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巴黎的杀人列车 作者:西村京太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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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但真正坐下来就会感到前边座位的靠背碍事,挡住了往前看的视线。这样的话,4个人中有2人在看书,另外2人望着窗外。5个人中的最后1个,是坐在单排座的位置上,他也在看书。我想强调的是,事件发生时,过道上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就是两名凶手。下面再说说这俩人。他们站在车厢的中央部位。用装有消声器的科尔特式自动手枪,对着正要离开3号车的大越先生连发三枪。其中的两发千弹击中了大越先生旁边的秘书松野小姐,另一发打在车体上。这里要提醒大家的是,假设这两个人站在过道上,那他们就成了一道屏障.其他5名乘客即便想看前方也很难看到。”
“要断定这两个人是凶手,这里还有几个疑点。”
丹尼斯接着说:
“第一,当然还是手掌上没有硝烟反应问题。他在车里的洗手间洗过手,因此就没有反应了。虽说这样看的大有人在,但我们苏格兰场掌握的情况是,要想彻底清除硝烟反应,必须耐心地反复清洗才行。当然,这样做需要大量的水。凶手是从3号车厢逃走的,只能在2号或1号车厢的洗手间洗了。那么,这两节车厢的其中一节的供水箱应该比别的车厢多用了不少水,否则就奇怪了。”
伊丽莎白又说:
“于是,我们昨天登上了TGV特快列车。在巴黎·里昂站,我们就刚才丹尼斯提到的问题进行了调查。我们查看了事发当天的记录。据记载,2号车厢、1号车厢供水箱上的水,在到达巴黎·里昂站时几乎没有减少。也就是说,凶手根本就没有洗过手。第二,为什么会把手枪扔到2号车厢的行李架上。凶手为什么在3号车厢开完枪后,不当场把枪丢掉,再逃向2号和1号车厢去呢?那样的话,倒显得更自然,而且更容易嫁祸给3号车厢的乘客。把枪扔到2号年厢的行李架上,明明是告诉人家,在3号车厢行凶,逃到了2号车厢,再把枪丢掉的。那一对儿年轻伴侣不是把视线引向自己了吗?”
34
“照这么一说,那两个年轻的日本人并不是10月事件的凶手了?”
皮埃尔问伊丽莎白。
“我想是的。不能认为他们二人是袭击者。”
伊丽莎白斩钉截铁地说。
“但是,伊丽莎白女士,两名日本人中的那个男的,向大越借款遭到拒绝,从而怀恨在心这一点,已经得到东京十津川警部的证实。他在日本在走投无路的无奈中死去。他的女友这回又来到巴黎刺杀大越先生、如果他们不是去年10月事件的凶手,为什么男方的死法近乎自杀,女方又来枪击大越先生呢?况且,女的这次使用的手枪就是为去年10月而准备的。”
皮埃尔向伊丽莎白说。
“请让我也说几句。”
纽约的巴特警官举手请求发言。
“你想说什么?巴特先生。”
皮埃尔看着他说。
巴特转着圈儿看了看大伙儿,开口说:
“苏格兰场的两位提出了疑问。对此,我也想说一点。在去年10月事件中,我一时疏忽大意,丢了手枪,让凶手用上了。我说过,偷枪贼是个女的。她那淡淡的香水味儿我至今记忆犹新。TGV事件发生后,我也见了岛崎弥生。可是,从她身上却没有闻到同样的香水味道。她总不至于在车里连身体都洗了吧。那趟车想必没设淋浴室吧。”
“那么说,偷你手枪的并不是岛崎弥生了?”
皮埃尔问。
“嗯。凭我的直觉,是另一个人。我闻到的香水味儿是松野幸身上的。偷我枪的也一定是她!”
“可是,那样的话……”
“是的。要说是岛崎弥生和她的恋人宇垣亘用我的科尔特式手枪射击了大越先生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可是,如果他们不是凶手,那以后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呢?宇垣死了,岛崎弥生在地铁枪击大越先生这些事不是不好解释了吗。莫非,去年10月的事件与这次的案件毫不相关?”
皮埃尔莫名其妙地看着巴特。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十津川先生。”
巴特向十津川说。
“坦白地说,我一直认为去年10月的凶手就是宇垣亘和岛崎弥生他们俩。既有动机,还给大越发了好几封恐吓信。况且,这次在地铁巴士底站枪杀车里的大越的,毫无疑问是岛崎弥生。这样一来,自然而然地样断出去年10月的凶手也是她和宇垣了。”
说到这儿,十津川语气一转:
“可是,他们二人要是凶手的话,也有不可理解的地方。正如伊丽莎白警官和丹尼斯刑警所指出的那样。另外,我也说一说他们二人在日本国内的经历和行动中的可疑之处。先说说宇垣亘。他是一个普通的职员,就是喜欢旅游。有那么一天,他突然向大越先生提出借款1000万元,合50万法郎。他发了封信,说急需钱用。然而,却受到冷落。他开始恨大越先生,寄了恐吓信,想杀人家。他以‘正义假面’署名的恐吓信,经笔迹鉴定,已经得到证实、因此,他是凶犯这一点应该是清楚的。但,与此同时也出现了疑点。首先是钱的问题。他是因为没钱才提出借钱,才受到冷遇的。可是,他却照常去国外旅行。去年10月,TGV高速列车上的事件,就是他和岛崎弥生在欧洲旅行途中发生的。这笔旅费是从哪儿来的呢?并没有发现他另外向谁借钱的迹象。”
“还有别的吗?”
皮埃尔问。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宇垣逃往东南亚,可又返回日本。最后,在山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他是被毒死,剥光了衣服,然后才埋入土中的。我们一直认为,他企图和恋人岛崎弥生一同去死。然而,她没死成。在埋葬了他之后,为了复仇,她开始袭击大越先生。但是,有一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恋人扒得全裸后埋掉呢?为了他,她才来巴黎报仇。既然爱得如此热烈,应该在日本将他的尸体火化,建一座墓才对呀。”
十津川说。
最后,皮埃尔警官谈了他的疑问。
“关于硝烟反应的事,苏格兰场的两位已经说过了。我以巴黎警察局的荣誉保证,我们的检测能力是强的。哪怕是一点点硝烟反应、也绝不会漏掉的。也就是说,没有硝烟反应,就等于没开过枪。我们在纽约警察局的协助下,就巴特警官的科尔特式自动手枪进行了实弹射击检验。巴特先生也在场。结果,弹道非常稳定、命中能力超常。从距离50米的地方射击5枪,都集中在20厘米直径的圆圈儿里了。我们又请5名从来没有打过枪的人各射了一次,其中有美国人、法国人、东方人,距离为10米。为什么选择10米呢?因为,TGV一节车厢的长度约20米左右。我们认为凶手是在3号车厢的中央稍偏向4号车的位置上打的。如果偏向相反的2号车厢方向,就有可能被3号车厢的乘客发现。因此。定为10米,实际上或许更近一些。在10米的距离上,我们请5位新手每人各打了5枪,用带消声器的科尔特式自动手枪,朝同样大的目标射击的结果,没有一次偏离。”
“不过,皮埃尔先生。TGV是以每小时近200公里的速度行驶的。在那种情况下打枪,不是大有不同吗?”
大越问道。
皮埃尔点点头,说:
“的确如此。事件确实是在高速行驶的列车里发生的。所以,又请这5个人,在与TGV列车内完全相同的情况下射了5发。当然是得到法国铁道部门批准的。结果一样,没有偏离靶子的。”
“可当时,凶手却打偏了。本来瞄的是我,却射中了秘书松野小姐,使她死于非命。”
大越说。
“是啊,所以说不可理解呀!”
皮埃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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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不语的三浦秘书突然开口了。
“你们在说些什么呀?事情结束了,该和诸位道别了。我和社长竭尽了全力,各位也很辛苦,社长是为感谢各位才开这么一个宴会的。咱们别再说这个话题了,说点儿高兴的事吧。”
他的语调中,明显含有慌张和不安。
“可是,我总也放不下这起事件。不管怎么说,是我的手枪杀了人。”
巴特警官大声说。
“到处是疑点。疑点多得得不出仲何结论来。这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嘛。”
大越说。
“想得出结论,就能得出结论。”
说话的是皮埃尔。
大越转向皮埃尔。
“综合苏格兰场两位同行,纽约市的巴特警官,以及日本十津川警部和我的疑问,可以得出下面的一个结论。在去年10月的事件中,字垣和岛崎这一对儿日本人并没有开枪。而且,凶手要杀的不是大越先生,而是已经死去的松野幸小姐。从近距离射击这个情况看,凶手只能是大越先生。他唆使松野小姐偷窃巴特的手枪,再打死她。这就是结论。”
皮埃尔说。
“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那么,对我的三番五次的恐吓又是怎么回事呢?另外,我为什么要杀害松野秘书呢?”
大越反驳道。
紧接着,三浦问道:
“刚才皮埃尔警官得出结论,即使能够解释10月的事件,但这次事件又怎么解释呢?假设在TGV列车里,松野幸遭到暗算,那么凶手已经达到了目的,这次理应平安无事了。可社长却又被袭击了,你打算怎么样解释这件事情呢?”
他那强硬的口吻和愤怒的抗议没什么两样。
皮埃尔转向十津川:
“我想这次事件的起因都在日本国内。能否请十津川先生将这起事件解释清楚呢?”
“我能说得清吗?”
十津川反问道。
“请!这本来就是日本警察应该处理的事件嘛。请到这边儿来说。”
皮埃尔朝十津川招招手。
十津川迅速地在记录用纸上写了几句话,交给了龟井。
给东京的西本刑警打电话,他要作的
调查已接近尾声。
龟井看看纸条,点了点头走出房间。
十津川站起来,走到屋中央。
“刚才,皮埃尔警官就去年10月发生的事件作了介绍,我也有同感。他们要杀的不是大越先生,一开始就是对着秘书松野幸来的。下面就从她遭暗杀说起。”
大越欲言又止。
十津川没理会,继续他的发言:
“那么,杀害她的凶手究竟是谁呢?一定是当时在3号车厢里的人,并且是一个有杀她动机的人。当时,在3号车厢内有7位乘客坐在座位上。其中,5个人是法国人,他们和日本人松野幸毫无关连,不具备杀害她的动机。宇垣和岛崎处在能射击的位置上,可他们没有硝烟反应。大越夫人和三浦秘书也许有动机,但硝烟反应也是零。前来采访的法国杂志记者玛德莱诺也属于没有动机的法国人。这样一来,剩下的只有大越先生了。雇主和他的秘书之间很可能存在杀人的动机,而当时又在这车厢的能开枪的位置。也就是说,大越先生是真正的凶手。”
“请稍等。”
大越笑着打断了十津川的话,接着说:
“把我看作凶手,也没什么关系。因为你有权自由思考。但是,我如果是凶犯,至少会产生三个疑点,请解释。”
大越用一口漂亮的英语说。
十津川也用英语说:
“请说。”
“第一,给我的好几封恐吓信,你怎么解释?第二,我也在巴黎警察局接受了硝烟反应的检测,你们忘了吗?检测结果也是零啊。第三,假设我是凶手的话,可我并没有离开3号车厢呀。作为凶器的手枪不在3号车厢的什么地方就奇怪了。然而,手枪却是在2号车厢的行李架上发现的。这你又怎样解释呢?”
大越连续问道。
“恐吓信的事,下面再作说明。先就另外两点作出回答。的确,你也接受了硝烟反应的检验。但是,当被枪杀的松野幸倒下时,你马上抱起了她。她的后背上鲜血喷涌而出,你的双手立即被血浸湿了。但你仍不顾一切地抱着她,让人感到你是一位多么和善的上司啊。其实,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血沾满手掌。唯有如此,你到了巴黎警察局以后,才有充分的理由去洗手。”
十津川说到这里,皮埃尔警官接着说:
“正如十津川先生所说,到达巴黎警察局之后,大越先生提出要洗洗血污的双手。我没料到他会是凶手,就带他去了洗手间、他在那里认真地洗了双手,然后才去接受硝烟反应的检测。”
“下面解答另一个疑问。”
十津川说。
“手枪的问题。的确,大越先生没有离开3号车厢,可凶器手枪却在2号车厢的架子上发现了。解开这个谜,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有同谋。开头儿,大越先生拿到了带消声器的科尔特式自动手枪,准备找机会下手。就在这时,法国女记者要采访,并提出去旁边4号车厢的酒吧。这正是机会。秘书松野幸因为要当翻译,就一块儿离开了座位。女记者走在前面,你让松野幸紧跟着。你从她背后开了枪。有两枪命中后背,第三发放意打偏。当然,你又用手绢什么的擦掉了指纹。怎样处置手枪呢?恰巧,这时那一对儿年轻的日本人来到了3号车厢,你把枪迅速递给他俩。他们接过用手绢包着的手枪,急急忙忙离开3号车厢,进入了2号车厢,然后把手枪扔到行李架上。如果他俩是凶手,就扔在3号车厢才对,这样可以把疑点转移到3号车厢乘客的身上。但是,为了大越就另当别论了。因此,他们并没有把枪扔在3号车厢。如此看来,事发之时,这两个人在3号车厢就不是偶然的了。或许,他们早就潜伏在3号车厢,一直在等待大越的信号了。此外,他们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伊丽莎白女士所说的,站在过道上,遮挡其他乘客的视线,不让他们看到凶手。”
十津川说。
“看来,你不准备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了。”
大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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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十分沉着。
他只担心一点,不知用英语能不能解释清楚。
“好吧,现在我回答第一个问题。”
十津川说。
“我不认为你能给出圆满的解释。”
大越说。
十津川明显地对他不屑一顾。接着说:
“从现在开始,我说的都是我个人的推理。我认为大越先生和松野小姐之间有某种暧昧关系。开始还没有别的什么,渐渐地她的要求越来越高,也有可能她提出让大越先生和夫人分手,她好取而代之。然而,作为大越先生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夫人是法国人。如果闹大了,会出现信誉问题、要知道,大越是日法友好协会的会长呀。因此,大越开始考虑除掉松野幸的问题。简单的谋杀,会引火烧身。怎么办才好呢?就在这时,凑巧宇垣提出借1000万元。这样,大越就考虑起利用他的问题了。先是和宇垣见了面,让他给自己写恐吓信,营造出一种有人要杀害自己的气氛。宇垣从大越那儿得了钱,就以‘正义假面’的化名,写了恐吓信。”
十津川喘了口气,继续他的推理。
“去年10月,大越大妇决定带着两名秘书去法国。大越认为,实施计划的机会到了,同时叮嘱宇垣,让他从意大利进入法国,并约定10月17日下午,在格勒诺布尔乘上开往巴黎的TGV高速列车。同时还研究了各种细节。宇垣同恋人岛崎弥生按原计划了10月17日午后,从意大利进入格勒诺布尔,坐上同一趟TGV。就这样,在3号车厢发生了事件。对了,大越一定对宇垣说过,你们会受到怀疑,但枪不是你们打的,不会逮捕你们的。”
“那又怎么与这次事件联系起来呢?”
大越脸色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