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都孽海-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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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田走后,根本立即给饭店打了个电话。
白妙雪子大概已经从警察局出来回到家了。当然,井户原可能去找她,对她这种毫无道理、使人不解的行为大骂一番。他未必会去安慰她,相反,他倒很可能借此机会和她一刀两断,毅然分手。无论如何,如果他打电话时,井户原恰好在场,那就太不合适了。但是,根本想尽早和白妙雪子见见面,一定要赶在自己老板的前面才行。绝不能让白妙雪子向井户原承认,是他根本向她暗示井户原有了新情妇的。
根本一边拨电话,一边暗暗决定,一旦他预感到白妙雪子的房间中另有人在,他立刻就把电话挂了。
白沙雪子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
“我是根本,您是一个人在家吗?”
“是的。”
白妙雪子平静的声音使他感到奇怪。
“我要和您见个面。”
“您知道吗,由于您的错误,我落到了何等复杂难堪的地步?我差一点因为纵火而被提交法庭审判。”
“我想向您请罪。您能否和我见见面,就几分钟,井户原先生和您谈过话了吗!”
“他甚至到我这里来了,刚走不一会。”
“您没有无意中向他说起,我是造成这场乱子的罪魁祸首?”这是根本要和白妙雪子会见的关键所在,如果她实际上已经把一切统统告诉了井户原,那就必须立刻采取对策。
“我还不至于象您想的那么蠢。”白妙雪子怒气冲冲地回答。
“这么说,您没有提起过我的名字?”根本又追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难道我是个爱嚼舌头、喜欢拨弄是非的人吗?”
“我完全相信,您绝不是那种人!对此,我由衷地感谢。”根本甚至对着电话点头致礼。“二十分钟后我就到饭店。”
根本坐在的士里,心中反复捉摸着,现在该怎么向白妙雪子解释。他怎么会从一开始就没有猜到井户原的新情妇是福岛的好朋友瑞穗高子呢?大概井户原和志波就是打这里开始近乎起来的。
白妙雪子独自坐在前厅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抽烟。
根本向她走过去,深深地鞠了一躬。
白妙雪子端坐不动,甚至连烟也没有从嘴中取出来,怒容满面地抬头看着根本。
“这里坐。”她怒气未消,漫不经心。
“请原谅,给您招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和不快。”根本又鞠了一躬。
白妙雪子和他并肩而坐,但是还没有转过身来。她那秀丽苗条的侧影依然是那样风流潇洒,使人一见倾心。
“为什么您尽对我胡说八道?”白炒雪子用劲把烟蒂在烟灰缸上一拧,转身对着根本,责问道。
“请您相信,我这样做并非出于恶意。”
“并非出于恶意?可您知不知道,我在警察局里低三下四,受了多少委曲?他们象对待一个估恶不悛的妓女那样对待我。”
“实在对不起,有个人把一些不确切的消息告诉了我,结果闯下了这么个大祸。我承担一切罪责,并准备为您效力赎罪。”
白妙雪子双手托着下额,两眼旁视。
根本感到,她的火气已经稍稍平缓了一点。
事情确实如此。假若白妙雪子真对他恨之入骨,耿耿于怀,她就会干脆拒绝和他见面。大概她刚刚和井户原大吵了一顿,因此想寻求我的支持吧。根本心中寻思。
“井户原对您很生气吧!”
“谁都得生气!”
“那他说些什么来了?”
“他说我发疯了,为纵火一案我得蹲监狱……现在简直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怎么会干出这种蠢事。”
“您太感情用事了。井户原大概对您的行为很感吃惊吧?”
“那还用说!他说,我简直把他吓呆了。”
“可以理解。这对他是个严重的打击。”
“您说得真轻松,就象个局外人看热闹似的,您处在我的位置上试试看!”
“再次请您原谅我……您是否向井户原道歉了?”
“我说,我这么办不好。不过,坦率地说,我可不愿向他求饶。”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为什么?一切都是由他薄情寡义的轻佻行为造成的。罪魁祸首是他,不是我。”
这个女人真有两下子,她把一切都翻了个个儿,根本想着,不由得微微一笑。
“阿利路亚的女老板大概还糊里糊涂地搞不明白为什么您去放火吧?”
“我实在对不起她。她的庇护人志波先生可真吓坏了。他只得跑遍各个报社,要他们别在报纸上发表这个消息。由于他的鼎力帮助,他们才很快把我从警察局放出来。”
“那是当然!志波先生很担心他和阿利路亚的关系会因此而暴露出来。”
“我真想看看井户原和志波那副惊慌失措、乱成一团的狼狈相!”
“那么,您和井户原以后怎么办?您说他火冒三丈、大发雷霆。不过,大概总不会这样长久下去吧?”
“不知道,他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显然,他以后会派个什么人来正式和我谈判断绝往来的事的。”
“我想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根本安慰白妙雪子,不过他内心也默认这种可能性。对井户原来说,阿利路亚沙龙事件正是求之不得的机会了,正好借此一刀两所。
“我想,他很可能会派您来和我谈判条件的。”
“我无论如何决不会同意的。什么都行,但这件事不干!我可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厚脸皮,竟会承担这种差事。”根本断然地摇摇手。
“真的?”白妙雪子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毫无疑问!让他找别的人好了!”
“那么您认为井户原已经下定决心和我一刀两断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根本先生,您是否同意,我有时可以找您商量商量什么的?”白妙雪子往根本身边挪了挪,坐得更近了一些。
第四十六章 孤注一掷 充分做准备
根本感到,井户原从某个时候起已经对自己一反常态,和过去不大一样了。
以往他总是找自己商量公司里的各种事情,充分信任,无话不谈,甚至有些话不和继子牵治说,也要和自己商谈。有时候,他们两人也不通知董事会的其它成员,就作出一些重要决定。此外,井户原还不时邀请根本下饭馆。
但是,突然间一切都急转直下、骤然大变。阿利路亚沙龙事件后,这一情况更为突出。
现在,当他们在公司办事处相遇时,井户原只是略一点头,就匆匆走开。同时,井户原几乎不再找他办事。根据公司的章程,根本仍然被邀参加各种会议,但对一些重要问题的决定,他却没能参加。
要出事了!根本忧心忡忡,心神不宁。
他想起了和白妙雪子的那次谈话,开始逐渐改变原先的想法,而慢慢确信,白妙雪子到底还是向井户原说了,否则他和井户原关系间的这种突然变化就难以解释了。
很可能那次见面时,她确实什么也没有对井户原说。但是,如果井户原以后又去了,那谁能担保,她不会在某个时候把一切统统如实直说出来哩,把根本怎样使她误入歧途的情况添枝加叶地诉说一番哩!
在最后这次会面时,她是亲口说过要根本帮她出出主意,这倒也是顺理成章的。因为井户原对她冷淡了,所以她竭力想找个人做靠山。然而现在根本却感觉到,当时她并非真心实意以诚相见。
其实,如果清醒地考虑一下,对白妙雪子来说,唯一的靠山是井户原。无论根本如何信誓旦旦地向她表白自己的忠诚可信,如果井户原并没有和她一刀两断,那么一切都是废话,毫无用处。白妙雪子和男人交往颇多、阅历甚深,她不会不懂得这条并不复杂的逻辑:唯有自己的相好才是可以指靠的男人。
考虑到这种情况,可以很清楚地推论出,白妙雪子和井户原在某一次会面时承认:我这么干是因为根本说福岛是您的情妇而引起的。否则,井户原是猜不到在白妙雪子后面进行策划的是他根本。
这就是说,井户原对他采取敌视态度的原因在于白妙雪子承认了一切。
该是披挂上阵,进行防卫的时候了,根本暗暗认定。
在这以前,他总感到怡然自得、充满信心,因为他深知井户原过去的历史。现在,井户原成了日本财界的一名显赫人物,因此,无庸置疑,他是不愿旁人知道他在日本投降前夕侵吞军事物资的事实的。他之所以把前宪兵队军官收为心腹,其用意就是希望他缄口不言。井户原最担心不安的莫过于害怕失掉经济界各个财团的信任。
就这样,在根本的无声威胁与井户原担心被揭露的恐惧心理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当着井户原的面,根本对他的过去从不吱声,没有透露过半个字。他忠心耿耿地为公司效力。当井户原找他商量事情时,他总是给自己的老板提出种种合理化建议。然而可以想象,仅仅根本存在这一事实,就给井户原多大的压力啊!至少,根本是这样认为的。
“井户原有许多设想和计划。他向这个或那个企业大量投资,成倍成倍地增加自己的财产。他用各种奸诈的手法骗取钱财。但是,如果他丧失信任,那么谁也不会借给他一个铜板;如果他的交易没有信用做基础,那么无论他如何花言巧语,采取多么狡猾奸诈的手段,使尽浑身解数,那都无济于事,到头来总会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但是,如果他过去的罪恶勾当一旦公诸于世,被众人所知,那么这种信任也就会象沙滩上的高楼一样立刻坍塌了。”根本这样想。因此肯定并户原害怕揭老底。
就在这几天,根本从倔川那里获得了一个重要消息。
他们在银座咖啡馆见了面,倔川告诉他:
“我收到长野县乡亲们的一封信。信中说在他们那里什么水坝也不建。”
“难道地方不合适?”
“完全不是这方面的问题。据说,万代房屋修筑公司获准买下了这里近二万公顷的国家林场。”
“万代?是现在归井户原所有的那家公司吗?”
“对啊!他们那次去完全是为了观看研究林木的质量,根本不是去观察修筑水坝的坝址。”
“不过,这些森林是属于国家的,不能这么简简单单就获准购买吧?”
“大概还是获准了。一个星期前,根据林场管理局的指示,已经撤走了那里的护林队。”
“原来如此?!”根本一声惊叫。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近些日子井户原如此忙忙碌碌。大概他是借志波之助,向政府官员办理批准手续哩!
“他们花了多少钱买下边片林场?”
“据说约五千万元左右。”
“五千万元?”根本简直难蜕相依价格竞是这样的微乎其微。仅那些树木就约值三千万元,更不必说林场本身了。木曾的柏树和柳杉是全国驰名的,这是一片几十年来都还没有被采伐过的林区。买林场的钱显然是从西日本银行贷的款。当然其中志波少不了也要插手。
“你真的相信只付了五千万元吗?”
“大家都这么说,但确切的数目谁也不知道。”
现在根本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井户原要出这种难以置信的高价买下这家行将破产的万代房建公司了。无论井户原有多大的本事,多么工于心计,他是不可能为自己的公司争得购买林场的权利的,而万代房建公司则不然,它的地位正适合于搞这笔买卖,来达到这个目的。
井户原出人头地,成了一个显要人物了。根本完全明白,井户原对根本不必再小心翼翼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了。过不了多久,根本安逸平静的生活就要彻底完蛋了。因此他下定决心,绝不能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等着这种结果,必须进行战斗,给井户原以打击。
他把一些对自己最可靠的朋友都请到家里,请他们全面调查井户原的活动情况。
这些人过去都是根本的部下,是一批旧宪兵,他们都彼此互称自已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根本还和右派分子保持联系。刚开始,他们这些人只不过由于过去战时的普通友情结合在一起,但是他们逐渐地变成一个小团体,产生了一些组织原则,把他们的联系巩固起来,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把它称之为“根本组织”了。
此后不久,根本又在一家咖啡馆和一个派到长野县去的同伙见面了。他是被派去查明出售国家林场的具体条件和细节的。
这个前宪兵向根本报告:“据说,井户原好象打算要在那里建立一个天然狩猎公园。”
“具体点说,这是什么意思?”
“国外早就建立了这类公园。外国人都把这种公园称为‘猎区公园’。在日本这是首创。在木曾森林中飞禽走兽种类繁多,有的是。到目前为止,那里是国家指定的自然保护区,因此各种野生动物自然繁殖,数不胜数。现在已经开放,准许打猎了。井户原宣称,打算在那里兴建狩猎室和娱乐设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根本沉思地喃喃自语着。
这个计划一次也没有听井户原说起过。他也不知道并户原对狩猎竟大感兴趣。相反,井户原对各种运动实际上并不爱好,只是偶而高兴时玩上一场高尔夫球。根本觉得井户原要兴建猎区公园的打算十分奇怪。
然而这个计划毕竟不是荒唐愚蠢的想法,根本暗自思量。近来,一些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青年人,甚至是上层社会的一些年高望重的人,对高尔夫球的兴趣正日益减少,也很少去观看棒球比赛和相扑了。现在时髦的是钓鱼和狩猎。此外,木曾森林中野生动物成群结队,不畏生人。从这点来说,那里确实可称得上是狩猎者的天堂。根本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对井户原这番计划的敬佩和赞叹。
“不过,这一切也并不象乍一看那么简单。”这个前宪兵看着根本继续往下说,“首先,很少会有人到这些山里去打猎,再说那里的飞禽走兽也并不象想象中那样多到数不胜数。再说饭店、狩猎室,如果要建的话,也将长期收不回成本。再加上那里的通讯联系也极不方便。因此井户原宣称所谓要在那里建设一个狩猎公园以增进普通人的健康无非是一些动听的空话,他这番话的用意无非是为了赢得购买这片国家林场的许可。”
“那么他到底为什么要买下达片丛林密布的山头呢?”
“显然,他这番行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这些山地和树木作抵押,以便取得英兴银行的贷款。”
“果真如此?那么,现在志波参与这番活动的目的就一目了然了。”
根本至今一直认为志波是在帮助井户原,竭力设法去买下这片国家林场。原来事情并非完全如此,看来志波是和并户原串通一气,共同密谋,以便从英兴银行骗取这一大笔贷款的。
“你是否打听到,银行贷给井户原多少款子,林场本身值多少钱?”
“实在抱歉,这点我尚不知道。”前灾兵回答道,“银行不喜欢炫耀自己的经济业务。同时对于井户原把他买下的国家森林抵押给银行一事也了解甚少。”
“不过他们大概已经向长野县申请批准在那里兴建狩猎公园来吧?”
“对此事我暂时还一无所知。我向您报告的这些消息都来自志波周围的可靠人士。”
“此事当真?那么说这场戏是志波主动建议演出的。”井户原、志波和英兴银行董事长在浅间山温泉举行的那次神秘莫测的密谈的情况又浮现在根本的脑际。
志波为什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