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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64日本沉没 小松左京-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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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壳变动,日本国土可能会遭受毁灭性破坏和打击。” 
  中田说:“我们的工作基本上算是大功告成了,但以后严重的事情多着呢,还要牵连到许多国家。” 
  收音机继续广播:“……调查机关预测,这次变动将在一年内发生,日本全部国土将受到破坏,甚至要下沉到海里去。” 
  “首相以地质学为主题进行演讲,历史上可罕见啊。”幸长说。 
  “所以,日本应更早地把自然科学的观点应用到政治上。” 
  中田接过话头说:“那种单纯用政治观点搞政治的时代即将结束,政治家也应具备有关人类社会和自然科学的科学知识。” 
  幸长摇摇头说:“恐怕政治的根本任务在相当长的时期内,仍是处理各种人与人之间的利害关系。独裁制度或好或不好,但办事效率最高……” 
  “这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遭受过的特大灾害,作为行政上的最高负责人,我呼吁各党领导人予以合作,已建立了超党派的合作体制。同时,为拯救全体日本国民的性命,并使他们一部分财产免遭损失,政府曾恳请联合国和世界各国政府予以协助,他们同意尽最大努力提供合作……” 
  “首相一会儿就要到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直接对国民讲话了。”中田说。 
  “为保护全体国民的性命和正常的生活,政府正全力以赴地制订对策,使全体国民顺利撤离。我诚恳地希望诸位议员能够与我们同心协力,做好各项工作……” 
  这时幸长问小野寺:“你还没到出发的时间吗?” 
  小野寺看了一眼挂钟说:“约好一点钟在成田高速公路的站台见面。” 
  “不是要度蜜月吗?你怎么没精神?” 
  小野寺沉重地说:“可是,你和中田先生打算怎么办?” 
  “还得继续观测,中田先生可能调到撤退计划委员会。” 
  小野寺忧愁地说:“虽然我一直都想走,可不知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又不想走了。” 
  幸长郑重地说:“别这样。能多跑出去哪怕一个人也是减轻了国家的负担,就多活下来一个日本人。只要你心系日本,在瑞士也可以发挥作用的。” 
  “那,幸长先生和中田先生,准备一直留到最后吗?” 
  幸长微微一笑:“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虽然年纪大了,手脚不那么利落,可是会想办法跑出去的。” 
  电话响起来,中田走过去拿起了话筒。 
  “富士山也喷发了,宝永火山口有三处开始喷火,箱根也开始喷火了,还伴有爆炸。”中田告诉他们。 
  “富士山也……”小野寺自言自语道。他心里忽然掠过一阵不祥的阴影,他站起身来,同幸长和中田说:“那么咱们再见了,请你们向瑞士联系。” 
  这时,桌子上的茶杯和墨水瓶发出碰撞声,一阵摇晃,一支铅笔滚落在地板上。 
  三个人跑向窗边。富士山已望不见,只看到一朵巨大的灰色蘑菇云,滚滚地跃向高空。一阵激烈的震荡,使窗玻璃咯哒咯哒直响。 
  “这次喷火也真够厉害的。”中田说。 
  身后的电话突然又响了,幸长去接,听了一会儿他把话筒递给小野寺:“是女人打来的……” 
  小野寺焦灼地拿过话筒:“喂!喂!” 
  电话里传来一声轰响和撕心裂肺的哭声。 
  “喂!喂!”这次是玲子的声音。 
  小野寺用手捂住另一耳朵,扯开嗓门大声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离开了真鹤公路……车被堵了……” 
  “真鹤公路?”小野寺一下子烦燥起来:“怎么到那儿了?”电话的那一端,玲子的声音时断时续:“昨天……到伊豆去了……火车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交通阻塞……” 
  小野寺急得汗流如雨:“喂!喂!听不清……”玲子的声音后面响起了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树枝折断和玻璃破碎的声浪。 
  玲子的声音忽然清晰起来:“屋外堆积了白蒙蒙的灰尘,烧热的石头在飞。小野寺先生,我今天是赶不上了,您自己先飞瑞士罢,我一定会赶去的。” 
  “胡说!”小野寺手都出汗了,他叫喊道:“你胡说些什么!” 
  忽然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小野寺听到一句“……日内瓦……”电话就断了。 
  小野寺怔怔地呆站在那儿,泪水夺眶而出。忽然一阵冲动,他夺门而出,他真想马上见到玲子,哪怕是近一点点也好。 
  “小野寺!”幸长在他身后喊道,“不要行李啦?”而小野寺的身影已消逝了。 
  幸长身后的收音机里又传出首相的声音,他是在通过电视和收音机同国民直接讲话。 
  “请大家维持秩序,政府和国会会全力以赴地保护全体国民的性命,保障国民的生活……” 
  来自距东京80公里以外的真鹤区的一声爆炸,几分钟后便袭向东京市区,房屋开始摇晃。幸长向窗外望去,只见两边的云天笼罩在一片灰色喷烟之中。 
  这天是3月12日。 
  3月14日上午1点26分,许多地区都发生了强烈地震,3分钟后,富士山顶发生大爆炸,一条裂缝从山顶中间直把富士山斩成两截。顶端被掀走,坍陷了下去。附近地面下沉一米以上。 
  同时,三浦半岛、伊豆半岛、房总半岛的突出部位开始迅速下沉。地表严重倾斜。 
  3月22日,“D…2”小组报告:日本的东西两地区以大地沟为界,快速断裂为二,分裂的速度正在加快。 
  日本列岛将于一年内沉没。 
  这个使全世界人为之震惊的消息,在日本国内的反应却是平静的。人们听了报告及首相的呼吁后,却无动于衷,除了长吁短叹以外,并没有人采取过激行动。也许人们在震惊之余,强烈感觉到的便是茫然和不知所措了。 
  全国的电话,在首相讲话结束后的一分钟齐声响了起来。 
  当天就有几千处交换台的保险丝被烧断。 
  人们没有象对待社会事件、美元问题那样对这件事展开讨论,而是烦躁地思考些什么。人们已经感觉到这次冲击的严重性,所以从下午两点开始,全国铁路线的所有终点站,挤满了不到下班时间而早退的人们。 
  在人们心里都涌动着这样的呼喊:回家去!无论如何也得回家去。先和家人团聚,成为人们不约而同的急切愿望。 
  那次大地震后被解除了的“紧急状态宣言”,再次在全国公布。 
  海运局长在撤退计划执行委员会的会议上报告说:“我们同外国签订的租船合同,无法立即生效,有些老板对自己的船只开进日本有些犹豫,有些想抬高租价。可国际船主协会竟同意他们这么做。” 
  委员长问:“谁在国际船主协会里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想怎么样?” 
  “无非是想增加些外快罢。” 
  “我们已花了不少钱啦,难道还不够?” 
  “要知道,到处都少不了这种应酬啊……” 
  另有一名委员嘟哝道:“也真是没办法,单靠日本的商船,怎么着也运不走1。1亿人,油轮又载不了多少人。” 
  委员长问:“国际民航组织的情况怎样?” 
  “目前还可以,但也不能对空运期望过高。”民航公司来的委员说:“我国的机场,能供国际航线的远程大型飞机起降的,只有成田、伊丹、板付和千岁四处,另外有一些只能勉强使用。但如果发生地震和浸水,这些机场就会使用不了多久,关西的新机场不就是成了那个样子了吗?” 
  “估计确实可掌握多少架飞机?” 
  “现在磋商还没有结束,但最多也只能集中世界飞机总数的百分之三十,这些飞机在最紧急状态下可以拨给日本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但由于日本的机场有问题,吞吐能力实在太有限,我们只能请美国派大批中型运输机,才能提高运载效率。” 
  “虽然印尼和中国提出支援日本,但数量不会有多少,有情报说苏联运输队正向太平洋地区开去,也许会对我们有所表示。” 
  一名委员说:“我们不能随意到苏联、北朝鲜和中国这些最近的国家去避难,真是遗撼。” 
  在野党的一名委员有些义愤地说:“所以说我们早就应和这些地区加强友好关系嘛。日本明治维新以后,总是接二连三地搞侵略,把自己摆到敌对的地位上,变成了亚洲的孤儿,这叫作茧自缚……” 
  委员长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从明治到现在,日本确实热衷于充当西方的伙伴,在经济、军事、工业等方面获得了很大成功,所以日本觉得自己具备安于独立的条件,万一在西方搞砸了,可以溜回来。可是现在这几个可以溜回来的岛子没有了,这对将来有严重影响。但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把全体国民设法从岛子上运出去。” 
  “极右分子造谣说中国和苏联要进攻日本,日本人移居那里,将被当作奴隶来支使,对国民进行恫吓。政府对于这帮人,不能放任自流吧?”在野党的一名委员说。 
  委员长皱紧眉头,说:“是的,对他们应采取必要的措施。截止目前,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用暴力手段进行逮捕。” 
  外务省来的执政党委员说:“人们对于移民地点挑挑拣拣的,如果对策委员会强行分配,会不会引起骚乱?” 
  “对这个问题,应让人们了解、认识到这是生命交关的避难,不是去游山玩水。”委员长说,“下面接着汇报。” 
  “机场确实是个极大难题。到目前为止,最理想的情况是每个人的平均飞行距离是4000公里以上,是其他国家的4倍。但问题是,全部机场能够使用多长时间呢?” 
  “成田机场还有一个弱点,”民航局长说:“就是加油问题。由于地震,大部分的油管已不能用,若再发生地震,就只好空运燃料。机场离港湾太远了。” 
  “可是港湾的情况也不妙啊。”海运局长插嘴道:“太平洋沿岸和日本海沿岸有百分之四十的港湾失去机能。如果按照目前的速度下沉的话,不到四个月日本的大部分码头就没法使用。” 
  委员长说:“到时也只好用海上自卫队和美国海军航空司令部的登陆艇了。” 
  接着,他又苦恼地嘀咕了一句:“要在十个月内运走1。1亿人,实在是毫无办法。” 
  九洲的雾岛、樱岛开始喷火,太平洋沿岸的下沉速度趋缓,但半岛的顶端快速下沉。同时,中部有些地方也开始了喷火。 
  人们都呈现出平静的样子,但是仍压制不住内心的惶恐不安和焦灼,他们在等待政府的具体指示。 
  在政府发布公告同时,国际航线停办一般业务了。从4月2日开始向海外输送重要人员,优先照顾病号,从具备接纳条件的国家开始行动。 
  机场附近的居民眼巴巴地看着川流不息般起起落落的飞机,他们心里的焦躁不安在加重,同时有些不信任起来。说是停办一般市民的飞行业务,那么客机上每天都坐着些什么人?肯定是政府大员的家属、有钱人和在衙门里有门路的那些人吧?是不是到最后关头,政府对我们就置之不理,撒手不管了呢? 
  虽然这样想,人们还是努力地让自己相信政府,政府是绝不会把我们丢下不管的,无论政治家、还是官僚,他们不也是日本人吗? 
  交通阻塞的地方不断增多,大城市的缺粮情况也日趋严重。政府在发布紧急状态宣言时,发布了管理令,由政府统一控制必需品及其价格,但此后各种物质从各地代销店柜台上消失。由于交通阻塞所造成的物质供应停滞,大城市的粮荒更加严重。妻子疲惫地问来,拿出很少的蔬菜和几袋方便面,沙哑着嗓子说:“从下周开始配给制度,本周内全部停售。” 
  “还剩三天。”丈夫嘟哝道:“家里还有存粮吗?” 
  “肉和青菜都吃完了,还有四公斤大米和一些罐头。” 
  丈夫生气地提高嗓门问:“为什么不多买点?明明知道会发生这类事情!” 
  “两周前铺子里就没什么东西了。天天都去排长队,好容易才弄到这点东西。记得小时候,战争刚结束,妈妈就是去废墟上排长队,还是吃不饱。没想到现在竟又会有这种事。”妻子拿起一袋方便面,说:“这还是好不容易才搞到的哪。食品店都不肯卖了,说留着自己吃。我正不知怎么办时,一位老大爷说他肯把他们留着的匀出来,不过得用钻石戒指什么的交换,现钱已不顶用了……” 
  丈夫颤抖着问:“那你把我给你的猫眼石戒指……用它换了七袋方便面?” 
  妻子看到丈夫的脸色变了,她不安地说:“你别生气啊,我那会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乱昏昏地,就……” 
  读小学五年级的最小男孩从楼上走下来:“妈妈,还不吃饭啊?”接着读高一的大儿子和初二的女儿也走下来:“我们饿了,今晚吃什么?” 
  丈夫猛地站起来:“我出去一下,今晚不在家吃饭,让给孩子们吧。” 
  妻子惊疑地问:“可是,天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 
  丈夫胡乱地走在黑暗中,他本想能买点什么吃的带回家的,可现在……想起中学时,他曾和父亲拖着疲惫的身体,同农民低声下气地哀求到一些烂白薯,弟妹们还高兴地大喊大叫,而母亲总是嘴边浮着疲倦无力的微笑:“你们吃吧,我不饿。”……而现在他的耳畔又响起了这无奈的声音,夹杂着小儿子嚷肚子饿的凄切声音。 
  想到这些,他几乎崩溃地喊道:“受不了哇!”过了半响,他呆呆地望了四周一眼,心想,那恶梦般的岁月,地狱般的世界,难道会重新在面前闪现吗?曾几何时,他历尽辛酸困苦,拼命地为公司工作,以后和年轻的妻子住在简陋的小房子苦熬,最后咬着牙买了高价地皮,盖了房子,好容易才还清了债务和银行贷款。将近三十年历尽各种艰辛,他曾发誓,一定不让孩子们再受那样的苦,一定要把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他们吃好的,吃得饱饱的。这些一度也成为了现实,可如今,这好容易才熬来的日子难道就要象一场春梦一样,消逝得了无痕迹吗? 
  日本下沉……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似乎在越来越变得象是真的。这个国家的人民现在正争先恐后地搭上船只和飞机,逃向另外的国家,他们将要过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今后等待我们的将是怎样的日子?在陌生的土地上,能找到工作,让妻儿生活下去吗?我已经快50了……他想着,可 
  是现在需要我做的事情多着呢。他开始疲倦地往回走。 
  轰隆一声,又地震了。屋瓦开始叭哒叭哒地掉落。他走在摇撼的路上,满怀的沉重,从50岁开始,另辟生路吧。 
  两串泪珠,挂在了他那疲惫而痛苦的脸上。 
  “中国来答复了!”邦枝说:“他们8日以前先接纳200万人,共接纳700万人。日本希望再多一些。” 
  中田摇摇头:“要考虑一下粮食问题,他们的人均产量很小,不能过分强求啊。” 
  “对方希望多去些农民和高级技术人员。” 
  “那,指定地点是广东省吗?” 
  “不,是江苏,居住点设在崇明岛。” 
  中田呆了半响,接着问:“苏联那边怎样?” 
  “仍是沿海州。他们现在查明千岛受日本沉没的影响,正撤退那儿的居民,因此不可能支援我们多少船只。” 
  联合国终于成立了援救日本特别委员会,开始正式工作。 
  这个委员会的最大任务是向世界各国摊派日本难民的名额,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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