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花-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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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个人刚才是没有惶恐没有震惊的,桐君就坐在青袖左手边,眼睛也就看着他,都是羡慕。老子是看了的,可惜老子看到了也只能当没看到。本来以为过了也这么久了,他的集中爆发期也该过得差不多了,怎么还是会出现这样的神色?
嗯,其实,也理解为孩子对当爹的宠爱没分平均的反映吧。
老子错了,我忽略了其他孩子,造成他们成长的阴影了。可这也是形式所迫啊,如果不那样现在桐君恐怕就不只是羡慕了,说不定是毒辣啊幽怨啊什么的了。所以老子拍了拍桐君脑袋,笑了一个,顺手把沾到下巴上的粥给他抹了,免得丢人啊!
接着老子就无聊了,跟旁边一群人呆在那里,看青袖喝粥。我亏他们也喝得下去。
事实证明,谁在一群人的注视下也喝不下多少。
青袖的碗刚放下去,柳如清就出现了。老子是蒙的,不过看身形也蒙得有十分对,何况后面还有千绿跟小李子,最后头还有又换回便装小侯爷呢!敢情他的将军甲是故意穿给县太爷看的?
柳如清头上居然戴了顶纱帽,把个脸都遮了,玩什么啊?老子真是服了!
县太爷与师爷也是面面相视,不得要领。老子迎上去喊了声柳兄,问:“你怎么了?”
柳如清咳了一声,说:“昨天染了点风寒,发了疹子。”
说得气息虚弱的样子,还真有那么几分像,于是老子急了:“严重吗?要不要休息几天再走?”
柳如清还没来得及张口,小侯爷在后头也咳了一声,说:“没什么大碍,车帘子压紧些就是。赶紧上车了吧。”
老子越过几个脑袋给他飞了一眼过去,被柳如清给挡了:“在下确无大碍,小侯爷说得对,赶路要紧。”而且底下还在我手臂上掐了一下。
于是我们就在县太爷等人的恭送下又上车了。
一上去拉了帘子老子就瞪着小侯爷,问:“我的尚方宝剑怎么会在你身上?!”
五十五×××××××××××××××××××××××××××××××××××××××××××××××××
本来这趟出来老子就是想著走走停停吃吃玩玩的,结果个小侯爷,天天除了赶路还是赶路,老子火气也颇大了,直盯著他看他怎麽解释。
没想到帘子一动,柳如清踏上来就扒了帽子扔在一边,长长舒了口气。硬是把老子的注意力从小侯爷皮小肉不笑的脸上转移了:“你脸上……怎麽什麽也没有?”
柳如清笑道:“装给他们看的。”声音里哪里还有虚弱!
“这…这干嘛呀?”老子郁闷,被耍了。
小侯爷说:“如清的身份,虽然大家私底下都明白,但在官员面前还是不能太过嚣张了。”说如清那两个字说得特顺口!
柳如清的身份?柳如清是皇帝赏给小少爷的男宠,这也犯不著遮掩啊?老子望望小侯爷,又望望柳如清,还望了眼青袖。
最後还是柳如清说话了,脸上没什麽表情,声音低沈的道:“在下乃是带罪之身。”
於是老子後悔,扯出人家的伤心事,害得今天又该闷过去了。所以老子极没底气的跟他说了声“也不是你的错”,就一边安静去了。
一路上小侯爷一双眼睛看著柳如清,带水的柔。可惜柳如清谁都没看,两立方米不到的小车厢,他那眼神就跟看得到无限远似的。
老子实在看不下去了,现在演的又是什麽戏码?同情敌人也不是这样同情的嘛!
过了一阵,小侯爷还在望著他,那眼神已经完全不可能是看情敌了。老子轻轻撞了他一下,小声问:“我哥赐的剑呢?”
符小侯爷回神,漫不经心的回我:“收好了。我收总比你收来得谨慎。”说完眼睛又飘了过去。说得,居然***似乎有点道理!好,老子忍了!
柳如清见了,转过脸去没甩他。
小侯爷与秦怀南与柳如清到底什麽关系?!说真的我已经被他们搞糊涂了!小日子不时过得提心吊胆的,不行,今天晚上一定得去问柳如清!
老子至从过来这边被喜欢得太多了,身边的不分男女都说要喜欢我,便先入为主的以为小侯爷喜欢的也是我,确切说不是我,是小少爷。可现在怎麽觉得像是柳如清?
瞧瞧小样现在这小模样,简直就像是在柳如清的现任老公面前公开爬墙,虽然我这个现任的只是壳子。
切,剑抢走了,连人也想抢!老子,老子……还是忍了吧!
老子有了裴旻,有了青袖,还怎麽敢想柳如清!
一车子人心情都在乌云底下,柳如清也不泡茶了,老子想抓一杯来压压气都没得喝。
青袖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这时候竟然像看穿了老子心思,不晓得从哪摸出热水来把茶叶泡了,倒了一杯递到我手上,说:“主子,请喝茶。”
老子忽然就感动了,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这就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人了!於是老子赶紧去接,顺手抓住他的手说:“还是你对我好啊!”
青袖脸腾的就红了,手还握著杯子挣了一下又不敢动了。突然车子一颠,手一抖,一杯热茶抖了下来。
红脸儿瞬间由红转白由白转青,伸手想摸又不敢碰,眼眶跟著就湿润了。
小侯爷偷笑了一声,柳如清依旧不动如山,似乎世事已经与他无关。
老子大腿烫得火辣火烧的,一边胡乱撩起下摆扇风一边还要安抚急得快哭出来的青袖。
“别哭别哭啊,没什麽事的!幸好穿了三层,估计没起泡!”
青袖这才敢把手放上来,小心翼翼的轻轻抚著,动作柔得跟摸块豆花似的。
老子正无比受用,车子居然猛得停下来了,外头传进来一声哭号:“撞死人了啊~撞死人了~天啊,这可叫俺们母子几个怎麽活啊~~!~~”
小侯爷撩起帘子,老子顺势往外看,一个四五十左右的男人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旁边一个大娘搂著从几岁到十几岁不等的四个娃儿,正抱成一团哭得呼天抢地。
小侯爷眉头皱了,恶声恶气的吼马连:“你怎麽赶车的!眼睛都长哪去了?!”
马连苦著一张脸,可怜兮兮的,刚说了个“我……他突然……”,那个大娘又哭叫起来:“老天爷啊!他爹就这麽去了~就算把你们妹子卖了,又养得活你们这几个小冤孽几天啊~~”
小侯爷眉头皱得更凶,柳如清脸上也有了表情,小青袖更是有些触景生情的意思。
马连嚅了嚅说不出话来,小李子跳了下去,著急的说:“大娘,您别……是我不对……”
谁想她哭得更厉害了,拉著小李子的衣摆,抽抽噎噎的说:“孩他爹的劳累了一辈子……乡里穷得吃观音土,俺们一家子逃到京城来,眼见著还有十天路程……老天啊,没想到这时分……大爷!大爷您发发善心,给几个钱把他爹埋了也好啥~~”
小李子经不住哭,扭著脖子往车里看,问:“主子?”
青袖看了看众人脸色,开始在怀里摸索。切,他能有几个钱啊?摸了半天拎出个小袋子,里头估计装了小半袋碎银,全都递了出去,又叫小李子跟她说别卖女儿。
大娘接了钱袋,立马磕头,撞到死鬼男人身上也没管,不停的说:“大爷心肠好,老天爷保佑,一定会长命百岁,子孙满堂福荫万世……”说得青袖脸又红了。
我正想他这也红个什麽啊,就见他惊慌的看了我一眼,小声说:“主子,没,青袖不会的……”
老子一下就明白他想哪去了,於是笑著说:“你是好心肠。我明白的!”顺便在脸上揩了一把油。
青袖低头害羞的笑了笑,又像是高兴。
小侯爷鼻子里冷哼一声,拿眼角斜了老子一眼,也像是发了善心,从袖子里摸出好几张银票,也要递出去。老子一看,那面额都是成百上千的,於是赶紧放下个人恩怨跟他说:“那是假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所有人都听得到。连支著脑袋的桐君和千绿都睁大了眼睛。
“假的?”小侯爷问,手里的银票缩了回来。
於是老子晃了晃脑袋说:“嗯,还是个菜鸟。你看他身上的血,太多了,撞哪也撞不出这麽多。”
” 小侯爷眼里闪过一道凶光,问:“果真是‘菜鸟?”
路边的大娘抖了一抖,心虚的瞟了这边一眼,继续哭。
“绝对是个菜鸟!你再看这血的颜色,泼太早了,都快变黑了。”
柳如清居然捂著嘴笑了一笑。
地上的尸体大叔也抖了抖,干脆爬起来了,动作迅速的跪下磕头。头头磕得地上响。
“大爷,俺们这也是没办法,乡里闹饥荒,树皮草根吃了吃观音土,好不容易过了黄河过来投亲,就要到京里了。干粮早就吃尽,半个多月都吃的树皮草根,眼见著这几个娃就要给吃死了!大爷们,您行行好,饶过小的们吧!”
小侯爷冷著脸说:“哪里闹饥荒,我怎麽没听说过?”
尸体大叔道:“小的们是河南虞城人,不晓得啥的今年就闹起了饥荒,都活不了命了……”
小侯爷道:“荒唐,我大安朝四土安平五谷丰登,虞城的赋税年年正常,哪有什麽饥荒!况且你逃难还敢过黄河,也还有点底子嘛!给我老实点!”
大叔吓得又磕头,抖著说:“回…回大爷,别人是都往江南那边逃了。可俺寻思著去江南太远,哪来那麽多钱粮过去啊?又一想,家里头还有个儿子在京城,虽然没脸,莫讲发达了……也好,就赌了一把。本想说从河上坐划子漂过来,死了也是天命,没想到渡口那破天荒的停了架大船,看俺们一家子可怜,就把俺们载了过来……”
大娘也哭著帮腔:“大爷们,俺们该死,是小的们骗了您。可这撞车也实打实的是拿命在赌~他爹的前几天撞过一回,脚都扭了还被打了一顿~~没走到绝路,谁愿意这麽作贱啥~~”
当娘的一哭孩子们也跟著号,一家人身上的破衣裳被风吹得到处飘。如今也九月过半了,古代没有温室效应,这时节已经要穿几层了。看著也挺可怜的。
所以老子起先也没急著揭穿,只是看小侯爷拿那麽多出去,又觉得可惜。
小侯爷还想说什麽,柳如清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便不说了。那边的桐君千绿他们也是一脸不忍的看著老子。
老子想不管他们了,忍了忍又算了,最终还是摸了张一百的银票交给他们。
就算没那什麽饥荒,这家子也真是要走到绝路了,才会做这种事。
像青袖他们那样的小孩子,还是少一个好过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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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09月01日09:53:55 转帖 引用 复制 编辑 删除 楼顶 2楼
回复:枯木花——穿越时空——震早见.小D
五十六×××××××××××××××××××××××××××××××××××××××××××
做了好事心情好,车里的气氛也好了些,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晚上不知道又进了个什麽城,客栈感觉还不错,住的地方是几个院子,不是楼。
老子吃完饭在跟青袖後院转了一圈,小是小了点,花花草草的都还能看。
正想该去柳如清那问那件事了,小保抱了个鸽子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老子一看,是家里那只小花!
出来三天了,裴旻终於给我写信了!
老子急忙拿进屋里,凑到灯下打开一看,开头便是一通大骂,无非是说我竟然让皇帝派人送那种无聊东西之类。老子估摸著是那两个寄错地方的。丢是丢脸了,但皇帝老哥还真是好人!我一定认真给你办差事!
老子晃过那一排,想看有没有老子想听的,结果居然没有。
裴旻主要就是说知道我想改变下园子格居,家里花木山石等他已经筹办了,花费一千万。连著要这时节种植可能要死的一半。细的回去再计。
老子看了又看,悟了。多好的人!虽然没有明说想我啊什麽的,那是人家含蓄啊,你看,人家是要把咱家打理得漂漂亮亮的,想让我一回去就眼前一亮,从此再不抱怨院子空旷!
老子心里乐得开了花儿似的,青袖见我高兴,心情似乎也不错,脸上一直带著笑。
“这个,用这个鸽子就没问题了吧?”老子谨慎的问。
青袖说:“没。”小保也说:“肯定是飞到裴公子手里!”
於是老子提笔,没落下,给了青袖,极为顺口的说:“帮我写写啊。”
青袖淡淡一笑,接了。
老子说:“嗯……”青袖看了我一眼,老子赶紧摇手:“这个不用写!嗯,裴旻,我想你了,你也想我麽?……算了算了,不要!!”青袖又是低头一笑,听话的等著。
老子想了半天,不时候冒出几句,又总还是觉得要别人代写怪不舒服的,刚想拿回笔自己画,没想到青袖已经写下一排小楷。
裴旻吾爱,家出三日,甚念之。汝当亦念?
家中事宜,请君自为之,无忧我虑。
福王
老子拿起来认真揣摩了一下,基本上意思都还明白,正是我想的,不过好听多了!还挺肉麻的~~落款既不是秦怀南,也不是谢小军,聪明!
青袖有点不安的看我,说:“主子,青袖胡乱写的,主子别恼。”
老子一把抱住青袖,拍了拍背:“青袖你太聪明了!你怎麽就知道我想说这个呢!”
青袖瞟了眼小保,又害羞了。
“你有什麽话要带给裴公子的麽?也一道写了吧。”
青袖听了,果真在底下添了一排:
裴公子,公子恩情,青袖谨记在心。公子独在府中,还请将息贵体,勿多劳累。
顿了一顿,又添上签名:秦青袖上
老子拿来看了,哈哈一笑,说:“不错不错!写得好!”虽然不晓得他们之间还有什麽恩情,不过绝对不用担心争风吃醋了!“对了,我过去叫柳如清也写个回信一起带了。你先歇下吧。”
青袖微微点了点头,我抱著小花;让小保领著往柳如清那边去了。
刚走到能望见柳如清门儿的地方,一抬眼,那窗户纸上竟有两个影子,都是站著的。
老子又走了几步,里面一个声音飘了出来,只听到後头半句:“ ……便不再说了,如今这个又有什麽好?人家可没见得把你当回事了!”
是那小侯爷!妈的这麽晚了跑来干啥的?
门外头一处花木茂盛,老子拉了小保蹲在後面,偷听。
柳如清缓道:“何以见得?谢公子待我,乃是极好的。”
“极好!”小侯爷声音颇有些愤怒:“极好他会待你连那些个男宠都不如?他天天睡的是哪?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念佛吃素,他有问过麽?”老子听得心惊胆跳的,我不跟青袖睡,还敢跟他睡麽?
小侯爷声音顿了顿,屋里头响了一阵,像是纸哗啦啦的,然後又听小侯爷念诗,越念越激愤:“‘秋风萧萧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何人,谁不怀忧?令我白头。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心思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