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守妇道-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闵娜淡淡地说:“我?我不知道哦,或许为了遗忘,也或许为了寻找。”
我说:“哦?也是为了感情?”
她不置可否地看了看我,没讲话。
我见她的眼光细微地暗淡了一瞬,便转移话题,把自己的故事给她讲了一遍。
听完,她小心翼翼地问我:“那你恨她吗?”
我说:“恨?为什么要恨?其实每个人都会有错,我只是觉得遗憾。我们对彼此而言,可能都不算对的人。所以,也没必要去恨。我想,总会有份对的爱情,在未来的某个地方等我。在这方面,我算是乐天派。”
她说:“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两个人,才是对的?”
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我想了半天,说:“如果我回答‘感觉’,可能太飘渺了;如果回答‘缘分’,又很虚空。我想,应该是‘相信’。”
闵娜突然一愣,过了好半天,才说:“给你看看我的手机。”
我接过来一看,她的待机屏幕语上写着:Believe。
我的心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迟疑地看着她。
闵娜拨弄着脚边的草叶,缓缓地说:“我八岁那年,父亲有了外遇,抛下母亲和我还有弟弟走了。这十几年来,他从没有管过我们。我觉得他好残忍。可是听母亲说,当年他们拍拖时,父亲对她爱得特别深,婚后六七年都还是特别好的。这个人,让我对所谓的爱情甚至所有的感情都产生了怀疑。许多年来,我一直为自己活着,不恋爱,也不关心仍然单身照顾弟弟的母亲。我以为只有这样,就不会再受伤害。可是,我仍然希望自己能不再这么悲观,于是我信了基督。上帝告诉我,要学会相信。所以这次旅行,我也是为了忘记过去,寻找新的自己。”
此后,我们都没有再讲话,沉默随着夜色轻轻地流淌在四周。
我间或转头去看她,总会见到一副安宁的面容。在这样的氛围里,她的温婉与整个自然完美地契合着,让我恍如梦中。
从她的外表上,我根本看不出她有如此的境遇。而她也愿意相信,愿意等待。而这些又是这个浮躁的时代里,多少把爱情当方便面一般速食速弃的女孩子所没有的呢?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一起去了呼伦湖,然后转道满洲里,看完国门又临时决定去漠河。
在这段旅程中,抛弃了铅字和稿件,我置身在每处的风光中,整个人都舒展了开来,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静感。
然而使我更为开心的是,我忽然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同行的闵娜。
她的素若流光的安静,浅浅的笑,温暖的语气和天真,都让我着迷。每个晚上,我都趴在被窝里回忆白天的画面,想着住在隔壁的她,会在做什么。
这种近在咫尺的思念,让我确定了自己的感情。
转眼假期都超时了,我们不得不踏上了返程的火车。
在卧铺车厢里,我一直都在反复鼓舞自己。前几天套了她的话,知道她没男朋友,也没有喜欢的人,这最后的二十几个小时我必须得表白了。
可好几次话到了嘴边,我又觉得十分唐突:短暂的九天时间,就对一个陌生人说“我喜欢上你了”,人家会不会觉得我太肤浅?被拒绝了怎么办?
结果就这样犹豫了六七个来回儿,到站了。
我比你守妇道17
回到杂志社,我蔫了好几天,像得了禽流感的公鸡似的,头发都耷拉了。
病怏怏哼唧了几天,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半夜,我给闵娜写了封电子邮件。
不用当面说,我胆儿肥了不少,像写旅行日记似的把我对她的感觉都说了。结果等了一个礼拜,也没见回信儿。
就在我的心喀喀嚓嚓碎得七零八落、想出家剃度告别红尘的时候,突然收到了她的回信。
闵娜在信中说:“虽然我怀疑过,但我也做过梦。我从小就有个梦想,就是能和心爱的人一起在大草原,感受它的辽阔和宽广,让整个世界都知道,我们的爱情可以一直延伸到天际。我还要和他坐那种古老的绿色火车,看沿途满地金黄的麦田和向日葵。
“这次去内蒙,是我临时决定的。因为我毕业了,下个月就要出国深造,可我还没有等到那个对的人,所以只有自己去,看看草原,也算是寻找一个梦吧。
“然而,一切居然就这样发生了。莫名其妙地遇见了你,同去了草原,又坐同一辆火车返回。整个行途中,你的细心和敏感,你的幽默和乐观,都让我惊喜,让我不得不相信这是上帝的安排。可是,你什么都没有说。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这几天我刚拿到了签证。我……想见见你。”
就这样,我和闵娜拍拖了。
她没有出国,而是进了一家服装公司做设计师。我们俩感情的温度升得很猛,热恋期时燃烧到了沸点,再也不能满足仅是每个周末见面儿了。于是,我们把我这几年存的钱,和她外公给她准备留学的钱合在一起,办了商品房按揭贷款,把这笔钱用来做了房子的首付。
这两年多来,闵娜的变化非常大。
起先她和我在一起时总是话不多,心情也不是整天都很明媚,甚至有一阶段她还时常怀疑过我对她的感情。
我比闵娜大四岁,而因为年龄的差距,我的朋友这边都不太看好我们。用蒋大彪的话来说,我这是侵犯少年儿童。
他老是说:“这丫头这么小,你们怕是长不了啊。她还没进社会,性格和观念方面都有很大变数的,你就不怕又像读大学时跟那个谁似的,处了几年又跑了?”
但我一直很坚定,因为我知道,一个懂得告诉自己去相信的人,是会被真挚的爱情改变的。
果然,在我的影响下,她变得越来越活泼了。因为我时常在她身边搞笑兼表演,日子久了,她居然也有了点幽默感。
其实我知道,闵娜本是天真单纯的,只是她的这一面被那些过往的伤害隐蔽掉了而已。
我比你守妇道18
我们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当初的设想是我们俩住一间,我父母住一间,闵娜的母亲住一间,搞个幸福一家亲。
但闵娜的母亲带着她正读高三的弟弟在深圳住,想等陪读着等他考上了大学再说。而我的父母还都在东北老家,固执倔强的父亲一直不肯过来,说是他受不了南方的湿热。其实我知道保守的老爹是嫌我还没结婚,觉得不够名正言顺。虽然去年我带闵娜回家看他们时,老两口都很满意,但老爷子就是说啥不来。
我们当然也有自己的打算,想多存几年钱,有了经济基础再结婚。再说现在还年轻,把恋爱的感觉多保持几年也是好事儿。结果这样一来,我们的房子就空了两间。其一做书房,另外一间堆了点杂物。
现在,我郁闷地坐在书房里,忍受着没有空调的燥热和蚊子们的进攻,满肚子怨气。
其实闵娜说的我也认同,我们这些做杂志编辑的,圈子真是不大,职位的流动性也不并高,想换份工作还的确得看机遇。
但是我连续玩了好几天,把心都整散了,成天做白日梦,想着要是能给我一片山水,一个小院儿小房儿,让我成天钓钓鱼、打打游戏,该有多爽。
我也被自己的这个不上进的想法吓过一跳,早几年我并不是这样的。可是做了几年编辑,整天几乎与世隔绝似的,老是不怎么接触人,潜移默化地把我的性格都变内向了。
是该收收心调整调整了!我暗想着,打开了电脑。
这间房还有台旧电脑,配置都挺低的,功能仅限于打字,游戏都玩不了。卧房的那台是专门给闵娜画图用的,有时候我需要回家加班时,就在这台机上编编稿子。
我登陆了几家著名的招聘网站,搜索了半天,也没见着一个正经杂志社在招聘的,都是些企业内刊和网站在招所谓的编辑。这些职位,和我前面做的并不是一回事儿,我虽然有点不愿意干,但还是挨个发了简历。
第二天,见我发了简历,闵娜的小脸儿才有点转晴,开天恩地没再阻止我玩游戏。可是一眨眼过去了好几天,一家联系我面试的也没有。
我以为是网络传输中丢了邮件,又重新发了一遍。可是眼瞅又过了三四天,那些投出去的简历就像泥牛入海似的,还是没回音儿。
这下我实在忍不住了,就给其中一家招网站编辑的公司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正好是管人事的负责人,我说我想询问一下招聘的情况。
报上名后,那人立刻说:“啊,你啊,有印象,发了两遍求职信是不?”
我说是。
那人说:“哎呀,你这条件太高啊,在某刊做编辑部主任?”
我说嗯。
他说:“你们有两本刊吧?我常看哟~~~~~”
我汗,心想大爷您可别绕了,我急啊我。
他说:“在我们这儿只要求大专毕业就够了,你是本科;我们要求得会点网页制作软件,这条儿你不具备啊;还有你要求的薪水,说实话,我还没挣到呢。”
我心想,听这话儿别是这厮怕我进去威胁到他的位置吧?再说了,职位低点我都可以忍了,但总不能换个地方还比以前挣的少了啊?
但是咬了咬牙,我还是说了软话:“软件我可以学,我有点基础,能很快掌握的。薪水方面,如果公司有前景和发展空间,我也愿意从头开始。”
那人说:“这样啊,月薪三千,含五百块全勤奖,也就是说,迟到一次,就没了。不包吃住。你愿意吗?”
我一听,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这啥他妈公司啊,简直资本家啊!消费这么高的城市,他七扣八扣的,我去掉坐地铁和吃快餐的钱,还能剩点啥啊?
这个下午,我给发过简历的公司挨个打了电话,结果个个被拒。
有的说已招完了,有的怀疑地试探问我以高起点入低档次是否在原单位犯了啥大错误。还有的嫌我岁数大,说现在的职场是80后的时代了。我说我才差了一年了啊,人家说那不行,差一天你也是七十年代的,OUT了。
最离谱的是一家招内刊编辑的企业。
他们的人事主管跟我天南海北地磨唧了半天,表示各方面都很满意。
我刚要乐,他突然问我说:“哎呀,你是男的啊?”
我哭笑不得地说:“同志你听我这大粗嗓门儿像姑娘的声儿吗?”
他不好意思地说:“光顾聊了,我给忽略了!”
我忍住怒气说:“贵公司的产品是?”
他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卫……卫生巾。”
我差点骂粗口,说:“那你在网站上不写明白了要女的!”
他羞涩得像一条卫生巾似的,万分不好意思地说:“光顾着急发了,我给忽略了。”
我怒道:“我建议你去生产车间拿一包卫生巾摆办公桌上,时刻提醒着点儿你用不着这玩意儿,别把自己的小鸡鸡也忽略了!”
我比你守妇道19
就这样,我又找了好几天,还是以落败告终。
万不得以,我又想起先前那家网络公司来。就算再不济,不是还有两千五呢么,要是我勤快点不迟到,还能有三千呢,虽然比原来挣得少了近一半儿,但总比一分钱没有强。非常时期,虱子也是肉啊,我忍了。
于是,我厚着脸皮又给那人打电话。
我说:“上次真不好意思啊,电话没钱了,突然自己断掉了。我考虑过了,薪水没问题!我明儿就去上班吧?”
那人没好气儿地说:“断掉了?你当我白痴啊?别的先不说,就你这品质,首先就是不尊重领导!”
我赶紧说:“不是的,您听我解……”
话还没说完,那边啪的一声,电话挂掉了。
这孙子,还跟我玩儿以牙还牙!我当领导的时候也没像他这个衰样啊!
惹了一肚子气,我像个瘫痪病人似的窝在沙发里,彻底瘪了。正在这时候,蒋大彪打电话过来,像个特务似的鬼鬼祟祟地说:“盐焗鸡好吃吗?”
我没好气儿地说:“啥事?有屁就快放。”
他迟疑了几秒,又问了句:“盐焗鸡,好吃吗?”
我不耐烦地拉长声儿说:“好——吃!”
他这才松了口气,恢复了流氓嘴脸叫道:“真他妈费劲,我还以为又有情况了呢,赶紧到小林子这来,三缺一呢!”
“盐焗鸡好吃吗”是我们之间的暗号。
上次这笨蛋往我家打电话,我正在厕所里蹲着使劲呢,他也不等这边应声儿,劈头盖脸地就说:“限你半小时后赶到,上次你丫赢我的两千块钱这回得给我吐出来!”
结果电话是闵娜接的,人家撂下电话后就跑厕所里把我手纸给没收了,非逼我把这笔钱交出来充公。还说要开家庭批斗会,弹劾我,罪名是偷偷赌博还藏私房钱。
后来我腿都蹲麻了,实在没招儿了,只好就范。
事后我把蒋大彪臭骂了一顿,并且制定了这个暗号。
因为家里电话有分机,我怕万一闵娜在另一边儿偷听,遂规定:
以后他再打电话得先说句“盐焗鸡好吃吗”,我说“好吃”,则表示安全;说“不好吃”,则表示危险。
我冲电话说:“哪还有钱给你们送啊,上次都输光腚了。”
蒋大彪说:“胡学范有事儿来不了,咱跟小林子同住的小子玩。有外人儿咱就打小点儿,绝对老太太麻将,输赢超不过一百块钱,快点儿的吧。”
我翻了翻口袋,只有不到40块钱。心想,就用这些套他们去,套到了算赚,套不到就耍赖,让蒋大彪给垫上,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