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巷口的那对狗男女+番外 作者:阿七木(晋江2012-04-09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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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再一次陡然鸦雀无声。
不知谁的酒瓶没拿稳,“咚”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咕噜噜滚了老远。
我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指尖微颤,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卷毛套上了一枚戒指。
卷毛难得沉稳可靠的嗓音响在耳畔。
“我们,结婚。”
群众的热情在卷毛这突如其来的求婚的侵袭下,变得异常高涨。
大家一扫因纪非贤出现而展现的恐慌,一个接一个地问,“哟,苦逼合你终于敢男人一回了,啥时候办婚礼?”
“礼服呢?木木你要不要我当伴娘啊?”
“就你?大肚婆还当伴娘,一边凉快去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准备定几桌酒席?我舅舅是五星酒店的大堂经理,可以帮你们打折哦。”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好不痛快。卷毛也是诡异,竟然耐着性子一个一个回答。
不一会,我和卷毛就被众人团团围住。
纪非贤被冷落在一边,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敢上前搭理他。
我的左手被卷毛紧紧攥着,耳边是卷毛语带笑意的解说,而我,没了怒斥卷毛开玩笑胡乱说话的心情,只是透过众人的缝隙,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门边,低头喝酒的纪非贤。
四年不见,他好像又高了一点,五官的线条也变得更加刚毅,形象点说,就是更像黑社会老大了。
他就一个人坐在那,在小小的角落里孤单地喝着酒。
和以前一摸一样。
如果硬是要找出一点不一样的,那大概就是……在和我谈恋爱时,是我们俩一块缩在角落里,被大家忽略的。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来个人搭理咱吧T_T
☆、Chapter 06
大三那年寒假,和纪非贤发短信发得不亦乐乎的我终于被眼睛贼尖的小妹看出端倪,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我不情不愿地吐露实情。
本以为作为同根生的姐妹,她最起码该祝贺我一下找了一个家世背景还不错的小金龟,却没想到她听完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跪在床上双手合十,朝窗外拜了一拜。
嘴里喃喃,“老天爷,请你饶恕我这没眼光的姐姐。”
而后她就瞪了我一眼,刺溜一下跑出房,嘴里不停嘀咕“卷毛哥真是太悲剧了”如此之类的话。
我莫名不已。
下一刻又被纪非贤发来的短信吸去注意力。
大年三十那天下午,纪非贤说他一个人在家,没有人一起过除夕夜。
我鼻头一酸,当即跟被人追杀一般跑出了家,冲到了和他约定的火锅店门前。
我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清楚地看见他眼中露出错愕。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迅猛地赶到。
“我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来。”
火锅店里,听我自嘲地描述自己冲过来时生猛的英姿,纪非贤难得微笑,雾气蒙蒙下的眉眼奇异地生出些温柔,“往常总是被罗昕放鸽子,弄得我都不想要再期待和别人的约定……”
纪非贤说完,才恍然回神一般,朝我干笑了一下,“吃、吃东西吧。”
我偏偏脑袋,虽然疑惑他掩饰般的举动,但他不说,我也就不多想。
这样总归是活得舒坦些。
年三十下午的街上冷冷清清,偶尔路过一两个人,也是行色匆匆赶回家吃年夜饭。
整个火锅店里就我和纪非贤两个人。
“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近大半的小肥羊进了肚子,我才满足地放下筷子,和对面的纪非贤聊天,“你爸妈在忙工作?”
“……算是吧。”纪非贤低声道,“他们都在国外,赶不回来。”
我立刻重新审视了纪非贤一番。
以前只知道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想着家里无非是在国内做做公司,却没想到业务已经拓展到欧美市场,成了资本家,如此一来,如果我和他结婚……
我咬着吸管桀桀怪笑起来。
对面的纪非贤肩头一抖,有些害怕的样子,“夏、夏木,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眉开眼笑,殷勤地帮他倒了杯果汁,“喝东西,不要觉得寂寞,叔叔阿姨那是在为你奋斗,其实他们也巴不得赶回家来的。”
纪非贤握着玻璃杯的指尖微颤,许久,在我困惑的注视下,才勉强扯扯唇角,“大概……吧。”
我顿时纠结了。
他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和传说中的有钱人家一样,都是穷得只剩下钞票了,而亲情的温暖,则是吝啬到连表面文章都不做?
我这才意识到,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桌上气氛陡然变得沉闷起来,我用筷子挑挑锅底,结巴地对面无表情的纪非贤说,“那、那什么,吃饱了我们就撤吧?”
他点点头,站起身便走到前台结账。
我长叹一声,一仰脖将果汁全喝光,又捞光了锅里的余菜,才走到他身边。
哪想前一秒还神色抑郁的他,后一秒就无语地看着我,“你……”
我拍拍肚子,“怎么了?”
“不过是一点果汁而已,你就……”他唇角微抽,“火锅也是,你居然全吃光了。”
“杜绝浪费你知不知道。”我振振有词,“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我就心疼得半死,一杯咖啡只喝了一口就拍屁股走人,就算我们天朝地大物博,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我和他并肩走出火锅店,临了他还又“依依不舍”地瞅了我们那桌一眼。
“吃得真干净。”
我得意挑眉,“我是个光荣的共青团员。”
他绷不住笑出声来。
我们并肩走在冷清的人行道上,在他兀自低笑的时候,我抬头,看着他的侧脸。
不知不觉,自己也就笑了出来。
在没遇到他之前,我的人生目标几乎就是给卷毛递厕纸怂恿卷毛逃课敲卷毛竹杠。而遇到纪非贤之后,则变成了让他开心。
虽然他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笑起来之后也让人不寒而栗,但我想让他开心一些。
单是想想他是因为我而变得爱笑了,胸中那股自豪感和成就感,就冉冉升起来,平息不下去。
“喂,木头,发什么呆呢!问你话呢。”眼前突然出现一张人脸特写,我惊呼一声向后仰去,恰好倒在卷毛怀里。
“哦哦,主动投怀送抱了喂,含蓄点儿啊小俩口。”那群无聊人兴致勃勃地起哄起来。
我瞪他们一眼,正要坐直,卷毛的手却冷不丁圈住我的腰。
“木头皮薄,你们别笑她。”
耳边响起卷毛那带着宠溺的低笑,我抖抖肩,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贱贱却是大笑,“她皮薄?那没人敢称皮厚了。”
“苦逼合你不能这么宠她,改明结婚了,她还不得爬到你头上去。”
“我怎么觉得木头一直站在苦逼合头上呢?”
“就是就是,你看上大学那会,木头说要吃KFC,苦逼合敢去买麦当劳么?”
“可苦逼合一个电话,木头不就巴巴跑到男厕给他送纸了?”有人反驳,“那勇猛劲,话说木头,你可是看过我的小弟弟了,愿意对我负责么?”
我半睁着死鱼眼,不愿意搭理他们。卷毛冷哼一声,吓得他们立刻闭上了嘴。
贱贱恨铁不成钢地戳着那人的头,“苦逼合好不容易熬出头了,你当着他的面挖墙脚,找死么?”
我无奈地看着那群人聊得越来越热闹,卷毛凑到我耳边,“要不我们先走?”
我感动得差点飚出泪来,“还是你了解我!”
说着,我就扭头收拾背包,余光扫到坐在角落里没人敢搭理的纪非贤,手下动作便顿了顿。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纪非贤抬起头,昏暗中依旧锐利的视线扫向我来。
我怔怔与他对视,喉头发涩,大脑混沌一片。
“怎么了?”
卷毛已经帮我拿来大衣,我回神,干笑一下,就穿上外套站起身。
“这就走了?”贱贱热情地将我们送出门,挡住一群还想问东问西的贫嘴,“准备什么时候发喜帖啊?”
“你还真当……”我忍不住回嘴,却被卷毛抢先,“过两天我们就去拍照,在家等着,五月之前一定办婚礼,腾出时间来。”
贱贱眉开眼笑,“一定,一定。”
在贱贱的挥手送别下,我坐上卷毛的车,想到包厢里一群被卷毛蒙蔽了的无知男女,不禁不满地看了正在倒车的卷毛一眼,“你怎么就信口开河,随便乱说?”
卷毛倒车的动作顿了顿。
“蒙骗大众,党和政府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车子倒了一半,斜斜卡在车位里,卷毛就一脚踩上了刹车。
猝不及防,惯性下我险些一头撞上玻璃窗。
“夏木,你要我说多少次。”
我还在装模作样的痛呼,卷毛冷冷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大年初六,天气还是冷,路边有未化的积雪,街道湿冷,人来人往的却很热闹。
好像车上的暖气坏了,有冷风嗖嗖灌进车来。
我不自觉就有些心虚,怯怯看向卷毛,“可、可是结婚……也太……”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想起来自己说的话?”卷毛忽然颓然地垂下肩,略略失望地看向我,“你从小到大骗了我那么多次,难道就不能实现承诺一回?”
心头猛地一跳。
我愧疚地瞅着卷毛,微微心疼。
严叔叔严阿姨工作忙,卷毛打小就寄住在我们家,为了骗他的零食和玩具,我没少昧着良心撒谎。等长大了一些,我为了利益出卖卷毛也不是一次两次。
卷毛一直备受欢迎,那些女生给我好处,我则骗卷毛去赴约,每次看他傻傻地赶到约会地点,见到那群女生时厌烦又不好表露的窘样,我都会暗爽许久。
却不知道原来卷毛一直在埋怨我。
突然觉得以前没心没肺欺压卷毛的自己,实在罪无可赦。
“对不起……”我低下头,苦着脸嗫喏。
“我该说没关系吗?”
我被他问得胸口发堵,越发觉得自己该被凌迟一番。
“卷毛,对、对不起……”我可怜巴巴地瞅着他,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他静静看着我,眉眼冷漠,许久,倾身过来,吻住我的嘴。
时间仿佛静止。
“夏木,你不该忘的。”
一天之内两次接触到卷毛的嘴,唇瓣凉凉的,还有啤酒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我大脑发懵,不自觉屏住呼吸,浑浑噩噩下,连耳根都热了起来。
“是你对不起我。”他又吻住我的脸颊,嗓音低沉,甚至带着狠戾,“我不会说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合再次强吻成功~~~
☆、Chapter 07
我处于震惊中。
先不说卷毛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接二连三地轻薄我,就说他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凉飕飕地对我讲话,就足够我反思是否近日来对他太过温柔的了。
卷毛若无其事地帮我理理刘海,顺手捏了下我的脸,才慢悠悠地将车倒出车位来。
他正打着方向盘,车前面就冒出来一个人。
我的额头再次和车窗亲密接触。
“你会不会开车!”
我忍无可忍,朝卷毛大吼。
却见他阴沉着脸,直勾勾地瞪着前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狰狞的表情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纪非贤站在两米远处,一脸冷漠,穿着黑色大衣,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就让我有一种血液逆流,心脏扭曲的清晰痛感。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冷冷地看着卷毛,卷毛漫不经心地看着我。
半晌,他走到车边,将名片递到窗里来。
“我的电话。”
听到他的嗓音响在咫尺,我才回过神来。
据我对纪非贤的了解,这算是他极有礼貌的表现了。卷毛却不知道,不知在那发什么神经,竟是冷哼一声,看也不看纪非贤送来的名片一眼。
我心里那个担惊受怕啊。
就怕纪非贤下一秒变脸,一个响指召唤出隐藏在黑暗中的暗卫把不知好歹的卷毛给秒了。
我立马乐颠颠地伸手拿过纪非贤的名片,“有、有空出来玩。对了,这是我和卷毛的电话,常联络。”
我干笑着将自己和卷毛的电话号码递给纪非贤,换来卷毛冷冷一个瞪眼。
瞪什么瞪,要不是为了你能多活两年,我犯得着在这像是个夹心饼干似的一边难受一边卖笑么。
纪非贤扫了我一眼,眼睫微垂,一声不吭地接过纸条。
我气沉丹田,预备再来最后一句客套话,就听他慢悠悠地开口,“严合,罗昕回来了。”
话说,大冬天的,会打雷吗?
回家的路上,我都有耳鸣的幻觉。回想刚刚的对话,纪非贤从始至终就只有在我递过号码的时候,才看了我一眼,而其他时刻,都在冷睨着卷毛。
这俩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古怪,从上大学那会就是,初次见面就不对盘,像是王八和乌龟,偏要比出个高低上下。
我就不明白了,这样调调的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好比的。
回到家,我换下大衣,斜靠在沙发上,目视卷毛忙里忙外地准备晚餐,终于忍不住开口,“喂,罗昕回来了,你不去找她?”
卷毛摆着碗筷,头也不回,“我找她干嘛?”
我翻白眼,“装什么呢,人家走的时候摆架子不去挽留不去送,盼星星盼月亮地盼到人家回来了,又装矜持不去找人家。”
我爬起来,走到卷毛身边,捣捣他,“喂,不带你这样傲娇的啊。”
卷毛却是停下动作,凉凉朝我看来,“到底是谁误导的你,让你这么多年来,都以为我和罗昕有什么?”
神色间竟然还逼真地染上了点被冤枉时的委屈。
哟,这还抵死不承认了。
我眼珠转到眼角,斜视他,“你自己干的好事,还推脱什么啊。”
卷毛立刻眉头紧皱,“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我长叹一口气,坐回到沙发上,顺手拿起一颗苹果,抖着二郎腿,在卷毛“求知”的目光中,将那在时光中褪色的故事娓娓道来。
事情要追溯到四年以前。
正值七月,我考完最后一门,和纪非贤逛了半天校园之后,就颠颠地跑回了家。
那大夏天,除非我是冰山转世,否则怎么可能住在学校里任蚊虫欺压,热浪袭来。
恰巧老妈和老爸重渡蜜月刚从马来西亚回来,带了一箩筐榴莲,我还走在楼道里,就闻见了那香飘万里的气味。
“回来的正好,来,去把这个送给小合去。”我才坐下来往嘴里填了一颗,就被老妈轰出了家门,“你们不是都考完试了吗?出去疯吧,晚上别回家睡觉了。”
大门紧贴着我的鼻尖狠狠关上。
我捧着一袋子摆的诱人美味的榴莲,在黑漆漆的楼道里喃喃,亲妈都是这样怂恿女儿去鬼混的?
自从严叔叔严阿姨离婚,卷毛就自立门户,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楼,一厅一卧一卫,有点向小资迈进的苗头。帮他搬家正是高三暑假,左右没事,我就窝在他那足足两个月,连到大学报道都是和卷毛一块去的。
去卷毛家的路上我打了十好几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是没人接听,我纳闷不已,平常卷毛他接我电话的速度那可是电光火石迅雷不及掩耳,今天到底怎么了?
难不成在路上遭遇美发师拉着他去做离子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