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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良辰.越国风云录之温氏传奇 作者:蜜糕(晋江银牌推荐vip2014-10-16正文完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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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踹走的道理?
  难道温老太太就不怕,最后连个能用的人都没了?
  “如今主院是大伯母理家,有什么难处,咱们这边须不留余力地支援,若要花银子,大可从前头支取,”温良辰手上拿着账册,一边对白嬷嬷交待道,“阖府同气连枝,温家受损,我亦受损,只盼这一次能顺利渡过难关。”
  温家主院那边情形严重,光被传染时疫者便有二十人,如今几乎人人自危,温大太太不仅要看顾老太太,还得坐镇全府,其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都言时势造英雄,经此一役,只怕等老太太醒悟过来之后,主院要变天了罢。
  “……郡主明鉴,这时候不忘主院,想必那头的主子和丫鬟,必定对郡主感恩戴德。”白嬷嬷垂头应下,却在心中想道,自家郡主果然高明,连温老太太那位老人精,都得栽到她的手上。
  温良辰先下手为强,对老太爷和温仪华的病有所怀疑之时,便有意切断公主府与温家主院的接触,等到太清观确定的信件过来,方才出手请来太医。
  在此期间,她放任温二太太的独角戏,顺便看清温良夏的心思,不管老太太如何逼迫,她按兵不动,镇定自若管理公主府,分毫不乱,反而还安慰她们这群下人,其心性和气度,非常人所能相比。
  白嬷嬷这次是彻底服了,这样温良辰接手公主府,襄城公主在天之灵,也是能放心了罢。
  “命人煮好槟榔、浓朴、草果,熬制汤药,若有人头疼脑热,颈痛乏力,务必报上来,进行服药隔离。”
  此时此刻,诸人的生命安全最为重要,温家大房她没法插手,只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温良辰处理好府中诸事之后,先是休息了片刻,来到薛扬的院中。
  宽阔的院落红枫遍地,独独瞧不见人影。
  温良辰心中好奇,公主府明明已下达禁府令,薛扬到底是如何出去的?
  英娘放下刺绣,急忙奔过来,略有些尴尬地致歉道:“我儿出门办事,未与郡主交待,郡主可不要怪罪。”
  “……无妨,师叔有事要办,出去也是无事的,只希望他保重身子,莫去府上病气危险之处。”温良辰心中却道,薛扬向来行踪不定,她早已习惯了。
  与英娘寒暄过后,温良辰站在案几旁,拿起英娘新做的帕子,反复赏玩许久,不禁啧啧称赞道:“英娘,你这绣艺越发出神入化了。哎,这帕子所用的丝线,我曾经见过,可是那绣玥楼的金线?”
  见温良辰眉眼带笑,英娘却是心中一突,没来由地觉得心虚,她有些尴尬地道:“是啊,我儿瞧着它好看,便买回来给我,说要给郡主送上一份,以感激郡主近日收留之恩。”
  “不知英娘可否愿意教我女红?公主府不会短了你的份例,按照族中请来的闺学师父给。”温良辰将帕子放入绣篮,大大的眼睛中满是诚恳,“你也知道的,我琴棋书画俱会,唯独不善女红,有你这名师教导,我今后便不愁了。”
  “郡主哪里的话,能够呆在郡主身侧,便已是我的福分。”英娘受宠若惊的道,眼底却闪过一抹奇怪的光。
  “既如此,那你和师叔便长住于公主府罢,只管将这里当家,莫要拘束才好。”温良辰微微颔首,心中怀疑愈甚。
  英娘兴奋地脸发红,急忙入内给温良辰倒茶,还拿来两个布包,温良辰不用看,便知里头装着英娘新绣的东西。
  温良辰倾身上前,按住英娘打开布包的手,转过头看她,忽然一笑道:“师叔在京都无一好友,他到底寻何人办事?”
  作者有话要说:QAQ这两天有点忙啊拖晚了发文不好意思!么么哒!各位先晚安哦!

☆、第40章 坦诚对

  “师叔贸然外出,到底是寻何人去了?你口中所办之事;和你是否有所关联?”
  面对着微笑从容的温良辰;英娘被吓得后退两步;突然;令她奇怪的是;脑海中忽地多出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
  这道影子高高在上,目光冷漠,高贵非凡,令她本能地感觉到害怕,以至于全身冰凉,连牙关都在打颤。
  温良辰本想诱她说出缘由;谁知英娘反应如此之大;突然面露惊恐之色,猛地朝后退去,惊慌失措:“别杀我,别杀我……”
  “你怎么了?”温良辰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惊讶地问道,“是何人要杀你?”
  如她所想,英娘的身份,果然不简单。
  能拥有如此高超不凡的绣艺,非普通人家所能培养而出,况且英娘生得姿容貌美,动作得体麻利,显然出自名门。
  但是,她又惯于伺候人,其真实身份应该不高,有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妾室,抑或是……宫女?
  “我不知道……”英娘毫不反抗,任由温良辰捏住她的手,她紧紧咬着嘴唇,朝她拼命地摇头,恐惧之色尽显。
  温良辰也不知事情会变成这般模样,怕她伤了自己,急忙唤来外头守着的纯钧,将其扶至榻上坐了,又好生安抚了一番,这才安静下来。
  英娘双手微颤,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杯,她闷闷垂头,害怕得轻轻啜泣,却始终不敢再抬头看温良辰一眼。
  温良辰侧头托腮,心中疑惑万千,对方到底拥有如何大的实力,方能让英娘怕成这样?
  “若你不愿多说,也无妨。”逼迫他人之事,她还不屑于去做。
  温良辰想了许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离开。
  英娘刻意隐瞒身份,背后必定有不能宣之于口的理由,说不定还会惹祸上门……但是,她与薛扬有师门情谊在,哪能随随便便将人赶出府去。
  听闻温良辰收手,英娘不可置信地抬头,面露惊愕之色,她有些结结巴巴道:“郡主,你难道不担心我是坏人?”
  随便收留来历不明之人,对于如今的温府来说,实在是太过危险。
  “师叔怎会是坏人?”温良辰笑了笑,若薛扬品性恶劣,徐正怎会收他为徒,祖师又怎会传授他风水玄学?
  “你好生休息,莫要多想。”温良辰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最终站起身来,扶着纯钧地手出门,在即将跨出门槛之时,她突然心生失望。
  她本将薛扬当做自己人,没想到他居然瞒着自己诸多事,难不成……他不相信她?
  也是,薛扬是山外人,她是山内人,二人隔阂甚远,本身便不适宜有所瓜葛。
  待得封府令撤去之后,便将他二人送回太清观罢,温良辰如是想道。
  “郡主,你等等!”
  正当温良辰即将离去之时,英娘终于想通,她从榻上起身,神色焦急道:“郡主且慢,我有要事与郡主向禀报。”
  *
  温良辰并未在原处等候薛扬,她从英娘院落离去之后,先是与温驸马同吃一顿饭,便去自己院中散步消食。
  自从下山之后,她的食量便大为增长,虽然都是公主府的厨子,但碍于山上食材和调料稀缺,没有府内厨下做得对味。
  这一猛地开吃,她便增胖不少,镜中原本那张瘦削的脸,已经变得圆润起来。本朝时兴以瘦为美,温良辰虽没有吃砒霜来瘦的心思,却也不想自己变得太夸张,或是太离经叛道,是故每日用饭完毕之后,她都依旧保持着散步的习惯。
  至于每日早晨跑圈的锻炼,回府之后便已搁置,公主府人多眼杂,既活动不开,又容易被人落下把柄。
  直到她绕至第三圈之时,温良辰忽地脚步一顿,整理好裙裾,施施然停在一棵红枫之下,转头便道:“师叔前来,为何不打声招呼?”
  院墙旁长有一棵大树,亭亭如盖,在那金红的树叶丛中,若是仔细来瞧,便能看见红枫缝隙中的青色。树叶传来悉悉索索之声,接而被洒然拨开,只见一道清影一闪而过,一人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薛扬面容平淡,极快地朝她走来,开口便是:“母亲将事情与你分说了?”
  温良辰笃定地看向他,默然颔首。
  良久之后,薛扬方才微垂双眸,轻声叹了一口气,温良辰皱皱眉,心道,薛扬修的是不动心,为何最近却屡屡显露情绪?
  不过温良辰尚能理解他的心思,薛扬也是最近得知英娘的变化,所以才表现得如此冲动,早已不像当年那个两袖清风的他。
  英娘之所以不敢对温良辰开口,乃是她身份诡异,连她自己都不知晓,并且,在她身份的背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浓重杀机。
  十年前,她在西北的一座悬崖之下被人救起,不仅遍体鳞伤,还忘记前尘种种,连名字都是随便取了的。
  奄奄一息的英娘在草原养了一个月,又孤身一人从西北回到中原,因为她内心有一个信念,她不是异族,她是堂堂的大越国人,她要回到大越生活。而这股奇怪而坚定的信念,连她自己都不知从何而来。
  英娘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更不知仇家是谁,到底是何人有那般狠的心肠,将她推下悬崖,想要狠心夺去她的性命。
  温良辰露出同情的神色,薛扬心中微动。
  他侧身挺立,面容沉重,长眉微蹙,似回忆起某些极为难过之事:“我出自靖远城薛家,自薛家覆灭之后,我被充入军奴,幸而未曾阉割。”
  温良辰脚步一顿,心头微颤,惊得差点落下手中的罗帕。
  本朝对于被充入军中的犯官之身,历来有阉割的传统,待得军奴长成之后,便敬献给宫中或是各家王府。薛扬当真是运气好,当年若是挨上那么一刀,只怕这辈子连人都没法做。
  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坎坷的身世,薛扬口中所说的薛家,莫非他的家族代表人,是当年镇守西北靖远城的大将……薛长城?
  “你父亲是薛长城?”温良辰微惊,若是这般,薛扬岂不是为大将后人?难怪他根骨奇佳,原是家族所传。
  薛扬微微颔首,脸色重回毫无感情的漠然,似回忆的主角不是他自己般:“英娘那一日入城,从我身旁路过,她瞧我可怜,于是在入夜时分,偷偷将我从城角处抱走,带我回到大越。后来,我碰上云游的师父,他观我骨骼清奇,心思纯正,便将我带回太清观修道。”
  温良辰皱眉凝思,她曾阅读过宗卷,薛长城本是忠心耿耿的守城边将,为何会在我方有利形势下,突然弃城投降?
  在十年前边关大战,薛长城投降举国轰动,仁宗亲自下旨定薛家满门为叛国罪,后和亲王与武昌侯卫将军征讨边疆,破靖远城而入,薛长城先是杀了老母和妻儿,再自裁于城头。
  温良辰上前一步,提出心中疑惑:“传言破城之日,薛家起了大火,阖府上下鲜有生还之人。”
  薛扬摇摇头道:“我记不清了,那日我正好在姑母家玩耍,回来之时,府外已经被包围了。不过如你所说,我兄长皆在大火中身故。”
  “难怪如此。”温良辰轻声道,叛国罪抄的是九族,薛扬的姑母也未曾幸免,大约都被作为亲眷抓起来了罢。
  大约是薛扬的身世太过凄惨,他没有意思再提,温良辰也不好再过多言。
  “自那日母亲进京后,便已经察觉不对。”薛扬抿抿唇,低头瞧她的眼神,带有几分歉疚之意,“之所以不对你言明,而是怕你被牵连进来。毕竟,她曾经来过你的府上,是敌是友,尚且不明,我怕得知真相后,连累至你的身上。”
  “此事英娘已俱告知于我,你不必介怀。”温良辰正色道,若是自己能帮上忙,她定不会推辞,但是,如今的线索,恰好就断在在公主府上。
  英娘方才已经向她言明,她不仅对京都有印象,并且还来过公主府,公主府的建筑和路径,她都能隐约记得个大概。
  听闻此言,温良辰立即唤来白嬷嬷来瞧,奇怪的是,白嬷嬷跟在襄城公主身边多年,竟然完全不记得英娘。吕嬷嬷和其他几位老人,对她也是俱无印象。
  温良辰十分遗憾,心道,难不成只有自家母亲单独见过英娘,英娘这才对公主府有印象?可惜的是,襄城公主已不在人世。
  没想到又回到线索全无的状态,英娘情绪激动,温良辰见她难过,也不好多问,便直接退了出来。
  “兴许是十年过去,英娘容貌改变,我府上的嬷嬷年纪大了,认不出也是常事。”温良辰已派人拿走英娘的绣活,私下让各方打探,通过手艺来辨认英娘的出身。
  “我近日外出,并不是走亲访友,而是去寻母亲口中所说,那处有螭吻飞檐屋脊的宅子。”薛扬坦诚交待道。
  《太平御览》曾道:“唐会要目,汉相梁殿灾后,越巫言,‘海中有鱼虬,尾似鸱,激浪即降雨’遂作其像于尾,以厌火祥。螭吻属水,京都达官贵人家中建宅,均将其作镇邪之物以避火,连皇宫都不例外。
  “这有螭吻之宅,除去皇宫,京都怕有千百来座罢。”温良辰大为头痛,这线索实在太宽泛,与其让薛扬四处乱撞,还不如由她带英娘外出交际,看是否能遇上熟悉之人,抑或是眼熟之处。
  “……”
  薛扬有些失落,不过他思索了片刻之后,便抬起头,神色坚定,语气不容拒绝:“如今尚未找到头绪,加之我也未有生计,只好暂住于你府,待我寻了门路,必是要搬出去的。”
  “你你……怎的还是这般死脑筋!”温良辰嘟起嘴巴,心中大为不快,徐正将薛扬派下山,便想要薛扬照顾于她。
  如今她只是回报于他,他却总在意这些小事,实在是没劲!
  温良辰挽起袖子,摩拳擦掌,欲与他好生纠缠一番,谁知正在此时,守在门口的纯钧急急进来报:“姑娘,大姑娘过来咱们这边,说有要事要告之于你……”
  温良辰冷不丁被打断,心中的郁闷可谓不小。
  不过,温良春将话都说这份上,她若是再不出去见人,未免也太不合情理。
  温良辰抬起头,望向渐入傍晚的灰沉天穹,心道,天色已晚,温良春半夜来访,到底有何要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准时。。。然后修文。。。最近没农药闹虫灾啦啊

☆、第41章 怀春念

  温良春入夜造访;虽然冒昧不当,但温良辰作为妹妹;没有不接应的道理。
  温良春跟在丫鬟身后,拐过一个穿山游廊;抬头瞧见的便是一个小山墙;走过墙门之后又是一个垂花门,缓行十步之后;宽阔气派的院落展现在眼前;令人豁然开朗。
  即便温良春来过几次芳谢轩;却依然不得不心生艳羡,她们这群生活在主院的姑娘,分别住在老太太大院旁的东西小院中;一人分得一套三间厢房罢了,而温良辰却不一样,不仅一人独占一间完整的院落,并且还占据全公主府后院的东面位置。
  试问谁能有此殊荣,也只有一家中长房媳妇了……襄城公主疼爱女儿,当真是疼在心坎儿里。
  并且,温良辰的芳谢轩景色怡人,院中遍地的花盆中植有各色名贵的秋菊,以不同色搭配摆放。而在月亮门角落处,搁置着一个大水缸,水下养着几尾锦鲤。
  进门之后,房间摆放一座紫檀边座嵌玉石宝座屏风,上头绘着梅兰竹菊,瞧那画上的神韵,与温良辰所作《凤凰振羽》十分相似,温良春能够确信,此画应出于温良辰本人之手。
  “大姐姐今日造访,有失远迎了。”
  温良辰收到温良春拜访的消息之后,没有多做耽搁,将薛扬甩掉置之不理,理清衣裳后,便从散步之处赶了回来。
  温良春转过头来,不由地吃了一惊。
  只见温良辰全身上下无多余赘物,只着一身鹅黄色宽松襦裙,头戴一支通体莹白的玉簪,便已了事,俨然一副家常随便的模样。
  即便如此,却也是极为好看的。温良辰本身生得神清骨秀,不加刻意雕琢,反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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