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都孽海-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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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访,以及她与身披丈夫睡衣的哲夫猝然相遇的窘境。
“别神气,走着瞧吧,今天我让你有好看的!”妙子暗暗想道。
电视开始播放体育新闻,妙子立刻乘机转入进攻。
“真可惜!由于下雨,今天一场球赛被取消了。”妙子知道,晚上本来有全运队的一场比赛。
妙子这话的含意十分明显,她暗示,对山根和初子的秘密,她是有所了解的。
“唉,真是鬼天气”初子平静地说,甚至声音也没有颤一下。
但是,妙子感到,初子的眼中仿佛闪过一丝恐惧的神色。
好象为了证实这一点似的,初子把电视调到另一个频道,开始听流行歌曲。可妙子清楚地知道,初子宁愿看古典戏,也不喜欢看游艺节目。
“妙子,咱们一起来搞点好些的?”初子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招呼妙子,那一丝丝恐惧的神色,已经无影无踪了。
“还是出去走走吧?”
“这种下雨天,能上哪儿去?”
“呆在屋里太寂寞了,真想消遣消遣。上饭馆吧,到那儿吃一顿。”
两个小时后,她们驱车直驶银座。
初子光梳妆打扮,就花了多少时间呀!她对自己的装饰,向来是十分注重的。有时候,无非是出门走一下,她也要打打来打扮去,非常仔细,花时不少。否则,她就感到很不自在。
就说这一次吧,首先是洗澡,接着坐在镜子前,涂脂抹粉,没完没了地修饰、化妆,然后又挑衣服,比比换换,直到选中一件合适的为止。
坐在车子里,妙子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开始这次谈话最合适。她就是为谈这个来找初子的。或许,就直接在车里谈?在车子里,条件很适宜,任何一种严肃的谈话都可以进行得无拘无束。当然,司机会听到的。不过,谈话可以隐晦曲折一些,那样他就会莫明其妙,什么也听不怪了。
“你知道吗,当电视上播放体育新闻时,我忽然想起了爸爸提出的一个要求。他要我了解一下棒球运动员山根的一些情况。”妙子斜了一眼初子美丽动人的侧影,开始说道。
“是吗?他对他有什么可感兴趣的呢?”初子稍稍停了一会,漫不经心地问。
“全要打听。他有一个朋友决定要把山根勾引到自己的职业球队去,因此请井户原全面了解一下山根在香港的行为。”
“……”
“井户原的这个朋友说,关于山根流传着各种各样的谣言。因此,在把他弄到自己球队去之前,得详细地研究研究他的私生活。而井户原就来求我帮忙,我哪有什么办法,只得通过一个对山根较知底细的人,设法去打听一下……”妙子故意停住话头,想看看初子对她的这番话有什么反应。
可初子,依然端坐不功,好象一尊石像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总算查清了,山根在香港循规蹈矩,无懈可击。我也就如此这般地向井户原直说了……”
“唔。”初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使人觉得,她似乎并没有听妙子说话,而是在想自己的心事……
吃完饭,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了。初子提议到赤坂夜总会去看看,那里通常是外国人出入涉足的地方。
当她们在若明若暗的酒吧间落坐后,妙子仔细地暗暗打量了一番初子。看来,她深信自己的这番话,对井户原夫人终究会发生作用的。
第三十一章 冤家路狭 雨夜偏相逢
夜总会中,稀稀落落地,只有为数很少的一些日本人。也许是因为外国人常常喜欢光临此地,所以,日本人感到不好意思前来,大有一些羞于为伍、愧于同席的味道吧!这样,就造成了一种错觉,女人们仿佛觉得现在不是在日本,而如同置身于香港一般。
“请给我一杯苏格兰咸士忌,要加苏打。”初子对走过来的侍者说。
“我可只想喝点白兰地。”妙子也给自己耍了一份饮料,可她根本就不想喝酒。她想,初子装得倒真象,一副与已无关的冷淡态度。其实呢,妙子告诉她的所谓“调查”一事,对于她简直是如芒刺在背,如骨鲠在喉。妙子可不是一个蠢妇,一种本能的直觉立刻提示她,井户原究竟为什么要查清山根在香港的种种情况。
两个女人慢斟细饮,不断碰杯祝酒,但却又相对而视,各怀鬼胎。就在这一刹那间,初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捉摸不定的神色,对这神色中所包含的无声之言,妙子并不难猜到。
初子的眼神仿佛是说:“我非常感谢你,感谢你告诉井户原说山根行为端正、无可指责,希望你以后别让我上当难堪。我同样永远不会向旁人披露,我在你家所看见的那个身穿睡衣的男人。”
相对无言,但一场交易却办成了。妙子长长地松了口气,她感到,她和田所的风流韵事谁也不会再知道了,她从井户原妻子的无形重压下解放了出来。
“而现在,”妙子暗暗下定决心,“该和田所一刀两断永远分手了,长此下去,简直如走钢丝绳,危险之极。更重要的是.求得心神安宁,别再提心吊胆了。”
过去,由于和田所的吸昧关系,她往日有条不紊的宁静生活被破坏了,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她在睡梦中被吓得一身冷汗而惊醒。现在,当她决心和他断绝往来后,一切都将恢复平静,回到正常的轨道。那时,她将再也无所畏惧,不必胆战心惊了。现在回想起来,她自己也感到实在愚蠢之极,竟敢冒险和这样一个小伙子调情卖俏、勾勾搭搭。
外面,大雨还是哗哗啦啦地下个不停。
“让咱们跳跳舞吧。”妙子提议。刚才所下的决断使她心情愉悦浑身轻松。
“这里可不许女人们互相伴舞。”初子惊奇地看了她一眼。
“那有什么办法,如果没有男人和我们在一起的话?”
“你往那边瞧,看见没有,有多少想自愿伴舞的男人?只要你丢过去一个眼色,哪个外国人都乐意陪你跳一场。”
妙子环视大厅,她发现,除了一对对男女之外,确有不少单身男人。他们独坐桌旁,一边慢慢品味着威士忌的味道,一边不时向她们这边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这时,两个日本人在夜总会管理人的陪同下步入大厅,被引到大厅正面的一张桌旁。
一看见这几个人,妙子差一点吃惊得大叫起来,她认出其中一个是山根。他在桌边坐下,与他比肩而坐的是一位风骚别致、楚楚动人的美人儿,她个子不高,年约二十上下。
妙子用腿碰了一下井户原妻子的膝盖,向她靠近一点,悄声说道:“您瞧。”她向山根坐的方向点头示意。
初子把眼光从跳舞人群的身上收了回来,转向妙子示意的方向。初子的眼中突然闪出一股毫不掩饰的、恶狠狠的神色,这使妙子大吃一惊,一时不知所措。
“是啊,今天晚上他可是自由自在的,因为下雨,全运队不赛球了。看起来,他不象是初次光临此地。”妙子低声细语地说道,同时继续观察山根出现后,井户原夫人表情的变化。
“大概是吧。”初子说,同时把眼睛转向别处。她的眉尖微微地跳动了一下。
“和她并肩坐着的那个女人是谁呢?”妙子依然放肆地、毫不知羞地朝山根那边看着。
山根手脚伸开,懒洋洋地斜靠在安乐椅中,一只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搂着那个女人的双肩。这个女人貌若天仙、打扮入时,别有风韵。
“可恶的小人。”妙子别有所指地说。显然,她是在骂山根。
“你是这样看的吗?”初子含含糊糊地低声说道,显得很淡漠,她呷了一口威士忌,双眼继续看着另一个方向。
“真有意思,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呢?”妙子仍然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如果是酒吧女郎,那这副穿戴就太好了。看起来,大概是演员之类的人物。”
最后这句话却使初子大感兴趣,她向山根坐的那边迅速地打量了一眼。
初子真有点儿恼恨自己,怎么也无法使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平静下来。是的,虽说分离那会儿她也并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恼火,但他们毕竟总还是好合好散,高高兴兴地分手。可观在,看着他手搂着个窈窕淑女、妙龄美人,真使她妒火中烧、大为不快。他们依依话别之声犹在耳际,分手离别之情尚记心间,初子也还未另找新欢取他而代之,可他……因此,她隐隐地感到自己被欺骗了,并产生了一种孤独之感。
和山根一起来的女人年轻漂亮、姿色迷人,这深深地伤害了初子的自尊心。看来,妙子说得对,她是个演员。即使从她那恰到好处、令人神魂颠倒的化妆,也可以判断出她是何许人物了。而那些外国人,象着了述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见到这些,初子的无名火更盛了。
“这么说,你认为她是个演员了?”初子的声音中微微露出了蔑视。
“也许是。山根这个人交际广泛,名声赫赫,未必就肯从大街上随随便便带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大概是位初露头角的后起之秀吧。”妙子注视着翩翩起舞的人们。山根和他的舞伴也夹杂在这些人之中,轻盈移步、缓缓而舞。
“愚蠢的家伙,找谁不行,非找这么个跑龙套的贱货!”初子撇着嘴,用十分蔑视的声调说。“鬼知道她姓什么?请打听一下。”
“行,行。”妙子连连低声答应,心中却不由暗暗想道,“如果象初子这样一个孤芳自赏、高傲无比的女人都对这个演员的姓名大感兴趣,那就说明这回可真是击中要害、触到痛处了。这可有一场热闹看了。”
“这里未必有人认识她!”
“你还是去向招待员打听一下吧。”初子从钱包中抽出一张五千元的票子交给妙子。
妙子朝四周看了看,侍者全部忙碌异常,毫无闲空:一些人端酒送菜、来回穿梭;另一些人则俯身桌上忙于给顾客订菜。她只得从桌旁站起来,走近一个年岁稍大的侍者,他颈上的领带系成一个蝴蝶结,在稍远处站着。
“对不起,请借问一下,全运队山根先生的舞伴是在贵店服务的吗?”
“不,他们是一起来的。”
“山根先生常常光临此地吗?”
“有时来。”侍者一边回答着,一边象是在研究似地打量着妙子,似乎要尽力猜透,她和山根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大概是位演员吧?”
“是的,她叫瑞穗高子。”
“怎么我对她竟一无所知,从未听说啊!”
“您说什么?她可是风糜一时的名星!拍了许多电影。”
“原来如此!你能否悄悄地告诉我一下,她的名字怎么写?真是个动人的名字!”
妙子看着老侍者写的名字,赞叹地说:“看上去,山根先生和她打得很火热啊!他们早就常常一起光临贵总会了吧?”
“难说。”
“不过不会是最近才来吧?”
“是的。”侍者颇为疑惑地看了妙子一眼。这位太太怎么这样纠缠不休呢?
妙子回到自己桌旁,一边走一边把初子给的五千元塞进手提包。她认为,这点消息完全不必要付小费。可向来吝啬异常的初子,突然间竟变得如此慷慨大方了!
她把了解到的一切情况统统告诉了初子,甚至连侍者七歪八扭写着演员名字的一小块纸片也给了她。初子凑到灯下.仔细地看了看名字,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包中。
“咱们走吧!”初子站起来,谁也不看,径直朝大厅门口走去。
初子默默地坐在汽车中,一声不响,竭力装出一副漠然的样子,借以掩饰自己很不痛快的心情。但是妙子已经一目了然,心中有数了。她絮絮叨叨地东拉西扯,海阔天空地乱讲一气,同时内心禁不住窃喜。
初子呆呆地看着沿汽车玻璃往下直淌的雨水,对妙子的唠唠叨叨似听非听,心不在焉,只是诺诺连声,随声附和而已。
当车子驶近妙子家门时,井户原夫人只是简短地和她道别,甚至一反常态,提也没提要进屋坐坐。而妙子对初子陪伴她消磨整整一个晚上,同样也未说一个“谢”字,只是默默地鞠了一躬,就转身急急忙忙地跑到门口,很快消失在门后了。
初子回到家时,井户原还没有回来。“大概又在忙他那个新公司的事了,也许又去找情妇寻欢作乐了。”平常,每当井户原没有回家时,初子总是这么想的。但这一次,她神思忧伤,无暇他顾,山根和那位他带到夜总会的妙龄演员,总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初子突然转身问正帮她换装的女佣人文子说:“你听说过演员瑞穗高子吗?”
“是的,她现在可是一位名扬四海的年轻演员。”文子回答。她十分惊奇,这位尊贵的太太怎么突然间对女演员感起兴趣来了呢?
女佣的回答使初子窘困异常,十分尴尬:“难道这个演员竟如此名声大噪、风靡一时,以至连女佣人都知道她的名字?”
女主人对瑞穗高子突然间如此大感兴趣,也使文子不胜惊讶,她决定把这件事毫不耽搁地告诉井户原本人。
第三十二章 夫妻相欺 同床成异梦
听完女佣的报告,井户原陷入了沉思,究竟是什么原因突然间使得他的妻子对瑞稳高子发生兴趣了呢?
瑞穗高子是下津井绢子上台演出的化名。大概她对自己和女演员之间的关系或许已有所耳闻了吧?否则她毫无理由要向女佣盘问女演员的情况。但谁能把这件事透露给她呢?
对于他的这个新关系,家中暂时并无别人知晓。多半是妙子捅出去的。良三郎的妻子朋友很多,关系复杂。说不定他们中有人把听到的一些传言告诉了她,而她呢,也迫不及待地把这些流言蜚语传给了初子。
不管怎么说,妻子对下津井绢子已经感到兴趣这件事,使得井户原大吃一惊。
而他可不是那种甘于被蒙在鼓里、浑浑懵懵过日子的人。因此没过多久,在一个晚上,他下班回来,当妻子还帮着他更衣换装时,他突然开门见山地问:“你是向女佣打听有关瑞穗高子的事了吗!”
“文子已经告诉您了?”初子感到十分惊讶。
“当然不是专门说的,只是她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你突然问对女演员竟有了如此雅兴?”
“真是个讨厌的丫头!”初子一边收拾井户原的衣服,一边大声说道,“我无非是随便问问罢了。”
初子感到不安,浑身不自在。因为她对女演员之所以有兴趣是因为看见她和山根在一起。可为什么突然间井户原又问起这件事呢?或许井户原不知从谁那里也风闻山根和这个女演员的风流韵事了吧,因此现在他大概认为初子正为了达件事争风吃醋,就去盘问女佣人了。对,完全可能是这么回事!因为井户原已经开始猜到她和山根在香港幽会了。
“近来,我在各种杂志上看到瑞穗高子的照片,因此顺便问问文子这位崭露头角的电影明星的情况。因为女佣人对类似情况总是很灵通的。”
“女演员使你大发兴趣?这倒是件新鲜事。”井户原说。
初子脸上的表情使他警觉起来,“不对,她不会凭空就好奇地向女佣盘问这个女演员的。”他暗暗想道。但是如果妻子知道了他又有新欢,那么她一定会气急败坏,对他大发雷霆的。可实际上,她的脸上却出现了某种隐约不安的神秘之色,这倒是完全出乎井户原意料之外的。他开始感到,初子对这个女演员大感兴趣完全是另有原因。什么原因呢?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将来他一定会搞清楚的。井户原暗下决心。
关于瑞穗高子的谈话就此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