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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088 流云劫-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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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很庆幸。当我觉得自己很幸运的时候,心底便开始升起一丝又一丝的歉意——我破坏了苏寅农的奔跑。发足狂奔,一直被我当成一种发泄极端情感的方式,最快乐和最痛苦都是无法与人分享的。
  当我满怀歉疚的看着苏寅农的时候,眼前的他让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在他脸上纵横交错的,是汗水还是……我突然想起几天前羽姝低声哼唱过的几句歌词,“到底为了谁,其实都已无所谓。冷风一阵阵的吹,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羽姝说那是数学小天才孙子说唱给她听的。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哦。”我趟着河水往岸边走,心里想着要不要提醒他去拿回那顶被丢掉的帽子,最后我决定什么也不说。
  “停下来,是不是脚划破了?”身后传来苏寅农的声音。
  “不要紧。”我开始往岸边跑,河里没有鲨鱼不表示没有食人鱼,没有食人鱼也不代表没有暴燥的苏寅农。在某一点上,这个人和坐在山坡上赌博的罗浩阳没有区别。他们都不喜欢看到我受伤,这种事会刺激到他们可怜又脆弱的神经系统,他们理所应当的认为受伤都是我的错,如果他们没有骂人,那真应该谢天谢地又谢花草树木。
  当我被一个怒气冲冲的家伙拦腰抱起来的时候,我想我根本没有必要发表我的感 谢演说词了。我当然喜欢被人家抱着,背着也行,那句话怎么说的?“背着抱着一般沉”,当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总是绞尽脑汁的盘算,怎么样跟宁林森和宁羽姝争抢一个温暖的怀抱,因为我们家只有两个怀抱,却有三个小孩儿。不过,相信我,这一次我绝对不说谎,我真的不喜欢被人家当成一捆稻草夹在胳臂底下。所以,我用一只手不停的拍打水面,另一只手对着天空挥舞,“抗议无效。”挟着稻草的农夫恶狠狠的说。看看吧,我没有说错,受伤的人可是我啊,凭什么他要脾气变坏?
  “给我好好的坐着。”被丢到河滩上以后,我顺势躺下去,好累。
  太阳暖洋洋的,而我懒洋洋的,“到底要不要喝酒?”
  “先把你背回去再说吧。”
  我听话的爬起来,伏在他的背上,我这样做有两个理由。一,如果我拒绝,苏寅农不会让我如愿,在这一点上,他和罗浩阳是同一个属相,驴(强驴)。二,如果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很多,我为什么要拒绝?
  伏在苏寅农的背上,看他泛着青光的头皮,我还能想起雪花落在他头发上的样子, 也能想起偶尔不高兴的时候,不讲理的揉乱他的头发,给他做一个“鸡窝头。”
  我们回到出发的河滩,苏寅农从一块大石头后面翻出一罐冰过的“青岛。”
  我发出噢的一声,做为赞美之词奉献给他,很明显这让他感到极度的受用,没办法男生都是虚荣的家伙,当然女生也是虚荣的家伙。
  “快给我。”我坐在地上,急切得象是一个哭着要布娃娃的女孩儿,等着看吧,这一招会让他变得更得意。
  果然,果然,果然没猜错。
  一罐“青岛”啤酒递到我手里,苏寅农象是一个打猎丰收的家伙,脸上洋溢着我把最好的鹿腿送给了心爱的女人那种心满意足的神情,等等,看我胡说些什么。总之,看到我高兴的接过啤酒罐,他也很高兴就是了。
  我小心的喝了一口,又小心的喝了一口,不辛不辣不甜不酸就是啤酒的味道吗?
  再喝一口吧。
  “哎,我还没喝呢。”他抗议的叫。
  我把易拉罐递给他,他仰脖喝了一大口,并不咽下,含在嘴里慢慢的做着吞咽的动作。
  我站起来,走到河边摘了一捧翠翘回来。
  苏寅农递给我啤酒罐,我接过来,喝了一口以后还给他。
  “我喜欢你。”他看着我笑,声音轻柔。
  “我知道。”
  他在下一秒钟翻脸,是那种你输了一局的表情,“你忘了游戏规则。”
  “对,你真的不喜欢我。”我掩藏好掠过心头的怅然情绪,低下头,开始把花儿从花枝上一朵一朵的摘下来,我这样做花儿会不会痛?可是我要编另一种样子的花环,只能这么做,它不戴在头上,而是戴在手腕上。
  “再喝一口。”他饮了一口酒,把易拉罐递过来。
  不消哄劝,我接过来,学着他的样子仰脖畅饮一大口,还想喝第二口的时候,手里的易拉罐被他霹手夺下,“还有,不用喝那么急。”
  “我的那一罐放在树杈上了。”我颇觉感遗憾的说。
  “已经拿过来了。”他笑着站起身,回来的时候,手里又多了一罐“青岛”,我以为只有一罐,干嘛要两人抢一个喝?
  我开始细心的编织一个花环式的手链,苏寅农把啤酒罐放在我身边,自己平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河对岸惊飞的鸟儿又回来了,微风把隐隐的花香和鸟儿的歌唱传送过来,苏寅农开始吹口哨,我停下来,静静的听了一会儿,是一首民谣,隐隐约约记得名字叫《星星索》。
  “试一下。”我转身趴在草地上,苏寅农抽出一只手,我拿着手链要给他试戴,被他一把推倒,好不容易编好的链子重新断成一朵一朵的花,“混蛋。”我在草地上打了一个滚儿,他嘻嘻的笑着,我刚一靠近,他又伸手将我推倒。
  我两眼望天,气得咻咻的喘气。
  过了一会儿,他象个听话的孩子似的怯怯的伸过来一只手,被我当成苍蝇一样拍掉。那只手固执的又伸回来,再拍掉,我的手很疼,如果鞋子放在身边就好了,我坐起来。
  他立时吓得拉住我的衣服不松手,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
  “你是一个问题儿童。”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权威一点,他点点头,放心的躺回去,继续吹口哨,反反复复都是那首《星星索》。
  重新编好手链,我直接抓过他的手,这一次他没有恶做剧,很乖巧的让我替他戴上了。麻烦的是戴好手链以后,他的手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他先是放在脸上,然后放在肚子上,想想又高高的举起来。
  我让他一个人折腾,自己躺在草地上,望天。
  这一天就要过去了,头开始有点晕,算算我喝了一罐啤酒,第一次喝,我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
  口哨声一直没有停止, “星星索,星星索……”我闭上眼睛,享受难得的微醺时刻。
  很久以后,身边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点的惋惜,那是苏寅农在说,“走吧。”
  我睁开眼睛,一抹轻柔的暮色弥漫在周围。
  真的好惋惜,我站起来,捡起花环,扣在头上。这一天它掉落过太多次。
  苏寅农摘下花环,将它拿在手里,“跟我去河边一下。”他说。
  我跟着他走,脚下迟来的疼痛,险些让我跌倒,酒有后劲儿,疼痛也有吗?
  他伸手扶了我一把,我勉强走了两步,很疼,只好又停下来。
  苏寅农见我没有跟上他,回头找了鞋子送到我脚下,我随便的把没受伤的脚伸进去,苏寅农看不下去,蹲下来,替我解开了另一只鞋子的鞋带,我低头轻笑,他心里肯定会骂我是一个懒婆娘。骂就骂吧,反正他又替我系好了鞋带。
  “把那个给我。”我伸手要我的花环,他不给,拉着我的手继续往河滩上走。
  “这些东西不要带回去啦。”他说。
  “不行,我要带着。”我任性的叫。
  “答应我。”他恳求道。
  我咬着嘴唇。
  “答应我。”恳求的语气更甚。
  我想起妈妈送给我们的大月饼盒,这花儿就算枯萎了,我也会收藏着的。
  “我不会把它丢到垃圾桶里。”我向他保证。
  他放开我的手,独自往河边走去。
  “还给我。”我站在岸边哽咽出声。
  他恍若不闻,继续走,暮色中他的背影又冷又硬。
  “还给我……”
  他褪下手腕上的花环,连同手里的花环,高高的抛向空中,两只花环断成很多的片断,落下来以后,便随着流水,去了。

  第 52 章

  我们沉默的往老桑树的方向走,我的脚每走一步,都带来新的疼痛,可是我得忍着。
  远远的山坡上,已经没有人迹。我们在河边盘桓的时间太长了,长得所有的人都已离开。
  “他们走了。”我看着草地上的压痕。
  “罗浩阳还没走。”
  “生日快乐,小苏。”罗浩阳的声音来自老桑树的方向,他坐在老桑树上的枝桠上,两条腿闲闲的悬荡在空中。
  “还是被你知道了。”苏寅农叹息。
  我们走过去,罗浩阳从树上跳下来,一掌拍在苏寅农的肩头,“同年同月同日生,不觉得很难得吗?”
  苏寅农含笑点头,“难得,他们走了?”
  “早走啦。”
  我靠在老桑树上,武侠小说里兄弟结拜的时候,总是会说,“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居然是同一天的生日。
  “下山吧。”罗浩阳说。
  “我还有事,要走快一点。她脚扎坏了,你陪她慢慢走吧。”
  “喂,明天去学校吗?”罗浩阳叫住转身已走的苏寅农。
  “去,办休学手续。”苏寅农停下来,“18号回北京,要从那儿离开。”
  今天是15号,还有3天的时间,我快速的计算出结果。振作起来吧,宁羽西,我对着苏寅农远去的背影大声说,“再见,苏寅农。”
  “好的。”他说,没有回头看我,一直往前走去。
  “能走吗?”罗浩阳语气烦躁。
  “能走。”我咬住嘴唇,用实际行动证明——狠狠的迈出了一大步。罗浩阳牵起我的一只手,被我小心的甩掉,他不高兴,重新抓住我的手。好吧,我柔顺的屈服,这一天实在是太漫长了,我已筋疲力尽。
  罗浩阳一直把我送到家里,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便丢下他,一个人回到房间。罗浩阳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因为我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放学以后,我跑到罗浩阳的教室门口,外面下着很大的雨,我又忘记带伞。罗浩阳看见我,从教室里走出来,“先等一会儿,小苏正跟大家告别。”
  “可是……明天还有一天。”我呐呐的说,“为什么要今天告别?”
  “明天不来了。”
  “噢——”我没法掩饰自己的失望,只好趴在走廊的窗台上看着窗外的雨,“罗浩阳,我没带伞。”
  “我有。”
  “走吧。”苏寅农的身边站着雷静,我们被人群挟裹着往外面走。
  学校门前的长廊下站着很多没有带伞的人,这场突然的大雨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罗浩阳,我没有伞。”雷静看了一眼罗浩阳手里的雨伞,再看看外面密集的雨点,她的眉头深蹇。
  罗浩阳犹豫了一下,把手里的伞递给了雷静,“你用吧。”
  “那你呢?”雷静有些忧虑的问道,我在她的眼里读出了邀请的信息。
  “我有办法,走吧,小苏。”罗浩阳脱下身上的长袖运动服上衣,“把书包背好。”他对着我说。
  我把书包抱在怀里,“这样就行。”
  罗浩阳不再说话,扬起手里的运动服罩在我和他的头顶,我们冲到大雨中。走出校门,我发现雷静并没有跟着出来,我们实在是傻透了,街道上的雨水已经没到了膝盖,很多辆车子趴在积水中,真够刺激。
  “小苏,先送你回家。”罗浩阳大声的说。
  “累死了。”苏寅农开始叫苦,“鞋子里都是水。”
  “哈哈哈。”罗浩阳笑得很大声,谁的鞋子里没有水,我们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苏寅农的家真远,而且走在水里的速度和走在陆地上的速度不一样。
  “我饿了。”我从罗浩阳湿漉漉的上衣里探出头。
  “我们去买点吃的。”罗浩阳用身体把我推向路边的一个便利店。
  那个便利店真小,只开一个小小的窗口,探出一个秃顶的大脑袋,“要点什么?”大脑袋很热情。
  “三包蹦豆吧。”苏寅农从口袋里往外掏钱,他的衣服都淋透了,湿冷令他打了一个哆索。他猴急的打开鱼皮豆的包装袋,先喂我和罗浩阳每人两颗,然后又喂了自己两颗。
  “罗浩阳你背我走一段吧。”这话不是我说的,因为我不可能发出男人的声音。
  “小苏,占我便宜哈。”罗浩阳把我们头顶上的湿衣服拿下来,开始往外挤水,它现在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哎,我提醒你,不是天天都有这样的机会。”
  “切,稀罕。”罗浩阳蹲下身子,苏寅农美滋滋的给自己找了一个背夫,我看得目瞪口呆,这样也可以啊?
  “驾——”
  “妈的,老子把你扔到臭水沟里,让你再往北京跑。”罗浩阳怒骂,“干嘛着急走啊,不是月底才下签证吗?”
  “烦你啦。”苏寅农趴在罗浩阳的背上笑。
  罗浩阳做势把苏寅农丢下来,我赶紧把两粒鱼皮豆喂到他嘴里。
  “下来。”罗浩阳放低身体,苏寅农心满意足的跳下来。
  “蹲下。”
  这一次换成苏寅农当背夫,我看着他们两个人玩得兴起,心中哀叹,我只有羡慕的份了,这两个家伙,我一个也背不动。
  “后天几点的飞机?”
  “上午八点。”
  “我们去送你。”罗浩阳说。
  “行。”苏寅农答得很爽快。
  当第二个第二天来临时,从家里到学校的路上,我一直在做着思想斗争。这一天,我不想留在学校里,“五份钟之内”的紧迫感让我在教室里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我说了一个小谎,离开了学校。
  我站在朵朵家的书屋门口打公用电话,苏寅农家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是那个阴冷的表舅,他简单说了一句“他出去了”便挂断了电话。我担心他骗我,又央求朵朵家的小老板替我打电话,回答还是一样的。
  绝望让泪水迅速的漫过眼帘,我深悔昨天没有跟苏寅农订一个约定。我还会上那么多天的学,为什么要在意缺一天的课呢?
  我无精打采的走出朵朵家,连小老板找我零钱的声音都听不到,“你怎么了?”他追出来把一把零钱递到我的手里。
  “我不要。”我说着没有意义的话,小老板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走路要记得看车。”他不放心的叮嘱。
  走路去哪里呢,我漫无目的的沿着长长的街道一路走下去,走过我们偷鸽子“遗忘”的烧烤店时,我决定到明湖广场去看看它,我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在那里可以遇到苏寅农。
  明湖广场上有很多人,可惜没有人叫苏寅农,我坐在广场上的长椅上,撒了一把又一把的鸽食给“遗忘”和它的朋友们。“遗忘”还带着苏寅农磅送给它的“红”布条,它在我的身上跳来跳去,一会落在我的肩头一会又跳到我的膝上。
  我在那里消磨了整整一个下午,天色渐晚的时候,我起身准备离开。
  也许应该再打一个电话,我忐忑不安的走到公用电话亭,一粒粒的按下了电话上的数字键,这一次电话很快接通,“他没回来。”还是那个表舅接的电话。
  回到家里,我找出信纸,开始写我十六年的经历,苏寅农说过那可以当做打开他记忆的钥匙。
  晚上八点,我再打电话给苏寅农,“喂,”电话那端传来他的声音,让我一下子以为打错了电话。过了很久,我才想起说话,“今天,你不在家。”
  “是。而你下午逃学。”他平静的说。
  “我去看”遗忘”,它过得很好,我陪它玩了一下午。”
  “我知道。”他轻声说。
  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我说出来的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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