,开口说:“老爷的遗嘱里,给三少爷的孩子单算了一份。蒋府人丁兴旺,子孙众多也的确是老爷的遗愿!按此例:慧珍当日如若肚子里有孩子,老爷肯定也会算她一份。老爷怜我无出,给我多算了一份。这样吧,把我的一份算给慧珍。”这话一出,席间一片哗然。
  二少爷兰轩被喧哗声打岔,才回过神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好莲说道:“这件事就此作罢。以后谁也不准再费口舌!”
  就这样,慧珍再为二房挣得客喜酒楼、萝仪山庄约200亩的地并一座小院子。
  分家后的蒋府暂时安宁。
  三奶奶好莲帮着三少爷宝松打理生意。谁想宝松是个扶不起的。他自小无母,众人也都疏着他,他最亲的人就是似姐若母的小妾松珍。松珍逝后,留下一个嗷嗷哺、整日哭啼的小婴儿。他觉得人生了无生趣。况且他从来都是只图好玩,对经商无丁点爱好。近来更是跟着蒋家二老爷蒋呈荣,学了那吃喝嫖赌,追求刺激。看着是渐渐沉沦下去了。
  三奶奶软硬兼施,甚至上了家法。那家伙是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三奶奶一气之下,带了蒋鸿龙在身边,每月发了宝松月钱,由得他混下去。
  大少爷那边却是另一幅景象。
  分家与梅鑫好似重生涅盘。他每日早起晚归,把二房名下的商铺一一巡查。事无巨细,尽量亲躬。他斗志昂扬,只争朝夕。精神气也足了,大不是一个经年多病的人。
  自慧珍在分家会上斗胆抗争,为二房挣下一份遗产后,梅鑫开始另眼待她了。
  而慧珍的怀孕,更让他欣喜若狂。就算要他念一万遍“菩萨开恩”也不足以释怀!
  二奶奶丽娥听到媳妇久违的喜讯,却并没有开初想得那般开心。老爷走了,她的心好像也被剜割掉了一团,空空的,难受!比没有烟抽还有苦痛。
  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乎的,那么多年了。夫妻两个宛若住在同一片瓦下的陌生人,生老病死都不会再有牵挂。这趟人生,她丽娥与蒋呈锦,只交差过一点,就彼此越隔越远。
  千般思虑,却忘记了:她嫁进蒋府来,死也是老爷的鬼了。在墓室的地穴下,两人终将永久地交汇在一处。
  ******
  兰园内,兰轩喝多了酒,横七竖八地仰叉在床。他的一张脸都青白颜色了。佩云和兰姿忙着张罗服侍。兰姿跪在床尾,脱掉二少爷的鞋和袜子,整齐地并排在脚踏上。
  佩云则在床头,伏下身子给兰轩脱衣裳。好半天了才解掉两个扣。兰姿瞧着急,走过去说:“我来吧!”
  佩云道:“不用。马上就得。”兰姿收回了手,出屋去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她拧干帕子,欲上前去擦拭二少爷的脸。却在半路上被佩云拦截过去了。
  佩云笨拙地给兰轩擦着脸,那样子分明不会伺候人。她对兰姿说道:“你出去吧!往后就由我来照顾二少爷。以前辛苦你了。”
  嘴里苦苦得难受,兰姿笑了:“二少奶奶说笑了。服侍爷是兰姿的本份。哪用得着说‘辛苦’二字。兰姿不能吃干饭不干活!”顿了几拍,丫头又说:“从前我们爷也并没有喝成这样的。”
  佩云住手,转过身来,盯上丫鬟的狡黠的丹凤眼,回道:“你意思是说,我来后,二少爷才喝得这样?”
  兰姿虎视眈眈地,也不回避,张嘴道:“兰姿不敢!”脸上却全然是写着“当然如此!”的表情。
  丫头吃着酸醋,还顶撞自己。佩云气极反笑,把手里用过的帕子远远地朝盆子扔过来。投中了,还溅起水花,湿了丫头的衣裳。语气尽量淡然道:“以前我又不在。醉没醉?醉到何种模样?还不是你一句话!你出去吧。”
  兰姿只好低头告退,端着盆子出去了。
  佩云这才用手握拳,敲打着自己的胸口。真是气死了!差点暴跳起来。不过千万不能在她面前失态,不然就输了!扭头看看醉昏的人。一张脸蛋还是那么惹人生爱。佩云一时爱恨夹杂,就一巴掌轻轻地扇了上去:“冤家!尽给我惹些风流债。”昏昏的人自然不知,平时霸气狂傲的人乖乖受打,佩云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晚上,兰轩酒醒了,他懒洋洋地歪在床上,把手边几颗珍珠一下一下地弹到对面墙上。那是佩云的珍珠手链,脱他衣裳的时候,被他的怀表挂上,扯断了,滚散开去。
  佩云骂道:“得意忘形了吧!独独给了你四份!”
  兰轩讥笑道:“是了!是了!以后多多巴结我便对。你们女人,比谁都贪心!给一锭银子眼睛就放光,恨不得把衣服脱了来包上。”
  佩云辩道:“就你蒋家有银子?我们张家屋里的就只是一堆白纸?不要心怀龌龊,把谁都想得跟你那些脏女人一样!”
  兰轩一个翻身,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嫌脏?好!以后别想我上你的床!”
  佩云呸了一口:“你以为自己是香馍馍?众人都抢着吃?我还不稀罕呢!”
  兰轩幽幽道:“不吃我,怎么怀孩子?那屋里的女人都有了!就大少爷那块料,也不知怎么弄出来了?”
  佩云想起松珍生产的情景,全身皮子一麻,连声说道:“我才不要生孩子!不生!太可怕了!”
  兰轩听她说得严肃,便又翻身过来,拿肘子撑了床,道:“不生就不生!谁喜欢那么一个整天叽里呱啦,哭哭闹闹的小玩意!”

  新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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