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谷一捧戏温柔 作者:青唯(晋江2015-02-12完结)-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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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之间何必客气。本你两的事旁人不便多说,只是你我本就是朋友,温冉且又与我相交。他是什么性子的人,想来你自己定要比我更清楚。又何苦为在旁处听到几句闲言碎语就相信了呢——”
我苦笑一声,打断他:“自古空穴不来风。凡事都有根有据。我只问你一句,公主当真已经?”
我认真的看着文诺,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的一丁点表情,却不想他竟对着我有些嘲弄的笑笑,然后站起身来,目光看向窗外,那么浓那么浓的伤感在他好看的眉眼里开始蔓延开来,只听得他一字一句的说:“你还没学会爱,而温冉却一直在教你如何去爱。雁秋,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文诺笑笑,看着我:“哪怕他此生十恶不赦,哪怕与你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你爱他,就是爱他,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也无论他是什么人。”
天越来越热,我却冷的总是待在东厢不出门,从文诺的偌院回到万安寺已经两天,满脑子都是那天他说的话。
我还不会爱,是他在教会如何去爱。可是,我到底在介意他什么。介意他在我面前温润如玉,骨子里却是个冷血无情之人,杀人如麻,对我隐瞒着他的所作所为;时至今日我似乎都不明白,自己对他究竟是不是爱,是爱还是只有单纯的好感,我不知道。
“阿茱,阿茱?”
“啊?”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对面的大哥捧腹笑笑,从地上捡起书来塞到我的手里。
我呆呆愣愣的看着他片刻,才反应过来:“大哥。”随即低下头,盯着书上的字,却一个也看不进去。
突觉头上加重,猛的抬起头来,看到大哥柔和的眉眼浅浅的笑意说:“阿茱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不自觉的点点头。
“我。如果,如果一个人特别喜欢另一个人,可是她却介意很多东西,介意他手上沾满血腥,介意他对自己隐瞒很多事情。那么,那么?”
“阿茱是想问,那个女子究竟喜不喜欢那个男子?”
“嗯。”我抬头看他。
只见薄炳柔柔的笑笑:“情是什么。是所有简单的问题在遇到情之一字,都会变得复杂不堪。是你太过在意,被感情蒙蔽了双眼,看不到他对你的情。”
“真的是我太过在意了吗?”我喃喃自语,有些不相信的问。随即想到大哥今日过来之意,摇摇头,笑笑:“大哥,你启程之日我去送你可好?”
此刻他正站在院中一颗桃树下,风扬起的时候桃色的花瓣落在了白色的衣衫上,映的很是别致好看。我撑着下颌看他。
“不必。我星夜启程,怎能叫你一个女子出门来送。况且,我有人送。阿茱照顾好你自己,便是对大哥最好的安慰。有空,多回府陪陪父亲。父亲,他很疼你。”
我摇摇头,不想继续下去。起身往屋内走去:“西袅昨日做了桂花糕,味道特别好。我拿些来给你。”
我似乎无法理解。大哥和薄瞭空中父亲异常疼我的心思,我也从不知道父亲究竟哪里疼我这个女儿了。似乎在他的眼里,我不过就是个畏首畏尾,胆小如鼠的无用女儿罢了。怎能和薄瞭相提并论。
收拾好碟子正准备端出去,却在门口的时候听到似乎有人来了。我正准备开心的迎出去,却听到:“今夜我去送你。”
“嗯。”兄长的声音淡淡的,就连嘴角的笑容我都看的一清二楚。我再看看他对面那人,顿觉五雷轰顶。
大哥何时与文诺相识?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文诺邪肆的声音勾魂夺魄,甚至伸出手去撩了一缕大哥鬓角的发。
却见大哥一手拍开他的手,冷笑:“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放开你的手,阿茱要出来了。”
“你还怕阿茱出来。让她好好看看你这个好大哥竟然还是个短袖,在她心中完美无瑕的大哥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让她好好看看。”
“刘朔。我们之间早都已经谁也不欠谁了。”大哥愤怒的声音犹如一股冷冷的剑狠狠的刺穿我的胸膛,我全身僵硬的站在门边,看着怒火中烧的两人。
你爱他,就是爱他。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无论他是什么人。
情是什么。是所有简单的问题在遇到情之一字时,都会变得复杂不堪。
怪不得,怪不得。两人会说出那样戳痛人心脏的话语。怪不得文诺一个风流浪子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怪不得大哥这么多年,虽有交好的世家小姐,却屡屡推脱亲事。竟是这般,竟是这般。
“是吗?不欠?”只见文诺上前一步掐着大哥的纤细的脖子如嗜血的狂魔一般大笑着说:“薄炳阿薄炳,你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如。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还不清你知道吗?”
见此,我惊恐之余,手中的碟子掉在了地上。匆忙跑出去,拽着文诺的手喊:“文诺,文诺。你放开我大哥,快放开我大哥。他不能呼吸了,文诺。”
只见文诺的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叹一声才松开了手腕,大哥却因为呼吸不畅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我扶着哥哥,紧张的看看他通红的双颊,白皙脖子上的红痕那么明显。我怒不可遏,可面对两人复杂的关系又不知从何劝阻,只得对着文诺一通骂:“我大哥是短袖又如何,我即便是知道了他也还是我的哥哥,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哥哥。如果你不喜欢我哥哥又何必出口恶言伤他。可怜他一心念着你。”直到最后我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还是我胡乱猜测的。
可怜文诺听话不听重点,偏偏要问:“雁秋说的可是真的,你一心念着我?可是真的?可是?”我无奈的看着大哥不语。
大哥似乎看出我的尴尬,冷冷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见此,我只好说:“如今这事你两且看着办。只是如今我们在万安寺内,定是不能做惊扰佛祖之事。不如,你两进屋去说。我在外边守着如何?”
“不用了。我还要回府同父亲和母亲告别。如此,我先回府了。”大哥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待我点点头才施施然的离开。这途中连一眼都未多看文诺,我看着目光一直随着大哥转圈的文诺,顿觉心中一阵哀叹。
我讳莫如深的看看文诺。却见他眉宇间全是愁绪,脸色苍白的笑笑,一身落拓的走了。
这一场惊心动魄搞的我是莫名其妙。
可似乎我才明白文诺的那句:你爱他,就是爱他。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无论他是什么人。
此时,我并不知道。
那人同样心力交瘁的不能自己。更不知道他早已情根深种。
作者有话要说:
☆、第057章 皎皎凄月弄离愁
夏季的晚风吹的很凉快,漆黑的夜空繁星满天,照亮了城外一直通向外乡的那条小路。几天以前,我才站在城外迎接大哥回来,却不想不到半月的时间,如今又该站在此处目送他出城。
“小姐,风大小心着凉。”
“我没事。”眼睛有些酸涩的盯着空旷的原野,一时竟有些哽咽。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时身子往前倾了一倾,看到城下的大哥停下马,却又僵硬着身子没有转过身来便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我不自觉的伸手。却听身后人哀叹一声。
“早知你会来,我便同你一道。也省的你一人不安全,回头谦和还得怪我没照顾他这个宝贝妹妹。”
我一怔,看向旁边的西袅。她正目光深沉的看向远处早已看不见人影的大哥。有些诧异,他竟这么不避讳的在我面前平静的说起兄长。迎着风:“你,和大哥?”
“走吧。夜里的风挺大的,边走边说。”
“嗯。”我扯了扯披风,肩并肩离开。只是两人的事情带给我的冲击还未能消化,毕竟这样于礼不和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如今要摊开明面放在人前说出来,想来还是需要些勇气的。
“我两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一块上的私塾。记得第一次见谦和的时候他才十一,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当时的教学师傅是个思想特别保守的老儒生,只遵从儒家的思想,偏偏谦和又推崇无为而治,两人几番争论,老儒生便叫谦和站在雨里思过。呵呵。”说到此处,文诺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特别亮特别亮,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谁的眼睛有这么亮,可是那双眼睛此刻正出神的望着前方。说那些往事的时候他眼神里不自觉透露出来的情愫如同星光般璀璨璀璨的。
“我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玩水,看他被罚站。别看他现在是个儒雅的翩翩公子,那时候学堂里数他最调皮,性子最倔,死活不肯向老师傅低头,最后还是你父亲领回去的。”
我凝眉,问:“我本以为哥哥和长生的关系亲密,却没想到。”
“傻丫头。那时候你才多大,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怎知谦和在学堂发生的事情。其实那个学堂的老儒生是我的舅姥爷,我不过是住了两个月罢了。却不想,欠下了一生的孽债。哎,如今想来,若是当初我不在台阶撩拨他,或许我们两之间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沟壑。”
薄炳站在雨里,雨水吧嗒吧嗒的打在他的身上,而对面那个同他年纪一般大的小男孩居然在拌鬼脸嗤笑他,薄炳咧着嘴,实在无法容忍一个陌生人在自己的面前张牙舞爪,大声叱问:“你什么意思?”
刘朔哪里会想到自己就对着他扮鬼脸竟会惹来他的怒目而嗤,想到自己平时被舅姥爷训就觉得很可怜,如今看到有人和他一样就觉得特别开心。头一歪道:“你管我什么意思。”他才不会让别人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呢。
耳边的雨声越来越大,虽说是夏季,眼看着天越来越暗,薄炳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你凭什么笑话我,你敢和师傅争论吗?哼,看你畏首畏尾的样子肯定是没胆。”
“喂,你算什么。凭什么说我不敢。”年少气盛的刘朔,哪里会想到腹黑如薄炳,早就把他给算计了。
薄炳一仰头,理也不理他。
“你有种就说,我有什么不敢的。哼。百家争鸣,我便是和他争论一番又如何。”
“好。那你去和师傅探讨一下秦时期的商鞅。”
“你——”刘朔咬牙切齿。
谁不知道,老师傅最讨厌的是法家,法家当中由数商鞅让他觉得怒火中烧。身为外孙的刘朔怎会不知。只是话已出口,再反悔便不是大丈夫行径。思忖两下,不待薄炳继续以轻蔑的眼神看他便去了内院。
薄炳目瞪口呆,诧异不已。
片刻不到,刘朔被赶了出来。理所当然的罚站,同薄炳一起。
却不想这一站,将一生付了进去。
我和文诺站在偌院的容和亭内赏月,相对无言,只空余满腹的心思。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很让你接受不了,甚至,甚至厌恶或者恶心?”
说到最后,文诺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听不到,可我还是听到他说什么,我苦涩一笑说:“怎么会。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好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左心房的地方明显一阵抽痛,我小声道:“我想见温冉。想见他。真的,想见他。”
“哈哈。”
“你们果然是亲兄妹。谦和与我政见不合,每每提及事关天下的大事总是不欢而散。而我与冉却有志同道合,堪引为知己。果真是亲兄妹,哎。”文诺连续叹气,让我越发的急切起来。
许是文诺见我焦急的样子,笑道:“不如我唤他来可好?”
“不要。”
我刚出口,就见文诺对着我意味深长的一笑站在容和亭外大喊:“温冉!温冉——”
声音尖细而凄厉,不知道的人定是会以为此处发生什么事,我一头雾水的看着文诺。他却笑呵呵的坐回亭子里喝起酒来。
刚站在亭子外就感觉身后一阵冷风瞟过,我一回头。楞在原地。
那人衣诀翩飞同样惊讶的看着我,我见他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看向文诺,眼睛一眯,定是在询问他为何无缘无故唤他,见他神色匆匆,衣衫凌乱的模样,我有些懊恼的瞪了一眼泰然自若,完全不知悔改的文诺。
他却施施然的什么也没说一句就走了。
亭子外的风本来吹着挺凉爽的,如见他在这一站,却平白让我觉得温度升高了几分,甚至有些灼人。脚步往前半步却又忍不住退后一步,只好站在原地说:“你好吗?”
“我想你。”
温冉的目光灼灼生辉,连我剩余的最后一点余温彻底的点燃。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张嘴,看着他温润如玉的笑容,竟彻底的沦陷。
“阿茱,我说我想你。你就没点表示吗?”
“我——”忍不住心里默念。表示什么,要怎么表示才算合适?要不要也说点什么?可是,女子太过主动了是不是有失礼仪。
“阿茱。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你母亲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毕竟,这是你应该知道的。”
我抬头时正好迎上他看过来怔怔的目光,那眼神明明是在询问,却又怕说出来的事情伤到我。最终我还是咬咬唇,点了点头。
“你母亲的确是因风寒去世,不过去世前薄大人曾暗地见过她一面。至于说了什么,此刻我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母亲的死是她自愿的。”
双拳一点一点的握紧,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温冉。我知道但凡是他已经说了出来便不会再骗我。可是母亲的死我想过千万种可能性,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难道是说薄瞭的事情,我捂着嘴巴惊诧的看着温冉,却看到他点头。
我瞠目结舌的问他:“母亲知道薄瞭不是父亲的女儿,但是,但是为什么,她要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
温冉的双手轻轻的揽在我的肩上,柔声道:“她并不知道。薄瞭的身份只有你父亲知道,她只是没有办法接受你父亲接二连三的背叛,她只是没有办法面对,没有办法看着他将新人一个一个的迎进府来。或许她还觉得,你父亲会因为她的死觉得愧疚,继而待你好。”
我无助的站在原地,凭什么她会觉得她的死会让父亲觉得愧疚,凭什么她又会觉得父亲会对我好。脸颊冰凉冰凉的,直到温冉的指尖触到我脸颊时才发觉不知何时落了泪,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凭什么,到底她为什么会觉得他会是个好父亲?”
直到狠狠的撞进温冉的怀里,我似乎才清醒了几分。
“阿茱。你太固执了,固执到让你的思维蒙蔽了你的双眼,蒙蔽了你的双眼看不进真实。”
再醒来时竟在万安寺的东厢,西袅候在床边,见我醒来。开心的嘘寒问暖,我摇摇头。
“小姐。温先生和无宴大师在禅房讲禅,要不要奴婢去唤先生过来。”
“不用了。”
我揉揉眉心,昨晚何时回来,怎么回来的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醒了,我煮了银耳粥,让西袅呈给你。”
“好。”
我狐疑的看着他,问:“昨晚。我记得你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容和亭,武功很高强,高强到可以瞬间移动吗?”
温冉却并口不言,动作缓缓的倒了杯茶递给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才慢悠悠的说:“如果我说,我不是人。你信吗?”
我喝茶的动作一怔,道:“信。”
温冉笑笑,继续说:“如果我说,我是妖精所化,你信吗?”
我抬头看他,道:“信。”放下手中的杯子,才静静的看着那双静若止水的双眸,说:“但凡是你说的,我都信。”
“那么。阿茱,你便不要问。我绝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