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牵魂 作者:凤舞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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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小赵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目所能及之处，遍布着烧焦了的瓦砾和焦土。四周烟雾缭绕，也许是因为麻木了，小赵竟不觉得呛人。他想起了已经牺牲的王浩，想起了生死未卜的李可。顿时，焦虑和悲伤同时涌上心头，使他欲哭无泪。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他仍然努力撑着地，想要坐起来，右手无意中碰到了一个木质的箱子。小赵心中一惊，定神看去，在他的身子两侧，竟各放着一口棺材。
　　棺盖半闭着，开口的缝隙正好能够看到死者的脸。小赵只需坐起来，就可以看清棺材的主人。可他突然害怕起来，他害怕看到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突然，左侧的棺材内响起轻微的敲击声，小赵下意识地一颤。逃避不是办法，更何况自己是一名人民警察。他定了定神，猛地站起来，这样可以同时看清两口棺材内死者的面孔。可当谜底揭开时，他却浑身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那两口棺材中，一口装着李可，而那口发出响声的棺材中，装着他自己。
　　〃啊〃小赵发出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赵哥，赵哥！〃急切的呼唤再次将小赵唤醒。声音很小，就像来自遥远的天际，却充满了关切。小赵慢慢睁开眼，看到几个身穿白衣的人影在他眼前晃动，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右手臂立即传来一阵疼痛。他不禁〃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赵哥，你终于醒了！〃身边传来了李可的声音。
　　小赵转过头来，虚弱地问道：〃我没死？〃
　　〃你活得好好的，赵哥！这里是县医院。〃李可的声音很激动。
　　小赵〃啊〃了一声，看来自己这次是捡回了一条命。他的身上有多处烧伤，好在伤得不重，最重要的是，由于突破的时候保护好了头脸，他那张俊俏的脸没有损伤。只是体力有些透支，浑身酸痛。
　　〃你没事吧？〃小赵望着李可，这小伙子看来没受什么伤。
　　〃我没事，是县消防队的人救了我们。〃李可回答道。
　　〃哦，王浩的遗体……安顿好了吗？〃小赵想起了王浩，心中一阵难过。
　　〃嗯，安顿好了，在县公安局。〃
　　〃现场呢？〃小赵想起晚上的大火。
　　〃已经什么都不剩了，那帮人一定是想销毁证据。你想，这五六个人扮成旅客来杀我们，不留下破绽才怪，干脆一把火烧个干净。〃提到那帮凶手，李可咬牙切齿地说道。
　　小赵撑起身子，抬腕想看表，才想起昨天晚上撞门的时候把表取下来扔在现场了。
　　〃现在几点了？〃
　　〃上午9点，银行8点半就开门了。赵哥，我现在马上去。〃李可想起自己的任务，转身就往门外走，小赵叫住他，一边支撑着下了床。
　　〃我和你一块儿去。〃他虽然浑身乏力，但却不觉得很痛，〃我们现在很可能还在敌人的圈套里面，昨天晚上县公安局连个值班的人都没有，我就觉得奇怪，现在想来，那个门卫八成有问题。我们必须处处小心。〃
　　〃要不我们给局里去个电话？〃
　　〃现在请求支援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先去银行，再去县公安局！〃小赵穿上鞋，和李可一起赶往县商业银行。
　　他们不知道，在小城的另一端，一场紧张的追捕已经拉开了序幕。第48节：第二十三章　奇怪的布娃娃（1）
　　第二十三章　奇怪的布娃娃
　　清晨的小城有些冷清，薄薄的晨雾中，偶尔传来清扫大街的声音。今天是周末，学生们没有课，却纷纷坚持晨跑，为小城的早晨增添了一抹亮丽的风景。
　　几个身着休闲服的年轻人正走在马路上，他们戴着墨镜，警惕地四下张望着，其中一人的手指上，还戴了一枚硕大的祖母绿戒指。
　　〃林好走不远，她肯定还在这城里的某个地方，大家分头找！〃戴戒指的人吩咐道，他是这群人的头领。其余人听后立即点点头，四下散开。
　　很快，其中一人打来电话，说已经发现了林好的行踪，头领很高兴，马上带着剩余人马赶了过去。
　　这是一条羊肠小道，一个女孩似乎并没发现有人跟踪，十分悠闲地向前走着。她身穿一件绿色的运动服，扎着马尾，虽然隔了一层薄雾，但她的身形和气质，头领自信不会看错。
　　由于道路太窄，他们无法包抄，只能悄悄地尾随其后。很快，女孩走到了拐角处，头领向下属使了个眼色，其余人立即向前冲去，没等女孩反应过来，便三下五除二将她捆了个结实。
　　女孩惊诧地张大双眼，紧盯着眼前的陌生人，众人这才发现，她并不是林好。
　　〃不好，上当了！〃头领一声惊呼，朝相反的地方奔去。没多久，他又接到另一个下属的电话，这个下属发现了林好的踪影。头领叹了口气，匆忙赶去，却又是一阵失落，这个女孩，同样不是林好。
　　〃这丫头片子，又被她耍了！〃头领气得咬牙切齿，还没来得及训斥两句，又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头领没好气地按下接听键，没等对方说话，就大喊道，〃是不是发现林好了？〃
　　〃是啊，您知道了？〃听声音，对方似乎很惊讶。
　　头领苦笑着摇摇头：〃别找了，你们现在就去大街上数，看看到底有多少个'林好'！〃
　　二十分钟后，散布四方的人全部集中，大家一通气，竟数出了十五个〃林好〃。头领很奇怪，这个县城并不大，怎么会有这么多身穿同样衣服，体型又差不多的女孩同时出现呢？难道，林好知道这里有埋伏，所以故意利用晨雾，乘他们看不真切，来了个反包围？
　　这个想法很快被他自己否定了，如果林好真在这里，她应该是昨天晚上才到的，一夜之间，她哪有时间和精力部署如此周详的计划？
　　虽然弄不清对方葫芦里装着什么药，这人却还得找下去。头领再次派出下属，再三叮嘱，除非落实确切，否则，不准再来电话。
　　半个小时过去了，头领的心中越来越焦急，刚才的一通瞎找，已经浪费了找人的黄金时段。因为林好和他们一样，也是外地人，而且大家都奔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来，所以，他们都只会趁着人少的时候外出活动。可现在，街道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对这群人来说，被越多的人注意，就会越危险。他暗自决定，再过十分钟还没有找到林好，就只好鸣金收兵了。
　　就在这时，头领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他赶紧接了电话，心中充满希望。
　　〃头领，我没发现林好，但我找到了非常可疑的东西。实在，实在太奇怪了！〃电话那头传来下属惊恐的声音。听到他的话，头领原本好转的心情再次沉了下去，心中暗叫不妙。他们匆忙赶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让众人大吃一惊。这里是一个小巷的拐角，由于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平时很少有人来。那个刚才打电话的下属正站在那里，恐慌地望着赶来的人，他的手紧拽着一个布娃娃，布娃娃身着绿色的运动服，扎着马尾，和那些女孩的打扮完全一样。第49节：第二十三章　奇怪的布娃娃（2）
　　〃发生什么事了？〃头领故意将声音提高八度。和其他人一样，见到这怪异的一幕，他也需要给自己壮胆。
　　〃我发现了一个长得像林好的女孩，一路跟踪到这里，可一过拐角，女孩居然失踪了。我低头一看，竟发现了这个布娃娃，我当时就觉着冷汗直冒。您说，这林好是不是也太怪异了。好端端的，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个替身也就算了，她，她还弄出个布娃娃……〃他的话还没说完，其余人就开始面面相觑，背脊一阵发凉。
　　〃老大，咱们回去吧！这个林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说不定，她根本没到涌泉来！〃一个下属劝道，他的声音明显颤抖着。
　　头领咽了口唾沫，他也有些害怕，但他毕竟是个老大，如果连他都乱了阵脚，这群人肯定无异于一盘散沙。
　　〃都别瞎想，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可能变成布娃娃，她在这里搞鬼，正好说明我们这次跟踪的人就是真正的林好。你们再想想，这条巷子通到哪儿？〃
　　〃是汽车站！〃头领不愧是头领，经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立即调整了心态。
　　〃对，就是汽车站，这丫头一定是急着离开这里。给我追！〃他一声令下，带着所有人向汽车站的方向奔去。
　　小城的汽车站不大，平均四十分钟才有一班车出站。众人很快打听到，最近一班车五分钟前刚离开，开往九阳。
　　头领马上命人把车开来，几乎用了全挡，向那辆班车追去。
　　〃青，他们走了，我们也走吧！〃女子温柔地说道。
　　〃小好，你是怎么做到的？〃又一个声音传来。
　　〃很简单，我只是提前给一个朋友去了个电话，请他挑出二十个身材和我差不多的女孩，穿上统一的衣服，早起晨练罢了。他是学校的老师，做到这点很容易。我看过天气预报，知道今天有晨雾；女孩只需要满城转悠，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女人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可那个布娃娃又是怎么回事呢？〃
　　〃布娃娃是我提前放在那里的。其实呀，那条小巷有好几个拐角，也有好几条岔道。女孩在前一个拐角就走岔道回家去了，那笨蛋却不知道，还往下一个拐角追，当然只能看到我的布娃娃了。〃
　　〃小好，你真聪明，那现在我们去哪儿？〃
　　〃去我们该去的地方，找出杀死你的真凶！〃第50节：第二十四章　银行
　　第二十四章　银行
　　小赵和李可初来乍到，只能边问边找，好在小城不大，不一会儿工夫就赶到了银行。
　　这个银行坐落在涌泉县最为繁华的地段，说繁华，也不过是因为它的旁边有一个菜市场，除了卖菜，还有很多小摊小贩拉着推车在这里卖衣服。
　　两人走了进去，里面人不多，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整理单据。李可走过去，亮出证件，几个职员立即投来诧异的目光。小赵连忙解释道：〃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希望大家配合。〃
　　经过昨天晚上的苦战，两个人都显得很憔悴，幸好医院里有好心人送了他们两身衣裳，不然街上的人一定会以为他们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赶紧出来，请两人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然后让人倒来两杯热茶，殷勤地问道：〃两位有什么事吗？〃
　　〃最近，你这里有人来寄存东西吗？〃李可直入正题。
　　〃有啊，就在昨天上午，一个年轻人在我这里办理了寄存业务。〃经理回答。
　　〃年轻人，是女人吗？〃李可赶忙问道。
　　〃不是，是个男的，长得挺斯文。不过他这单业务办理得有些奇怪。〃经理回忆起昨天的情形。
　　〃奇怪？〃
　　〃他特别叮嘱，取件人除了本人，还有一个人可以代为领取。为了方便另一个人前来领取，他还把密码留给了银行。您也知道，银行一般是不允许这样的。〃
　　〃这个代领人是不是叫林好？〃小赵赶忙问。
　　〃您等等！〃
　　经理回到办公区，取出业务受理单确认了一下：〃没错，是叫林好。〃
　　〃我们能看看他寄存的东西吗？〃李可问。
　　〃这个……〃经理面露难色。
　　〃实不相瞒，这个叫林好的人和我们那里的一起命案有关，她托人寄存在这里的物品可能是重要证物。〃小赵解释道。
　　〃不是我不给，是刚才来了两个县里的警察，已经把东西取走了。〃
　　〃取走了？〃
　　〃其实，昨天下午就来了一个警察，问过这笔业务的情况，临走时，他让我们一定把东西保管好，今天一早会叫人来取。所以今天早上人一来，我们也没多想，就给他们了。〃经理一脸的无辜。
　　〃那群混蛋，居然冒充警察！〃李可气得右手握拳，一下子打在茶几上，茶水溢得满桌都是。经理马上扯过一张报纸，把水擦干净，一边委屈地说：〃他们是县里的，你们是市里的，我怎么知道呢。〃
　　〃你还记得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大概记得，那两个人穿着警服，还亮了证件，咱老百姓哪分得清真伪啊！〃
　　〃这样吧，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县公安局，把这两个人的特征仔细描述一下。〃现在只能借助地方公安局的力量了，小赵心想，希望现在还不算太晚。
　　〃好，好。〃经理很配合。
　　三人正要出门，经理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是这个人，昨天下午又来过一趟，办理了第二笔寄存业务，还指定要新开一个密码柜。不过这次，取件人一栏只留了本人的名字。〃
　　〃同一个人，新开了一个密码柜？〃小赵觉得很奇怪。
　　〃是啊，来我们这里办理寄存业务的人并不多，有时一个月也就两三笔，所以昨天那个人我记得很清楚。〃经理解释道。
　　〃我能看看他第二次来寄存的东西吗？〃小赵赶紧问，他似乎又抓住了一条重要线索。
　　〃不是我不开，是他第二次没有留下密码啊，银行尊重客户的隐私权，客户可以自己选择使用密码还是钥匙，而且可以不在银行留底。〃经理一脸的无奈。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有留下联系方式吗？〃
　　〃有，请等等。〃经理让一个职员翻出记录，〃这个人叫吴天敏，这里还有他的联系电话。〃
　　李可接过记录单，立即用银行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
　　〃不好，罪犯取走密码柜里的东西后肯定记下了寄存人的联系方式，这个叫吴天敏的一定凶多吉少！〃小赵暗自一惊，没想到敌人竟然如此警觉，从昨天晚上的杀人放火到今天吴天敏的失踪。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和一个多么严密且庞大的犯罪组织战斗。
　　三人走出银行，迎面走来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小赵只觉得这个城市处处潜伏着危机，哪里肯相信来者是真的警察。他下意识地将手伸向夹克内侧，面皮紧绷，随时准备掏枪。
　　来者却是满脸堆笑，一边走一边向他们挥手，远远地就扯开嗓门喊起来：〃你们是从市公安局里来的同志吗？〃
　　李可正要答应，被小赵一把拦住。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主动伸出右手，自报家门：〃你们好，我叫周建，是县公安局的，局里派我来迎接你们，我还以为你们昨天晚上就会来呢。〃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诚恳，小赵犹豫地伸出右手，象征性地跟他握了握，问道：〃我们昨天晚上确实来过，可你们局里连个值班的人都没有啊！〃
　　〃误会误会，我是到车站接你们去了，还专门安排了一个人在局里等着，可那个人不知怎么的，糊里糊涂睡着了。我回去的时候，居然发现他睡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周建赶忙解释道。
　　小赵隐隐记得，昨天下车时是有一个人东张西望地像在等人，看来这个人就是周建了。〃是我们局里给你们打过电话吧？〃他开始有一点相信眼前这个人了。
　　〃是啊，你们那里昨天上午就给我们打过电话了，还让我们去商业银行取什么证物，我昨天下午去了一趟，让银行的人把东西保管好，想等到和你们碰头后一起去取，没想到……〃讲到这里，周建露出难过的表情，〃对那警察的殉职，我们很遗憾。是医院的人告诉我，你们来这里了。〃
　　小赵看了一眼银行经理，后者点点头，确认昨天下午去过的警察就是眼前这个人。小赵象征性地应了一声：〃时间紧急，我们边走边说吧！〃提到王浩的死，他和李可的心里像灌铅似的沉重。第51节：第二十五章　密码柜中的证物
　　第二十五章　密码柜中的证物
　　去县公安局的路上，小赵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周建听得入神，还不时地点头附和。
　　〃我们那里确实有一个门卫，我昨天还专门叮嘱过他，如果见到你们，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