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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情迷深宅 作者:流金抚兰(晋江12-05-01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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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大夫刘之昌又依命前来为梅鑫看病。乳母抱着梅鑫,他耷拉着一个大大的脑袋,两只鼓鼓的青蛙眼四周都陷了下去。他吃力地抬起眼皮,无神地瞧着大夫给自己把脉。鼻子有些发堵,就张开嘴巴,“呼呼呼”地喘气。
  刘之昌收回手。丽娥问道:“这次又是四、五日不思饮食了。夜半时分老是哭着不睡,他到底是哪儿不得劲了。总像是疼得受不了似的。”
  刘之昌说:“小少爷的脉象来疾去迟,萦萦如蜘蛛丝。小少爷总归是天生体弱,从娘胎就带了来。”刘之昌抬眼瞟了丽娥一眼,踌躇了半晌,终是没有再说出话。
  刘之昌暗自揣度二奶奶不至于把那包药给自个儿吃了吧。天下不会有这样愚蠢的人。这二奶奶八成是把那药下给了大奶奶。那大奶奶早产一子,就匆匆丢下还未出月的婴儿,离开了人世。这二奶奶实在是心狠毒辣之人。她居然挺着一个大肚子去谋害一个未出世的胎儿,如今她的儿子长成这样,真是报应哟!
  刘之昌走后,丽娥长叹了一口气,她擂着酸胀的腰坐下来,愁着眉,苦着脸,无奈地瞧着自己的儿子。“你可要给娘争气呀!娘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娘也不祈望你能把哪个比下去了,只要你好好活着,让娘老了有个依靠就行。”
  其实,丽娥心里很清楚,这个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并且蒋呈锦自代萝仪死后,也还是不到她的房里来。她制造了无数的机会,拿出了平生最为诱惑的狐媚劲,就差把自己剥成一根雪白的大葱,主动塞进蒋呈锦的嘴里去。
  可是男人铮铮铁肠,丝毫不为所动。之前的酒醉失性,也让男人对她生了防范之心,他决计不得让她再施奸计得逞。此生,丽娥再也难有另外一个小孩了。
  丽娥走出房去透透气,脚步不由得向那个小院子走去。现在那是代萝仪的儿子蒋兰轩的居住地。蒋呈锦给他配了一个乳母,两个老妈子。这个儿子生得极像他母亲代萝仪。虽然才两岁多,但是眉眼轮廓特别俊俏漂亮,而且聪慧异常。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澈透亮,常常盯着人,擅长揣摩人的心思。他的身体倒是顶好,很少讨烦。
  小兰轩正在小院子里泥玩巴,丽娥悄悄走近他。他恰似脑后长眼,猛地一回头,直直地盯着丽娥。二娘每次看他的神情都怪怪的,跟其他人的和蔼亲切截然不同,兰轩小小年纪也能直觉出她的不善,所以丽娥把他抱起来时,他使劲扭着身子,要挣着下来。
  丽娥内心一恶,右手狠劲捏了一把他的屁股。小兰轩吃痛,大声哭了起来。乳母闻声跑了出来,见是二奶奶抱着兰轩,便也放慢脚步,说:“小少爷,怎么了?是不是饿了?”丽娥顺势放下他,回道:“你们素日是怎么教孩子的!见了人也不知道招呼。二娘抱一抱就哭,要□成那不孝的逆子么?”
  乳母见二奶奶说的话重,不由得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
  丽娥又道:“哥哥好几天没见着他了,天天念着要和他玩。我房里刚买了些糖果来,还有好玩的风车,你去不去呀?小兰轩。”丽娥又蹲下了,对着小兰轩逗引着。小兰轩思虑着,他实在不喜欢这个二娘,可是风车也有些吸引力。小兰轩最后抬起头来,说:“哥哥病了,怎么玩啊!二娘把风车给兰轩玩。”
  丽娥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小兰轩肉乎乎的脸蛋。她恨不得把他脸撕烂,让他变成一个丑八怪。可是余光瞥到一旁的乳母紧张地盯着自己,便没好气地摔手站起来,撇了撇嘴:“小鬼头!”她折转身,扭着身子气蹬蹬地往回走。
  “二娘等等!”小兰轩追了上去,把一个东西放到丽娥的手里,“兰轩自己做的小狗,烦二娘带给哥哥玩。”丽娥一看,是一个刚刚捏好的泥巴狗,倒是有九分相似,挺精巧的。她讪笑着谢过,出门便愤愤地扔进了池子里。
  丽娥拍了拍手上的泥,黏糊糊的不易去掉。她疑心地凑到鼻下,闻见一股尿骚气。原来这正是小兰轩用自己现撒的尿和的泥。丽娥“啊”地一声尖叫,发狂地把自己的手放到树皮上一顿猛搓,内心十分焦怒。
  小兰轩悄悄躲在院门后面,远眺着这一切,开心地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白牙。
  一年一年地过去了。
  兰轩已经变成一个小调皮蛋。爬树掏鸟蛋、下水摸蟹鱼的就是他。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搞得众人头疼,却的确是一个健康的、活力十足的男孩。
  丽娥的儿子梅鑫却依旧整日病怏怏的,身子稍好些就坐在园子里看书晒太阳。他跑不得,跳不能,却也有自己的爱好:一是捣鼓草药,二是画画。他都弄得有模有样的,眼见得也是一个聪明内秀的孩子。
  两兄弟怎么也玩不到一块。
  暮去朝来,光阴似箭,十多年的光阴飞逝而过。
  两个男孩都已成人,到了要娶妻成家的年纪了。
  大少爷梅鑫打娘胎里出来,就绑上了药罐子。全仗府上财力雄厚,又近水楼台,耗了那堆山积海的人参鹿茸,硬把他延喘至今。但也因此年方二十二了还未成亲。前也说了无数家小姐。但凡家道殷实点,无论大家闺秀,或者小家碧玉,哪肯把自己的孩子往里送!
  这年,终于说上了一户人家的小姐。这家虽说家境也拮据,但好歹也是小富人家中途衰落,勉强配得起。那小姐肖慧珍年方十七,贤良淑德,据说生得也出类拔萃。老爷蒋呈锦点头应承了这门婚事。二奶奶丽娥虽然不满,但也无法。
  大少爷梅鑫终于成亲了。

  洞房春宵

  新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苦药汤子气!
  这里并没有熬药。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飘来的,又好似自四面八方扑来:顺墙一溜的“喜鹊登枝”雕花三开门黄花梨高柜;角落一张红玉髓镜面束腰五足楠木圆桌……经年都被药气侵蚀着,执拗地散发出阵阵幽幽的晦气,令人不免一阵愁烦!
  窗格子新糊了玫瑰色的薄纱; 红木大床雕着鸾凤和鸣、和合如意的吉祥图案,四方都悬垂着簇新的银红幔帐;床上铺着大红“百子闹春”喜被。触目之处无不富丽堂皇、红光摇曳,热热闹闹地声张着一派洋洋喜气!
  嗅觉与视觉间的不和谐,令慧珍一颗不安的心越发忐忑起来!
  在家时,她并不是那种被父母含在嘴里,捧着手里的小珍珠。她整日必须操持纷繁复杂的家务。有时候没赶上趟,还会遭来继母的一顿恶咒严惩。
  偶尔,对于飘渺的未来,她也做过些许美梦。但她到底是一颗懵懵懂懂的青涩幼芽,不曾念及更多。只要没有那么多脏累的活干,能有一个关心体贴的人在,她就是在天堂了!
  崭新的生活来得如此之快!
  从媒人上门提亲起,经风水先生一阵八字、属相测算,不过短短的五天光景,她就被大红的八抬花轿给送了来。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此时,她直挺着小腰,一动不动地枯坐在床沿。头上死沉死沉的凤冠顶得脖子发酸。喜帕垂下来的流苏让人看不到一尺之外的地板。
  洞房里寂静无声,慧珍只听得自己的呼吸。
  “小姐!小姐!”门缝处传来低低的呼声。慧珍的脸朝房门偏去,头依旧是被喜帕罩住的,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她听出来了,门外是自己从娘家带过来的丫头春巧。她刚刚被喜婆给赶了出去。
  “小姐!你饿不饿?我给你捎来了两块点心,是芝麻核桃的,可香了!”
  被春巧这么一说,慧珍的食欲还真给勾出来了。整整一天了,就早上临出门时在家里用了一点早饭,现在肚子“咕咕”地吟唱起来。
  可新娘子不能吃东西呀!
  传说古时候有一个新娘,长得体态富足,赛过两个杨妃!她的胃口也吓人,一顿要吃两大碗面条。洞房这天,因为白日劳累太过,她肚子里的存粮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吃晚饭的时候就食量翻倍,胀了三四碗米饭下肚。深夜了,新郎倌美滋滋地上了床等着,却听新娘子羞答答地说要去上茅厕。人有三急,都不能憋啊!哪怕是一刻千金的春宵,也要准了。新郎猴急地在被窝里扯完了自己的衣衫,光着腚耐心地候着。
  左等右等,就是盼不来新娘的倩影。半晌才听到“救命呀!救命呀!”的惨叫声。原来就有那坏心的人,看见新娘子是这么大块的一个,居然偷偷跑到茅厕,去把蹲坑上的踏板两头都锯了细缝,只留当中一截。平常人去用用没关系。新娘子蹲在上面正爽着,又晃了晃巨大的身子,想舒缓一下蹲麻了的膝盖。踏板终于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就悲惨地“咔嚓”了。
  据说,打那时起,新娘们就记着了这个惨痛的教训,说什么也不在新婚大喜之日吃东西了。
  慧珍不知这个传说的真假,可是想到那情形也太出丑了!初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是小心谨慎些妥当!口里突然泛滥的唾液被她使劲吞了下去。她在头盖里闷声闷气地回答:“你自己吃吧!我一点都不饿!”
  春巧还想劝。忽然,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众人闹洞房来了!
  一群人将房门“砰”地一下推开,随之“轰”的一阵笑声话语,并着一股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房里立时变了一个天地!
  慧珍如坠梦境,她云里雾里地被人揭了盖头,扯起来行合卺礼。身前身后被各色人等围了个密不透风。她们眉开眼笑、心满意足地观赏着,评说着。
  一个矮个妇人背靠圆桌,心痒痒地看着屋子里漆得油光水滑的华贵家什,一只手放在背后,悄悄地贴着桌子边摸来摸去,似在享受那光滑的舒适劲。一个小孩子在母亲怀里不停地吵闹,不时把头向左后脑勺挤压,大概那儿痒了,力不从心,老是够不着。偏偏又还小,不会讲话告诉娘,只有焦躁不安地哭了又哭。做娘的也熟悉孩子啼哭的原因,伸手在孩子后脖子上挠了挠,小孩便安静了。
  这闹腾的!府内的媳妇丫鬟,瞧着这混乱的场面真叫一个心烦!她们的下巴都快拖到胸前了。可是皇上还有三门穷亲戚呢!
  慧珍只觉得眼花缭乱,两额的青筋一胀一胀地跳着,就看见好多张嘴在开开合合,也听不清楚究竟说些什么……
  好久,喧闹的人群散尽了。卧房又恢复了宁静。
  半晌,慧珍才觉得自己飘飘悠悠地落下了地。俄而,她听到后侧有“呼呼”的喘气声,方微侧了身子往后一瞥:一个高大瘦削的男子躺靠在红艳艳的喜被上,若醉似累,半眯了眼盯着她,不言一字。
  慧珍身子一紧,下意识要回转身,又觉有些不妥,于是搭了眼皮僵在那儿。她不好意思地用右手摸到自己的耳垂。男人看她欲觅地洞的窘样,轻轻一笑道:“累了,睡吧。”慧珍如接圣旨,忙起身卸了凤冠霞帔,去了艳妆。
  她长发披散及腰,一身浅粉丝绸衣裤,磨磨蹭蹭地爬上大床。
  这一切都归置妥当后,他还是那副模样,没挪动一点。“累了,宽衣吧。”话也依旧那么少。
  慧珍哆嗦着双手去解他的衣扣。这会儿,他动了,伸出大手掌轻轻地包住慧珍的双手,道:“你真的好美!”
  慧珍两手一凉,他的手好冷啊!纵使现下屋外风刀霜剑,但房内依然温暖如春。不该呀!
  慧珍的手小巧,却丰满白皙。根根玉葱似的,衬得他的手枯黄焦瘦,不忍再睹!慧珍有些怕,又有点怜。她带着复杂的心绪,笨手笨脚地,牵牵绊绊地把他伺候躺下了。
  男人又抬手扯过慧珍几缕乌黑光亮的发丝,拉到自己鼻下嗅了嗅,说:“很香!”
  慧珍羞得紧,不敢乱动,畏畏缩缩地躺在男人旁边。头也不敢面向他,转到了另一侧。
  烛油淋淋漓漓地淌下来,淹没了古铜高柄的烛台。红烛已融得面目全非,火焰缩成了黄豆大小,“扑哧”一声,滑落了一大滴下来,火焰闪了几闪,一股乳白呛人的薄烟袅袅冒起,吓了慧珍一跳。
  这细微的声音这会显得那么大阵仗,显然周围太安静了!旁边那个人不知何时竟睡去了。手里面还拉着慧珍的几缕发丝。
  慧珍听着后脑勺那里传出均匀的熟睡气息,料想那个人已经熟睡了,方调过头来。刚才那个姿势摆久了,脖子有些发僵。
  他的五官倒是好看: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眉毛。但他太单薄了,两颊内陷,颧骨突兀,眉宇间皱起一片愁云,新婚大喜也没能将其抚平。
  不适这新房,不适这新床,更不适身旁的这个男人。慧珍脑海里翻滚着无数的念想,渐渐地上下眼皮黏糊起来,终是睡了。
  不知是几更了,身下是尖锐的刺痛。慧珍醒转过来,迷迷糊糊觉出一个男人半跪半趴在自己的身子上。瞪眼一瞧,男人脑门子上浮着一层细汗,脸如猪肝,喘得竟是要昏了去。
  继母并没有尽到娘家母的责任,嘱咐慧珍,成为新妇要注意些什么。只是“压箱底”的一些瓷杯瓷碟上,印着一些令人难堪的男女图片。聪颖的慧珍脸红之余,也有了一个朦胧的意识。
  此刻,她便乖乖地缩在大少爷梅鑫的下面,闭眼忍着羞耻。
  蒋梅鑫开先由于太过劳累,竟撇下新娘子,一头睡去。半夜醒来后,自是懊悔无比。他虽然体弱多病,但是毕竟青春勃发。何况是貌美的娇妻躺在一旁,还一阵一阵地散过来一股温热奇妙的体香。
  可是还未来得及享用她更多的甜美,就完了!
  蒋梅鑫沮丧地从慧珍身子上翻下来,拽着慧珍的手不让她去收拾,想休息一下再试。好久好久了,他下面再也不得,才浑浑噩噩地又睡过去了。

  敬茶请安

  鼓击五更。陪房丫头春巧凑近喜帐,轻唤小姐起身。今晨要头一回向公婆,不能耽误了。慧珍披头散发,轻手轻脚地拿开搭在自己身上的一条胳膊,揭开被子,小心避着一旁的丈夫,怕吵醒了他。蒋梅鑫睡得很香,身都没有翻一下。
  大少爷的贴身丫鬟梅香也紧赶着上前,探手入被,捞出了雪白的贞巾。梅香见上面沾染着桃花一般大小的一抹颜色,方含羞地将其放入托盘中,复命去了。
  慧珍坐在雀闹梅雕花檀香木框铜镜前,盯着里面的女人,有些怔怔。是她,又有些不一样的她。淡白的椭圆脸,细尖的下巴微微前翘。眼泡微微泛肿,却还是碧清的一双妙目。
  描眉画眼,梳头整妆。
  春巧忙前忙后地打着下手。
  不多时,光滑的铜镜里浮现出一个盛装的娇美新妇。
  慧珍梳成喜鹊尾发式;绷大红头箍,美人尖位置缀鎏金点翠镶桃红碧玺;发间左右各插三支金鱼摆尾佛手翠玉簪、三支银鎏金梅花簪。
  繁饰乌发,越发托得她雪肌丰润。
  前面走着二奶奶心腹佣人吴妈,春巧搀扶着新鲜出炉的蒋府大少奶奶紧跟其后。她们穿过藤萝掩映、曲折幽深的小径向老爷房走去。两人一边迈着脚步一边左顾右盼。早生熟悉这里的好!地方大,院落多,不免走失了,可丢不起这个脸!
  其实蒋府虽大,布局倒是有条不紊,简洁明了。大少爷梅鑫、二少爷兰轩、三少爷宝松各据一园,名“梅园”、“兰园”和“松园”。三园呈“品”字形镶在后花园内。老爷和两位奶奶居在右侧,同祠堂、正厅、前花园一体,位于前正大门处。
  整个园子高墙飞檐、青瓦白裙,大块青石方砖铺地。宽敞幽静又清雅大气。屋宇之间由耳门连接,僻静含蓄,庭院深深。一前一后两座花园里,亭台楼阁、佳木笼葱、山立湖卧,又是另一派精巧秀丽。
  慧珍一行穿廊过桥、避山让树,大约赶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抵达堂屋。慧珍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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