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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宫墙误 作者:魂在江南(凤鸣轩03-07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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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更比上山难,走了不过一会儿,我便觉得腿都酸了,贤妮更是早已忍不住抱怨起来。阿其忽然伸手一拍脑门:“我这是什么脑袋啊,糊涂死了!”说着随手将盈儿递给我,笑道:“请夫人和小姐等我一会儿!”
    我和贤妮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不知道他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
    站了一会儿,贤妮突然将眉头一皱,不确定地问道:“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有什么声音吗?我皱眉听了半日,却始终什么都不曾听到。贤妮略一迟疑之后,却忽然拔腿向前面跑去,我只好紧紧地跟着。
    “娘,你快来!”我抱着孩子跑不快,前面已传来了贤妮的惊叫声。
    听到贤妮的呼喊,我慌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只见贤妮紧锁双眉,手足无措地蹲在地上;在她面前的草丛里,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伤痕累累,连面目都已经看不清楚,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勉强可以证明这个人是活着的。
    “娘,这个人伤得很重。”贤妮抬起头来,愁眉苦脸地望向我,满眼求恳之色。
    盈儿从我的怀中探出头,看见地上那人凄惨可怖的模样,早已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大概是孩子的哭声惊扰到了那伤者吧?我再次望向他的时候,只见他微微蜷了蜷腿,费力地睁开了眼睛,低声呻吟起来。
    “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会伤得这样厉害?”贤妮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其已被盈儿的哭声引了回来,此时见那伤者醒着,慌忙提醒贤妮道:“小姐小心!”
    那伤者眼中本来满是迷茫之色,我却注意到,在听到“小心”二字的时候,他的全身猛地一震,那张脸尽管大半已被鲜血和泥水遮住,却仍然可以看得出慌乱的神色。
    这个人,必定经历过惨烈的厮杀,也经历过刻骨的绝望。他是军人。
    阿其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贤妮身前,盯着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伤得这样重?”
    贤妮急道:“阿其,还是先想办法救他吧!他的伤口还在流血,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阿其揭开那人破烂不堪的衣裳看了一眼,叹着气道:“恐怕救不了了。”
    贤妮不服气地瞪起了眼睛,那伤者闻言却呵呵地笑了两声,接着便掐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贤妮看了看地上那人咳出的血沫,眼神一暗,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那伤者冷冷地注视了阿其一会儿,却忽然笑道:“你这人不错,比那些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强多了!你说的没错,老子自己也知道确实活不了多久了,哼,死了怕什么?有谁是不用死的吗?你们怕我?”
    “一个快要死的人,怎么还有闲情说那么多废话!”阿其皱眉的空当儿,我忍不住抱怨道。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对一个这样悲惨的人,我竟没有多少悲悯,却只会一味地抱怨他耽误了我的时间吗?我何时竟已经变得这样冷漠了呢?
    那人闻言似也十分意外,艰难地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我。
    我被他那样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盈儿抽抽噎噎的哭泣更是让我心烦意乱。正在我准备索性让阿其帮那人快些解脱的时候,那人却忽然脸色微变,迟疑道:“吕夫人?”
    我们三人俱是一怔。贤妮率先嚷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我娘?你是皇帝老儿派来的细作么?”
    那人挣扎了几下,似是想坐起身来,最终却仍是不得不放弃了,也没有人想到要去扶他。
    一个伤得那样重的人,无论是敌是友,都不会有太多意义了。我只管低头安抚着吓坏了的盈儿,静静地等着那人开口解释。
    那人伏在地上咳了很长时间之后,才微微抬头道:“属下本是沛公手下一名小小参将,夫人不记得属下,属下却不会不记得夫人在军中之时英明果敢,不让须眉的摄人风采!”
    “你真是我爹爹手下?”贤妮顿时着急了起来,“那么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伤得这么重?你的伤……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恍恍惚惚地看着贤妮着急的神色,竟觉得自己早已身处另一个世界。眼前的一切,我看得见、听得见,却无法思考。似乎一切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一样,我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几人或是慌乱,或是无奈的动作和神情。
    眼前这个伤者,很奇怪啊!听他方才说的话,应该也是个极有教养的人,可是他刚刚开口的时候,不也是一副凶恶的模样么?究竟……是乱世改变了人,还是人造就了乱世?
    世道,人心……真是一些很费心神的东西呢!
    “夫人!”阿其担忧地在我耳边轻唤道。我知道自己又让他担心了,只得微微抬头,望向那个欲言又止的伤者。
    那人急急道:“夫人,萧先生的意思,请您与太公、小姐和少爷尽快搬离县衙,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贤妮也已镇定下来,闻言不待我开口,早已抢着发问道:“爹爹出事了么?是打了败仗?”
    那人咳了几声,垂首道:“是属下等无能,害得沛公阵前屡屡受挫……萧先生认为,夫人和太公若落入敌人之手,很可能会令沛公在今后对敌时……”
    “好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他道:“不要告诉我,你一身是伤地逃回沛县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么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见那人迷茫地点了点头,我不觉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向阿其道:“这人挺可怜的,帮他解脱了吧。”
    “啊?!”阿其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倒忘了,他不过是一个家奴,不曾上过战场的。倒是贤妮叹了口气之后,缓步走上前去,利落地用随身携带的匕首送了那名参将最后一程。
    “夫人,小姐……”阿其显然吃惊不小,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随手将盈儿递给他,淡淡道:“吓到了,是吗?如果你上过沙场,就不会这样吃惊了。方才那人早已伤了心肺,救是救不得了,死却又一时死不了,在军中,惯用的手段就是帮他早些了断,少受一些痛苦罢了。”
    阿其呆呆地点了点头,神色仍是有些茫然,我也不想去理会他。
    贤妮苦笑道:“阿其的反应已经够平淡的了!我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可是吓得整整两晚上没睡着觉呢!只有打过仗的人才会知道,人命,有些时候真的分文不值!”
    阿其的脸色虽然仍有些苍白,神情却很快平静了下来。这样强的接受能力,倒是让我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这孩子,越来越让我欣赏了!
    听了贤妮的话,阿其勉强笑道:“阿其没见过世面,让夫人和小姐见笑了。”
    贤妮笑道:“没吓着你就好!对了,你刚才做什么去了?话也不说清楚就匆匆忙忙地跑掉了,没一会儿却又自己跑了回来?”
    阿其苦笑道:“本来是想去替夫人和小姐折几根树枝当拐杖的,没等弄好,听见少爷哭了,以为出了什么故事,就只得慌忙赶了回来。”





    正文 五〇、笑薄情,红白还需青眼看
      更新时间:2013…2…14 18:55:49 本章字数:2537

    盈儿哭闹了很久,此时大概是累了,已在阿其的怀中沉沉睡去。我看着孩子睡梦中依然紧皱的小脸,心下不禁微微有些揪痛。
    我不该让孩子看到这样的人、这样的场景的。那样小的孩子,他怎么能不害怕呢?
    看了那死去的参将一眼,我淡淡地向阿其道:“走吧,被这人这样一闹,我都忘了累了。”
    贤妮笑道:“正是呢,我现在觉得浑身都是力气,再杀几个人都没有问题,哪里还用得着拐杖?咱还是饶了那些小树枝吧!”
    阿其的眼神躲闪了一下,默默地抱着盈儿举步往山下走去。
    贤妮眼珠一转,走到我身旁笑着问道:“娘,咱们搬不搬家?”
    看着那丫头鬼灵精怪的小模样,我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明明知道,又何必再问我?难道你想搬?还是你觉得有必要搬?”
    贤妮撅着小嘴道:“搬什么搬啊?根本没什么用嘛!难道萧先生认为,只要我们搬走了,就能躲得过坏人了吗?只要他们想找,我们就是躲到天边去,又能有什么用?萧先生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笨,这么幼稚了?”
    “这倒不是萧先生幼稚,”我不禁摇头苦笑道,“他不过是不曾上心罢了。他是做大事的人,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片刻功夫来,想到在沛县还有咱们一家子,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哪里还能替咱们思量得那样周全呢?”
    “那倒也是,”贤妮冷笑道,“他虽想得不周全,到底还算是想过的。我那个英明伟大的爹爹,却只怕是连想都不曾想过的呢!咱们搬离县衙那么久了,他居然一无所知,他倒也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一家之主!”
    阿其看了看贤妮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安慰道:“沛公身在关中,或是路途遥远,中间传信的人出了些变故,也未可知。哪有个真的万事不关心的道理呢?”
    “哪有甚么传信的人?”贤妮冷哼一声,随意用手中把玩着的匕首削了一根细长的荆条,漫不经心地抽打着身旁的树干,“他根本就不曾想过跟我们保持什么联系!除了他自己,他谁都不曾关心过,我们的死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阿其皱了皱眉,大概是再想不出什么话来说了,迟疑片刻,终于没有再开口。
    贤妮快走几步,搀住我的胳膊,笑道:“其实,萧先生也实在是多虑了!便是我们真的落到了敌人的手中,爹爹又岂是一个懂得什么叫‘投鼠忌器’的人?只怕我们便是真的死在他的眼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这倒是,”我不由得苦笑起来,“如果有人想捉了我们去做人质,那么他就只能等着一败涂地了!你爹爹若是会在乎我们,我便要怀疑这天上下红雨了!”
    阿其迟疑道:“可是无论如何,落到敌人手中总不是好事吧?能躲开的时候,还是躲一躲的好?便是夫人和小姐不怕敌兵,老太爷那样大的年纪……”
    “傻阿其,你还真是不懂事儿啊!”贤妮笑道,“漫说我们不想躲,便是我和娘亲执意要搬家,爷爷也断断不会肯走的!爷爷这一辈子,最信奉的便是家中那一亩三分地!你若想让他离了那块地,那真比割他的肉还让他受不了!”
    见她说得有趣,连阿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确实是阿其不懂个事儿了!既然夫人、小姐和老太爷都完全不想走,阿其一个奴才瞎热心个什么劲呢?”
    贤妮打趣道:“你怕死,这也难怪。你若是怕哪一日一不小心就被我们连累到了,还是早些另谋出路的好!我们家的人,脖子好像都不是十分结实哦!”
    阿其微微扬了扬头,轻哼道:“小姐以为阿其是个贪生怕死的废物么?”
    这孩子倒是个有意思的,只是他本不是我家的人,我家也未曾给过他什么恩惠,若是真的连累他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我的罪过?
    我想了想,迟疑着开口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于人?你是个好孩子,若是我家能给你些好处,你在这里就罢了。可是如今我家中这样清苦,还要时时冒着被掠到军中,生死不知的危险,你确定我们值得你冒这个险吗?”
    阿其漫不经心地笑道:“夫人是在嫌弃阿其没用,想要赶阿其走吗?”
    “谁像你那么无聊,说句话还要拐弯抹角的啊?”贤妮不满道,“人家好心提醒你,你不领情就罢了,还冤枉我娘亲别有用心么?我们只是觉得,你本不必像我们一样卷进这场战乱之中来罢了!你连个受了重伤的人都不敢杀,万一哪一日到了军中、到了战场,被那些血腥的场面吓昏了过去,到时候谁来照顾你啊?”
    阿其笑道:“我知道夫人和小姐是为了阿其好,只是阿其难道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吗?如果主人平安的时候,阿其在一边坐享太平,主人可能面临危险了,阿其就一走了之,那么阿其还算是个人么?小姐自己也说过,您第一次面对血腥场面的时候,不是也吓坏了吗?这场战乱,天下任何一个人都逃不掉的,阿其便是被卷了进来,也不会是夫人和小姐的错!请小姐放心,阿其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成为夫人和小姐的累赘!”
    “好了,你既然有主意,我们说什么也是白搭的。只是你日后千万也要学着保护自己就是了。既然是刘家的人,在外人面前就是撇清不了的了,万一真有那一日,你也要珍重自己才是,别只一味的愚忠。我们家人再怎么好,也不值得你拿命去保护,懂么?”我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只是不由自主地说了这番话出来。我的心下似乎隐隐觉得,若真出了事,阿其一定会顾不上自己,拼了命保护我们一家人的、
    阿其闻言浅浅一笑,却没有再多话。
    “娘,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参将很奇怪?”沉默良久之后,贤妮突然迟疑着开了口。
    “你是说,他那一身的伤?”我早已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了。
    “是啊,”贤妮重重地挥了挥拳头,“他若是在战场上受的伤,怎么可能撑得到这里?如果不是,他的伤又是怎么来的?其实我们应该问清楚之后再杀他的!”
    “问了也没什么意义,”我漫不经心地笑道,“不管他是为了什么,甚至,不管他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对咱们都没什么影响,又何必去追究那么多?他真是你爹爹那边的人也好,他是皇帝或者项家的人也罢了,咱们左右都是要呆在家里等待命运宣判的,别的事情,还有什么重要吗?你若想不通,就当他的伤是被山贼打的好了,反正都是一回事儿!”
    贤妮鄙视地瞪着我道:“说了这半日,跟没说一个样儿!真没劲!”
    “贤妮,”我不慌不忙地笑道,“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啊,你关心那么多事情,还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跟咱们没关系的事,你关心的太多,难道不怕累?能省心的时候,还是省点心的好,将来啊,有咱们娘儿俩操不够心的时候呢!”
    “懒就懒吧,还要找那么多不靠谱的借口!”贤妮瞥了我一眼,“真不知道懒到你这个程度,当初是怎么在军中活下来的!”
    “你再怎么不肯相信,我还是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好!”我毫不示弱地回敬道,“你每日里要思量那么多事,也不见得活得比我好多少!傻孩子,学会偷懒,才是大智慧呢!”





    正文 五一、事纷扰,难忍酸涩别家园
      更新时间:2013…2…15 12:10:00 本章字数:2531

    不知是不是天下皆知沛公从不受人威胁的缘故,在反秦的两年多时间里,竟始终无人来沛县找过我和我家人的麻烦。时间久了,我的心态,也渐渐从焦灼的等待,变成了平平淡淡的度日。
    心静了,日子也便安生多了。此心安处,又是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烦闷呢?
    家中早已不缺钱财,重拾耕织,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求个平静罢了。这样的日子,倒让我愈发生出了些眷恋之心,不愿再知道所谓的结果了。
    只是事态的发展,又岂能因为我不愿知道,便真个就可以不知道了呢?
    如今天下皆知,去年腊月,沛公已经完成了他临行前的宏愿,拿到了秦皇的传国玉玺。如今他的对手,已不是那个短命的秦王朝,而是当初那个拜为兄弟的项籍,今日的西楚霸王。
    争夺天下,果然是不会有永远的盟友的。如果他当日轻信了与霸王结拜时的誓言,只怕今日早已尸骨无存了吧?看来,果然还是小人可以活得比较长久呢!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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