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侦探-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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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高的空中楼阁,在咸水湖上面二百多英尺高的地方,“火箭车”在钢缆上上下盘旋着。可是,我在饱餐一顿之后,根本就不想再进行一次这样的冒险之旅。
走过这座形状怪异,色彩明丽的未来之城,博览会才可以真正称得上是博览会。我和玛丽·安在恐龙雕塑之间流连忘返之后,又去看了艾德米伦·伯德的纽约城模型和他去南极洲探险所乘坐的轮船;此外我们还欣赏到了世界上最大的一幅战争油画。
除了中间的《时报》杂志社大楼以外,博览会的全部展品几乎都是硕大无比的,在其中的一面墙壁上绘有太空中的巨大星体,而在另一面墙上则画着当代伟人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巨型头像。虽然总统先生本人未能亲赴芝加哥参加举世瞩目的世界博览会,可是整个博览会随处都可以见到他的形象。在众多的展品中,哈里兰的寒暑表相当引人侧目,它足足有七层楼那么高。
我和玛丽·安一直手牵着手四处看着。玛丽·安很少开口说话,她始终努力保持着艺术家般的批评态度。今天她穿了一条黑色长裙,裙子的开衩直到膝盖以上,在她走动的时候,线条优美的长腿就会显露出来。她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贝雷帽,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这双鞋一定让她在这么长时间的不停走动中感到很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我和她手挽手站在衣阿华州的巨幅图片面前,图片上梦幻一般的美丽景致使得“东方小天堂”显得黯然失色。不管玛丽·安承认与否,它们所代表的都是世界上最不真实的幻想,可是玛丽·安偏偏如醉如痴地爱着它们。
其实,还有很多人也像玛丽·安一样热爱着虚无缥缈的幻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世界博览会所提供的梦幻世界是一个能使他们远离经济危机的残酷现状的惟一场所。来参观博览会的大部分家庭只能随便找个长凳坐下来,一家人分享着装在黄色纸袋里面的简易午餐。实际上,当这些人呆在家里的时候,平均每人每天的一日三餐只花费区区的十五美分;而在这里,十五美分只能吃一顿十分糟糕的午饭。
尽管如此,许多人还是选择来这里吃午餐,结果他们所花费的金钱,最起码是其中的一部分,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装进黑社会的金库之中了。
卡朋仍旧关押在亚特兰大,舍迈克已经长眠于地下,芝加哥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安定有序的城市,可是实际上,奈蒂手下的人包揽了整个世界博览会的生意。他们控制了六、七个诸如街道清洁委员会、人力车和四轮马车服务站这样的服务机构,圣·卡罗这家生意兴隆的意大利餐馆也是由奈蒂的人在经营着。此外,他们还拥有许多零售商品的特许权,那些经营爆米花、帽子、毛巾、香皂、消毒剂等小宗商品的人都得向他们交纳一定的费用,当然停车场的特许权也划归到了奈蒂的名下。可以这么说,在世界博览会期间,卖出的每一个热狗和每一个汉堡都有奈蒂的“股份”在内。除了可口可乐这样的软饮料是由艾尔的兄弟拉尔夫·卡朋垄断以外,大部分的啤酒销售也由奈蒂垄断着。奈蒂借着世界博览会之机浑水摸鱼,大赚了一笔,别人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奈蒂不仅牢牢控制了世界博览会的服务行业,他还包揽下改造伊利诺斯州,建设未来之城的工程。这条传闻先是由艾略特证实了,继而和我一起在缉窃小组工作的那些私家警察们也证实了这一点。结果,所有承包这些工程的建筑商们不得不在原有的工程报价上又额外增加了百分之十的预算,这百分之十就又流进了奈蒂的腰包中。
可是在整个芝加哥,没有人敢谈论这件事。新闻界和道维斯将军的手下肯定不会走露半点风声的,普通百姓只能另外想办法从世界博览会中捞取好处。既然世界各地的旅游者全都慕名而来,那么卖淫一定会成为一种热门行业,所以,城里的许多父亲利用自己做长辈的权威为女儿签了所谓“按摩师”的合同,并且同意让女儿每周都接受一次“皮肤病”医生的检查。现在,芝加哥的大街小巷都挂着写有“按摩室”字样的霓虹牌匾。
道维斯将军曾经亲口对我说过,他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清除芝加哥城里的不法交易,世界不会因为几个从杜鲁斯来的人而改变的。如果我们希望他们在将来的某个时候能重新为芝加哥带来正义的话,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不声不响地把他们送回老家。
令玛丽·安激动不已的世界博览会只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它所展示的根本不是未来的理想城市,这个梦虽然五彩斑斓,可惜它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几个月之后,这里那些色彩明丽的层压木板和玻璃都会被毁掉的。那些从衣阿华州和一些更远的地方赶来的乡下人以为他们真的见到了未来的光明前景,个个脸上荡漾着心满意足的微笑。他们把这里当作了“真正的”芝加哥。
不过,换个角度看,他们也没有上当受骗,他们所要参观的就是举办世界博览会的芝加哥,而这里正是道维斯、舍迈克和奈蒂等人为他们精心布置的幻境芝加哥。从这个意义上讲,他们确实置身于芝加哥了。
除此以外,他们和玛丽·安一样仍然生活在塔城之中。
第二十六章 危机四伏
“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向你提起寻找吉米的事了。”玛丽·安若有所思地说。
此刻,我们两个人正坐在帕布斯特酒吧户外花园的一张小圆桌旁,这里紧挨着好莱坞阁楼的后部,从这里可以俯瞰世界博览会的南泻湖。
“是这样的。”我一边答应着,一边为自己倒了一杯合法的帕布斯特酒,“你已经有两周没有提到你的弟弟了,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本·伯尼和他的伙伴们已经绕着露天平台玩了半天,估计他们很快就会下来了。那个露天的平台紧挨着伸向花园的舞蹈篷。
现在时间还早,大约是下午三点半左右,还没有到吃晚饭的时候,可是我和玛丽·安在桌旁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我们的食物才姗姗地被摆上了桌面。
今天是世界博览会开幕的第一天,帕布斯特酒吧又是本届世界博览会中规模最大、布置最为讲究的一家酒吧,所以这里的顾客往来不绝。帕布斯特酒吧的布置十分独特,三间相连的餐室分别以红、白、蓝三色为主要基调进行设计,其中的那间红色餐室的面积比另外的两间要大上两倍。在那里面,你总能看到经常在媒体上露面的明星级人物,难怪在门口的广告牌上写着“与名流共餐同舞”,看来这并非完全自我吹嘘。
玛丽·安拨弄着盘中的夏威夷色拉,提醒着我:“你还记得吗,内森?你曾经告诉过我,‘终于有了线索’,可是现在又过去一个多月了。你有了什么新的进展吗?”
我问道:“我在告诉你有线索的同时,还对你说了另外一句话,记得吗?宝贝儿?”
玛丽·安不情愿地回答:“是的,你说,‘不要催促我。’”
“是的。”
她又开始无聊地拨弄着色拉,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突然,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轻轻用手碰了一下我放在桌上的右手,小声说道:“回头看一眼,内特。”
我转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
玛丽·安吃惊地问:“难道你没有认出那个正向我们这边走过来的人吗?”
我平静地答道:“噢,我认出他了。那是沃尔特·温切尔,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丹蒙·鲁尼思,这些纽约的大牌记者们当然不会错过世界博览会这样的盛会。那又怎么样呢?”
“你不是说过你曾经在佛罗里达见过沃尔特·温切尔吗?”
“是的。”
玛丽·安压低了声音:“他正向我这边走来!为我介绍一下,内森!如果他能在他的专栏上提到我的名字,那就意味着……”玛丽·安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温切尔已经走近了我们。
在他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向他打了个招呼,“你好!”
他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随便地说了一声:“你好!”他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很显然他并没有认出我,因为他又继续向前走去。
玛丽·安挖苦地撇嘴一笑,说道:“我以为你是说你认识沃尔特·温切尔呢?”
我坦然一笑,回答道:“我只是说我遇见了他,并没有说我认识他呀。”
玛丽·安又把话题转回到她弟弟的身上,她继续问着:“你认识那个和吉米一起离开三城的那个扒手,是不是?”
“是的”
“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找到他?”
我明知故问道:“你是指谁,是吉米,还是那个扒手?”
玛丽·安的脸涨红了,她猛地提高了声音:“内特!”
邻桌的人都好奇地向我们这边望过来,玛丽·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降低了声音说:“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点点头,回答说:“玛丽·安,那个扒手曾经被我们抓住过很多次,他偷盗的本领相当不错,不过他总是在几个固定的地方巡回作案,比如火车站、大学生的自助餐馆这样人多拥挤的地方。后来,由于被抓住的次数太多了,他就离开了这里。”
玛丽·安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可是他和吉米又回到了这里呀。”
我耐心地解释着,“是的,可这并不能说明他就留在了这里。实际上,我以前的那些同事告诉我,在他们来芝加哥不久,他又被抓住了。”
玛丽·安瞪大了眼睛,“这些你以前怎么没对我说过?”
“我不想让你抱有太大的希望。他们还告诉我,在那次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迪波尔·库内。有人说他仍然呆在中西部,不过在许多城之间往来作案。”
玛丽·安点点头,“那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在这里出现呢?”
我指了指泻湖对面,在那里耸立着博览会的宏伟建筑,远远地望去,它们就像弗兰克·劳德的珍宝玩具那样四处散布着。
“看看那里,宝贝儿。这是博览会,扒手们千载难逢的发财良机。我敢打赌,库内一定抵抗不住这样的诱惑。”
玛丽·安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你认为你一定能在这里找到他吗?”
我充满信心地回答道:“当然,我有二百个人帮忙,不是吗?”
那二百个人都是本届博览会雇用的私人警察,从三城回来后的这一个半月里我一直忙于培训这批人。将军可是要为这付给我一大笔丰厚的酬劳款,我也绝不会让他花费冤枉钱。这两百名私人警察的大多数是退休的警察和失业的保安人员,可是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是经验丰富的缉窃高手。
在联邦大楼一间布置得极为漂亮的理事办公室里,我把他们分成了十二个班。为了对付一些手段高明的扒手,在工作的时候,我让他们三人一组集体协作。
在培训开始的第一天,我就开门见山地告诉他们:“缉窃小组有一条百试百灵的缉窃原则,那就是寻找那些看起来和周围环境不协调的人。”
其实这很容易掌握。在百货商店里,你要找到那些四处闲逛,眼睛不看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却去盯着其他顾客的人;在比赛场的看台上,你要寻找那些不观看激动人心的赛事,却对其他观众感兴趣的人;在火车站里,你要寻找那些不看火车开车的方向,却专门盯住旁边旅客的人。
那么,在世界博览会上,那些对未来之城和其他展品不屑一顾,对福特——德尔伯恩大屠杀油画和卡特神秘的庙宇一眼都不看,只专心盯着周围来往的人群的人,他们往往就是警察们缉窃的对象。
我按三人一组的方式进行着训练,这正好与扒手们的行动规则相一致,因为他们往往都是三人一组地进行行窃。比如说,惠慈扒窃小组会远远地瞄上一位打扮华贵的贵妇人,她就像是田野中的一棵树,而她手中那个昂贵的皮包就是丰硕的果实。想一想,怎么才能收获到这诱人的果实呢?惠慈三人组一般会采用“撞人”这一基本战术。其中的两个人会走到目标的前面,然后突然停住脚步或是向后退上一步,做出一副马上就要和她撞在一起的架式。她肯定不想和这样的两个人撞在一起,在她一迟疑的瞬间,第三个人就会从后面打开她的包,于是他们就采到了“果实”。
考虑到世界博览会这样热闹非凡的场面,一定会有许多技术过硬的扒窃“专家”出现,我把自己的浑身本领都尽我所能地传授给了那二百名学员。最常见的就是一个“莽撞”的人粗心大意地经过目标,在经过目标身边的一瞬间,从后面窃取钱财,这样的例子可谓屡见不鲜。
当然也有像迪波尔·库内一样的神愉,他们根本不用这样的小花招来转移目标的注意力,他们能够在接近警惕性很高的目标时不费吹灰之力就钓到钱包。
库内有着一头红发,脸上长满了雀斑,大约有四十多岁了,可是猛一看上去就像二十岁出头。
像库内这样的神偷肯定不会放弃世界博览会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的,在他看来,这是天赐良机。正常来说,他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
当然,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二百名缉窃人员都已经看过了他的档案照片,无论其中的哪一个人抓住了迪波尔,都会立刻把他送到我的面前。
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我让他们知道我在寻找库内。在缉窃小组的这些成员中没有一个是芝加哥警察局的人,他们对我在法庭上与兰格、米勒针锋相对地作证没有任何偏激的见解。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他们,我不能让他们觉察到我是多么急切地想要找到库内。我告诉他们,我只是想和库内谈谈,如果有人抓住了他,并且马上通知我的话,我会付给他五美元的。如果我出的价钱超过五美元,他们中肯定会有人把这一消息通报给库内,因为他们很清楚库内远比我这样的一个私家侦探有钱。而且,库内和贝利·斯基德摩肯定愿意为这样的一个消息出更高的价钱。
所以我一直避免同斯基德摩本人谈这件事,他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物,同许多扒手、赌徒和盗贼打交道,身兼废品收购商、小政客、保释人数职。
如果我想钓到库内这条鱼的话,我就一定得保持低凋。凭借私人的交情,我请一位警察帮我调出了库内的档案照片。这就是我所采取的最大胆的行动了。我把这张照片洗了几张,不过不是很多,而且我绝不会把它们散发出去,因为一旦走露了风声,库内肯定会望风而逃的。
我也曾经想过去找奈蒂帮忙,他说过他欠我一份人情。可是如果那么做的话,有时也会为奈蒂、卡朋效命的斯基德摩听到风声,库内这条鱼也极有可能在上钩之前溜走。
而且我也不能冒险,奈蒂同样是一个危险人物,他会认为我这么急切地想找到库内一定是别有用心。再说他现在不在佛罗里达的别墅里休养,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我去过库内最可能光顾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北部的艾雷根舞厅,威恩·金和沃尔兹·金在这里演出,他们在柔情而伤感的维也纳曲调中掺入了清雅的芝加哥爵士乐,因而这里顾客盈门了;另一个地方是大学自助餐馆,老本·伯尼和他的同伴们在舞台上跳着热情奔放的舞蹈,里面彩灯闪烁,使整个餐馆看起来像一个水族馆,可是我要寻找的那条鱼却不在里面。我给那里的侍者看了库内的照片,向他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