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幸 作者:苏鎏(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8-02正文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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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幼微上蹿下跳找了半天,最后终于在冰箱上面的柜子里找到一小瓶开封的蜂蜜。因为太久没喝,瓶盖子都有些打不开了。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拧开盖子,冲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可等她端出来后,却发现曾子牧已经和衣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他整个人躺在沙发里,一手枕着头一手搭在胸口,看上去睡姿还不错。配上他那张俊逸又有些忧郁的脸庞,简直就跟杂志封面模特儿似的。
可再怎么赏心悦目,也不能让他睡在自家客厅啊。一会儿爸妈回来看到可太不像话了。
想到这里她就上前去推曾子牧,想把他摇醒。她的手在对方的肩膀上轻轻晃了两下,就听曾子牧睡梦中轻轻抽了口气,听起来似乎有点痛苦。再看他的表情,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枕在头下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就去揉眉心。
严幼微愣了愣,刚想开口说话,又觉得手心里有点粘糊糊的感觉。她刚刚明明把手洗干净了,怎么这会儿又湿湿的了?
她想这水大概是曾子牧身上的,就凑近到他肩膀处细看。他今天穿的是深色的西装,不怎么看得出来。严幼微又伸手在他肩膀处轻轻摸了摸,果然有种粘糊糊的感觉。
那感觉不像是水也不像是酒,比这两样都要粘稠一些。严幼微不解地抬起手,惊讶地发现手心和手指上居然有淡淡的红色。
这下子严幼微可慌了,那颜色虽然不深,却是触目惊心。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杯子去脱曾子牧的西装。等脱下来一看,浅色的衬衣在靠近肩膀的地方已经被染得一片血红。
那情景实在令人揪心,严幼微吓得当场差点叫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睿妹子送的地雷,好高兴啊。
曾董受伤了,有没有人心疼啊?
第34章 不合时宜
严幼微看着曾子牧肩膀上的一片血红,愣了几秒后又伸出手去摸了摸。
明知道对方是受伤了;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求证一下。她的手轻轻放到衬衣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能摸到里面柔软的质地,应该不是曾子牧的皮肤和骨骼。
她又加大了力道想摸了个清楚;却听到曾子牧沙哑的声音抱怨道:“别动。”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吧。让我看看好不好。”
“不好看;别看。”
他越这么说严幼微越想看。趁对方现在虚弱无力的时候;她也不多废话,直接解开曾子牧的衬衣扣子给他脱衣服。她脱的时候动作非常自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多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当所有的扣子被解开后;曾子牧线条漂亮的胸膛就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了严幼微的面前。直到这会儿她才觉得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妥;可心里的好奇心和对曾子牧的关心还是战胜了一切。于是她悄悄咽了下口水;把左肩的衣服脱掉;露出了里面已经被血水浸透的大片纱布。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这副情景,严幼微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她想伸手去揭纱布,手伸到一半却被曾子牧给握住了。原本躺着的男人坐起身来,把衬衣重新穿好,抚着额头道:“我的水呢?”
严幼微赶紧把水杯递过去,不死心地问:“你不去医院看看吗?”
“不去。”曾子牧说完喝了那杯蜂蜜水后,又重新倒回到沙发上去睡,“有毯子吗?”
换了平常严幼微一定会吐槽他多事。但今天情况特殊,她赶紧进屋去抱了一床薄被过来,给曾子牧披在身上。
曾先生也不客气,拉着被角盖住半个脑袋,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剩下严幼微一个人愣愣地站在旁边,有点进退两难。
她本来不是回来补觉的吗,怎么现在倒成了曾子牧的佣人,得在旁边侍候他了?
想到这里严幼微不免有些不爽,赌气似地回了房,钻进被子也想睡一觉。可她连翻了十几个身一点睡意也没有,最后只能睁着眼睛数绵羊。当数到第一百零一只的时候,她终于放弃了入睡的想法,披上衣服起来到外间去看曾子牧。
说来说去她还是放心不下。
跟她正好相反,曾子牧却是睡得很熟。严幼微拉开蒙在他脸上的被子看了看,发现他布满胡茬的脸孔微微泛红,呼吸声听着似乎也比平时略重一点。
想到他肩膀上的伤,严幼微鬼使神差地就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这一摸就又把她吓了一跳。
曾子牧的额头烫得吓人,简直都可以生煮鸡蛋了。
这个结果其实也是意料之中。受了伤却不处理,还喝那么多的酒,和衣躺在别人家的沙发上睡觉,不病倒才怪了。曾子牧就算是个铁人,也会有疲软的时候。
严幼微收回抚在他额头的手,转身去打电话。她得送他去医院,可光凭她一个人肯定不行。于是她给孙晋扬打了个电话,要他过来帮忙。
大概二十分钟后,孙晋扬就火烧眉毛似的赶来了。一进严幼微有他就皱起了眉头,屋子里的酒味儿连他都闻到了。
他连鞋也没脱就去沙发边看曾子牧的情况,一摸到他的额头也是吓了一跳:“这么烫?烧了多久了?”
“我不知道,他来的时候人还没糊涂,当时我没量他体温。”
孙晋扬也不多说什么,背起曾子牧就下楼去。严幼微在后面匆忙喊道:“你等等我,我也去。”
孙晋扬回头看她的时候表情略微复杂,但也没拒绝,直接背曾子牧下楼后就在车里等严幼微。趁人还没来的时候,他轻轻拍拍曾子牧的脸颊,轻声道:“哥,别演了,不累吗?”
可曾子牧一点反应也没有。孙晋扬原本还有些笑意的脸不由沉了下来。一直到这会儿他才知道,他这个铁打似的表哥,也会有病倒的一天啊。
严幼微换了衣服匆匆下楼,一钻进车就催促孙晋扬快开车。在去医院的路上,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昨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不清楚。我昨晚人不在本市,我今天早上刚回来。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回家的路上。我哥没说出什么事儿吗?”
“他没有。不过昨晚我们市出了一件大事,你还不知道吧?”
孙晋扬一脸好奇转过头来,又赶紧转回去看前方的路面:“什么事儿?”
严幼微就把星海酒店爆炸的事情说了。还说了曾子牧在医院里出现的事儿。孙晋扬听到这里插嘴道:“我哥是不是受伤了?”
“嗯,左肩上血流不止。伤口我还没看,他不让我看。”
“我哥在爆炸现场?”
“不清楚,他也没说。当时我去医院做采访,看到他陪韩宁在那儿。韩宁好像受伤了。”
一听到“韩宁”的名字,孙晋扬就不说话了。车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一直到车子开进医院大门,孙晋扬才重新开口道:“幼微,我哥跟韩宁肯定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这个我向你保证。”
严幼微淡淡一笑:“没关系,是不是都和我没关系。”
孙晋扬就又不说话了,车子停下后他们两人扶着曾子牧进急诊室。孙晋扬一个电话把李默叫了下来,让他替曾子牧处理伤口。
李默一见这情形不由咂舌:“这是怎么搞的?严小姐你很厉害啊。”
他这明显话里有话,严幼微却没功夫刺他,眼看着曾子牧被推进了手术室,她和孙晋扬就在外面的走廊上等。
孙晋扬看她呵欠连天,关心地问道:“怎么,昨晚没睡好?”
“根本就没睡,为个新闻忙活了一整晚。星海酒店爆炸,可是不小的事情。”
“幼微。”孙晋扬的声音有些无力,“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哥?”
他问得这么直接,严幼微真是无言以对。但她想了想,还是嘴硬道:“没有,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你从前喜欢过他?”
这简直就是个圈套,一下子就把严幼微给圈进去了。事实上她确实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喜欢曾子牧的事情。身边熟悉的朋友都知道,从前曾子牧对她有意思的时候,她一颗心都在柯建中身上。后来两人结婚也是迫不得已,完全不是因为爱情在作祟。
所以在大家的心目中,她严幼微是从来没有爱过曾子牧的。但现在她的一句回答,立马将她的心给出卖了。
孙晋扬看着她就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长叹一声:“唉,我怎么就这么纠结呢。我真希望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哥,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你了。”
“不管我喜不喜欢你哥,你都不可以追求我。”
“为什么?”
“你比我小那么多。”
“有很多吗?也就四岁而已。大姐,我今年也快二十七了。”
他这么一说严幼微才仔细盯着他的脸打量起来。果然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什么时候在她眼里永远是个萝卜头的孙晋扬,也快步入而立之年了。总把他当小孩子,可时光怎么可能不在他身上留下点什么呢。
“可我们还是差着四岁。”
“我不介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很熟悉,在一起应该没问题。只要你说你不喜欢我哥,我就一定追你。我会好好待阳阳的,你说这样好不好?”
“好个屁!”严幼微一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不管你长到多大,在我眼里你都是个小屁孩儿。孙晋扬,你也说了我们一起长大,你们家的情况我会不知道吗?你不应该跟我瞎搅和的,你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你哥就是前车之鉴,你不要步他的后尘。”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可没给孙晋扬说话的机会,她又开口道:“孙晋扬,你必须娶个大财团的女儿才行。别忘了你后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跟她斗你有点吃亏。你要寻求外力帮助才行。只有当你足够强大,你们家的产业才不会落到别人手里。你爸爸已经老了,糊涂了,可你不能糊涂。你才是孙家的长子,你肩上的责任很重啊。”
这番话听得孙晋扬目瞪口呆。一直以来他都把严幼微当成一个普通女人来看,以为她根本不懂豪门间的恩恩怨怨。可听她现在的分析,他才明白这女人根本什么都懂。
“幼微姐,”他不知不觉就改了称呼,“你真的什么都能看透?”
“有什么看不透的。你以为我在曾家那几年的媳妇是白当的吗?我每天无所事事的时候,想的念的就是这些。豪门争产的把戏演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从古至今它都在上演。我能看透的东西,难道你看不透吗?”
孙晋扬不说话了,两个人都默默地坐在那里发呆。直到护士把还在昏睡的曾子牧推了出来,两人才同时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纷纷起身去看曾子牧。
曾子牧闭着眼躺在床上,脸白得像是一张纸。
作者有话要说:趁曾董病了,让幼微妹子吃吃豆腐吧。
第35章 开战
曾子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头疼得厉害。
他肩膀上的伤口早就处理好了,当时只打了局部麻醉,对他的大脑没什么影响。他之所以这么头疼完全是因为前一天晚上酒喝多了。
仔细算算他已经很多年没喝这么多酒了。自从接管致美以来;他变得比从前更有自控力了。他比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更自律,从不会让什么事情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
但宋立庭的死打破了这一规律;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让自己发泄情绪的机会。不管是严幼微的事情也好,致美这些年压在他身上的担子也罢,都在宋立庭死亡的那一刻;通通爆发了出来。
昨天他喝了一整晚。在把宋家爸妈和韩宁安顿好之后;他就去了酒吧,坐在角落的位子里喝了一杯又一杯。那些身材妖艳眼神火辣的女人轮翻从他身边走过;有几个胆子大的甚至主动贴上来要请他喝一杯;但都被他一个眼神给赶跑了。
他从凌晨喝到天亮;在意识即将完全失去之前结账搭车,然后去到严幼微家里。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他竟有些记不清了。
想到严幼微,他不由微微皱眉,然后伸手摁住左右两边的太阳穴,用力揉了几下。
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孙晋扬轻手轻脚走了进来,一见曾子牧醒了,脸上立马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上前来给曾子牧摇床,摁着遥控器道:“哥,你可算醒了,差点把我吓死。”
“你的胆子什么时候成鸡胆子了。”
“没办法,谁让你是我哥呢。”
“是啊,我要是倒了,致美就不知道是谁接手了。也许是我弟接手,他可没我这么好说话,说不定一脚就把你踢出公司了。”
“你弟?哎哟我的妈呀,我可招惹不起他。”孙晋扬放下遥控器又去倒水,“我一看到他心里就发怵。那双眼睛跟会吃人似的。所以我总说,太聪明的人就是不讨人喜欢。”
“所以你觉得我比较笨?”
孙晋扬举着杯子做投降状:“算我说错话行了吧,你们两兄弟一样难搞。”
曾子牧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嘴角淡淡的笑意立马又没了。他直直地望着前方,哑着嗓子道:“立庭家的人怎么样了?”
“唉,你也能想像那个画面。立庭是独子,突然间没了他妈怎么受得了,都哭昏过去好几回了。他爸爸还在硬撑着,可我看也是一夜老了十岁。我刚刚去看望过他们,那样子真让人心里不好受。”
这是意料中的事情。曾子牧也没什么办法,唯有希望时间能治愈一切。
于是他又问:“韩宁呢?”
“韩宁?”孙晋扬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事儿跟韩宁什么关系,她也受伤了?”
“嗯,事发时她也在酒店,受了点皮外伤。”
孙晋扬一脸狐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然后一拍脑门,自以为聪明地下了结论:“哥,所以你这肩膀上的伤是为韩宁受的?那天晚上你们两个一起去的星海酒店?哥,你这可不地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幼微还是韩宁,你总得选一个吧,你总不能一脚踏两船,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吧。”
曾子牧很想把剩下的水泼他脸上:“韩宁怀着孕,你让李默多关照一下。”
“怀孕!”孙晋扬脸色一变,“哥,你这也太过分了。你都让人韩宁怀孕了,还去招惹幼微干嘛。你到底想怎么样?”
“韩宁肚子里怀着立庭的孩子,这是宋家现在唯一的血脉了。这件事情我交给你去办。办得好我会谢你,办得不好,你别再回来见我。”
孙晋扬突然觉得自己昨晚一定没睡醒,所以脑子不够用,消化不了这么多重量级的内容。
曾子牧看他一脸纠结的模样,无奈摇头解释道:“韩宁一直跟立庭在恋爱,不过宋家爸妈不太同意,所以他们没有公开。这次因为韩宁怀孕的事情,立庭请假回来了几天。”
“这,这事儿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啊。”
“别人的私事,你有必要知道吗?”
“那你也好歹跟我通个气嘛。害我一直误会以为你跟韩宁有什么。”
“你思想邪恶,我也没办法。”曾子牧把杯子递还他到手里,忍不住又皱了皱眉,“人有时候大概真得信命。如果我不把韩宁怀孕的消息告诉立庭,也许他也不会回来。他不去星海,也就不会死。”
一提到这个话题,孙晋扬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他其实很清楚他表哥的为人,看起来冷漠又高傲,实际上心里有很柔软的一面。只是他轻易不在人前表现出来,所以知道他这一特性的人不多。
他试着转移话题:“你肩膀上的伤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