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的杰作 作者:[美] 盖拉·贝恩·西尔 等-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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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所以没有成分会对这种疾病发生感染的可能。对EP17C的基因测试证实这次短暂的……”
赛勒斯定神地看着屏幕,脑子开始飞快地转动起来。不!他情不自禁要大叫出来。不!这不会是真的!这是一个错误!你读的东西是在胡说八道!
他继续缓慢地再一次把这篇文章读了一遍,试图找到一些漏洞,这样他就可以找出理由来反驳。“EP17C”!甚至都没有提到名字。只是“EP17C”、“EP31A”和“EP24B”。
哦,上帝啊!不!他用手蒙住自己的脸,苦苦思索着他所了解到的难以否定的事实真相;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不愿意承认的现实。我们并不是她的孩子!我们只是她研究出来的东西,一种在试管里培养出来的种系!
“你曾经想像过詹安妮究竟在她的实验室里搞些什么?为什么她从来都不准我们叫她妈妈?”亚历克斯的问题又一次回响在赛勒斯的耳边。答案是可怕的,他的眼前金星直冒,他觉得他的生命已经枯竭了。
带着一种受虐者的心理,我要把一切都弄得水落石出。我又回到了开头——“埃登基金会,文章第一篇”。实验是:创造一个生命,一个遗传基因中完美元缺的生命——依据詹安妮标准来看,自然是完美元缺的。但这些生命不是由父亲和母亲给予的,而是有数以千计的基因,来自数以千计的自愿捐献者,将它们统统倒进一个试管内,就像是基因的大杂烩汤。
对我来说,这是自古代弗兰肯斯坦事件以来最令人窒息的噩梦(弗兰肯斯坦是英国女作家玛丽·雪莱1797-1851所著小说中的主人公,他是一个生理学家,曾制造了一个怪物,后来被这个怪物所毁灭——译注)。我只是一个怪物,亚历克斯和贝丽妮丝也是。从大量的材料中,我得知詹安妮长期以来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着一种违法的科学实验,接二连三地遭受失败,最后终于成功了。所有这些都瞒天过海,将整个世界都蒙在鼓里,而这些事件却在按时间排列着的冷酷的科学实验报告中详细地描述着。整个实验计划由于缺乏金钱的资助和需要秘密地进行而受到制约和拖累。来自基金会本身的资金援助被别有用心地贴上了不被人怀疑的名目和标签。
即便是性别的选择也是严格按照科学考虑的——在生理机能上男性没有女性那么强。但因为缺乏经费来源,无法承受组合起三个女性,所以只能决定先做出两个男性,采用不同的基因组合,以决定哪种方式更强壮些,或是生命力更旺盛些。
以前,科学家用病毒整合和基因克隆库的方法进行实验,是为了生产出一些器官,以对某些病人衰竭的脏器进行替换和移植。但詹安妮的研究目的根本不在于此。就一个科学家而言,按照她自己的意愿,决定来扮演上帝的角色制造人类,并且能够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能得到官方的赦免,真是幸运。
我甚至能理解詹安妮近来对我们漠视的原因——她急于要发表她隐瞒了30多年的实验记录,她不再需要把她不人道的行为掩盖起来了。
我生命中的所有行为——包括每一个行动、都记录得非常细致,这些都将要向所有人公开。克斯和贝丽妮丝的记录。成绩和失败还包括亚历
詹安妮会不止一次地向我们宣布,我们并不是“人”,我们是人为制造的产物,我们的存在只是依赖于她给予我们的生命。
我费力地读着所有这些材料,就像是把自己浸泡在一个盛满了腐蚀剂的浴缸中,把我身上的每一点人性都吞噬掉了。最后,我坐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已经变得空白的阅读器屏幕,害怕得难以移动半步了。
最后,我感觉到拉娜在轻轻地摇晃着我的肩膀。“很抱歉,赛勒斯,”她说,“我们得关门了。假如你还要读的话,我把这些资料放在外面,那么你在明天可以继续读下去。”她用手指着散落在我周围的那些芯片,她不知道这些包含着一个生命的碎片。
“我……好吧。”我感到透不过气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终于,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下台阶时,我紧紧地抓住旁边的栏杆,我感到头晕目眩,跌跌撞撞地出了图书馆的大门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四章 一个幽灵
赛勒斯张开了眼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头晕糊糊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哦,这是在白天,他从窗户中照射进来的阳光和阴影的位置判断,天色已近黄昏。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穿着他自己的睡袍。
“艾拉,他醒过来了。”他听见了亚历克斯的声音。赛勒斯把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去,想看清他的哥哥。
“感谢上帝!”贝丽妮丝说。她用略带凉意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前额。“赛勒斯,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她问道。
问得好怪!他想。从她的肩上望过去,他正好看见亚历克斯。窗外的光线从他的身后照过来,使他的脸逆着光。
他怎么会从高架路来到我的房间里?我又是怎么从高架路口上回家的呢?我们还站在车站谈着话吗?现在是……
“赛勒斯!”贝丽妮丝重复唤道。
“他已经好起来了,艾拉,”亚历克斯说,“给他点时间。”
“艾拉?”赛勒斯费力地叫了声。他的喉咙干得厉害。
“赛勒斯。你真的还认识我。看,亚历克斯。他还记得。他认出了我。”泪珠从她苍白的脸上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是啊。赛,你好吗?你怎么……”亚历克斯停顿了一下,并与贝丽妮丝交换了一个充满了焦虑的眼色。
赛勒斯挣扎着想坐起来。他望着他们两人,试图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事?”他不顾头还在发晕,把脚从床上挪到地上。
贝丽妮丝和亚历克斯又互相看了一眼,这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只有赛勒斯对此浑然不知。
“你不必对我隐瞒什么,”贝丽妮丝说,“在我到亚历克斯那里去时,他告诉我说,警察在路上找到了神志不清,但仍在到处乱逛的你。”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恐惧又慢慢地攫住了赛勒斯,下意识中极力要忘却的那段记忆又复苏了。
“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亚历克斯问道。
“高架路。”赛勒斯小心地答道。“你是在回旅馆的路上碰到我的吗?”
“那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
“二天前?”他抬起颤抖的手,抹去前额上的冷汗。
“你还记得其他事情吗?”贝丽妮丝继续问道。
“记不得了。”赛勒斯轻声答道。这个问题使他烦躁不安,他一时搞不太清楚他的怒气从何而来。他只知道他应该极力回避她试图要接触的那个话题。
“亚历克斯,我们还能够做些什么?”她问道。
“我不知道,艾拉。”
贝丽妮丝站了起来,向亚历克斯走去。他们把头靠在一起,用赛勒斯无法听清楚的低语轻轻地交谈着。他坐在床沿上,忧心仲仲地注视着他们。他的脑袋仍然乱哄哄的,他在下意识中企图忘掉三天前的那段记忆。他并不希望找到它们,也不希望知道贝丽妮丝和亚历克斯究竟在讨论些什么。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詹安妮手里带着血液分析仪进来了。
“我知道你最终会醒来的。”她说。
赛勒斯觉得他的视线模糊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眼睛从詹安妮扫向了亚历克斯和贝丽妮丝。不……不是贝丽妮丝,那人不是我的姐姐,而是EP24B。还有EP31A,这就是那个一直被我当作哥哥的陌生人。他开始毫无节制地狂笑起来,最后变成了号陶大哭。
“赛勒斯,停下来!”詹安妮冷酷地命令着。她抓住了他的手臂,用一根橡皮带紧紧地扎住,并用药棉擦拭着准备采血。湿滚滚的棉球在他热得发烫的皮肤上感觉就像是一个冰块,散发出来的酒精气味使他脑袋里的血管搏动得更厉害了。
“该死的!”赛勒斯大声叫道,“上帝诅咒你!”他的泪水涌出了眼眶,视线模糊了。
他几乎没有感觉到针扎的疼痛。他的眼睛直视着詹安妮冷漠的灰色眼睛,在里面看不出一丝对于他诅咒的反应,以及对他的伤害所流露出来的怜悯。他看着她取出针头,将它连接到他手臂旁的微型血液分析仪上。他不知道她这次要做怎么样的基因研究,她又打算写出怎么样的报告。
詹安妮打算要走了。
“等一下!”赛勒斯在她身后叫道。他挣扎着要站起来。“我得和你谈谈。”
“毫无用处。”亚历克斯说。
但詹安妮在门口停了下来,用一种好奇的神色看着赛勒斯。几乎就像是她正在研究的一个实验室标本,他痛苦地想着。她的左手提着血液分析仪,脸上虽然带着不屑的神色,但仍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你想要说什么?”她问道。
“赛勒斯,不要说了。”贝丽妮丝恳求道。赛勒斯很快地扫了她一眼,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亚历克斯用手搂住贝丽妮丝,用眼瞪着詹安妮。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你要让我们活着,让我们以为自己和其他人是一样的?”
“赛勒斯,我在这里听你诉说的惟一原因是我要观察你的反应,那可是一个有趣的研究。然而,我决不会让你拥有任何权利来质问我。”
“我有权利得到比这更好的答案。”
“你没有权利。是我创造了你。你是我的,你需要按照我的意愿行事。”
赛勒斯浑身颤抖,以致他无法站稳。他重新坐回到床沿,用手扶着自己的头,极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把思路理清楚。最后,他尽了最大努力说道:“我们究竟是什么?”
“你们是由选择出来的基因组合创造出来的生物。”
“我已经在那该死的文章中读到过了。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是否对我们有命名?我们是人吗?”
“你们是人造物。”
“我们依然是人吗?”亚历克斯在赛勒斯身后轻声问。
詹安妮很快地向他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我们有灵魂吗?”赛勒斯问道。他无法确定这个问题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以前从来没有引起过他的关注。但那是从前,他不可能去考虑他是否是人这个问题。
“一个科学家没有时间去讨论这种空洞的问题。”詹安妮说。
“在你那样做之前,你难道没有想过要对你的所作所为负起责任来吗?”
“你的意思是当我开始我的研究时,这种遗传学的研究还是非法的?”
“那并不是我的全部意思。”
“赛勒斯,对这些无聊的讨论能有什么结果呢?”
“对我是至关重要的。我正要搞清楚我究竟是什么。”
“我的一个实验。”她转过身,离开了房间,门在她的身后关上了。
“你还要些酒吗?”亚历克斯问道。
赛勒斯的眼睛直楞楞地瞪着放在亚历克斯床头柜上的酒瓶,缓缓地摇摇头。他已经尝试过亚历克斯的方法,把自己灌醉后忘记所有的这一切,但这并没有奏效,反而使他的头痛加剧。他坐在亚历克斯房间里的地板上,两只胳膊交叉抱在他的滕前。
“还有个完没有?”贝丽妮丝问道。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窗口走去。闪烁着的太阳光在她的黑发上闪闪发光。
“会好起来的。”亚历克斯一直躺在自己的床上,此刻他坐在床沿上,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加了满满的一杯白葡萄酒。他举起杯子,把它朝着阳光,定神地看着酒杯里的酒,然后把杯子与酒瓶并排放回到床头柜上,并没有喝。“到现在为止,时间才过去一个星期。给自己一点时间吧。”
“有时间又能怎么样?”赛勒斯说,“让岁月流逝,使得我们逐渐适应这种做渣滓的生活?”
“我们不是渣滓,”亚历克斯抗议说,“我们是正常人,就像其他人一样。”
“不,我们并不是。你能够告诉任何人,你的祖父是谁吗——请原谅,或者说外祖父是谁吗?我们没有遗传,没有血统,没有祖宗,一切都没有。我们的姻亲也许从开始到终结只有我们自己。”
贝丽妮丝耸耸肩。“我已经习惯于自己属于圣玛丽教堂。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宿究竞在哪里。”
“我们互相拥有。”亚历克斯说道。
“是的。”赛勒斯点点头。“我想你可以说我们仍然是兄弟和姐妹。我们的来源是一样的,虽然我们没有同样的血统。”
“我不知道詹安妮是否有一个记录,来登记她在制造我们过程中使用过的基因。”亚历克斯沉思着说。
“毫无疑问会有的。”赛勒斯说。“但是你能够得到这些信息的可能性大概等于零。此外,你能就此得到些什么呢?一个号称是母亲的人已经让我够受了。”
“赛勒斯!”贝丽妮丝转身瞪了他一眼,“不要话诋毁母亲。”
“哪个母亲?我们有不止一个,你知道的。感谢上帝,她们当中不会有詹安妮。”他开始大声地笑了起来,这短促而沉闷的笑声在过去的几天中几乎已经绝迹了。“也许我们还要感谢詹安妮。”
“詹安妮并不是上帝。”贝丽妮丝的脸变得更白了,眼睛也显得更大了。
“她对我们来说就是上帝,”赛勒斯说。“她创造了我们。”
“那不是真的,是吗,亚历克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这个意思,艾拉。她是那个把基因混合在一起,把我们制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我们并不是自然产生。但是她并不能对所有的事情负责,譬如说,是谁萌发了创造我们生命的灵感。”
“那个人是谁?”贝丽妮丝坚持问道。
“我不知道。”
“我知道,”赛勒斯冲口而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犀利的言辞会伤害到什么人。“就是詹安妮和那该死的混合基因大杂烩,才制造出我们。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对我们来说,世上没有上帝,只有詹安妮。”
“那不会是真的!”贝丽妮丝大声哭了起来。
赛勒斯突然为自己使用这样的语言感到羞愧,但他没有预料到会使贝丽妮丝痛心不已。“我很抱歉,艾拉。不要把我的话当真。我只是随口说说。”
“我要回我自己的房间去了。”她站起身离开了,步子相当僵硬。
赛勒斯用他的手蒙住自己的脸。“该死的!这一切都糟透了,我们在互相伤害。我知道艾拉所祟尚的宗教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我应该把这些该死的诅咒留给我自己。”
“不要再埋怨自己了,赛。我们当中现在谁也不可能情绪良好。”
赛勒斯在亚历克斯房间里的地板上躺了下来,眼睛直盯着天花板。他的思维在极度痛苦中一片混乱。“我多么希望让时间倒转回去,”他说,“6个月前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那是无济于事的。”
“也许它会有所变化,它至少会改变我对我们究竟是什么的印象。”
“赛勒斯,你真的会在麻木中度过你的余生吗?”
“我也不清楚。你呢,亚历克斯?有时候你是否会希望你从不知道事实的真相?”
亚历克斯又喝了一大口酒。“我无法确定,”他沉思着说,“从任何角度来看这件事都非常可怕。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希望那样。但是,”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或许会有一种说法是,我们会被作为这个世纪实验的先驱者。”
“我希望去研究历史,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