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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初云如画-p-第47章

小说: 初云如画-p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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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苏红了眼圈,恳求地看着初云:“王爷,让我留在这里,让我陪着王妃--”
  “出去!”
  流苏眼中泪水哗哗滚落,捂着唇往外跑。
  初云微侧了身面向画眉站定。
  画眉在收回追向流苏背影目光时,视线无可避免地从初云身上划过。他早已换了衣衫,全身上下清爽洁净,没有完全干透头发显得极其墨黑,衬得那一张本就白皙面孔愈发莹白如玉。
  在这个挺拔身姿比照下,眼下自己该有多么狼狈。这个认知反倒让画眉平静下来,她好笑地弯了下唇角,放松紧绷手臂,忍着身下巨痛让自己慢慢滑回被中。画眉认真地调整出一个令自己舒适一些姿势,如释重负地轻吁了口气。
  初云将画眉全部动作尽收眼底,负在身后双手握得青筋迸露。他一点点松开手,声音除了有些沙哑,并没有带出一丝情绪:“你在怕什么?”
  画眉闭着眼睛轻笑了一声:“我方才丢人了是吗?之前还掷地有声地说什么‘便是赔给你一条性命,也没什么大不了’,现在却表现出这样一副怕死怕得要命没出息样。”
  足足有半刻功夫,画眉才听到那个低沉声音再度响起:“抱歉,那时我没理智了。”
  画眉没料到初云会出言道歉,她睁开眼睛看他一眼,想开口说句什么,一张嘴却发现自己忽然喉干口涩,不由抿紧了唇。
  初云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坐下,将画眉头扶靠进自己怀里,单手端了茶盏凑近她唇边。
  画眉只愣了一下,就张开了嘴。茶盏角度被控制得恰到好处,温甜茶汁不疾不缓地流进了她喉间,可是正当她饮得舒畅时,茶盏却被迅速移开了,初云解释说:“王医妇交待,这几日茶水之类只能浅饮辄止。”
  画眉点点头:“谢了。”
  “不客气。”对话就此暂停。过了一会儿,画眉只得再度开口:“王爷,请你放开我好吗?我有点透不过气来。”
  初云并不多说什么,托着画眉肩背小心地将她放回床上,自己则起身坐在了之前秦暮楚坐那把竹椅上。
  画眉没有如方才那样滑回被中,她就势靠坐在了床头,平静地看着初云:“那时我没理智了--这句话意思是,王爷现在理智回归、心情平复了一些吗?”
  “嗯。”
  听到这个回答,画眉咬了咬唇,初云知道,这是她有重要话要说时习惯动作。他忽然起身:“你先休息一下。”初云转身欲走,却感觉自己手被一只冰凉纤细手飞快地拽住,两手掌心相贴瞬间,安静卧房里响起“啪”一声轻响。
  初云背影一下子僵在了床边。
  画眉迅速放开了初云手,轻喘了口气:“坐下吧,王爷,这样抬头看你,我很累。”
  初云沉默静立片刻,终是转过身来,坐回了竹椅上。
  画眉藏在被中左手慢慢滑到小腹处,眸中有痛色一闪而过。她无意识地揪紧了那处衣衫,艰难地开口:“我不是故意要杀死你孩子,对不起,王爷,我……”
  “全都是我错。”初云立即打断了她话,仿佛根本不愿意触及这个话题。
  “别这样急着为我开脱。王爷,我知道你在女人面前一向表现得宽容大度,但这回你真没必要硬把这个罪责往自己身上揽。”画眉苦笑一下:“是我一向任性妄为,现在惩罚终于来了,我认命。可我没权利要求你同我一起认命,不管怎样,在这件事情上,你枉受我牵连了,王爷。”
  初云目光落在画眉搁在被上右手上,好一阵才将视线移回画眉脸上:“别这么说,眉眉--”这个熟悉称呼一出口,两个人都怔了神。
  画眉垂下眼睫:“说了不用替我开解。我也不是非要故作一个姿态给谁看,方才在昏睡中,我迷迷糊糊地想起了很多事情。娘从前说过我自小就是个极有主意人,楚楚又说我固执起来能把人活活死气再把死人生生气活,现在想来,他们俩要表达其实都是同一个意思:画眉这个人活得太自我了。想想看,在知道我爹与陈青娘事情后,我不问缘由便将怨气全数加诸到了陈青娘身上,从来没有想过我爹在这其中到底应该承担多大份量责任。再有,第一次见到林湘,我二话不说就将她逐出府去,也从没想过,万一这个姑娘有什么苦衷呢,或者倘若王爷在此人身上当真落了几分真心,又当怎样?”
  “林湘事也全都是我错。我自以为一切在握,了解你性子,滥用了你包容心。”
  画眉有些惊讶,随即释然:“那些都不是很重要了,王爷,先听我说完好吗?”她认真地回忆着从前种种:“我记得在去往曲明途中,你曾问过我可有喜欢人。现在回想起来,这其实是王爷留给我最后机会吧?”
  夜暮仿佛瞬间来临,方才并不显眼烛火此时反而越显明亮。初云朝着烛灯相反方向微偏了头,于是画眉唯一能看清他右侧脸庞,也彻底隐进了背光暗面当中。
  画眉并不深究他表情,了然地笑:“看,即使这样,我仍然死死地拽着王爷不肯松手,非要一条道走到黑。”
  初云紧紧抿唇,片刻后才说:“所以呢?”
  “所以说,今天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没法再去怨恨任何人了。想通这点后我觉得很是轻松,但觉以往种种不过浮生一梦。然而是梦便总该有梦醒一天,”画眉笑着叹气:“就到此结束吧,王爷。”
  初云终于转回头来看向画眉,然而他视线只是从她脸上一扫而过,令画眉没法肯定那双墨眸当中一闪便逝绝望是不是出于她错觉。
  初云视线落在画眉身侧床幔上,唇角慢慢露出一个苦笑,仿佛终于向什么屈服了:“孩子没了,你现在觉得没半点同我在一起理由了,是这样吗?画眉。”
  画眉微一挑眉,随即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脸随你怎样想表情。
  在她异样平和目光下,初云脸上终于连苦笑也一分分消散,整个下颔线条都紧绷了起来。他手撑着竹椅扶手站起身来,推开竹椅往门口走去。
  “王爷--”听到画眉呼唤,初云手停在了门栓上。
  画眉静静地凝视着那个修长挺拔背影:“是写休书还是和离,王爷请自己定夺。”
  初云脚下后退半步,就在画眉以为他要转身时,他却飞快地拉开了房门,疾步往外走去。门扇被猝然合上撞击声响过后,整个房间陷入了长久沉寂。

  再不放手

  秦暮楚坐在院内,微眯了眼看向天边。在持续整整半日暴雨过后,这样一轮皎净弯月多少显得有些诡异。
  一场变幻莫测晴雨,正如一个你永远也没法预期明天人生。
  一声“呯”响打断了他思绪,秦暮楚回神转头,看见初云沿阶急下,步态凌乱而急促,全不似他往日沉定风格。秦暮楚没反应地收回视线,垂下了头。
  片刻后,一片阴影拢了过来,在他身前定住。秦暮楚轻叹口气,站起身来,擦过初云身侧往屋门方向走。他不过才迈开两三步,听见身后低沉嗓音响起:“我也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不要她?”
  秦暮楚蓦地回头,被初云问题刺得心口一阵厉痛。之前流苏要求他回避,他一转身,不期然看见初云一动不动地站在门边。纵是满心愤恨,秦暮楚也不免被他满含绝望、又夹带着一丝恳求眼神惊住。他目色复杂地看着他,最终悄然退出,给了他一个再靠近画眉一次机会。
  秦暮楚静静地看着初云,此时他眼中看起来连绝望都不再有,整个眸子沉寂得如同一片死灰。
  秦暮楚一时只觉人生如戏,不知在这一场混乱戏幕当中,到底谁才是最为悲哀那一个。他强压下心底翻滚苦涩,哑声道:“我从没有过不要她,是她先不要我。”
  初云轻轻蹙眉,显然不明白秦暮楚意在何指。
  秦暮楚无声苦笑了:“眉眉十岁那年……”
  画眉十岁那年春天,春风刮得比以往更为猛厉,整个京城终日被一层蒙蒙尘沙笼罩,令人们心情也不由压抑了几分。然而一向善在苦中找乐画眉却高兴很,声称这样大风日子用来放风筝真是再好不过。
  杨柳皱眉:“画眉,你就不能安份点?这种天气出去放风筝,你是准备吃下去一块砖吗?”她严辞责令一向纵女过度画在彬坚决不许给她做什么风筝。
  画眉吐了吐舌头:“好了好了,我乖乖呆在府里便是。”又冲着含笑立在一旁秦暮楚直眨眼。
  秦暮楚好笑地摇头:“杨姨,眉眉方才说昨日西席先生讲一些东西她不太明白,我随她去书房看看。”二人才一出到园中,画眉脸上沮丧神色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猛地抱住秦暮楚胳膊,围着他又叫又跳:“楚楚,你再给我做一只风筝好不好,去年你做风筝又漂亮飞得又高,给我再做一只吧做一只吧,我先谢你了!”
  秦暮楚被画眉晃得头晕:“好了!好了!我做完你再谢也不迟。”然而他很快便发现,正顾自沉浸在兴奋当中画眉压根没把他话听进耳中。秦暮楚无奈一笑,只能放弃努力,静静地立在原地,任由画眉抱着他乐个够。
  他刚把风筝做好,流苏进来说画在彬唤秦少爷过去有事相询,他把风筝交到画眉手中:“不许走太远,就在后门外桦林边玩,我回完伯父话便过来寻你。”
  画眉抱着风筝笑逐颜开:“好好好,我绝不走远,就在那儿等你。”
  可是等到秦暮楚匆匆赶往桦林边时,他并没有在那里找到画眉。他心下暗斥一声,转身欲往别处寻。这时他听到一个有些讪讪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楚楚,我在这儿。”
  秦暮楚应声抬头,一愣:“你爬到树上去做什么?”
  画眉拍了拍怀中风筝:“风筝挂到树枝上了,我上来摘它,结果……结果我不敢下去了。”
  秦暮楚未免好气又好笑,他目测了一下树高度,让画眉先把风筝扔下来,上前两步朝着树上伸出手:“现在你可以跳下来了,我接着你。”
  画眉呼噜摇头:“不行,树这样高,你若没接好,我会活活摔死!”
  秦暮楚讥讽地看着她:“这树对于你而言是很高,对我来说充其量不过一棵小树苗罢了。你究竟跳不跳,不跳话我便先自回去了。”
  画眉一慌:“别别别!”她不敢多加犹豫,咬牙道:“那你接好了。”说罢眼睛一闭,勇敢地跳了下来。
  秦暮楚将画眉稳稳接进怀中,在低头间瞬间,一句斥责就那样生生咽回了喉间。怀中女孩小脸莹白粉嫩,紧闭双眸之上,一对小扇般浓密眼睫因了恐惧还在不住轻颤。再往下,是一双泛着水亮光泽润红唇瓣。
  秦暮楚喉间一紧,感觉二人相贴前胸忽然变得灼烫。他无意识地收紧了扣在她背上双手,如受蛊惑般地一点点俯下头去。
  少女甜香离他越来越近,正在此时,画眉忽然睁开了眼,直直地看着与自己距离不过两三公分外那双俊目。
  秦暮楚怔住:“眉眉--”
  “楚楚?”
  秦暮楚左手悄然下移,停在了她腰间,手下微一使力使二人贴得更紧,这个动作令他喉间溢出一声闷哼。他嗓音涩哑地开口:“眉眉,等长大……嫁给我,可好?”
  画眉一下子瞪大了眼,随即她慢慢皱起眉来:“可能不行啊楚楚,我已经答应别人了,等长大,我要嫁给他。”
  秦暮楚傻眼了:“他是谁?这是何时之事?”
  “他是谁,我也不知道。”画眉顾自陷入沉思:“不过他既答应我要择日再会,我便一直等着他。”她脸上神情茫然又苦恼:“究竟要择在哪日呢,他再不来,我就要记不得他了……得了,我就等他等到十八岁好了……”
  秦暮楚心底冰冷。虽然画眉话令他一头雾水,然而没人比他更了解画眉性子,没有根据话她绝不会乱说。有人比他更快了一步吗--秦暮楚脑中冒出这个念头,胸口一下子堵得没法呼吸。他猛地放开画眉,不顾她一迭声诧异呼唤,几乎是落荒而逃。
  然而他从来不是个执着于得失人。看着画眉每日像只叽叽喳喳小鸟一般围在他身边,他心中渐渐涌起一种别样满足。“一份兄妹般感情或许比爱更来得长久”,他这样告诉自己,从此彻底打压掉了少年时心中曾不期有过那一丝悸动,对父母们欲结亲家之类玩笑话只报以一笑。
  秦暮楚略去细节,在追述完这段回忆之后,他唇角再度泛起一个苦笑:“当眉眉满身湿透地跪在我怀中,像你方才那样质问我时,我才恍然惊觉,一份被强自压下感情,它并不会消失,而不过是蛰伏在你心底某个角落,等待着一个时机反刍上来,将你逼到再无可避、如临绝境。”
  说到这里,秦暮楚忽然如释重负地笑了:“既然已临绝境,我还有何可顾忌呢?既然她等那个人一直不肯出现,那么这一次,我绝不再放手。”他再不看初云,绕过他身侧大步向着屋内走去。
  秦暮楚推门而入时候,画眉正安静地闭目躺在床上。听到脚步声,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翻了个身面朝向里侧,只留给秦暮楚一个单薄背影。
  秦暮楚大步走过去,微俯下身替画眉拉起被角,在准备坐下时候,听到画眉淡淡声音:“楚楚。”
  秦暮楚手停在了她肩头:“我吵醒你了吗?眉眉。”
  “没有,我并没睡着,只是懒得睁眼。”画眉动了一下,避开秦暮楚手,轻声道:“对不起,楚楚,我那会儿气昏了头,才会对你说出那样莫名其妙话。”
  秦暮楚立即意识到他在院中同初云说那些话被画眉听见了,一时反而有种破釜沉舟轻松感。他手再度握上画眉肩:“眉眉,先别想太多,养好身体再说其它,好吗?”
  画眉沉默片刻,说:“那样久远事情,你竟还记得。忘了它吧,楚楚,只有幼稚小孩才会去信守那种虚无至极约定,你现在还提这些,未免不适时宜了。”
  “什么?”
  画眉轻笑一声:“他没有一直不肯出现,他只是一点儿也再记不得我。”
  秦暮楚微讶,随即有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划过,他失态地将画眉掰转身来:“眉眉,你什么意--”秦暮楚蓦然止话,呆怔地看着自画眉紧闭眼缝间汹涌而出泪水。
  画眉忽然抿着唇笑起来,渐而肩膀直抖,最后竟是没法收势地笑出了声。
  秦暮楚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画眉好容易止住了笑,她睁开眼睛,眼神冰冷得令秦暮楚感觉陌生。画眉再度勾起唇角,声音中有着浓浓嘲讽:“这世上,如若一个人固守每样东西都尽被弃若敝屣,他若再死守不放,那样又会有多可笑。”她转过头,平静地看着秦暮楚:“楚楚,你出去吧,我很累,想再睡一会儿。”
  秦暮楚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他在石阶上顿住了脚步,看见一个修长身影正靠立在院角一棵树上,清冷月色柔柔铺下,将那张双目紧闭俊颜照衬得惨白如霜。
  两个人都无声静立,院内是一片难言静默,直到陈墨匆匆闯进来:“王爷,属下有急事禀报!”

  一封休书

  初云睁开眼睛,仍然靠在树上,淡淡地问:“何事?”
  陈墨心急之下顾不得秦暮楚在场,直接说:“王爷,东境--”
  初云神情一凛,整个人瞬间恢复了以往惯有清冷气质。他沉声打断陈墨:“跟我来。”
  陈墨合上书房门,递给初云一封密函:“王爷,你看这个。”初云伸手接过,陈墨等他看完,试探地说:“王爷,那边都是太子势力,情形实在是很危险,我们需要先布置一番才是。”
  初云沉默一阵,摇摇头:“没时间了。”他将密函对折一下,凑近烛台边,火苗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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