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趣随笔-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子的皮很薄,万一被天敌抓住了,能够迅速地挣脱逃命。兔子的另一种本事
是很能生育,一只母兔一窝可以生七八甚至十几头,而且每个月都能怀胎。
这样在民间兔子又是多子多福的象征。不过我倒以为,不管兔子有多少本事,
离开了那付听觉发达的长耳朵就很难发挥作用。“守株待兔“故事绝不是杜
撰。
它跑得快了就顾不上竖耳朵听,而眼睛虽大却是近视,结果就只能撞
在树上让农夫捡个便宜。所以,兔子的长耳朵既是进化的选择,也是兔族得
以繁荣昌盛的根本。要是没有这付长耳朵,人类还会这样喜欢宠爱它吗?兔
的形象和性情使它常常与美丽的女人联系在一起,从最早的嫦娥起,到今天
香港武侠影片中的可爱姑娘,身边总有一只兔子。而前几年走俏一时的兔毛
衫,也也是女性青睐后才发展起来的。
对兔子的喜爱,不仅在中国,世界各地都是如此。不过喜爱的角度有
点不同。前几日看报纸,说到韩国人特别喜欢兔子的长耳朵,因为他们希望
在兔年里政府能够象兔子那样善于倾听老百姓的呼声。而我们中国人喜欢兔
子,更多的因为它象征爱情和生育,所以许多人都把婚期订在兔年。这令我
生出许多感慨来。本来萝莆白菜各人喜爱,谁喜欢什么都无可非议。但我由
此联想到人的耳朵。人虽然没有兔子那样灵敏的长耳朵,听觉的功能对于生
存发展也非常重要。据科学家研究,先天失聪的儿童在智力上比正常的儿童
缓慢。“聪明“的第一意义就是善于听。所以孔老夫子说人要到六十岁才“耳
顺“。唐代名相魏征在著名的谏宗十思疏中语重心长地说“兼听则明,偏听
则暗“。伟大领袖生前也多次说过要虚心倾听人民的呼声。可惜老人家到晚
年并没有照他教导别人的去做,根本听不得一点不同意见。因此犯了许多错
误,把我们国家民族带到几乎崩溃的边缘。这个教训是沉痛的。值得我们千
秋万代引以为鉴。遗憾的是尽管我们国家已经拨乱反正,走上了改革开放的
健康轨道,仍有一些人有意无意地重蹈偏听偏信的复辙。不说别的就以兔子
而论。本来兔子在长期的生存竞争中靠着它的长耳朵长腿以及其它绝招完全
可以自然发展的。可是因为近年来自然生态受到人为破坏,天敌豺狼虎豹等
食肉猛兽以及鹰类大批灭绝,野兔竟不可思议地大繁殖起来,极大地危害农
业。而家兔呢,有一阵子在某些人的行政干预下,不顾市场需求和老百姓的
意愿,也大养特养起来,以至后来一些地方兔毛没人要兔肉没人吃,许多养
殖专业户亏的叫苦连天。由些联想到诸如此类的事,獭狸成灾,柑桔成灾,
烤烟成灾,。。;难道不就是某些人不长耳朵,不听科学,不听群众呼声之
故吗?
所以我希望在兔年里大家都有一付兔子式的好耳朵,更加“聪明“!
金斑喙凤蝶
世界上的蝴蝶千千万,最美丽最珍稀的也许是金斑喙凤蝶。事实上它
也是我国仅有2 种一级保护的昆虫之一。
它平时深藏简出,春末夏初阳光明媚之时才会一现芳踪,时而在千米
高空乘风遨游,时而在林间花丛采蜜。快如闪电,缓如轻舞,姿态优美,魅
力无穷。
为了得到它,有人跋山涉水,不畏艰险。有人不惜以数万美金换取一
只。尽管如此,这种产于武夷山脉的大型凤蝶,至今世上只有几只标本,极
少数的人才能一睹它的真实风采。六十年代,我国准备发行一套中国蝴蝶邮
票,其中必须要有金斑喙凤蝶,国内竟找不到标本。设计者只好借助英国伦
敦皇家博物馆珍藏的世界上唯一一只标本资料,据说还有残缺。我自从迷上
收集动物标本后,最想得到的也是金斑喙凤蝶了。每年春夏之际,都要深入
武夷山,或攀登上海拔两千多米的高峰,或穿行于野花盛开的山林,或伺候
在暗香流动的溪畔草地。数年来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它的靓影。今年,一位武
夷山朋友看见我这样痴迷,不无好笑地告诉我:象你这样乱撞,哪能找得到?
金斑喙凤蝶不但稀少,而且性情刚烈,绝不肯被人束翅就擒,实在逃不脱,
就撞地自毁。外人偶有捉到,也是残缺不全的肢体。我一听,心凉了半截:
照你这么说,谁还能得到它?朋友说:那倒未必。自然保护区里就有,他是
保护区管理局的昆虫专家汪先生。
抱着一睹稀世之蝶的急切心情,我到管理局大楼拜访汪先生,不巧的
是上山采标本去了,局里只有一个秘书。我很失望,问何时回来,秘书摇头:
很难说,也许要半夜,也许要几天。我试探问他是否知道金斑喙凤蝶?秘书
一听兴奋起来,告诉了我许多事情。
这才知道,象我这样来找金斑喙凤蝶的人年年都有,有的人连续十年
都扑空。而汪先生大学毕业后,离乡背井到这山沟里作研究工作,一呆就是
三十年!至今他的妻儿老小还在几百公里外的老家。三十年春夏秋冬,天天
在山林里奔走,什么逃得过他的眼睛?经过多年观察,才摸索出规律。在它
时常出没的地方,潜伏多日,一旦发现落下地面,立即用特制的喷筒将它麻
醉棗只有这样才来不及自毁。秘书将我带到汪先生的办公室,一只大玻璃柜
中赫然摆着两只心仪已久的完整金斑喙凤蝶。我一下就为它的美丽所震惊:
只见两翅展开半个手掌大小,通体油绿可鉴,前翅一条弧形金色斑带,后翅
几块金色斑块,细长的尾翅末端犹如金泊闪光。虽然是标本,依然生气勃勃,
仿佛就要腾空而去。
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许多人求之不得?只有以整个生命爱护它的人,
才有机缘得到它的青睐。
老虎蜂
闽北山野中有种在地下筑巢的毒蜂,俗称“老虎蜂”,又叫“毒必”。
个头极大,有拇指粗细,通体黑褐色的茸毛,飞行时发出令人生畏的震耳嗡
响。事实上,老虎蜂确实性情凶猛。它不采蜜,以捕捉昆虫和小型蛙、鸟为
生。人若被它螫了,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即使大水牛,也当不住它。我在山
村时,就常听说水牛被它螫死的事情。
尽管如此,老虎蜂仍是一种很有用的东西。蜂巢是解毒祛风湿良药,
蜂仔是天然美味;而蜂毒,则是一种极好的射猎箭毒。因此有经验的山民,
时常去捕捉,其过程十分惊险有趣。
老虎蜂的巢穴一般在老树根下,十分隐秘。山民先捉一头青蛙,将其
开膛剥皮,系在小竹竿上作饵。然后在老虎蜂出没处,找一棵可以藏身的阔
叶树,人躲树后,手举饵竿。不多时,就有老虎蜂闻味而至,扑到蛙饵上大
嚼。此时,便可将饵竿轻轻收回,用小竹片压住那蜂,再用一根红线,缠在
它腰间,弄好之后放开。于是老虎蜂就带着白线飞回巢穴。只要盯着那根红
线,就能找到目的。
找到蜂巢后,一般是先做好标记,等夜晚再去捕捉。取蜂毒则要在清
晨。将一面大镜子,选好角度,平放在蜂巢前。太阳出来后,阳光通过镜子
反射到巢前,正要出动的蜂群便会被激怒,争先恐后涌出来猛攻镜子。这一
过程要持续到反光偏过才停止。于是早等在一旁的山民收回镜子,镜面上全
是星星点点的白色蜂毒。小心地集中起来,一次可得半汤匙左右。蜂毒取回
后,必须尽快制成毒箭。毒箭一般多年老毛竹削成。先在人尿中浸透,再在
箭头涂上蜂毒。这种箭毒性极猛。再凶的野兽,只要中箭就必倒。我亲眼见
过一头牛犊大小的的野猪,被竹箭射中后,大吼一声,窜出十几米,轰然倒
地。走近观察,竹箭射在肚子上,箭头刚刚没肉而已。
捉蜂的办法则简单的多。趁夜色在蜂巢的上风头,点起松明火。黑烟
薰进蜂巢,立刻哄动起来,老虎蜂一个接一个地冲出来,朝松明火猛扑。尽
管蜂们无比勇敢,怎挡得火焰熊熊。只听得卟吱吱连声响,一只只掉进火中,
瞬时烧得焦头烂额,翅毁脚断,户体铺了一地。直到最后一只蜂都牺牲了,
山民才大摇大摆地从藏身处跑出来,扒开泥土,掏出蜂巢,胜利而归。那巢
中一只只又白又胖的蜂仔,全做了当晚的点心。或煎或炒或烤或炸或煮汤,
不管怎么弄,都是难得的山珍美味;而那种经历一番冒险后终有所获的快意
和成功感,更是一种难得的人生享受!
经查证有关资料,此蜂生物学名似为“大熊蜂”,不知是否属于国家保
护动物?
路遇小麂子
许多年来,我的脑海里,总有一双眼睛拂之不去:滚圆,晶莹,黑白
分明,睫毛修长,少女般的可爱,然而又带着惊慌与愤怒。
那是一只小麂子的眼睛。
那年,我在武夷山下插队,时常在集市上看到猎人扛着打来的麂子卖。
还吃过麂肉,味道真是好极了。尽管如此,当地农民还是告诉我:不能乱打,
要是跑到人家里来就更不能打。麂子被豺狗追急了,常常会逃进村庄,跪在
人面前求援。这时你一定要救它。
否则,会有报应的。
当时我听了,不以为然,心想哪能有这样的事?几天后,我和一位姓
谢的农民一起到村外公路边上打洞,准备埋广播杆。公路一边是一片悬崖,
一边是一条哗哗的小溪。
正是春暖季节,阳光明媚,满山遍野开满红杜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
醉人的芬芳。中午时分,我们正想回家吃饭,突然,从悬崖上咕噜噜地滚下
一团黄色的东西,啪地落到路上。我们初时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那东西已
经站了起来,原来是一只小麂子!金黄的皮毛,眼睛特别漂亮,滚圆、晶莹,
有着少女般的长睫毛,楞楞地呆着。我心里一乐,真是踏破铁鞋无处找,得
来全不费功夫。急忙扑过去。想不到就在此时,那麂子猛地一跳,一下蹦到
路下的灌木丛中,消失了。
我想,就那么一小块地方,能躲到哪里去呢?一定在灌木丛里!我从
路边捡了几块石头扔去。果然,被我一吓,那麂子从灌木丛钻出来了,不顾
一切地跳进溪流中去。麂子本来会游水的,可不知怎搞的那只麂子却在水里
拼命挣扎。老谢说:可能是摔伤的缘故,怪可怜的,就去救救它吧。我放下
手中工具,很快穿过灌木丛,涉进到溪里,一下就把那麂子抓住了。它浑身
颤抖,大口大口地吐着水,显得十分无力。仔细一看,果然有一只脚受了伤,
流着一缕血丝。。我本想抱回去和知青点的哥们好好吃一餐的,看它这副有
气没力模样,心也软了。老谢劝我说:小麂子今天大难不死,与我们就是有
缘,还是放了它。可是就这样放了,又怕它被别人当了猎物。我突发奇想,
干脆抱回去将它养起来,不很好玩吗?老谢却连连摇头:哪能养得活。到底
拗不过我。于是把工具让老谢扛,我将它小小地抱着走回去。一路上它都闭
着眼,很乖巧。然而快到村庄时,它突然睁开眼睛,昂起头,呦呦地叫起,
并且四肢乱蹦乱动,似乎要逃走。我紧紧地抱着,一边轻轻地安慰它:不要
急,就到家了。它又使劲蹦了几下,不动了。我以为它是听懂了我的话。加
快了脚步,回到家,把它放下来,仍是一动不动。我感到奇怪,认真一看,
竟死了,只有那双眼睛睁着,美丽,但是带着恐慌与愤怒!
唉,它是误会我了。可是,为什么我救了它又不放它自由呢?我好悔,
好悔。
冬夜猎野鸭
山里的冬夜,又冷又寂寞,阿樟拉我去打野鸭。他拍着一支不知从哪
里弄来的猎枪,“这枪,大号管,火力特猛,一枪就能打到好几只!”
我对打猎没兴趣,但是想想野鸭肉的美味,不禁心动。于是全副武装
起来。我到厨房找了一把杀猪刀,心想有这家伙,就算碰到老虎野猪,也可
抵挡一下了。我俩溜出村庄,在夜色朦胧中走了好久到达水库。站在山梁望
下去,波光鳞鳞,山影隐约。依稀的松涛哗哗,偶尔传来的夜鸟呓语,构成
一种极安静的意境。我们在一棵大树后隐蔽起来,只等野鸭出现。然而等啊
等啊,脚蹲麻了,关节冻硬了,还没有一头飞来。正想打退堂鼓,空中一阵
扑嗽嗽响。抬头看,几十只黑影迅速地朝水面落下去。我们立即激动起来,
阿樟抓起猎枪,扣动扳机。野鸭群受惊了似地升起来,掠过头顶朝外飞去。
我急了,叫起来:还不快开枪!阿樟再扣扳机,还是不响。眼睁睁看着野鸭
群消失在黑夜中。打开手电筒捡查,原来猎枪的保险没打开!
天蒙蒙亮了,下起毛毛雨,寒湿沁骨。我们决意沿着溪流去寻野鸭。
阿樟说这种天气,它们肯定飞不远。果然,一到溪旁,就看到那群野鸭。猫
下腰,悄悄蹑行过去。躲在茅草丛后仔细观察,大约二十几只。正要瞄准,
野鸭突然又飞起来,一会儿就到头顶。
说时迟那时快,阿樟扣动枪机,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应声就从空中掉
了一只野鸭下来。
与此同时,阿樟踉跄几步,摔到几米外的烂泥田里,猎枪扔了老远。
我吓了一跳,赶快跑过去。他挣扎着爬起来,“妈的,这枪,后座力太大!”
再找那头掉下来的野鸭,正在溪面上焦急地边叫边游呢。
阿樟看了看,直摇头。要捉住它得下溪去,水那么深,天气又冷,谁
有办法?“算我们倒霉。”可我想想,冻了一晚上就这样空手而归,实在不
甘愿。咬咬牙:“我去捡!”说着就脱下衣服,只穿一条短裤,咚地跳下溪。
初下水时,一点不觉得冷,一会儿之后,寒意就来了。那个冷啊,只觉浑身
皮肉紧缩、紧缩。特别难受的是睾丸部位,仿佛有只无形的巨手在狠捏狠挤,
一股钝痛漫延到整个腹腔,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刹那间我觉得就要完蛋了,
只是下意识地拼命划着水。在岸上看来只有一点宽的溪面,此时好象无限遥
远。好不容易感到脚踩上了硬地,气才顺了一点。那只野鸭就在前边水面上
打着圈子,一只翅膀搭拉着,看来是受了伤。我扑过去,可是它一下又游到
溪中间了。我要捉它,就得再游回头。唉,望着那片似乎越来越宽的水面,
再也没有勇气了。而在此时,那只受伤野鸭竟得意似地在溪对面呷呷叫起来。
我从水里爬上岸,浑身湿淋淋的,打着哆嗦,,两手空空,绕了两公里
跑回村庄。
阿樟则从岸那边扛着不听指挥的猎枪,一身烂泥,灰溜溜地回来。从
此他不再吹他的猎枪,我也不再馋嘴吃野鸭。
以蛇为友
刚到闽北时,浑身长烂疮,山民建议我吃蛇,说是以毒攻毒。我吃了
两条,果然有效。那一年,有位朋友送了条蛇来,我将它剁头、剥皮、开膛、
清肠。弄好后,顺手抓起弃物,打算扔进垃圾桶。谁知就在这时,指头突觉
剧痛。低头一看,哎呀,原来那只剁下的蛇头,狠狠咬了我一口。中指肚上
象被剃刀割,拉出一条血口。我的头脑轰地一热,心想这下完了。老婆见状,
吓的脸色苍白,慌忙打电话叫急救车。医生赶来后,看看我的手指,又看看
那只蛇头,“不要紧的,这是条无毒蛇。”这话一说,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暗自庆幸。
从此我看见类似蛇的东西就提心吊胆,赶紧绕道走。这种心态直到参
观张震的蛇园后才开始改变。武夷山多蛇,村民时被蛇咬,张震刻苦自学,
钻研出一整套治疗蛇伤的方法。又进而研究开发蛇业,创办了中国第一个模
拟生态蛇园,并解决了蕲蛇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