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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开往巴黎的杀人列车 作者:西村京太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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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对不起,他是去旅行了。”
  “是吧。我们查过了,他乘的是3日的菲律宾航空公司的431航班。”
  “您已经查过啦?真不好意思。”
  “你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
  十津川问。
  “今天早上来电话了。”。他说3日和4日在马尼拉,由于饭店的电话出了毛病,才没有及时联系。”
  “今天的电话是从哪儿打来的?”
  “从曼谷。真是太对不起了。”
  弥生再次致歉后,挂断了电话。
  “宇垣和岛崎联系上了,是从曼谷。”
  十津川对龟井说。
  “这简直是捉弄人哪!”
  龟井笑了。然后,他看着十津川问道:
  “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
  十津川慢腾腾地放下了电话。
  “看你的表情怎么有点儿不对劲呀!”
  龟井问。
  “是啊。”
  “你倒是说啊!”
  “真讨厌!本来查出来知道宇垣确实去旅行了,就有点儿扫兴。就在这时候,岛崎弥生来了电话,说什么‘对不起’‘不好意思啦’什么的。”
  “这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不对。”
  “可是,你怎么有点儿不痛快呀?”
  龟井问。
  “哦——既然求了我们,干吗又道歉!我突然感到她好像有点儿心术不正。”
  “她太担心了呀!”
  “这一点我能理解。但通常,即使一时没有联系上,也不至于立刻就让警察查找哇。”
  “是啊。或许由于她认识我们,才来相求的吧。”
  龟井说。
  “有这种可能性。你是否觉得这女孩儿有点怪?”
  “不。我倒认为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
  “对。我也这么看。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问问航空公司呢?那样的话,不用求我们,就可以知道宇垣是否真的去旅游了。”
  “也许是航空公司不愿意告诉吧。我们是警察,他们才马上帮忙的。”
  龟井说。
  “也许吧。可她来求我们的时候,这种话一次也没说过呀。她并没说问过了,对方不告诉之类的话呀!”
  “是这么回事。”
  “也就是说,她根本没问航空公司。就是这点我有些想不通。”
  十津川说。
  龟井点头表示同意,但还是说:
  “一定是她太担心了,不知如何是好,这才直接来找警察的吧。”
  “也许吧。”
  十津川说。可是,看起来他仍旧心怀疑虑。
  因为,虽然是个小疑点,但仍很难琢磨透。
  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大约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在于,宇垣亘和岛崎弥生是法国事件的相关者吧。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十津川是处理这一事件的刑警。
  (是刑警的毛病吧?)也可以这么认为。
  一般人不以为然的地方,刑警有时也要怀疑。这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十津川想。
  “你绕不出来了吧。”
  龟井看透了他的心思说。
  十津川苦笑着。
  (我真不如龟井!)
  他这么想着就说。
  “一旦卡住了,就怎么也脱不开啊。”
  “怎么着?咱们查查宇垣现在到底在不在曼谷。”
  龟井问。
  “即便查……”
  “11月3日,宇垣确实登上了飞往马尼拉的菲律宾航空公司的飞机。”
  龟井确认道。
  “是的。”
  “那么,不是按预定计划在旅行吗?没有什么必须中途返回的理由吧?”
  “岛崎弥生好像说过,因为马尼拉的饭店电话出现故障,宇垣才没有联系的。”
  “你不信吗?”
  “请坦率地说说你的想法。”
  “可是,警部,宇垣才28岁,还是单身。我想他工资不会高,在马尼拉不会住高档饭店的。可能他也就住那种小的、价格便宜的饭店吧。”
  “所以,电话出故障就不奇怪了吧。”
  “恩。”
  “那么,宇垣也应该知道,岛崎弥生正为他担心呢。”
  “是啊。所以,才从曼谷打来电话呀。”
  “可为什么不从机场打电话呢?”
  “从马尼拉机场吗?”
  龟井问。
  “对呀。出发到曼谷的时候呀。莫非机场的电话也坏了不成?要是我,早就联系上了。”
  十津川说。
  “我想也是。”
  “咱们好像在钻牛角尖嘛!”
  “也可以认为,在机场几乎没有候机的时间。”
  “我也力图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可无论如何还是想不通。因为宇垣是法国事件的相关者之一呀。”
  十津川说。
  “好在8号宇垣就回来了,到时候就一切都清楚了。”
  年轻的西本刑警说。
  “可还有三天啊。”
  “也许什么事也没发生呢。电话出毛病是撒谎。”
  西本说。
  “撒谎?你认为是谁撒谎呢?”
  十津川问西本。
  “是宇垣。我想他一时疏忽忘了给弥生打电话。作为男人,这是常有的事,又不好说是忘了,就编瞎话说饭店电话出毛病了。在东京的女朋友又不能去饭店调查。”
  “你是不是有类似情况呀?”
  龟井笑看问。
  “哎。有时迷上了某件事情,就忘了约好打电话的事了。如果实话实说,肯定会受到对方的责备,这样就只能适当地编个谎话。”
  西本说。
  也许有这种情况吧,十津川想。
  (看来有点儿过虑了。)
  十津川陷入沉思。
  即便这样,十津川的疑虑仍然没有消失。

  17

  巴黎警察局的皮埃尔和纽约警察局的巴特,相继打来越洋长途电话。
  皮埃尔电话的主要内容是,迄今为止案件的侦产没什么显著进展。倒是巴特的电话饶有兴味。
  “回纽约之后,我一直想,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偷走了我的手枪?”
  巴特仍然是那副大嗓门儿。
  “那么,想出什么来了吗?”
  “虽然还不太明确,可是直觉告诉我,凶犯是个女人。”
  巴特说。
  “是个女人?”
  “对。在那节车厢里,我因大会结束了,精神上放松了许多。列车刚一离开格勒诺布尔,我就直奔酒吧喝了起来。大约就在那段时间之后,枪被盗走了。就在我喝得醉醺醺的那会儿,我仿佛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我认为是香水味儿。也就是说,我身旁有女人。”
  “你是说,那个女人偷走了你的科尔特手枪?”
  “是的。别的我想不出谁来了。”
  “方才这番话,你和巴黎警察局的皮埃尔警官也说了吗?”
  “嗯,刚才打的电话。”
  “他怎么说?”
  “他说已经统计出了那趟列车上乘客的名单。从其中筛选出了几名妇女,准备重新调查一下。”
  “那么,我们也来做同样的调查。不过,只有两名女性。”
  十津川说。
  放下电话后,十津川把巴特的话转告给了龟井。
  “是女人吗?”
  他感到纳闷儿了。
  “巴特是这么说的。”
  “可能就因为感到是个女人,放松了戒备,结果把枪丢了。”
  “那还不如说,他是个大酒鬼,在醉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枪被偷走了。”
  十津川说。
  “可是,还竟然记得香水味儿呢。”
  “他是这么说。”
  “要是凶手是日本人的话,就只有岛崎弥生一人了。”
  “是啊。”
  “如果是她偷了手枪,那就说得通了。开枪之后,她把手枪扔到2号车厢的车架上,再逃向1号车厢。这和现场的情况一致。”
  龟井说。
  “如果她是凶手的话,动机又是什么呢?和她同行的宇垣是同谋吗?另外,最重要的是,她手上并未呈现硝烟反应。巴黎警察局说查过她,但没查出来。”
  “开完枪后,她使劲儿洗过手了吧?”
  龟井说。
  “是在列车里的洗手间洗的吧。靠那点儿水,不可能完全去除硝烟反应的。”
  十津川说。
  “问题是动机呀。”
  说这话的是年轻的西本。
  “她和大越夫妇在什么地方有瓜葛吗?”
  “我来查查。”
  西本说。
  调查开始了。
  首先,查了岛崎弥生的经历。再根据她的经历,顺藤摸瓜地进行调查。
  把她的学生时期和工作以后分开来查。
  可是,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出她和大越夫妇之间的联系。
  她毕业的大学和大越的不是一所,她就业的公司和大越集团公司也毫无关联。
  “这下不好办了。不但找不到岛崎弥生仇视大越夫妇的证据,就连一点点联系也没发现。”
  西本向十津川这样报告。
  “也许是宇垣这方面呢。”
  十津川说。
  “怎么?”
  “也就是说,宇垣怀恨大越夫妇,让恋人岛崎弥生去偷了手枪。然后是他在TGV车里射杀大越,但是,没有击中,却杀死了女秘书松野幸。我的想法就是这样的。”
  “有这种可能性。”
  西本说。
  “那么,照这个思路查查看吧。”
  日下说。
  可是,十津川并不抱多大希望。
  因为,宇垣在巴黎警察局也接受了硝烟反应检查,同样没查出结果。
  意外的是,西本调查回来报告说:
  “发现了宇垣和大越的联系。”
  “真的吗?”
  “他们有什么瓜葛呢?”
  十津川和龟井相继问道。
  “宇垣喜欢旅游,加入了一个叫旅游研究会的团体。这个团体的成员都是某旅行杂志社的撰稿人,现有会员50名左右。”
  “那个旅游研究会和大越有什么关系呢?大越也加入了吗?”
  十津川问。
  “岂止是加入,还是名誉会长呢。”
  “哦,可为什么呢?”
  “在这个研究会里,有一个大越的大学校友,比大越晚几届毕业。当活动资金不足时,他去向大越求助、当时,大越赞助了100万,这样就当上了名誉会长。”
  日下说。
  “大越和宇垣见过面、说过话吗?”
  “宇垣是这个研究会的三名理事之一。大越赞助10O万元的时候,他们还去专程致谢了呢、”
  日下说。
  “的确,他们见过面。”
  龟井点头。
  “那么说,宇垣就不应该怀恨大越夫妇了呀!大越是旅游研究会的大力赞助者,该感谢人家才是嘛。”
  十津川说。
  “具体就不清楚了。总之,算是知道他俩是熟人了。或许由于某种原因,感激之情又转为憎恨了呢。”
  日下说。
  “你和西本君调查一下旅游研究会方面。我和龟井去调查大越方面。”
  十津川说。
  十津川和龟井走访了大越公馆。
  自巴黎归来,这还是第一次和大越见面。
  三浦秘书将他们俩领进客厅,从客厅中可以看到院子紧里边。
  大越身着和服走进客厅。
  他笑着冲十津川说;
  “在法国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那以后,又收到恐吓信了吗?”
  十津川问。
  “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在那边发生了那样的事件,凶手也谨慎了吧。”
  大越皱着眉头说。
  “大越先生是旅游研究会的名誉会长吧?”
  “旅游研究会?是个什么样的团体呀?”
  大越反问道。
  十津川苦笑着说:
  “是一群喜爱旅行的人组织的一个俱乐部。里边还有和您上过同一所大学的人呢,就是那个求您赞助的家伙。您不是赞助了100万才当上了名誉会长吗。”
  大越“啊——”了一声,使劲儿点了点头。
  “我想起来了,有这回事。只是名誉会长之类的头衔太多、都数不过来了。”
  “那么多呀!”
  “三浦君!”
  大越叫秘书。
  “我现在是多少个团体的名誉会长?”
  “共63个团体。”
  三浦看着记事本说。
  “正像你们所知道的,请求赞助的每天都有,这样头衔自然就多了。三浦君,今天也有要求赞助的吧?”
  “今天有三起:S大学的橄榄球队要远征澳大利亚,请求老前辈社长适当赞助些;第二起是来自K神社的赞助请求;第二是保护地球协会请求赞助。”
  “保护地球协会?是个什么样的团体呢?”
  大越问。
  “据说,他们的宗旨是通过向各国政府发出呼吁,以保护我们的地球不受污染。这上面写着,要聘金融界的头面人物为理事。”
  “查一下是否属实,是的话,赞助100万,赞助大学橄榄球队200万。K神社赞助50万就行了。”
  大越爽快地下达了指示后,又转向十津川笑道:
  “这样下去啊,名誉会长头衔的数目还得增加。”
  “那么,您不记得旅游研究会了吗?”
  “很抱歉,记不得了。但是,如果大学里一个晚几届的校友请求赞助,我一般都会满足的。”
  “在TGV上出事时,有一对儿年轻的日本旅行者,同在一列车上,并受到那边警察的审查。这事儿您知道吧?”
  “哎,记得。但不记得他们俩的名字了,只是感到使他们受到牵连,很值得同情。”
  “这一对儿中的男的姓宇垣,他就加入了我刚才说的旅游研究会了。”
  十津川说。
  “是吗?”
  大越毫无表情地说。
  “在您赞助了他们100万元之后,宇垣作为该研究会的理事之一,还来府上致谢来着。也就是说,在TGV事件之前,他和您见过一面。”
  “是吗?”
  大越又是一句无动于衷的话。
  “您还记得前来道谢的宇垣吗?”
  经十津川这么一问,大越显得有些为难。
  “我每天都要见人,要不是挺有恃点的人根本记不得、要是特别有名的人……你说的宇野君——”
  “不,是宇垣,叫宇垣亘,是公司职员。”
  “他怎么了?”
  “说不定他就是TGV事件的凶犯呢。”
  十津川说到这儿,大越现出困惑的表情。
  “我给他们旅游研究会赞助了100万,才当上名誉会长的吧?”
  “是的。”
  “虽说100万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数目,但总还会受到感谢的吧。那个会员有什么理由要杀我和我太太呢,不足有点儿奇怪吗?”
  “奇怪是奇怪——”
  “这说法根本就是错的。”
  大越说。
  “这想法不能成立吗?”
  龟井插嘴说。
  “假设宇垣为钱的事所困扰,他会想,你那么轻而易举地就给旅游研究会拿出了100万,那么向你借几百万也不成问题。于是他向你借贷,然而,却遭到了极其冷峻的拒绝。他恼羞成怒,正如俗话说的“爱之愈深、恨之愈切”,以往的尊敬,化作了强烈的憎恨。”
  “请等一等。你这么凭空想象可不行啊。”
  大越插话说。
  “宇垣没来借过钱吗?”
  “据找所知,没有。即使我拒绝他人借款,也是蜿言拒绝,不会招他恨我的。”
  “也许不是直接来求你,而是找的秘书。”
  十津川说。
  “你记得吗?”
  大越看着三浦。
  “没有印象。”
  三浦说。
  “还有别的秘书吗?”
  “除了死去的松野,还有三个人。”
  “也许向他们请求过,或者写信请求过。写信的可能性很大。即使是写给大越社长的信,秘书看完就处理了,是这种情况吧?”
  十津川问。
  三浦回答说:
  “可以说这种情况更多些。如果把所有的信件都拿给社长看,数量相当大,社长就必须一天到晚看信了。”
  “那么,通过书信借款的可能性相当大了。他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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