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忽的喧嚣-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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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看出青儿的心思，独孤司药轻咳一声，正色道：“那边还有人看着呢？如果救不活，你可以想象一下后果！”青儿想起那天樊耳癫狂的状态，哆嗦了一下，独孤司药不再说话，扶起楚云端，退去衣衫，露出他消瘦的身躯，手抵在他的后背，楚云端根本坐不住，青儿还要一只手扶住他，下针的手更加不听使唤的哆嗦起来，偷偷回头看了眼樊耳，发现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边在她有些暗红的眼眶里，有沉痛之后的亮光，那是希望的曙光，他竟不忍破坏，于是，手下不再颤抖，果断的认准穴位，开始施针。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两柱香时间过去了……独孤司药和青儿已汗流浃背，然而谁都不敢停下，楚云端还是毫无反应，樊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或许再过上一会，他救不活，她也就跟着死去了。
看着他胸口密密麻麻的银针，在轻轻颤抖，就像她此刻的心情，连灵魂都在颤抖。
蓦地，楚云端身子猛的一颤，喷出一大口血。
“赶紧把桌上的丸药喂他服下！”青儿已撤了银针，独孤司药还是不敢撤内力。
青儿连忙拿了药，扒开他紧闭的嘴，抬下颚，喂他服下，然后，混着血又给吐出来，“这次一定不要再让他吐出来，时间有限，这味药我只研制了两丸！”
说完，青儿又有心理压力了。
又偷偷看了看樊耳，发现眼里很焦急，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唇微微张着，只是还是发不出声音的样子。
“去给她解开穴道！”青儿依言去了，穴道一被解开，樊耳伸手接过青儿手中的药，在嘴里嚼碎，吻上他还有些冰凉的唇，慢慢把药度过去，青儿瞪大眼睛看着，独孤司药瞪一眼青儿，再愤恨的看着樊耳，真是带坏他单纯的徒弟~~。
把药度过去之后，樊耳并不敢起来，怕他再把药吐出来，索性深吻起来，慢慢的他的舌也有了反应，但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臭丫头，有完没完！！”樊耳轻轻起身，独孤司药缓缓撤了内力，扶他躺好。
自己却因耗费太多真气，脚下有些虚浮，“青儿！”青儿终于从那唯美的画面中，回过神来，忙去扶着独孤司药。
“好好看着，再有个闪失，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樊耳忙不迭的点头，视线几乎胶着在楚云端身上。
握着他的手，从未有过的安定！
楚云端真正的清醒是在两天之后，樊耳整整照顾了他两天，没有合过眼，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楚云端，睁开眼睛，怔怔看着她，她现在的形象已经不是颓废可以形容的了，双目赤红，眼睛红肿，充满血丝，头发凌乱，一直没有梳过。
楚云端只是轻轻的勾了勾嘴角，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她又想哭了，只是眼泪似乎哭干了，她轻轻开口，用嘴形告诉他：我…爱…你！
然后楚云端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独孤司药说当日见他心跳已停止跳动，给他吃了一粒珍贵的大还丹，吊住他的半口气，因他气血瘀滞，借用寒冰床的寒气，散尽了他的一身功力，然后以内力和针灸法，打通他瘀滞的血管，这才活了过来，也就是说，他在鬼门关是走了一圈的，就算现在活着，也保不齐下一刻会不会死，没有内力的庇护，身体似乎更加羸弱。
独孤司药说这些的时候，樊耳是笑着的，然后，拿了笔很认真的写下一行字：活着能在一起一个时辰，也是无憾的！
随着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楚云端还是发现樊耳不能说话了，樊耳在纸上写：可能是我一直说话，说太多了，现在让你说话我听。
楚云端眸色沉静的抚过她的脸，樊耳握住他的手，一手继续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字：说句爱我听听啊~~~~。
楚云端掩唇轻咳几声，掩唇的丝帕，又染了红，樊耳马上把笔扔到一边，很紧张的看着他，给他揉着胸口，他摇摇头，淡笑着开口：“无妨，不要紧张！”声音嘶哑，却是樊耳听过最美好的声音。
一听他没事，迅速爬下床，把扔掉的纸摆在楚云端面前，晃啊晃啊~~~。
楚云端拿过那张纸，轻轻放在一边，捧着她的脸慢慢的吻上他的唇，在他靠近的时候，樊耳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刻的温存柔情……
之后樊耳发现或许是因为之前喂粥的缘故，发现楚云端吻起她来越发的娴熟，又开始的浅尝辄止到最后的舌吻……这种事还真得多加练习才好~~。
楚云端的身子似乎比之前更加的糟糕，靠在床头跟樊耳说几句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而且药粥能喝下去的实在太少，有一次，逼他多喝了一口，不只把粥吐了，连之前喝下去的药也全吐出来，最后又吐了几次血才稍稍止住，手按在胃上不停的颤抖，独孤司药给他把了脉，樊耳这才知道，之前在袭乐坊的那次吐血也是因为胃疼，开始她还以为他受伤了，没想到是中了毒，虽然毒解了，可是却留下病根。
看着又陷入了昏睡的楚云端，樊耳伸手轻轻抚摸他消瘦的面颊，虽呼吸轻浅，却依然活着。
出去找了独孤司药，写道：教我医术吧！学会了，我带他走！
独孤司药瞥她一眼，“最近让你喝的药喝了吗？”
点头。
“我收徒弟是有条件的，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入得了我的眼吗？”
樊耳哼他一声，写道：我至少比青儿聪明！！
“青儿有慧根，你的慧根我看不见！”独孤司药悠闲地喝着茶。
樊耳气的想拿毛笔给他画满脸花~~~。
“你不收我收啊，我觉得这个徒弟很有慧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司徒晋走了进来，独孤司药的脸马上变的很难看，司徒晋倒是笑眯眯的看着樊耳，樊耳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什么身份，但是看到独孤司药的脸，让她邪恶的想到，有好戏看了……
“怎么是你？？你怎么还没死？？”独孤司药冷冷的瞥了司徒晋一眼。
“师兄都没死，我这个做师弟的又怎么能死？”
独孤司药气的咬牙根，“你是来救那小子的？可惜被我先救过来了！”然后说的洋洋得意。
“丫头，带我去看看谷主！”司徒晋还是习惯如此称呼。
“哼，还谷主，就是臭小子！”
“你已不是我门下之人，你虽不必恭敬，但也不要出言不逊！！”司徒晋甩甩袖子，随着樊耳进了那边的暗室。
楚云端还没有醒，司徒晋摸着他的脉搏，陷入了沉思中……
樊耳不知道谁的医术更高一点，只是还是不敢大意，屏住呼吸，眼睛还是不敢眨，司徒晋继续搭着脉，“丫头，呼吸！”樊耳回过神来。
“咳咳~~~~”楚云端缓缓睁开眼睛，司徒晋忙把他扶起来，靠在樊耳堆好的软枕上。
“谷主！”
“司徒……咳咳…先生！”楚云端有些费力的喘息着，然后对着樊耳伸出手，樊耳马上握住他的手。
“先生，给她也…。咳咳……”这一咳竟没有止住，樊耳忙给他顺着胸口，咳了好一会，幸好没有咳血。
“丫头，我也给你号号脉！”樊耳想拒绝，可是触到楚云端的目光，又不好拂逆了他的好意，于是，把手递上。
“我师兄虽然嘴上不让人，医术还是让人信得过的，他悟性极高，现在的医术在我之上！丫头只是受了刺激，汤药只是起到滋补固本功效，要想真正的开口说话，那就要等待一个契机了……”樊耳知道就是奇迹，其实说不定马上就会好了，也说不定会一辈子都如此，她无所谓，只是宽慰的握握楚云端的手，咧开嘴傻笑，楚云端笑容暖暖的，樊耳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些吃力的心跳声，想哭，可嘴角还是大大的笑容。
司徒晋已不知何时退了出去。
第叁拾捌章
武林盟残部的步步紧逼，真的要把毋宁宫逼上绝路了！
赖章七在武林同道的帮助下，加上柳木山庄的支持，形势大好，加之又有左蝶按照楚云端的之前的部署，进攻起来，更加的如鱼得水。
“夏侯诀，你别晕过去！”羽衣在一边很强硬的拉开他按在小腹上的手，以内力在他冰凉的腹部慢慢揉着，夏侯诀想挣扎，却被羽衣点住了穴道。
“夏侯诀，其实大势已去了！这个江湖根本没什么好留恋的！”夏侯诀闭目不语。
“夏侯诀，要不要带你去其他地方见识一下江湖以外的事物？”羽衣笑眯眯的看着依旧不言语的夏侯诀，也不等他开口。
“你要是执意想赢的话，我成全你，但是，我怕你成功了，站在高处，更是一种极致的寒凉！！来，我们一起看看去！”扶起夏侯诀，居然打横抱起他，夏侯诀瞪眼看她，
“放下我！”
“乖，你只是睁眼看着就好！”
此时的战况已是被团团包围的情况，毋宁宫外的各个阵眼，基本被破除的没剩几个，还有些残部奋死抵抗着。
羽衣抱夏侯诀出来的时候，各坛主正在大厅研究策略。
“放下主上！！”唐舟冷冷的看着羽衣，
“你们现在谁上谁死！！”羽衣笑盈盈的扫视一圈，
结果刚出手，还没等上前已原地毙命，眉心一点殷红缓缓流下，那人倒地！
“都住手！退下！”夏侯诀淡淡的皱眉，觉得她的功夫真是深不可测，对唐舟使了个眼色：静观其变！
没人再敢拦着，羽衣抱着夏侯诀，一步一步走向外围！
箭蜂拥而至，羽衣只是轻轻变幻身形，已到了射箭那方的阵营，手轻轻一扬，前方的弓箭手，都被点了穴道！！
夏侯诀很震惊的瞪大眼睛，羽衣只是笑笑，低头看夏侯诀，“我有能力助你成功吗？死人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那样的笑容，在其他人眼中，说不出的诡异。
“姑娘是？”赖章七探寻的目光看着羽衣，似是想猜透她的身份。
“我只是想让他看清楚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然后笑着看着夏侯诀，“是不是杀了他，他们群龙无首，你就赢了？”
夏侯诀沉默不语，“默认么？”羽衣抿嘴一笑。
“那就杀他！”
“够了！解开我的穴道！”自己试了试，竟然冲不开，她所点的穴道。
“其实，何必争得你死我活，每个人退一步就可以少死很多人！”
结果，大家都沉默了。
羽衣解开夏侯诀的穴道，把他放在地上。
战争难免要死人的，看着羽衣轻轻抬手就有人倒在他的面前，这些真是他想要的么？
“楚云端真的死了吗？我要见他，就算已入土我也要见！”
“还有三日就新年了吧！”羽衣喃喃自语……
接到赖章七的飞鸽传书，寥寥数字，这场江湖纷争的结束者竟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风尘女子，楚云端倒也没太多的吃惊，只是最后看到赖章七正携夏侯诀前往这边信息，闭目沉思了好久好久，他们并不知他还在世，于夏侯诀是见还是不见？
樊耳似乎是知道了他的意思，在纸上写：仇恨即以化解，为何不坦诚面对？把该说的话说明白呢？我们好一起退隐江湖……后面还画了个劣质的图画，两个小人手牵手……
握了一下他的手，把纸递过去，楚云端看完，继续合上眼睛不言语。
樊耳也不再勉强，拿着那信开始仔细的研究，风尘女子？猜不出身份？那会是谁呢？猜不透啊猜不透~~~。
“耳朵……”楚云端低咳一声，轻轻唤她。
“啊？”她下意识的凑近，“怎么啦？”于是能开口说话了。
楚云端唇角的笑容不断的扩大，紧紧把她拥进怀里。
在楚云端怀里，樊耳也嘿嘿贼笑，不过，独孤司药和司徒晋又有的打了，最近她成了小白鼠，为了让她能开口说话，那两个竟很孩子气的比起了赛，看谁先医好樊耳，只是倒真的好了的时候，怎样分辨是谁的功劳呢？
“耳朵……”再唤她的名字，竟百转千回……
樊耳很甜蜜的在他怀里，“嗯，嗯！”
“近年了…。。耳朵，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要过年了，这是我来到这里第一个新年呢！嘿嘿~~~啊？要出去？？”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来，自他清醒基本上没有下过床（除那啥啥外……）。
“可以吗？我去问问那两只老头！”说着跳下床，蹦啊蹦啊跳啊跳啊的出去，顺道刺激一下两只，估计又是一番恶战。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楚云端微微勾了勾唇角，手搭在胸口，呼吸有些微弱，合上眼靠在靠枕上，有些费力喘息。
“你的功劳？明明是我的药有效~~~”樊耳料想的果然没错，两个人开始无谓的争吵，樊耳和青儿对了个颜色，不约而同的拿了个药笸箩，顶在头上，找了处旮旯蹲着，看热闹。
两人争吵起劲的时候就有扔药的习惯，通常扔的满地的药材。
待药材扔的差不多了，樊耳才颤巍巍站起来，“那个，师傅啊，在里面憋屈久了可以出去走走么？”
司徒晋看看自家徒弟，轻咳一声，正正衣冠，“谁的主意？”
“哼，这种问题还用问？肯定是那小子的主意，活的不耐烦了……”独孤司药在那边冷哼一声。
“我们只是出去透透气！”
“他现在能自己站起来走几步，那就随便！”
“唔，那就做个轮椅吧！你们会做吗？”樊耳偷偷看他们两个。
独孤司药先接受挑战，“那有什么难？”
樊耳暗地里偷笑，本来发现司徒晋是个很文雅的老头，但是一遇到独孤司药，两个人不只掐架掐的起劲，连这种事也争先攀比，让樊耳不由自主的浮想翩翩。（xx镜头自行yy）
就这样两个人做了一天一夜，终于把轮椅做好了，这次本来还是要比赛的，只是做俩轮椅坐谁的呢？还是个问题，于是樊耳就耍了个小心眼，让俩人合作！
“嘿嘿，迅速吧！”樊耳笑眯眯的把轮椅推到楚云端面前，“样式是我设计的，没想到那两只还有做木匠活的天赋啊！”
楚云端笑笑，把手递给樊耳，轻轻拉起他，缓了会，慢慢扶他坐上轮椅，已有些喘息，给他顺了顺胸口，“无妨，走吧！”把他包的严严实实，然后还不放心的又在膝上再盖上一层狐裘。
樊耳也好长时间没有出过这个暗室了，青儿给他们启动了机关，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雪早已停了，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
“冷不冷？”
“不冷！”
“美人，跟我在一起高不高兴啊？”那几天不能说话，直接要憋屈死了，拿着那不会用的小毛笔，抓狂的想用手指头蘸着墨写字。
“恩！”
“大好的时光不能用在恩怨情仇上！”
“耳朵，对不起，临水镇之事，我去晚了，只来得及救下伍姑娘！”
“啊？你的意思是伍姑娘还活着？？？在哪在哪？我要见她！”
“你见过她！咳咳……”
“怎么样？哪里难受？”
“没事，咳……”樊耳忙停下来，搓热了手，伸手进披风里给他揉着胸口，
“别告诉我是那天在你身边的蓝衣女子啊？”
“咳咳，她的脸在那次事故中，受了伤！咳咳~~~”
樊耳把脸轻埋在他怀里，“不要内疚，这不是你的错！知道她活着就好了，谢谢美人，”然后抬头轻啄了下楚云端淡薄的唇。
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第叁拾玖章
左蝶见到楚云端的时候，竟然捂着嘴哭了，然后樊耳怎么哄都哄不住。
“小蝶，抱歉，让你担心了！”
“谷主……”继续哭，
“哎呀，大小姐，这不是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