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奇案纪实-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100万元的价格成交。于是，语气缓和地说：“那好吧，我回去也同我们老板汇报一下情况，尽量给您争取吧！好吗？”二人握手相别。
100万元的巨额数字，揿亮了宛家福的心！他好像看到那一沓一沓的人民币！掩不住激动和喜悦，宛家福在惠新东街紫薇酒楼要了几道菜、两瓶啤酒，自斟自饮起来！……为了卖出实在价格，不懂行但非常奸诈狡猾的宛家福，是绝对不会将绞尽脑汁、费了千辛万苦偷来的《钟馗捉鬼图》就这么轻易出手的。他在紫薇酒楼吃过午餐后，乘坐地铁，一路打听着，来到了世界闻名的北京琉璃厂——文物一条街。他买了五六本关于鉴定、欣赏和介绍古代书画的书籍，想带回去赶紧看看，好尽快变外行为内行，以免一旦低价卖出，追悔莫及！如果说，在琉璃厂购得了介绍古画历史、知识的图书将使他如虎添翼的话，那么，他在这条街的小海报上看到的一条消息，更使他知识大增、眼界大开、喜出望外！
原来，2004年7月6日、7日，北京五星级宾馆长富宫饭店芙蓉厅内，将举办由荣宝斋艺术品拍卖公司举办的中国部分名画拍卖会。会上，将拍卖包括清代著名画家袁耀的《三羊开泰图》，以及国际知名度最高的中国画画家之一张大千的《山水图》等等——对宛家福来说，这不啻是一记晴天惊雷！他马上琢磨起来：正好！这两天自己“充充电”，好他妈的掌握好行市！另外，这几天不露面，给那个万福金一个“憋气”，才好“憋”出他一个大价来！
还没等到7月6日、7日，7月3日宛家福就心急火燎地“打的”来到长富宫芙蓉厅。这里从7月3日至5日举行3天预展。长富宫饭店富丽堂皇，犹如天上仙市。在灿烂如珠的展厅里，宛家福尽管行前着实打扮了一番，西装革履，皮鞋铮亮，领带崭新……但同那些潇洒的中外宾客比起来，仍然像个“土老帽”。他踱步漫行，犹如走如仙舫画阁，真如井底之蛙窥见方天！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从预展的画幅介绍、说明文字和估价中，感到真是万幸、万万幸！是的，他亏了没有将《钟馗捉鬼图》亮相出手，如真的要以10万元人民币的价格，出售给万福金，那真是倒血霉了！琳琅满目的画作展现在他的脸前：清代袁耀的《三羊开泰图》，三只羊戏耍于一棵歪树秃枝前，估价30万—50万！张大千的一幅《山水图》，系其早期仿石涛的作品，但专家们竟也估计能卖到30万元左右，甚至更高！
甚至清代的一只描金白芙蓉罗汉，价签上竟也写着：“估价：6万至8万元”！更让宛家福叫奇的是，中国青年油画家杨飞云的一幅油画《小演员》，竟也被估价22万至25万元，旁边的欣赏者还议论说其“升值潜力很大”！他感到，他的《钟馗捉鬼图》没有出手真是万幸、万幸、万万幸啊！宛家福千想万想没想到，抛出诱饵，垂钓上来的不是什么“大鱼”，而是一只气势汹汹的恶鲨！一时间，双方对峙，剑拔弩张，大有大开杀戒的危险！
宛家福一时高兴至极，心想真是天降洪福啊！他出了芙蓉厅，信步街头，打算找一个小饭店喝上两杯，升升雅兴。这时，忽见一青年人过来，小声问他：“大爷要金娃娃吗？”“金娃娃？”宛家福神经一抖，问：“什么金娃娃？”“真金的，我们家传的，想做点买卖，急着用钱花，您要吗？”那青年神兮兮地说着，领宛家福至一没人角落，将金娃娃从怀中掏出。宛家福拿至手中看时，哪里是什么金娃娃，纯粹是一块铁疙瘩！原来，宛家福在河南洛阳、郑州等风景点上卖的老古董中，就有这种金娃娃一类的活佛、菩萨等神像！“多少钱？”宛家福故意逗着问。“5万。您看怎么样？”看宛家福不语，那售娃娃的青年又说，“您看给多少？少点也行。”宛家福斥道：“走吧！你小子给我当学生，都不配！10块钱也不要！”说着，一推手走开。宛家福心里暗骂，这小子真是他妈的班门弄斧，一块多钱的东西，卖5万！但是，辱骂过后，宛家福倒不由暗思：干这买卖倒不错，一本万利！他不由心动，深思：手底下有的是神佛神像，……
…
《钟馗捉鬼图》万里追踪记（18）
…
甭多了，一个卖1万，一天卖一个，不就是一万块？宛家福回到他开的福利饭馆，两个小伙计都凑过来，告诉他这几天顾客不少。替他管帐看户的小伙计杨爱文笑嘻嘻地说：“咱这福利饭馆名儿起得好，有福气，还有赚头！”宛家福听着，心头泛潮，觉得人到了走运的时候，时时处处都是一团财！但他万万没有料到，几天没有摆摊，次日早晨，赶到摊位上货，那位数日未见面的万福金仍是原样儿打扮，早早地来到他的摊点跟前！宛家福一喜，可接着又是一惊！他原想这万福金确实有金子，而且是内行，对于宛家福这个卖家来说，确实是个财神爷！所以，他预料到万福金几日内必定会自动登门求画。果未出所料，万福金一大早赶了来！然而，大喜之后，他又觉得气氛不太妙，原因是万福金还没站稳脚跟，便又从左边右边各上来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分立在万身旁，看样子像是保镖，杀气腾腾！但是，宛家福也不是省油灯，何况早已是江湖掮客，惊恐之后，马上镇定自若。他想：用这种杀气腾腾的施压办法，是绝对吓不倒我宛某的。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能奈我何？想到这儿，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宛家福主动问候：“万先生，您好！好几天没见啦！”“是啊，这几天也没见您上摊呀？”万福金一语双关地说，“怎么样，今天咱们该落实那桩买卖了吧？”杀气已经频频透出。宛家福不知万福金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暗觉自己弄不好有可能被剋！好汉不吃眼前亏，想至此，宛家福假笑着答：“行啊，您说吧，怎么个落实法？”“一手交货，一手交钱吧！”万福金很干脆，早有所谋。“那好啊！”宛家福也胸有成竹地说，“价码，咱们可不能含糊！”他把“价码”两个字说得很重。
万福金眼视左右，道：“价钱好说好说，可以嘛，就按您说的。”语毕，站在万福金旁边的一个大汉催促道：“行了行了，收摊吧！”语气中透出一股更凌利的杀气，好像不收摊就动家伙似的。宛家福立马摆出一副梁山气派，毫不含糊地对那人答：“我这摊子还没亮全，怎么？你说收摊就收摊？”言罢，似不解恨，直冲那位大汉叫板，“收摊？得天黑见啦！”宛家福一边牛气往外冒地硬侃，一边从三轮车上的口袋里慢吞吞地往外卸货，毫无收摊的意思。一股杀气，反过来冲向万福金！万福金急忙向宛家福赔礼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位今儿有点急事儿，陪我来一趟总怕耽误时间，所以……”宛家福想：看来是碰上“鳄头”（文物市场上的黑手）了，根本不是来要“货”，而是要“孝敬费”。宛家福看透了对方的来意，但不示弱，仍带有江湖“蟹”味地说：“咱弟兄是从‘宫’（监狱）里当过‘太监’（犯罪人员）的，要贡献点酒钱，好说，要别的，得拿命换！”一句话，像枪弹射出枪膛，闪着火光喷向万福金！万福金这才发现宛家福是一块“滚刀肉”，起码是一块很难榨出油水的糟豆饼！宛家福寅夜潜入故乡送黑钱，不料被暗中巡逻的人员发现，但是，当派出所干警去传讯宛时，宛竟从其家内不翼而飞！
两边都收了“火”。宛家福决定先“歇马”，在北京逛逛，玩玩，消消气，另外，打听打听这旧货市场上“鳄头”都有谁，是否有这个“万福金”？……另外，宛家福还想，如果“万福金”是个港澳“倒爷”，雇了两个内地杀手当保镖，这也有可能，如果是这样，交易的事以后还可进行……但不管是哪一种，宛家福认为都得要硬气一点儿，猪鼻子插葱装大象，否则你会受气，受憋，受人暗算！宛家福是算计到家的“江湖客”，他的《钟馗捉鬼图》早藏到一个秘密地点。那地方是他在北京四元桥南一个小村里租的一间平房。在房门和窗户之间，他都用报警器组线联装好，而且封锢紧密。同时，他在床下的一角，设置好铁皮加固保险，可谓层层设防，路路把关，不怕贼偷狗盗！而且，他每天都要到房间看上一眼，哪怕是半夜三更，他也丝毫未忘守稳宝物！
而房东吴大红老太太，则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她每月有480块钱的进项（房租费）不说，这房客还时不时地给她带点子水果、牛羊肉什么的，送上门来，真是坐收渔翁之利，不亦乐乎？因此，她对宛家福租的这间房看管得极为严密，至于宛家福是干什么的，缘何早出夜归，有时又像只夜猫子半夜三更时分才入户上床，她都不闻不问，不说不管。宛家福狡兔三窟——潘家园摆摊赚着一份钱，开着饭铺又赚着一份钱，还时不时到街上浑水摸鱼地“卡丝”（用铁丝套上骑自行车人的后轱辘，使其不能行走，然后趁乘车人下车摘取铁丝之机偷走其前面车筐内的提包——编者注）捞一大笔。据记者从其落网后交待的卷宗中查得，该人从1999年入春之后，仅利用“卡丝”一招就窃取乘自行车人的各种提包、背包7只，得赃款3万余元。并在北京朝阳区中国经济贸易大学附近用“卡丝”窃取一名外国留学生钱包一个，内有美金1104元，人民币700余元……
…
《钟馗捉鬼图》万里追踪记（19）
…
宛家福乘北京外来人口数百万的管理漏洞颇多、治安较乱的浑水状态，频频作案，频频得手——既做着坑蒙拐骗的买卖，又干着江洋大盗的勾当，可谓“水陆两用”，宛成为北京犯罪黑潮之中的一个游刃于公安猎手之间，穿行于人海庶民当中的“独行大鲨”！2004年9月5日，宛家福撂下北京的各路“生意”，往河南老家秘密送了一趟黑钱，连同美金、人民币等总计15。14万元，因为，他知道，过两天，中华人民共和国55年大庆，火车票恐怕很难买到，所以，他急赴宛家镇，并暗暗探听了一下自从《钟馗捉鬼图》到手之后的公安动态和镇上的风声，以防万一。
当他得知刘福全现在和宛振平两家合好如初，一点马迹也未露出，且县公安局多次派人到宛家镇调查，也没查出任何可疑迹象之后，心里顿时安定下来。宛芙美告诉他，从事发后，县里没有任何风声，至于镇上派出所，从来也没到他家进行调查。一切风平浪静。宛家福大喜！他认为他干得滴水不漏，天衣无缝。“鬼图”一案永远会打入“死卷”。只要刘福全不吐出真相，这个案子的真情永永远远不会泄露出来。因此，他嘱咐妻子宛芙美隔三岔五地去“拜”一下刘福全，万勿让他心头浮动……
但是，他哪里知道，公安机关已经密布下了天罗地网，特别是宛家镇派出所的人员，在得出《钟馗捉鬼图》失窃案极可能是本村人作案的共识之后，一直加大了监控力度，而且已报上级部门，准备发布协同破案通报。就在宛家福将大捆大捆的人民币往老婆脸前放着，吹嘘那张宝图可换四五百万大钞的时候，巡逻人员早将其鬼鬼祟祟半夜进镇的情况汇报给派出所所长宛璞真。
宛璞真马上命令：一定要监视住！可是，当次日一早，所内干警张爱国、于国源以“十一”前查户口的名义进入宛家福家中进行调查时，怪！却不见了宛家福的影子！“你男人哪？”民警问宛芙美。“他一直在外务工，多少天了没回来。”宛芙美从容地答。“这一两天都过‘十一’了，还不回来看看？”民警“敲”着“边鼓”进行深查。“不回来。”宛芙美铁铁地答，“他一门心思赚钱去啦，……
哼！到过年的时候回家来看看，俺就烧高香了。”宛芙美嘻嘻地作答。民警张爱国和于国源见宛芙美不露声色，互示了一下眼色，又说了说国庆要注意防火、防盗、防坏什么的，就一起走出宛芙美家。“看来，宛家福十分可疑！”所长宛璞真听了汇报后，对张、于两位民警说，“一定要深入调查一下，宛家福在外边到底干什么，具体在哪个地方务工……同时，在宛家福家旁多‘伏’几个人，只要他一出门，就先将他罩住！”可是，一天，两天，三天……
一周过去了，宛家镇里的街里街外，上上下下，包括去宛家福家内“串门”的人，均未发现宛家福的半点踪影！“怪！难道巡逻人员看花了眼？”派出所上下大为惊异！是啊，活生生的一个人进了村，入了院，怎么会竟然一夜之间消失了踪影哪？这不是天大的怪事么？！其实，宛家福回家时已子夜1时许，家里孩子大人早已酣然入梦。宛家福在家停留总共还不到一两个小时，即悄悄离开了家院，像一只夜鸟，消逝于黎明前的鱼肚天色之中……当张爱国、于国源进入宛家时，宛家福早在汽车的颠簸中摇摇乎进入了梦乡！正当宛家镇派出所上下为宛家福神秘失踪，感到万分惊讶时，从北京打来了急电，车站公安段询问有无失窃《钟馗捉鬼图》，使派出所长宛璞真惊喜开外！
宛家镇派出所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北京火车站公安段急电讯问宛家福及该镇失窃多时的千古宝画事宜，使全所干警刹时神情大为振奋！是啊，真是石破天惊，喜从天降！原来，单身只影的宛家福，在洛阳和郑州检查、处理了一下自己经营摊点被雇用者的营业情况后，便急急忙忙赶乘夕发朝至的卧铺长途汽车赶往北京，他甚为惦记的是那张千古宝图，当然，还有他两个进钱的摊点——饭铺和货摊。9月19日凌晨，汽车到达北京西郊六里桥长途汽车站。
下车后，他吃了几根油条、喝了碗豆浆，便搭了一个小公共汽车来到公主坟，换乘贯穿长安街的“大1路”公共汽车。“大1路”公共汽车，由于路线长，沿途车站多，又经过市中心，特别是天安门、王府井、东单这些著名的政治、经济、文化、风景“热点”，所以，多少年来，这趟车是北京乘客最多、最繁忙的线路之一，尤其是外地和国外来华来京旅游的乘客之多，“大1路”创北京公共汽车乘客之最。
也正因为如此，这条车线上的扒手最多，据北京市公安交通局有关领导向记者介绍：从1998年《北京青年报》专门刊登“打扒热线”以来，这条线路上的打扒任务最多、最重、最忙！公交局的干部杜军对记者说，最多时，一趟车下来，便衣警察可逮住5—8名扒手。宛家福哪里了解这些，他只觉得这个“大1路”公共汽车上的乘客穿戴似乎格外新鲜入目，特别是，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来客，尤其是那些姣姣外国女郎，姿色奇特，风度翩翩，甚是惹人注目。车过天安门站时，上来许多乘客，3名皮肤白皙的外国女郎也潇洒地说笑着登上车来。车内顿时显得拥挤不堪。车子在行驶、摇晃中，宛家福忽然发现贴身站着的一个非常漂亮的外国女郎，其背包的拉链儿没有拉上。
…
《钟馗捉鬼图》万里追踪记（20）
…
那是一只白色的真皮小包，宽约35公分，高约25公分，金色的拉链分裂两边，露出里边的什物：长长的黑色钱包、小型数码照相机、墨镜盒……哦！唾手可得！一种偷窃的欲望顿时在宛家福心头萌生！扫视四周，没有异常；看看身边的女郎，正微笑着看着车窗外闪过的景物……啊，这真是“天赐良机”！宛家福在激动地窥测动态，准备下“钳”！车过东单车站时，身边的3名外国女郎都在慢慢往车门附近挪动，看样子要下车了。啊！此时不偷，又待何时！说时迟，那时快！贴身的女郎跻身到车门，正待下车的那一刹，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