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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下谁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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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顾惜朝和戚少商还是相安无事地回到了客栈,并且一住就是三天。
其间两人并未提及那张要紧的凭证,顾惜朝深居简出,戚少商亦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扬州府那边也有官府牒文来催,算算时日所余不多,第四日清晨,顾惜朝命人整装备马,将那批花石纲打点装车,下了一个令:即刻出发,经陆路押送扬州。
一时间只见庭院里人沸马喧,大动阵仗,可看在戚少商眼中,却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与顾惜朝相识日久,深知其心思缜密,精于算计,且已隐约察知方应看和顾惜朝联手对这批钱银有所图谋,自然不信顾惜朝会就此罢手。
没想到顾惜朝却主动走过来对他说了一句话:
“听说风雨楼也有做镖押生意的?”
戚少商点头。
他似乎料到了顾惜朝会这样说。
棋才下了一半,谁知道下一招是请君入瓮,还是将计就计呢?

队伍行进迅疾。
一路无事,直至行出了杭州城外。
看得出,顾惜朝自京中带出的这一队官兵确是千挑万选过的人马,个个训练有素,俱非庸手。
然而到了城外,官道却因雪融水漫,草木泥泞甚是难行,人马行进的速度也不得不放缓下来。
如此赶了近一日的路,天色逐渐昏暗。
“翻过这座山头,就是投栈之处了。”
顾惜朝一手提剑,一手挽辔,朝前方努了努下巴,顺便懒洋洋地活动了一下筋骨。
话音刚落,戚少商就打了一个喷嚏。
他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月亮,他发现今晚不但有月,而且月光很冷,月色很亮。
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冷,也特别的亮。

可其实又冷又亮的并不只是明月,还可以是——剑光,或者目光。
远远的山头上,就闪烁着这样的一排剑光和目光,一票隐隐绰绰的黑影正凛然不动地候着他们。
发现有变,顾惜朝一扬手,立即止住了车队前行,与戚少商对望一眼,各自心思速转,不约而同地策马又向前迈了几步停住。
借着月色能依稀看清,这一拨人马不绝在少数,个个玄衣劲装,黑巾蒙面,手执刀剑,严阵以待。
戚少商甫一看到这整齐划一的黑衣利剑,心中便是一动。
却听顾惜朝在一旁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诸位朋友,可否借道一走?”
那边立刻有声音应道:“人可以走,东西留下!”
官兵们听到此话,不由叱骂四起,纷纷骚动起来:“奶奶的,是哪一路的山贼草寇,竟敢来劫花石纲,却不要命了么?”
顾惜朝却并不动怒,耐心地继续喊话:“可这批东西,各位兄弟却真是留不得。”
“怎么留不得?”那边有人吼道,“别的也就罢了,偏偏是那狗皇帝搜刮的民脂民膏,咱们倒是留定了!”

戚少商的眉头拧得更紧。
听这些人的说话语气,与他第一眼的猜测不太相符……但那清一色的装束形容,亦不似一般的山贼流匪,莫不是这江南道上的武林白道义士?
时朝廷腐蔽,百姓愁苦,民间义士劫掠花石纲之事时有发生,倒也算不得希奇。
而自戚少商入主金风细雨楼以来,一直致力于扩大势力,丰满羽翼,遍交天下白道义士,与“天机组”结盟,与“桃花社”交好,再加上江南霹雳堂下小雷门的援引,对江南一带也不可谓完全不熟悉,但眼前这拨人马究竟是何来历,他却真的无法确知。
不知道,就只能猜——戚少商忍不住要去猜。

3、

顾惜朝却没功夫猜。
他眼露轻薄鄙夷之色,忙着跟手下调侃:“你们看,之前有人劫了岁币,这回又有人夺花石纲,这群草莽怪物还真是没完没了。”
阴阳怪调地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跟着在戚少商脸上转了一转。
夜色朦胧,戚少商的表情掩在阴影中,明明暗暗,看不分明:
“你待怎样?”
前方明晃晃的剑光伴着急遽的脚步,已如潮水般无声无息地掩至,形成了一个半弧型的包围。
顾惜朝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
然后缓缓抬起右手,立掌如刀,斜斜划下:杀!
随从的官兵一旦得令,齐声响应,纷纷拔出兵刃,呼声四起地向那群黑衣人扑杀上去。
刀光剑芒纷纷扬起,复又落下。
刹那间一片杀声震天,金戈相交声、惨叫呼喝声交织在一起,顿时将夜色撕裂成支离的碎片。

这群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勇悍无匹,且轻功甚是了得,如游鱼般迅捷变换着身法,各自将手中一柄霜刃舞得幻化如飞,且彼此配合无间。双方激斗之下,饶是官兵们全力抗击,也渐显不支之态,慢慢退败而后。
倒是那群“劫匪”,出手虽狠准厉辣,却处处手下留情,只伤不杀,一片血光纷飞的混乱厮杀中,竟始终没有伤及一个官兵的性命。

戚少商默不作声,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既不出手,也不阻止,唯有越来越深的犹疑笼罩了他的心。
一声清吟响彻天宇。
身旁一道炽白的光芒在黑暗中骤然闪现。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顾惜朝已拔剑在手,同时迅疾无匹地向后倒伏于马背上,一个仰身避开了一个黑衣人迎面刺来的一剑。
黄绢飞落,两刃相交。
半空中杀气暴长,顾惜朝的身子已平平顺势后掠,落下马来,身形微动间便已退出数丈,双足在地上轻轻一转,重又回身立定。
人方落地,便有几股凌厉的剑光迎面向他卷了过去。
他平执剑身,冷笑着挽了个剑花,从容地投身没入那几道剑光织就的剑网之中。

戚少商这才出手了。
横空出世的一剑,剑光印着雪光,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与光彩,仿佛可照亮人的生命,又似能驱除暗夜的寒冷。
他出手的目的看起来只有一个:不让顾惜朝杀伤任何一名黑衣人。
于是这场打斗就变得相当奇怪:数名黑衣人围攻顾惜朝,双方全力以拼,却都无法伤到对方分毫。
——每当顾惜朝出手狠毒攻敌要害时,总会被戚少商出其不意地格挡,而戚少商每次所处的位置,却总能有意无意,恰好、刚好、正好地为顾惜朝化解危机、危险、危境。

可是有一件东西现在却岌岌可危了。
这东西就是——花石纲。
随行押运的官兵显然不是这群黑衣劫匪的对手,如今大多已受伤倒地,已有三四名黑衣人杀近了运送花石纲的车队。
戚少商见状,心不由直往下沉,当下本想抽身前去护住车队,不料周围寒意暴涨,那张将顾惜朝罩在其中的剑网竟蓦然张大了七八分,将他也劈头盖脸地笼在了其中。
原来竟又有七八名黑衣人突然奔至,加入了战团。
这一下巨变横生,戚少商也颇有些措手不及,再也分神不得,不得不和顾惜朝一心应付起这杀伤力极矩的剑阵来。
不得不承认,即便可保性命无虞,要从这要命的剑阵中脱身的机会却实在渺茫。
就算是他能仗手中一剑之威,能偶尔抓住机会冲破这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却又因担忧着这战团里两方的生死伤亡而给逼退回来。
——等到发现这一点时,戚少商已经身陷其中。
不能自拔。

顾惜朝长剑疾震,剑作龙吟,眼见那几车花石纲眼见将落入劫匪之手,不由气急败坏,恨声叱道:
“戚少商,你一再阻我,到底何意?!东西若失了,你也万万脱不了干系!”
戚少商沉声道:“我没想过还能逃脱干系。但这些人,你不可妄杀!”
顾惜朝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剑尖猛动,刷刷刷连挥出几剑,厉声喝道:“你定要苦苦相逼,那我就奉陪到底,索性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谁也不用活了!”
戚少商冷冷一笑,却不辩解。
两人一边说着话,手中剑却不停,眨眼间便已与那十余个黑衣人互拆了几十招。
第二十三章、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1、

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的山头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这人灰衣戴笠,身形如飞,一路直冲过来,转眼就奔入了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战团。
混战中的两方见到这人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声势,都觉惊惧非常,不由纷纷退避相让,这人也就脚步飞驰,边在战团中奔走,边向那群黑衣人出击。
也不见他有什么兵器在手,只于一双掌影翻飞间潇洒腾挪,其掌风烈烈,所击无有不中者。
只片刻功夫,场中情势就大为逆转。
那群黑衣人本已分出大半人力对付戚顾二人,剩下的那些勉强招架,深感这从天而降的灰衣人之难敌,加之心下也多少猜着了此人的身份,当下也不敢继续缠斗,领头之人立即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清啸。
闻得信号,这些人知道今日事已难成,立刻收兵而撤。
收得利落,退得干净。
又是一声呼哨响起,山牙上立刻有十数匹快马自行奋蹄奔来,那些黑衣人一个个跃上马背,转眼就走得不见了踪影。
却听顾惜朝在后扬声大叫道:“快给我追!追上的重重有赏!”

那群官兵听到这话,又哪里管得“穷寇莫追”的道理,立刻奋力挥刀冲了上去。
有一黑衣人因退得慢些,被一名官兵自后抢上,背后中了斜刺里一刀,只一个踉跄,便被三四名官兵扑上去团团围住打杀,困于其中勉力还手,眼看就要不敌。
那头戴深笠的灰衣人见状,立即拧身飞掠过去。
他一个翻身落在了外围,右掌凝力拍出,竟凭雄浑的掌风震开了围攻的官兵,露出一道豁口。
足下一点,他寻隙而入,左手已抓住那黑衣人的腰带,只轻轻一托,黑衣人便被他送上了两丈开外的一匹马背。
他右手随之一翻,隔空又拍出一掌。
这一掌的劲力绵延而去,击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嘶鸣一声,立即奋蹄狂奔而去。

盏茶功夫,变故横生。
从这灰衣客现身,掠阵、退敌、破围、夺人、打马的动作一气呵成,等到那马驮着受伤的黑衣人一路远飙而去,围望的官兵们这才反应过来。
顾惜朝和戚少商亦收剑回鞘,齐齐望向那灰衣人。
这个人就岿然如山般立在月下。
然后慢慢地伸出手,揭开了头上的斗笠。
谁也想象不到,方才那双比刀还利,比剑还锋,挟裹风雷的手掌,在做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时,竟变得如此平和,平和得甚至有点温柔。
这个刚直如山,坚毅如山的男子,拥有着一双如电如炬的神目。
但他的眼底却泛着温情。
因为他是“四大名捕”里最宽容、宽和、宽怀的一个——尽管他外号叫做“铁手”。
他的手掌如铁,心却不。
他一向坚持除恶务尽,但也绝不允许妄杀无辜——身为名动八表的名捕,对于这一票意图劫持花石纲的“江湖人”,到底该不该抓,该不该杀,他有自己的看法。
——或许他认为他们罪不及死,或许是时机未到。

看到他,戚少商和顾惜朝俱是一笑。
——虽然这两个笑容里隐藏的内涵很不相同。
夜色深沉,谁也没有注意到,顾惜朝微动袍袖,收回了不知什么时候起暗暗扣在指间的一枚小斧。

2、

铁手已大步走到了他们身前,眼睛望向顾惜朝,一派平和地说道:“铁某赴苏州查案,路过此地。”
他顿了一顿,道:“看来这一路上不会太平,还请顾公子先将东西送返杭州,我已知会了扬州府衙,随后将调派人马亲自来迎,不日可抵。”
顾惜朝的笑容一凝,眼中迅速了变幻了冷毒、肃杀、恼怒数种神色,最后归于平静,淡淡道:“铁捕头既已安排妥当,惜朝怎敢不从?”
戚少商转首而望,却见他青衫飘飞,脸白如纸,一身逸质出尘,却令人深感飘忽不定。
铁手知顾惜朝心中不快,也不与他多说,扭头向戚少商道:“戚兄也一起回去吧。”

一众官兵得到顾惜朝的默许,虽心有忿怨,却也不敢声张,惟有简单裹敷伤处,清点货物,连夜回程。
好在有铁手在前押车,一路护送货物,官兵们倒也大觉安心。
顾惜朝却仿佛若有所思,一路信马由缰,缓缓落在队伍最后。
一声马嘶。
戚少商驱至他身侧,突然发问:“方才那黑衣人若是被生擒,将会如何?”
顾惜朝脸色一寒:“什么意思?”
戚少商目光如炬,凌厉地盯住他,却不答话。
“可笑!”顾惜朝勃然大怒,昂首冷笑道,“你也看到了,是铁手放的人!就算生擒活捉,最后是全盘招供还是畏罪自杀,那也得看他铁二爷的手段,问我何用?!”
戚少商“哦”了一声,又微微一笑:“那照你推测,那些人是慕容世家子弟,还是江湖人士?”
“不知道!”
顾惜朝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我跟那一家子老狐狸小狐狸不熟,也不像某些人干过劫掠岁贡的勾当!”
戚少商假作听不出他语中的讥讽,径自认真地点着头:“恩,那就是他们在刻意混淆视线,遮掩身份了——看来这一招,倒确是有效得很。”
说完,他又深深看了顾惜朝一眼。
顾惜朝也正看着他。
他们曾经是惺惺相惜的知音,也做过不死不休的仇敌。
天底下还有什么人,能比知音和敌人更能了解自己?
——通常只消一眼,他们就能知晓对方的心思。

“你在怀疑我?”顾惜朝冷冷地。
戚少商不置可否地一剔眉:“可我并没有证据。”
顾惜朝一双鹰目中霎时寒芒四散,冷笑道:“你一早知道铁手到了杭州,你们也见过面——也是你通知他赶来此处会合的吧。”
这一次,戚少商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算是作了回答。
再自语般轻轻一叹:“我知道你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这句绕口令般的话从他口里说出,竟带上了说不出的凄清寥落。
冷月无声,前尘历历。
戚少商已掉转马头,犹自喃喃:“你知我,一如我知你。”
顾惜朝听得真切,当下不由一怔,恍惚间只觉一阵扑面而来的雪意森凉,竟有瞬间的难以自持。
他因此而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紧张。
就连前面的戚少商也感觉到了他的这种紧张,扭头向他望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顾惜朝心头一凛,再不迟疑,一夹马腹,向前疾驰而去。
青衫如画,白驹过隙。
——然这一骑又可否真的逆旅天地,从此绝尘?

戚少商正遥望向那一袭青影,却听铁手在前面唤他,连忙定了定心神,打马上前。
正如顾惜朝所料,他早在那日楼外楼大宴杭州名门世家时,就察觉了铁手的行踪,后来也与其秘密相见,互相交换过讯息。
铁手向他转达了诸葛神侯和无情的嘱咐:
“要特别留意顾惜朝。”
“他的一举一动均牵系着京中局势!”

3、

如果来的人是无情,就一定能捕捉到戚少商耐人寻味的容色。
无情心细如发,且往往能从别人绝对不会注意的细微处找寻蛛丝马迹,判断人们的内心和事件的真相。
无情擅于怀疑。
而铁手却乐于相信,并且在有些方面非常的粗线条。
所以他错过了。
他只匆匆地对戚少商说了一句:“刚接到大师兄的消息,方巨侠三日后返京。”
戚少商立刻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京师将有巨变!
各派朝野黑白势力将如何应对,方应看又会做何行动,无一不将引发一场难以估量的力量更迭,甚至翻天覆地!
“巨侠可能会遭不测!”戚少商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铁手立刻追问:“可是顾惜朝所言?”
戚少商沉默了一下,先是点头又再摇头:“我也是推测。”
铁手皱了皱眉道:“方应看一直韬光养晦,深沉叵测,这一次却只怕是真的要出手了。”
“我只怕他不出手。”戚少商道,“他最好早点忍不住!以他的身份地位,却和金人勾结,要做金人的内应……他一直都隐藏得很好,美名自己留,恶事别人做,这一次,不知又让会多少人来做他的踏脚石!”
他把“踏脚石“三个字说得特别重,似乎意有所指。
“他的手脚已伸到杭州了!”铁手容色一敛,肃声道:“世叔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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