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负年少+番外 作者:公子喻(晋江2014-12-24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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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外来侵入者
我一直以为自己第一次见林安然,是因为她邻家小妹的气质,易亲近,所以才敢大大方方的坐在她身边跟她搭讪。后来发现,原来我错了,因为我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脑海里晃过一个女人的身影。那个女人跟林安然一样,有漂亮的眼睛,有白皙的皮肤,还有很纤细高挑的身段。
就是被这种熟悉的感觉牵引着,才会向她步步靠近。
仿佛,她身上蒙了一层纱,只有掀开它,才能看清真相。
当时单纯,没有多想,反而为那种独特的熟悉而感到欣喜,后来才知道被自己一时感观蒙蔽,悔不当初。
爸爸替莫晨办好了转学手续后,就匆匆地离开了青城回到了他原本工作的地方。我以前总不明白,青城那么好,山清水秀,四季分明,他为什么还要跑到遥远的沿海城市去呢?
在我懵懵懂懂的年纪里,曾看着他拖着偌大的行李箱往外走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跟在后面叫他不要走,但他从未为我停下过脚步,从未。
姑姑总说,他是因为疼我,才bi不得已要出去工作,只为了给我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那时候总归天真,窥不透大人复杂的世界,所以,他们说什么,我便通通毫不怀疑的相信了,相信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是为了我。
长大以后才发现,原是年幼无知的自己太好骗。
就算退一步来讲,如果他真的想让我过的幸福,可曾问过我,究竟我要的是什么?不是精致的洋娃娃、不是漂亮的公主裙、不是在我小小的年纪里,被双亲抛开,过着孤单而落寞的童年。当所有小孩在放学后都能吃到妈妈亲手做的饭、听爸爸说话,而我,只能倦缩着坐在黑暗里,紧紧的抱住自己,告诉自己,不怕不怕,撑过去就是明天。
不断成长中,生活终于向我坦露出最血淋淋的一面,它无比残忍的告诉我,其实每个人都自私,不自私的人在你置疑童话的时候就死了。
这是一个与记忆惺惺相关的片段。
我一直以为我忘了,但是没有,特别是在遇到林安然以后,那些零星的片段莫名的开始循规蹈矩的在脑海里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
我向来对时间无感,自然也有点分不清那年我究竟是六岁还是八岁,总归是很迷糊的年龄。
那时候,爸爸还在青城工作,每天都会回来给我做饭,晚上会陪我睡觉,我天生胆小,怕黑、怕鬼,怕一大堆夜间生物,所以,在某一天爸爸将我只身一人关在一间房间叮嘱我以后要一个人睡的时候,我第一次哭的连孟姜女都自叹不如。
可是,尽管我在里面夜夜嚎个不停,他却从未改变过心意。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处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哪怕面对的那个人是他一直捧在手心里最最亲爱的小女儿。
后来,我在青禾面前哭诉他罪行的时候,青禾摩挲着我毛绒绒的头发说,“离离,他只是想让你变的勇敢一点。”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当真一心认为他是为我好。
直到那一天,他带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回来。晚饭过后,那个人女人便留在他的房间没有离开。看着紧闭的房门,我突然有一种被蒙骗的感觉,原来他赶走我,只是为了让别人睡进去。当天半夜,我压制住心里对黑暗的恐惧,满心愤怒的站在他们门口,拼尽全力的擂门。
后来,我的抗议终于唤醒了沉睡中的他们,也换来了一顿毒打。黑色的皮带重重的甩在我身上,抽出一条一条可怖的红痕。我哭着、尖叫着,却死不求饶。他打累了,便将我像拎一条小狗一样丢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身后,房门被再度“嘭”的一声重重关上。
那是他第一次打我。竟是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我心怀怨恨的钻进被子里哭的几乎断气。
☆、硝烟四起的童年
我一直相信,有一种抵制,与生俱来。
像视力不好的人对“瞎”的抵制,像腿脚不便的人对“瘸”的抵制,像我从小活在没有白汐的世界里,对陌生女人的抵制。
第二天上午,我的房门被推开,听到脚步声传来,我半睁着一只眼睛,看到是那个女人,立即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嘴里恶狠狠道:“你出去!”
对于我明显不善的态度,她没有过多的反应,甚至没跟我多说一句话,像是早就料到的。
我的床头柜上被她放了一碗蒸好的蛋,上面撒了很多葱花,她走后,我吸了吸鼻子,还是无比倔强的将那碗蛋倒进了垃圾桶里。
后来,她又给我买了新书包,还给我买了我最喜欢吃的喜之郎果冻,她在拿着那些东西蹲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里一阵恍惚,她长的很漂亮,有好看的眉眼,有白皙的皮肤,有纤细的身段,我盯着她看了很久,心想,如果白汐在的话,是比她更漂亮,还是比她逊色一点呢?
就在我刚刚被她的好收买的时候,她却做了一件令我无法原谅的事情:她在整理爸爸的房间,所谓的“整理”就是除了她跟爸爸的东西,其它东西全部像垃圾一样丢到外面。那里面包括白汐曾经的东西,还有大量我放进去的“宝物。”
我从小就有走街串巷收集一些手工娃娃的爱好,会用彩色的糖果纸跟碎布条帮它们做成衣服穿在身上,还会将它们分别藏在家里最隐秘的地方,然而那一天,我所有的宝物全部被她用扫帚扫拢,跟灰尘、果皮碎屑一起打包丢在门口的垃圾箱里。
我愣愣的站在客厅看着那一切,直到傍晚时分,才哭着闹着去门口刨垃圾箱,一边刨一边用最恶毒的脏话骂她。
附近邻居们看到这一幕,都纷纷对我产生了同情,在背地里对那个女人指指点点,必要的时候,我还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在旁边装可怜,偶尔附合着他们的话猛点头,不懂装懂的说“是啊是啊。”
起初,爸爸会让我叫她“妈妈”,我倔强的瞪着她:“你也配。”她看向我的眼神没有愤怒没有震惊,只有怜悯与疏离。我想起路边的流浪猫,没错,就是行人看它的那种眼神。我觉得受到了轻视,对着她猛翻白眼,差点没将眼珠子翻出来,但她依然不为所动。
自她出现以后,我生活里的闹剧一出接着一出发生。
有次,我在楼梯的铁杆上攀登,是种很危险的动作,但年幼的我对危险游戏往往乐此不疲,就在我刚刚踏到一个空格上去的时候,她像一个鬼魅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并向我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我吓的立时从楼梯上摔下去,为此磕破了头,扭伤了脚,代价惨重。
还有一次,她给我买的两包方便面的边缘都被老鼠咬过,并且味道已经变了,我便打定她是想存心害死我。
我喜欢吃鸡蛋,讨厌吃苦瓜,她便将鸡蛋跟苦瓜一起炒;我喜欢吃火腿肠,讨厌吃胡萝卜,她便将火腿肠跟胡萝卜一起炒;就这样,她聪明的膳食搭配成功的让我的厌食症越来越重。
诸如此类的细枝末节慢慢的数之不尽。而我哭的机会也越来越多。当然,我一般是端个凳子坐在楼下嚎,不然,怎么能引起别人注意呢?效果好的时候,我可以嗯嗯哦哦的坐在那里嚎一个下午。
每晚六点钟是固定的动画片时间,那时候开始放童话了,像《白雪公主》、《灰姑娘》这些故事尤其吸引我,看的入迷便觉得能从中产生共鸣,因为我跟善良的白雪公主还有灰姑娘一样,都有一个狠毒的后妈。
邻里间开始拿她的事作饭后茶聊,最后,竟格外有默契的延伸到了“后妈”这个词上,我听他们说,哪里哪里有一个后妈讨厌一个刚满一岁的小婴儿,就给她灌开水将他活活烫死。又有哪里哪里有个后妈要吃龙虾,让两个继子去水沟洞里给她摸龙虾后来被毒蛇咬死。还有哪里哪里有个小孩很爱哭,就被后妈关进冰厢被生生冻死……此类的例子被她们越聊越悬乎,我听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总觉自己下一刻就被会被她恶毒的手段弄死。
出于自保,我开始极力反抗。她在家的时候,我就绝对不回去,她做的饭,我就绝对不吃。那时候,我曾一度认为自己特别勇敢,特别有骨气。只是饿的不行的时候,就灰头土脸的溜到青禾家蹭饭吃。一次吃三大碗米饭,也因此让青禾妈妈对她虐待我的事情深信不疑。
我开始乐此不疲变本加厉的向爸爸告状,每天都能层出不穷的找出很多关于她的罪行。现在想想,我那时候一定有做福尔摩斯的天份。
后来,我终于抗战成功了。
那个女人走了,连带着她的东西一样不剩的消失了,就在我还不及欢呼的时候,爸爸却在突然之间告诉我,他要去外地工作了。
他走之前抚着我的额头失望的说道,“你林姨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莫离,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原来,她不是被我那所谓的证据bi的无处遁形才走的,而是因为爸爸担心她再呆下去,我的心理会愈渐扭曲。
当空荡荡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跌坐在初秋冰冷的地板上,紧紧的抱着自己,哭的压抑而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
☆、无法触及的过去
莫晨被爸爸煞有介事的跟我安排在同一所学校的同一个班级里,最后,又被那个穿着麻布裙子的中年妇女惊奇的安排成了同桌。
如果现在你问我,这世上什么东西传播速度最快,我绝对不会一本正经的回答你:网络。
没错,在这个还只会开机、关机丝毫不懂网络强大作用的年龄里,我们心里根深蒂固一致的答案是:流言。
下课铃声刚刚敲响,我跟莫晨就在短短两分钟时间内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结实,教室门口以及透明窗户外也趴满了外班的学生。我跟莫晨瞬间像一对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就差被人拿着显微镜来寻找差别了。
本来还想去小卖部买盒冰淇淋的,现在看来,我就是想挪动三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旁边的莫晨在翻一本数学资料书,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我百无聊赖的开课桌、关课桌,视线最后投到我面前一个几乎把脸贴过来的男生身上:“你们不热吗?”
“还好,还好。”他憨厚的笑着,抬手摸了一把额头上颗粒豆大的汗珠。
我无语的重新开我的课桌,视线游移到莫晨的侧脸上,无聊到极致的时候,突然靠近她:“我说,你要不要去做个变性,这样我们或许更出名些。”学校出一对双胞胎就能引来这么多人围观,要是出一对龙凤胎呢,是不是就连整个青城外校的人都要挤进来看热闹?
“滚。”她皱着眉头不悦道。
空气中充斥着干燥的因子,有什么让我原本平静的内心开始蠢蠢欲动。
很多时候,我站在教学楼的顶楼看着灰蒙蒙的苍穹,总有一种想呐喊的冲动:生活,你他妈还敢再戏剧点么?
但我终究只是在那里站一会儿,吹吹风就下来了,因为我怕我就那么扯着破嗓子一喊,下面立马围满了人,等着我纵身一跃、脑浆崩裂的画面。
从小,老师就对我循循教导,让人失望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放学后,我跟林安然坐在cao场观众席的台阶上吃晚饭。台阶的正前方是学校的蓝球场,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些学生会的男生在那里挥汗如雨的打篮球,旁边则一如既往的站着一些观看的女生,我时常看到她们或崇拜,或欣喜,或漠然,或平静的表情,我猜不出她们站在那里的感受。那些比赛并不见得有多精彩。有时候我在想,或许是因为我对四肢发达的男生无感,才会觉得他们奔跑、跳跃、投篮的动作都带着千篇一律的乏味。
“安然,你喜欢打篮球的男生吗?”我耐心的挑着碗里的鱼刺对身边的女生说道。
“不知道呢,我喜欢有安全感的男生。”她冲我宛然一笑。我喜欢她说话的声音,像羽毛在心尖划过一样,温柔轻盈的触感。
“听说你个双胞胎妹妹?”她好奇的望着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夕阳里格外动人。我想起《还珠格格》里紫薇的那双眼睛,心下认真对比着,又觉得不太像。却更加勾出了我心中另一个人的影像。
见我怔了很久,她推搡了我一下,“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像哪位大明星。”
“那,想到了吗?”
我沉吟着摇摇头。
“那你觉得我像刘亦菲吗?”她歪着脑袋俏皮的说道。
我眯起眼睛,将她好看的五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最后,语气坚定的说道:“少为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像吴君如差不多。”
“你才像吴君如。”
“你像”
“你像”
……
后来,我们便端着饭盒,在台阶上嬉笑打闹起来。
直到要回食堂洗碗的路上,她复地又问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真如传言一样有个双胞胎妹妹。”
我用叉子戳着碗里已经冷掉的剩菜剩饭,低声道,“她叫莫晨。但我们一直水火不容。安然,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你才是我那个妹妹。”被血缘强行系在一起却要忍受那种冷漠的感觉真的痛苦。
“我喜欢遵循自己的心意。”我如是的说。
“如果是这样,那世界不是要乱了套。”她疑惑着开始思索我提出的假设里产生的利弊。
“可如果真能是这样,很多人就不用背担所谓的责任,造成太多的悲剧啊?”我迎着夕阳笑的格外灿烂。
“你怎么知道不会造出更多的悲剧。”她问。
我歪了歪头,想不出辩驳的话,只好颓败的说道:“或许我不知道它会不会造出更多的悲剧,但我知道,我喜欢安然大过莫晨。”
“这也不是绝对的,时间终会改变一切。”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平静的让人不知所措。
我看着她白皙美好的侧颜,心里有黑色的暗流涌动。
虽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但也总有一些事情是真的恒古在我们心间,纠结着放不开,而又心存不甘。
我隐约觉得,安然也曾像我一样,刻意的去期待过某件事,像下了很大的赌注,最后,却只能看着它在眼前慢慢落空。很久以后的故作淡然与风轻云淡,只是为了掩饰那些得不到的与放不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绝世少年,殷澈
这天傍晚下起了蒙蒙细雨,因为是体育课,最后就变成了自由活动。
很多人都出了校门,去附近的街上游玩。我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莫晨,她在看明晓溪的《泡沫之夏》,很难想象,像她这么阴暗的人,我一直以为她就会喜欢一些杀人、恶灵之类的恐怖推理悬疑系列。
发现我在看她,莫晨慢慢抬起头,声音一如既往的疏离,“有事吗?”
“没事没事,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去附近街上逛逛?那里有很多小吃,还可以去照艺术照、看……”
“不去。”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简短的打断。
耳边有看笑话的同学伏在桌边低声偷笑,我狠狠的瞪了一眼他们,在故意闹出巨大声响后扬长而去。
出了校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青城有名的镜湖边。镜湖之所以叫镜湖当然是因为它常年平静的像一面没有波澜的镜子。
此时,雨水滴落在往昔平静的水面上形成无数个细小的波纹,我呆呆的看着远处渐渐升起的一层雾气的湖面。直到雨势渐渐地大了起来,不经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