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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飘忽的喧嚣-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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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上,这耳朵姑娘醒不了,您是不是也要把自己折腾昏迷了啊!”胡大夫给耳朵号完脉,顺手就去搭夏侯诀的脉,夏侯诀躲开。
    “我没事!”
    “这些日子在姑娘面前忍得也够辛苦的吧!”夏侯诀苦笑一下,不做声。
    “主上!”
    “胡大夫,我知道了!”无奈的打断。
    胡大夫更加无奈的摇着头走出去。
    好希望耳朵把那些不好的记忆统统忘掉,因为,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让她极度的不安稳,时而低泣,时而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时而胡乱言语。
    轻轻抚上她有些消瘦的脸,蓦地,腹中一阵急痛,忙收回了手压进腹中,无声抵抗着这波痛楚。
    近傍晚的时候,樊耳终于醒了,意识一恢复清晰,便坐起来,看着夏侯诀冷冷的挤出几个字,“谁干的?”
    “还没有查出来!”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说了结果你又能信吗?”夏侯诀貌似无意的按了按小腹,目光轻柔的扫过樊耳。
    樊耳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唇颤抖了一会,才慢慢说出一句话,“夏侯诀,你骗人!骗人!我不会相信你的,我要亲自去问他!”
    “看,我说过你不会信的!”夏侯诀自嘲的笑,无论怎样,她还是始终相信楚云端的。
    “我要见他!”
    “你以为你现在能见到他吗?”
    “你能!”
    “我又凭什么要帮助你?”夏侯诀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樊耳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如果是真的,我会杀了他,然后嫁给你!”
    夏侯诀先是沉默,然后,缓缓的点下头。
    起身,脚下有些虚浮的走出去。
    绝杀立在门口,看他出来,忙上前搀着他,“主上!要不要叫胡大夫?”
    “不必!”
    夏侯诀听到樊耳说出那样的话,心里竟不知道是些个什么样的情绪。
    只是,有什么东西失去了……

    樊耳这几日,除了吃饭吃药,一天还不如以前一分钟说的话多,无论是谁,都一副冷淡的样子,大多数时间就是躺在床上睡觉,根本不知道是否睡着了。
    终于等来了夏侯诀要带她去见楚云端的那一天。
    “刹血”在掌上静静的躺着,还是诡异红的颜色,难怪他的名字会叫刹血,轻轻拔开它,暗淡无光,好久未饮血了……
    这场江湖恩怨,没有头,天下甚至也将不宁静。
    樊耳知道此去定是杀不了楚云端的!
    夏侯诀看着坐在马车角落那个落寞的身影,心疼的别开脸去,有些事情一旦染指,竟不能自拔,就连接近的人也一并拖下那个无尽的深渊。
    现在就连通透乐观的耳朵,也被拖累至此了,夏侯诀咬牙隐忍,手轻轻压在腹上,只是喘息声渐促。
    手被一双小手覆上,然后拿出他怀里的药,喂他吃下去,就那样握着暖了一会,终于听见外面绝杀的声音:主上,到了!
    可以感受到那双小手颤了颤,迅速撤回手,却被夏侯诀温柔的握回,笑了笑,揽过她的小脑袋嵌入怀里。
    “不要怕,你永远有我可以依靠!”怀里的身子动了动,率先离开,下了马车。
    这只是一所普通的宅子,甚至还有些陈旧,门口也没有守卫。
    待夏侯诀下车,行至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大踏步走上台阶,就像去赴一场必死的赌约,那样决绝!
    夏侯诀一个略身,拉住马上到门口的樊耳,“我就在这里等你,多久都等!”
    樊耳沉默,夏侯诀固执的拉着不松手,直到樊耳点头。
    耳朵,别让我失望,我等你最后一次!
    
第贰拾玖章
    樊耳一步一步走近那里,进了大门,走过前面的小院,然后进了前厅,原以为会见到楚云端,谁知道见到的是左蝶,“樊姑娘,这边请!”
    这种感觉似乎让樊耳回到了刚来这里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对这个年代是充满好奇的,对这里的人也是充满探知欲望的,只是深入的久了,竟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左蝶直接把她带到了一处卧房,她看到了楚云端,靠在锦被上轻声咳嗽,一月不见,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整个人虚弱的几乎连呼吸都要耗费很多的精力,床侧有一女子站在那里,深蓝色长裙,深蓝色的头巾,将她整张脸裹在里面,只留一双眼睛,时而低头,时而注视楚云端。
    “我来就想问你件事!”
    “咳咳,咳……”楚云端又咳了一阵,微抬了手示意她继续。
    “你该知道我来的目的,是不是你?”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心中早有定论,何必再问出来,多此一举呢?”
    “楚云端,亲口告诉我一个确定的答案很困难吗?”樊耳手渐渐握紧,看着他突然俯下身子咳得浑身颤抖,哪怕他说一个不字,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他,毫不犹豫的奔至他的身边。
    那蓝衣女子坐在床沿,温柔的顺着楚云端的后背,自怀中掏出青瓷小瓶,喂了一粒药给他,一边的左蝶也迅速上前,以内力助他化开药力。
    “姑娘,如若没有什么话了,就请回吧!敝主人身体不适!”那蓝衣女子声音嘶哑,可惜了这美好的身段。
    “你们……先退下!”楚云端挥开她二人的手。
    “谷主?”
    “退下!”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的手前一段时间受了伤,当时我希望来救我的是你!”樊耳一步步走近,
    “我知道!”他按着胸口微喘了一会,轻轻答着。
    “我要信守我们的诺言回临水镇等你,可那里已是一片废墟!是你做的吗?毁了那里的一切,还有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是不是很残忍,如果你说不是,我会听你解释!”樊耳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楚云端回话。
    樊耳的泪迅速弥漫了整个脸颊,“告诉我一个理由!”还是没等到那边的回答。
    樊耳自怀中拿出刹血,那血红的红宝石似乎闪烁这嗜血的光芒,刹血缓缓凑近楚云端的胸口,樊耳手颤抖的几乎掌握不住刹血,就在要刺下去的时候,她突然把匕首一转,匕首直直的送入自己的胸口。
    既然决定要用刹血来杀你,染不了你的血,那就用我的血来偿还吧!总是要死一个的……
    樊耳苦笑,无论是哪一世,她总是摆脱不掉以血来偿还情债……。
    上一世,为阿品的悉心照料,决定同生死来报答……。
    这一世,本以为会摆脱这种命运,还是被死死的纠缠住,非得用死亡来做解脱。
    云端,我不希望有来世了,这样的轮回真的累了。
    蓝衣女子看着被左蝶点了睡穴的樊耳,把她抱到那边的软榻上,看着她的脸发了会呆,明亮的眼神里充满了忧伤。
    然后迅速回神,看着那边左蝶正在对楚云端施救,才这么一小会,身子就受不住了,身体竟一再衰竭到这种地步。
    “左姑娘,公子‘残’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怎还会如此虚弱,”蓝衣女子站在一边,忍不住出声询问,
    “谷主身子本就不好,此毒之所以叫‘残’是因为就算这毒解了,也会有残留的毒素侵入肺腑,不致命,却疼痛缠绵一生!”
    “公子他……”话未说完,蓝衣女子便捂着嘴呜咽起来。
    “谷主会没事的,司徒先生会有办法的……”本是说这话宽慰一下蓝衣女子,却像是在自我宽慰。
    左蝶都给他灌输了这么多内力了,他怎地还没有醒来,蓝衣女子站在一侧深深凝望着倚躺在锦被上,毫无生气的人,心被狠狠的揪起来。
    过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楚云端才悠悠醒转,睁了睁眼睛,又疲惫的合上。
    “她……呢?”
    “让她睡着了!”左蝶低声回应,手还是轻轻抵在他的胸口处。
    “小……蝶,把内力……撤了!”说完又一阵一阵喘的剧烈。
    “谷主,小蝶无妨!”
    见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话来,清秀的眉也随之皱起,左蝶连忙把内力撤了,俯下身子去听他说些什么。
    “小蝶知道,这就带她离开!谷主再歇息一下!”楚云端无声的点头,再次陷入了一波沉睡。
    “公子还是要送走耳朵?”蓝衣女子皱眉看看樊耳,看看楚云端,心中无奈叹息,这人究竟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左蝶抱起樊耳,“带她去哪?”
    “外面会有人等她!”左蝶也不愿多做解释,抱着樊耳出了门。
    蓝衣女子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眉峰微蹙,原来,江湖是这个样子,既然走到这一步,已无法回头了,那就陪着他走下去吧!
    夏侯诀还是原先的姿势,动也没动过,看着左蝶抱着樊耳出来,忙迎上几步。
    “楚云端把她怎么了?”接过樊耳,看她脸色无异,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睡着!”不肯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小蝶,转告他,耳朵不会再步茵茵的后尘,这场仗,鹿死谁手,会有分晓的!”
    左蝶身影顿了顿,“不是所有一切都可以瞒天过海的,夏侯盟主!”说完便掠进宅中,大门被重重的关上!
    夏侯诀看着怀里的樊耳,耳朵,你回来了,我不会再放手了。
    说完亲亲她的额头,抱入马车中,扬长而去。
    在左蝶进来后,楚云端又醒来一次,眉头紧紧皱着,呼吸微促,“谷主,樊姑娘已经送走了!”楚云端点点头。
    “谷主,又疼了吗?”左蝶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因为“残”的余毒,昨日胃疼的一整天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药也吐了一些。
    楚云端手在被子底下轻轻按着胃,想摇头,却没有一点力气,这破败的身体不知还能不能承受的桩残的折磨。
    左蝶见他意识渐渐薄弱,不由分说的掀起薄被的一角,拿开他的手,手心运了内力慢慢熨帖上他冰冷的胃,那里瘦弱的,左蝶的手都伸不平,那样大的一个重担落在肩上,真的要至死方休吗?
    
第叁拾章
    官道上,一辆不是很惹眼的马车疾驰着,驾车的是一男一女,车内的人在马车的颠簸下,时不时咳得厉害,蓝衣女子轻轻给他顺着后背,取了盏热茶,送至他唇边,“公子……”
    “云裳,我没事,不必如此!”
    “公子,喝点热茶吧,腹中还疼得厉害么?”云裳看着靠在层层锦被的人,虚弱的连个微笑都显得那么虚弱。
    “云裳,我已跟司徒先生说了,他定能有法子为你恢复容颜!”楚云端说完,按着胸口浅浅的喘息。
    “公子不必了,云裳是死过一次的人,外貌与我本就不甚重要!”
    楚云端不再说话,喝了口热茶,靠在那里,狐裘下的手,深深的探入胃部,脸上依旧不动声色,闭上眼睛似乎还能看见火光漫天,听见那惨烈的呼救声,那火光炙热的他无法喘息……
    云裳看着他脸色青白,呼吸都开始急促,忙上前扶他,他顺势歪斜在云裳身上,盖在身上的狐裘滑落,云裳看到了他深深按入腹中的手,“公子?小蝶……”
    赶车的小蝶迅速进到车内,自怀里摸出药瓶,喂他一粒,刚要助他化开药力,谁知他一张口就和着血把药吐了出来,身子蜷的厉害,两只手都紧紧的压着胃,感觉就要呼吸不上来了。
    “右翼,停车!!”左蝶迅速点穴护住他的心脉,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楚云端的体内,助他流通血液,缓解痛疼,又过了一会,楚云端才缓缓睁开眼睛,左蝶撤了内力,喂他吃了一粒药,又缓了会,“上路!”左蝶顿了一下,钻出车外,马车又开始行进,没有刚才的那般速度,楚云端倒也没说什么,云裳捧着个紫金暖炉,仔细的在外围裹了棉布,放到楚云端手里,触他手指的温度,冰凉彻骨。
    “云裳费心了!”
    “云裳这条命都是公子救的!”云裳低下头不在言语,
    “我倒是觉得恨我才是应该的吧!”楚云端轻轻摩挲着软软的面部边缘,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小蝶,快速前进,一个时辰赶到!”楚云端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就是透着一丝不容抗拒,马车在官道上飞速前进着。
    云裳看着只是轻轻压着胸口的楚云端,没什么异样,也或是自己强忍着,虽然跟他的时间不长,可是对他隐忍的功夫确是早就领略到了。
    马车在一处庄园停了下来,“谷主,到了!”里面传出几声轻咳,过了一会,云裳掀开帘子左蝶扶着楚云端下了马车。
    让左蝶和右翼守在门口,只带了云裳进去。
    “楚公子,别来无恙啊!”还没有进前厅,里面就传来了洪亮且浑厚。
    “穆庄主!”楚云端微微抱拳,颔首。
    穆剑锋把楚云端迎至上位,“楚公子此次来访,穆某人真是不胜荣幸,只是我柳木山庄,已不过问江湖之事!”
    楚云端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口茶,“上好的碧螺春,泡茶之水源自洞庭湖,穆庄主确是雅人!”
    “公子过誉了!”穆剑锋不动声色的淡淡回应,
    “此茶源自净水,所谓净,并不指水净,心若不净,茶亦费茶!”楚云端放下手中的茶盏,对着云裳伸出手,云裳把一方素帕递上去,楚云端擦了手,随手把帕子仍在桌上。
    穆剑锋脸色变了变,楚云端缓慢的站起身,身边的云裳撑住他的手臂,“穆庄主既然明哲保身,在下就不多言了!告辞!”
    “公子留步!”穆剑锋不是不明白楚云端的意思,即使他选择明哲保身,江湖两道分歧,最后中间的这些也未必保了身,哪朝没有改头换面,哪个江湖没有纷争,那些所谓的中间派,无论最后哪方胜出,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穆庄主还有何事?”楚云端也不回头,冷冷的问。
    “楚公子借一步说话!”楚云端随着他去了内室,过了很长时间才出来。
    “穆庄主留步!”
    “楚公子慢走!”
    云裳要扶他,被他避开,走出大门,自己上了车,左蝶有些担忧的看看云裳,云裳无奈的摇摇头。
    上了车,“小蝶,飞鸽传书给白教主,我要见她!”说完,就爆发出一阵猛咳,云裳马上上了车,见楚云端用一方素帕捂着嘴,指尖带着点殷红。
    “公子?”云裳忙上前轻抚着他的胸口。
    咳……咳……手中的帕子在几声猛烈的咳嗽中迅速染红,“公子……”
    “咳咳,无……妨,气血瘀滞,咳咳,过会就……会好!”然后无力的靠在锦被上,云裳湿了眼眶,却忍着不让泪滑落,公子说过,不喜欢看到别人的眼泪!动作轻柔的换下他手中那块染血的帕子,扔到一边的小木桶中,给他换了一块,擦拭着他冰凉的手,正要擦拭他的唇,他睁开眼睛,伸手接过,“云裳,你本不必受累的!”
    “公子不要再说了!云裳是自愿的,生死追随公子身边!”
    “咳咳……如若你有为我死的心态,那马上离开!咳咳……”楚云端又按着胸口开始咳。
    “公子……云裳没有,会好好活着!”云裳低下头,他总是可以看穿她的心思,看穿她对他的爱慕,看穿她抱着必死的心在他身边……
    “我虽没什么资格说生生死死,可是,既已救你出来,就不希望你再有事,否则救你没有意义!”楚云端合着眼睛,神色疲倦。
    “公子,云裳知道了!”云裳咬紧牙关,忍下满眼的泪意。
    傍晚的时候接到白茗的飞鸽传书,说是深夜到访,楚云端只是点点头,淡漠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晚饭又没有吃进多少东西,把自己关进书房,写出几封信,交给右翼,这才由着云裳扶他回屋休息,“公子,喝药!”
    “先放那吧!白教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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