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下雪了 作者:挚爱缱绻-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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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恨，但即使生下这个孩子……也是，天理不容的。她想，只要哥哥好好的，她怎样都无所谓了。叶邵楠为了她放弃了叶家的继承权，哥哥的威胁少了大半，她离开了叶家，叶老爷也会更加善待哥哥。
　　她唯一愧疚的，就是无辜的叶邵楠。她还是伤了他！她甚至不知该如何去补偿他！
　　但她不会死，因为她要活着，看着哥哥结婚，生子，继承家业。她知道自己很自私，如同母亲一样，为了心爱的男人不顾一切，哪怕毁灭整个世界。
　　她也成功了，哥哥和李淑媛订了婚，今天的董事会一开，他的地位也更加坚固了。
　　天黑了，她仿佛一缕幽魂在街道上飘着，没有目的地，就那么盲目地向前走着。但她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
　　终于，她体力不支地瘫软在地，不顾路人惊诧的目光，捂住双眼抽泣起来。
　　她已经冻得没有任何知觉了，她甚至以为自己就要融入这冰雪之中。却在此时，一阵温暖披到了肩上。
　　她蓦然停住了哭泣，抬头望去，是满脸悲伤的叶雪凉。
　　“我开完会，突然不想回家，”他也不顾他人的眼光，蹲到她身边，“开着车到处走，也不知道想去哪里。可我就那么发现了你，我一直跟着你，本来不想打扰你的……”
　　她扑进他的怀里，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哥哥，即使我离开了，我们也不会分开。”夜里，在他的小公寓里，她躺在他的怀里。
　　他不吭声。
　　“即使我们没有亲热，也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她亲吻了他的唇，毫无情　欲的，彼此温暖的亲吻。
　　他颤了下。
　　“对不起，哥哥，真的对不起……”她又哭了。
　　他抱紧了她。
　　两人彻夜未眠。
　　天亮了，雪停了，天晴了。
　　她该走了，他依依不舍地拉住她，却在她坚定地摇头中，放开了手。
　　在她拉开门，就要离开的一瞬，听到他幽幽地说：“我不是笨蛋，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所以，我不爱你了。”
　　她的心揪痛起来，猛地摔上门，快速冲了出去，离开属于他们两人的，唯一的小公寓。
　　他或许已经猜到了，但她不说，他也不说。两人一直保持着这份默契，相爱也好，相互憎恨也罢，一同埋葬那个生不如死的秘密，才是最幸福的。
　　她一直跑一直跑，跑到脚下不稳，摔倒了为止。这一回，再没有人耐心地跟在身后，扶她起来。没有关系，他们都长大了，会自己爬起来。
　　叶雪凉继承了叶氏的董事长，叶邵楠则被宣布放弃了继承权。
　　秦雨竹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痴痴地笑了。她再一次来到米熙的咖啡店，被米熙用扫帚赶了出来。她也不气不恼，又找到叶邵楠的公寓去。
　　叶邵楠见到她，也不搭理，赌气一样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饿不饿？”她突然问道，将手里买的菜拎到厨房，又出来问道：“是吃油淋茄子，还是清蒸茄子？”
　　他忽然一拍桌子，吼道：“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
　　她垂下眼睑，轻声道：“泼出去的水我收不回来，不过我可以帮你重新接一杯水。”
　　“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他恶声问道，心却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从方才到现在，他都没有真的将她赶出去。
　　“你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她像个孩子一样耍赖道。“反正我不走了。”
　　他沉默了。久久，才道：“我要吃红烧的。”
　　她怔了怔，连忙点头，又跑进厨房忙前忙后去了。
　　她又住进了他的公寓，在他脱离了叶家以后。米熙知晓了，恨得咬牙切齿，也把叶邵楠关到咖啡厅的门外，说要跟他绝交。她没说什么，只挽住他的手臂，微微笑着，仿如路边普通的情侣。
　　这几日，他们同进同出，周围邻居早当他们是新婚夫妇了。他们不再提以前的恩怨情仇，就好像刚认识一样，重新开始。
　　一个礼拜后的周末，两人喝了点红酒，喝着喝着，就乱了性了。
　　夜里，叶邵楠骤然清醒，摸摸身旁，她还真真实实的存在　，清浅的呼吸证明她睡得正香。
　　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翻过身，没有任何前戏就进入了她，在她身体里肆虐。她被惊醒，眼里划过一抹惊讶，却没有阻止他，甚至主动迎合他。她的举动令他彻底臣服了，所有的怨恨都不及她的一颦一笑，他是彻彻底底地拥有了她。
　　一个月以后的某天清晨，叶氏企业召开记者会，这一回，叶雪凉要正式的接手叶家。
　　叶邵楠坐立不安地换着电视频道，却总是无意地翻到经济新闻直播台。
　　秦雨竹悠哉的坐在一旁喝牛奶吃吐司。
　　终于，他忍不住了，将遥控狠狠一摔。
　　“吃点东西吧？”她将吐司递到他唇边。
　　他挥开她的手，忍不住怒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嗯？”
　　“你看，这是叶雪凉！”他指着电视里侃侃而谈的叶雪凉，容貌英俊潇洒，却看不出心思。“他现在掌控了叶家，就是叶夫人也拿他没辙了！”
　　她点点头：“不愧是我哥哥。”
　　然后呢？她怔怔地望着他，很无辜的样子。
　　“你——”
　　自从那日后，他每晚都狠狠地要她，逼着她喊他的名字。她很听话，从不反抗，平日里也像真的是他的妻子一样……但他还是很不安。
　　“你不甘心么？”她吞完最后一口吐司，拿纸巾擦擦嘴。
　　“不甘心？”他嗤笑道，“当然了！被人这么耍，谁能甘心？”这段日子他不过是休息，想好好处理和她的关系。
　　她叹了口气，严肃了眼神，突然冲进屋子里，拿出一份牛皮纸文档夹递给他。
　　“这个，可以帮你夺回叶家的继承权。”
　　他惊讶地瞪向她。
　　“不过，从今往后，我们再毫无干系。”她的眼神凛冽起来，“那就是叶邵楠与叶雪凉之间的战争了，同我秦雨竹，一丝丝关系都没有，我会到很远的地方，找一个普通的男人嫁了，忘记这里的一切。”
　　他的手颤抖起来，顿时觉得那份文件沉重得不可思议。
　　“你在开玩笑？”他讶异地问道，拆开文档袋，越看脸色越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我没有，”她很清晰地说，“你可以现在就拿着这份文件到公司去，不过，也别再想见到我。”
　　他怔怔道：“你是说，在叶家和你之间，我只能选一个？”
　　她抿唇：“是，我不可能再和叶家人有任何牵扯，无论是哥哥，或是你。”
　　“那这段时间是做什么？”他不满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回来找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给我这个？”
　　“因为我给你时间沉淀，现在你才有心情去思考这些，不是吗？”她淡漠地说，好似根本不在意他的选择。
　　“你呢？你希望我选什么？”他反问道。
　　“这是你今后的人生，我无法替你做选择。”她驳回他丢过来的球。“现在坐出租车去，还来得及。再晚了，恐怕一切已成定局。”
　　他望着她的眼神渐渐地变了，惊讶，不可置信，怀疑，愤恨，绝望……最终，是妥协。
　　“你是故意的，”他自嘲地笑了，“让我尝到了甜头……你明知，我不会再放开你。”
　　“邵楠，”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我也是个普通的女人，我希望……我在情人的心目中可以胜过一切，包括事业。如果你觉得这些东西比我重要，我也不会不甘心，因为那是你的选择，不是吗？”
　　“那如果我说，我不曾原谅过你，我只是玩弄你呢？”他冷笑，“我会回去继续和叶雪凉竞争，跟他拼得你死我活。”
　　“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她也叹息，“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跟你叶家的牵扯，不可能再多了。不仅仅是你，就算换作是哥哥，我也一样。”
　　他们就这么僵持着。
　　当时钟敲了十下，沉重的声音终于停止。
　　他拿着文档袋就那么冲了出去。
　　她颓废地坐回椅子上，静静地做发了一个小时的呆，然后面无表情地起身，换了衣裳，将偷偷整理的行李拖出来。
　　临行前，她再次看向电视机，突然发现，叶雪凉成功地继承了叶氏企业，而叶邵楠的名字，也从叶家剔除了。
　　——那么，他刚刚是去哪里？
　　正疑惑着，门被人踢开。
　　是跑得满头大汗的叶邵楠，他见到她，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将一枚钻戒箍进她左手的无名指。
　　“这是你说的，将来若反悔，我一定会杀了你！”他微喘着威胁道。
　　她愣愣地望着他，问道：“你刚刚是去买钻戒？”
　　“不。”他摇头，“我已经订好了，本来打算过几天再去拿。”他认真地望着她，“既然你是交易的模式，那我也就免了求婚的过程。”
　　她瞪大了圆溜溜的双眼，有些不可思议他这样幼稚的别扭。
　　“你竟然还想溜？！”他这才瞟见她的行李箱。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机票，“不，我是打算去阻拦你，然后拐你去机场。”
　　“你……”
　　“我偷偷把你的简历发给加拿大的一所小公司的邮箱，他们昨天通知我，说你可以去面试了。”她很冷静地说，“虽然公司规模不大，但好歹比国内的强。”毕竟他在国内干本行是很难的了。
　　“可是，签证什么……”
　　“那些没有问题，早办妥了。”她耸耸肩，“需要你本人去的时候，我都找关系塞了点钱。”
　　他被惊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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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他们登上了去加拿大的航班。直到登机后，他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叶夫人安排的。
　　“雨竹跟邵楠到加拿大结婚去了，”叶夫人是这么告诉叶雪凉的，“为么避免你难过，他们才不辞而别，雪凉，别怪妈妈，这也是为你好。”
　　叶雪凉只淡淡地笑了：“我知道了。不过有句话我一直忘记跟您说，妈妈，我真的很恨你，你放心，我会跟你养老，不过，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妈妈了，叶夫人。”
　　叶夫人被他绝情地话震得无言以对。
　　“我会搬到公司附近的公寓去住，以后没有天大的事情，不要再来找我了，叶夫人。”叶雪凉扭头就走，“至于淑媛，我会娶她，不过我们的孩子，只姓秦。”这一点，就算叶老爷出面，也不会再有改变。因为，他现在已经站在了叶家的顶端，没人能阻拦他。
　　是的，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愿望。现在，他有很多很多钱，只是，他已没了心。
　　……
　　飞机上，秦雨竹从窗外望下去，绵绵白云就像大海上的迷雾一样，底下的景物都朦胧不清。
　　“在想什么？”叶邵楠握住她的左手，用指腹摩擦她手指上的钻戒。
　　“我在想，我真的很幸福。”她笑了，第一次，眼眸里不再是悲伤与寒冷。
　　他揽住她的肩膀，喃喃道：“我们一定会就这样幸福下去的。雨竹，我爱你。”他不再追究她爱不爱他，毕竟，他有一生的时间来让她爱上他。
　　她闭上双眼，彻底地放松了自己。
　　梦里，是大雪纷飞的夜晚，她被人从母亲的尸体边抱走。而后，她遇见了他，那个温暖自己的男孩儿，他们同根而生，无论身在哪里，都吸取着同一份养料。只要彼此过得好，就好。
　　而后，是春暖花开，绿色的枝桠上绽放出生命的鲜红色。
　　哥哥，你好吗？我很幸福，邵楠对我很好，我也会对他很好。不过，悄悄地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爱你了。因为，我们之间的爱，是与生俱来的。
　　哥哥，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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