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炼狱(1-12)-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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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顺利进行着,傅海海拽着我,我拉着很不自在的安无一一起踏如了升降机。
就算是黑夜,主域仍然是灯火通明。傅海海几乎是用飞奔的速度拉着我,不到一会儿,我就被推进了傅海海那黑乎乎的房间。
“啊嚏!”安无一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什么味道?!”
“是甲醛。”
是我打破的那个装着548人头的玻璃柜里用来防腐的刺鼻化学溶液。我环视着房间,果然,在原本放置玻璃柜的地方,傅海海又用了个新的玻璃柜重新把548的人头放了进去。
我看傅海海走进了房间,凑在安无一的耳边轻轻说:“机会只有这一个,让我来。”
“什么?!”安无一惊呆了。
我向他点了点头,反手锁上了房门。探手入怀,悄悄地握住了冰冷的匕首。
急欲饮血的凶器啊,你马上便可得尝所愿!
正想向前走,另一只手却被安无一把拉住。
“难道你都听到了?难道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答应傅海海是为了杀他;我知道你杀他是为了我;我更知道,你爱上了我。”
无声,拉着我的手在颤动,手的主人更是颤动得厉害。
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我想到他现在泫然欲泣的表情,心中便像着了火般热情澎湃!我一把抱住了他,恨不得把他揉进肉里,下巴抵在他额头轻轻说:“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我,我也能为你做任何事!”
“雪,你快进来啊!”傅海海在里面急切地叫。
安无一反握住我的手,坚定地往前走去。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十指充满着力量。
我的心底一片平静,就算前面是刀山,我也闯了!
“雪,你怎么那么慢。”
“你又要干什么?”我厌恶地看着面前苍白的男人。
“干什么?是要干你!”傅海海扑上来,一把扯开了我的衣领。
“放开!啊……放开……毒瘾又……”边挣扎边我演着早就想好的戏。如果一开始就非常顺从傅海海,一定会让他疑心。只有这一个办法,只有装做毒瘾上来,急迫地想和人Zuo爱的样子,我才可以趁他不注意动手。
出卖色相什么的我都不在乎了,只要能杀了他!
“哈哈,来得真是时候。就让我好好抚慰抚慰你。”傅海海笑着趴在我肩头啃咬。
我冷静的目光和站在面前的安无一对视,是时候了!我慢慢抽出藏在袖管里的匕首,森寒的匕首在黑暗里发着妖艳的蓝光,我看着这抹嗜血的残光圆滑弧线,不眨一眼地猛扎下去!
“啊!”傅海海惨叫一声,惊愕地抬头,泛白的双目突出来,直直地瞪着我,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像机器人般不停地重复着把刀扎进去,把刀拔出来的指令,手臂中的男人开始挣扎。绝对不能让他逃跑,我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嘶!”他吃痛果然停了一下,忽然举起拳头向我的脸揍来!
将死之人的反抗果然不容小觑,我被一下子打飞出去,一颗磨牙断了,血沿着嘴唇滴满了衣襟。我迷茫地擦擦嘴,合着血把断齿吞进了肚里。
傅海海还在奋力地向门口爬,深色的液体拖满了整地。
他竟然还没死?
杀死他!我下意识地握紧手掌,却发现手心空空如也,匕首竟不翼而飞。低头寻着那道被污染过的蓝光,原来它落在了安无一的脚下。
“安无一,杀了他,杀了他你的梦想就实现了!雪,亲爱的雪,我就要死了,不过要死我也和你一起!”傅海海仿佛还没发现安无一的真正目的,狞笑着似乎看到了他的一线生机。
安无一弯身拾起了匕首,慢慢向我和傅海海走来。
“对,就这样,一步步地杀了他!……为什么?你,你竟然!”傅海海的凶残一下变成了恐惧,盯着站在他身边,表情冷漠,手执匕首对准他心窝的漂亮男孩。
“你说得对,森林监狱充满着背叛和敌人,你就犯了相信人的毛病,你相信我会背叛萧彰,所以你注定有此结局。”安无一一字一句说,手中的匕首重重插入了傅海海的胸口。
“另外,你还说错了一句。在森林监狱里同样存在着信任和朋友,不过那要看对谁,你这种人就不必了。”安无一头也不转地说着,傅海海怒睁着眼听完这句,带着怨恨倒在汪洋血海中。
“萧彰,他死了吗?”
“死了。”
“死了……终于……”安无一扯扯嘴角,勉强装出笑的表情,再也克制不住眼泪,扑倒在我怀里。
☆☆☆赤赤于2003…09…26 20:05:06留言☆☆☆ 删除 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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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 第十二章 并蒂莲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处理现场。”我拍着安无一的背,平顺着他哽咽的气息。
“你为什么能这么冷静?”安无一漂亮的眸子蕴着清泉呆呆地看着我,仿佛看着陌生人。
“也许我的身体里存在着阿修罗,也许我就是阿修罗的化身。前生看惯了杀戮,后世也残忍冷酷。”
“不!你是我的神,你不是阿修罗,你是玛利亚!”安无一紧紧搂住我,声声泣血般地呼唤着好似已非原本那个我,那个和善的萧彰。
“我不是神,我没那么神圣,我只是个草菅人命的凶徒。我该被枪毙的。”轻轻推开他,我走过去拔下了插在傅海海胸口直没至柄的匕首。一股暗红色的血箭随之喷出,好似傅海海不甘心的灵魂般冲出来,醍醐灌顶洒满了我的全身。
眼睛被粘腻和腥稠糊得睁不开,脑子中旋转的尽是无边无际的通红色。我摸着尚存一分温热的尸体,举起凶器无意识地割动。
“萧彰,别去碰!别去碰了!”安无一尖叫着冲了过来,”你在干什么?你想肢解他么?!不对劲,这根本不像你!我们不能在这里再呆下去了,你会疯的!”一把扯起神志游离的我,安无一拖着拽着把我往门口拉。
我跌撞地冲到门外,瞬时明亮的灯光仿佛在审判着我般,刺入我每一分肉体。脑子骤然清醒,我在做什么?!
我杀了人!我杀了人!不管神秘男子是怎么生动地诱导,杀了人的正是我!
天哪!到底是怎么了?!
安无一细心地用衣服袖子擦我的脸,由带泪痕的面庞带着深刻的惊恐与担心。
一个身份低下的畜杀了主,如果这件事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而杀人的结果也许就是我们的被杀。我拉住安无一的手,严肃道:“我现在已经清醒了。事情还没有解决,我必须不让别人发现。”
“我不许!我绝对不许!就算被人发现,就算是死我也不许你重新踏进那间房间!萧彰,我很怕,我怕再回想一遍刚才的事,我更怕再看到那个陌生而可怕的你。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总觉得那片黑暗会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你会变得不认识我,远离我……”安无一的声音嘎然而止,似乎再难说下去。
“好,那我不去了。我们离开这里。”扶着浑身颤抖不已的他,再不回头地往外走去。
我怎么能让他再为我担心?那心事重重的模样就像踩了我不受控制的思想的急刹车,一切就让它去吧,不被发现是我幸,被揭露也是我命,随波逐流,任其随其,我也已疲累万分,不愿再想了。
一路上,我们没说一句话,安静得就像从没见过面般。我的思绪纷乱,各种神经仿佛缠在了一起,什么感觉都分不出。安无一也忐忑不安地想着什么,靠在我对面,任升降机下坠的冷风吹散他的长发。
人不是种善忘的动物,至少我不是。傅海海死时瞪大的眼珠,死死盯着我,仿佛要把我也拉下地狱的景象烙印在我每一寸脑子里。
害怕吗?是的。战栗的恐惧,如跗骨之俎。而让我更害怕的是,在毁灭一个人的生命后,我竟然没有一丝后悔!
难道我也已成为看待别人的性命仿如纸薄的杀人狂了么?!
我清楚地明白,在我举起匕首的那一刻,并没有魔鬼驾驭着我的灵魂,完全是坦坦白白的自己,怀着一颗仇恨的心,杀人不眨眼!
啊!我发觉,我的内心开始腐坏着,然后毒素随着回流与喷出的鲜血一分一分地渗透到肌理中。在一个无底洞中,渐渐沦丧!
不知不觉,升降机已降楼底。安无一和我恍然惊醒,噩梦仿佛已过去,一切就如梦一场,”走吧。”安无一轻轻说了声,举手要按通向畜域的门。
“慢着!”我忽然一个激灵,拉开了安无一的手。一个转念,我差点就把最重要的事给耽搁了!
“安无一,我们这样不能出去。”
“怎么了?”
“你看我全身上下都是血迹,就算能把血衣藏起来,也落下了一个证据。在我从畜域出来时,曾在你的床边拿了套干净的衣服,为的就是备现在的不时之需。但是光换衣服是不够的,我必须把身上的血渍尽数洗去。这个升降机应该还有一个门是通向外面的,你应该知道方向吧。我要出去把血衣毁掉,再处理一下身上的痕迹。”
“原来你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安无一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你应该说我早有预谋。如今,就算傅海海的尸体被发现,也很难断定是谁杀的。毕竟,知道今天晚上你和他见过面的唯一知情者郭豹也已经死了。但如果这些明显的证据被他们发现,我们就百口莫辩了。我不会做那种卤莽得舍生取义的事情,在我决定握着那把匕首的时候,我就把后面该想的该做的都准备好了。”
“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离开的?”安无一低着头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看着他尴尬的模样,不忍心说从他离开的时候就发现了,而且还看到了他被郭豹……
“我知道,我知道你都看见了。我就是这么脏,不管被谁,不管是谁,就算反抗也反抗不了!我恨我自己的无力,我恨我自己硬不起来的心脏!”安无一的声音越来越响,到后面几乎是用吼的。
我怜惜地看着他渐渐下滑的身体,也蹲了下来,抚着他柔软的头发。
我该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他的心已经千创百孔了。
“走,和我一起出去,我们一起走走。”
“但是,如果被发现……”
我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一起出去,和你!”
金字塔在地上显出了个变形了的阴影,那尖尖的顶角像把利箭,随时随地便要把人活生生刺穿。
我在阴影中穿越,牵着安无一冰凉的手。
在现实中,我又否能这样平稳地牵着安无一越过这重重屏障,道道险阻的森林监狱?
气势恢弘而古老圆形竞技场,这个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血液与撕杀遍布这里的每一个角落,而那时的我为的只有一个目的。
安无一轻轻攀了上来,靠在我肩上。
如果那时我没有侥幸碰上元凛和沈霰恪,那如今的安无一的生命线也许再也没有与我相交错的那一天。
“萧彰,你真像在我生命里燃起的那盏灯,而我是只向你投奔而去的蛾子,永远地向着你,凝视着你。”
“怎么能做这种比喻?我可不希望看到这种结局。无一,出了监狱有个很大的湖泊是吗?我想到那里去清洗一下,顺便把衣服沉到水底,神不知鬼不觉。”
“是的。那我们走吧。”
“记得你说,擅自出了监狱门就算是逃狱,是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的。你不怕吗?”
“怕。但我现在不怕了。”安无一盈盈向我一笑,目光中尽是信任和爱慕。
他现在不怕了,因为有我。
他领着我笔直地走过教堂下空心的道路,就在他笑着说快要出监狱大门的时候,忽然”咦”一声惊讶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本就心惊胆战的我吓得一背的冷汗。
“奇怪了,监狱的门是开着的。难道有人出去过?”安无一自言自语地说。
“无一,你有没有看到别的人?”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我总感觉事情不妙,我们动作快点,早点了事,早点回畜域。”
“好。”安无一应了声,拉着我走了几步。顿时,星光璀璨,我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们向不远的湖泊跑去,飞快地脱下衣裤,包住喂饱鲜血的匕首,又绑了块石头一起丢进了湖里。
夜半的湖水冷得让人发抖,澄清的液体从脸上浇过后,立时变成了暗红色。我猛扑着水,往身体的每一处洒着,搓着,想把那股恶心的尸体味道从我身上剔除。
在我一边清洗着自己的安无一暮地停了下来,颤抖着手指指着离我们不远处的湖岸边,”萧彰……萧彰你看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啊!……”
随着他惊恐的尖叫,我朝那边望去。
静静得,我张大的嘴再也合不拢。眼睛里像抹过了沙子般刺痛,泪水模糊。
那是什么?
那是双黑色的并蒂莲。
爱花开并蒂,情枝绕连理。
飘散在湖面上互相缠结的发丝下,随着波浪升腾坠落的是元凛与沈霰恪苍白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我呢喃着,爬着,向着那仿佛如不切实际的幻景爬去。难道我的噩梦还没醒?难道傅海海恶魔的魂灵还囚禁在我的体内?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几个小时前,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好好地活在我眼前,活生生地,生龙活虎地……
沈霰恪紧紧抓着我的衣服,急切地问我元凛去的哪里。
元凛哭着笑着,嗔着骂着,说他不想再拖累霰恪。
他们两的话,他们两的样子我一分都没有遗忘!可为什么现在……他们……死了……再也看不到我所流的泪,再也不会知道我心中那彻骨的痛,再也不会……就在此刻,就在现时,你们已在另一个世界里,和我天人永隔!
是谁扼杀了你们?是谁让你们选择了这条路?是谁在让你们已经遍尝荆棘后又把你们推入了再无返顾的绝境?!
我为什么那么笨?!我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我没早点发觉元凛在我不知不觉中离开?那凌乱的床单明显是慌忙之中才离开的征象,为什么我那么不细心?!如果我先一步发现,他们就不会,就不会!
“真是元凛和沈霰恪吗?”安无一哑着声音艰难地唤出了两人的名字,“怎么会是他们?不会的,不会的对吗?元凛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和我们说话吗?!”
“是我的错……我早就发现元凛离开了你的牢房却没有去细想,是我的罪!”我泪落满脸地说,拼命拉着元凛和沈霰恪沉重的身体。
“萧彰,别这样,你再这样拉下去会脱臼的!”安无一拉着我的手,担心地说。
“别拦着我,他们不能这样在水里泡着,水那么冷,他们会冷的,他们怎么受得了?”
“你这样是拉不动的,水下一定有水草把他们的身体绕住了,所以他们才会富在水上,沉不下去。”安无一站了起来,往湖中看了一眼,猛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无一!”我忽然明白他要做什么,惊慌地叫道:“你要小心不要被水草给缠住了!”
过了半分钟,元凛的身体有点松动了,接着是沈霰恪的,我费尽气力终于把他们两从水里拖了出来。喘了几口气,还没见安无一上来,我急得纵身刚想往水里跳,忽然水花翻飞,安无一矫捷的身段如浪里白条般钻了出来。
“你这家伙以后要做什么危险事先知会我一声!我可不想再失去你了!”恐惧后的喜悦让我情不自禁地拥紧了安无一光滑湿润的身体,口里有些迁怒地吼道。
“我知道,”他轻轻地说,“我刚才不是故意要晚上来的,我只是在下面发现了一些东西。”
“东西?”
“是血,非常大量的血。好像是沈霰恪吧,他的身体在不断的冒血,弄得下面的水草都看不清楚。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出那么多血的?”
沈霰恪的面色就像白瓷一样,嘴唇和指甲没有一点樱红的颜色,被水浸得透湿的白衣粘在他身上,在腹部有一块很大的浅红色斑渍,虽然已经被水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