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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玫瑰的故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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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快乐吗?〃
  〃更生,快乐是一件很复杂的事,玫瑰变得今天这样糊涂,是因为她翻过筋斗,是她自己选择这条路走,因此我不能一下子否定她不快乐。〃
  〃但这简直令人伤心嘛,她试穿我的貂皮大衣,说也要做一件,你知道我的衣服都宽身,可是她还穿不上去,我看她足足胖了三十磅还不止。〃我点点头。
  〃你想想她以前穿短裤穿溜冰鞋的样子!〃
  〃她自己不觉可惜,你替她担心,有什么用?快熄灯睡觉。〃
  更生熄了灯。
  过了良久,正当我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又说:〃简直可以把她的名字在'艳女录'上删除。〃
  我翻了个身,〃周士辉现在若见了她,会后悔得吐血。〃
  〃周士辉只见到他要见的玫瑰。〃她说,〃人们就是这样。〃
  我说:〃玫瑰的故事,至今算完结了。〃
  〃你知道她问我什么?她问我赤柱是否有七元一条的牛仔裤卖,她想买三十条回美国慢慢穿,又问什么皮鞋五十元一双,叫我怎么回答?〃我不响。
  又隔了良久,我推一推更生。〃不要紧,希望在人间,玫瑰的女儿很快就长大,我们家又可以热闹了。〃我说。
  〃神经病。〃
  那夜我怀有无限的希望,睡熟了。梦中我看见美丽的玫瑰成熟而美丽,穿黑色网孔裙子颠倒众生,后来醒来,不知是悲是喜。我们原本以为玫瑰可以美到四十九岁的。 
 


  
 
 
  
 

第二部 玫瑰盛放 

第一章 

  
 
  我见到黄玫瑰的时候,她已经三十岁了。
  黄家有丧事,她自外国回家,事后并没有走,留了下来,想装修房子,故此托她哥哥找人帮忙。黄振华建筑师是行内著名的风流人物,后辈都敬佩他,他有命令,我无不听从。
  见到黄玫瑰的时候,我震惊于她的美貌。那是一个雨天,赶到黄宅的旧房子,因塞车的缘故迟了二十分钟,我又忘记带伞,冒雨奔上楼,淋湿半条裤子,急急按铃,门一打开,我呆住了。
  我相信我的嘴巴一定张得大大的合不拢,因为我一向不迷信美女,认为女人得以气质取胜,可是见到门内站的这个女人,我却惊艳,不能自恃。
  我应该怎样形容她呢?
  她当时很疲倦,一打开门便倚在门框,小脸微微向上扬,带种询问的神色,那皮肤白得晶莹,眼角下有一颗痣,眼睛却阴沉沉的黑,头发挽在脑后用橡筋束住,穿一件黑色绸长衫,襟前别一朵白花。
  她的美丽是流动的,叫人忍不住看了又看,她像是很习惯这种目光,只静静等我开口。过半晌,我说:〃我叫溥家敏,黄先生叫我来的。〃
  〃啊,请进。〃声线如音乐。
  我随她进屋子,她那件旗袍非常宽松,一路飘拂,旗袍的下摆贴着小腿,足踝精致如大理石雕刻,脚下一双紫色绣花拖鞋,绣着白丝线花。
  她坐下,将手摆一摆,非常优雅地招呼我随便。
  女佣人递上一盅茶,走开。
  她点支烟,吸一口,低下头,像是打量如何开口。奇怪,我们要谈的只不过是装修屋子而已,但她的姿态却婉转低迥,像是有千言万语的表情开不了口,整个人像一幅图画般好看。雨渐渐下得急了。
  屋内却是静寂一片。
  她用手托着脸,凝眸一会儿,然后开口:〃大哥说,这屋子应当拆掉与建筑商合盖一座大厦。〃
  她说完这一句话并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没头没脑地停下来,我俯身向前细听下文,湿裤子粘在腿上,非常暧昧的一种感觉。
  雨哗哗地下,露台外的细竹帘子啪啪地扑着墙壁。
  我遭了迷惑,在这阴暗的老式厅堂内,我对着一个陌生美丽的女人……老式的水晶灯低垂,因风相碰,轻轻〃叮叮〃作声,呵,我居然巴不得时间可以静止,不再移动一寸,女人从来没有给过我这种感觉,我深深震荡。
  她抬起眼来,缓缓说:〃我想把这屋子做些修改,但不知从何开始,溥先生,你要帮帮我的忙。〃
  她站起来带我参观屋子的间隔,我随在她身后。
  老房子总共有十几二十间房间,她都带我走遍。我神思恍惚地跟在她身后,听得到她说:〃你替我想一想,这里该怎么改建与装修,但这间书房请不要动。这间书房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我唯唯诺诺,她忽然转过头来,眼睛深如雨潭之水,她说:〃我以前竟没有发觉,我在这间屋子内,度过了一生最快乐的时间。〃声音底下有无限的忧伤。
  这样的美女竟有这么多的哀愁,我不置信。
  离开黄宅的时候,我已没有借口再留下来。
  见到黄振华,我无法控制情感,流畅地将我对黄玫瑰的感觉倾诉出来。
  黄振华背着我,仰起头看他写字间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唐寅的扇面。
  过半晌,他转过头来,以大惑不解的声调问:〃请你告诉我,玫瑰到底有什么好处,使得你们前仆后继地上前线去牺牲?她今年已经三十岁,且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你们想想清楚。〃
  我愕然,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明白。
  黄振华随即摆摆手,〃算了算了,她再美丽也与你这种后生小子无关。〃
  我不以为然,〃什么后生小子?我今年三十一岁,比她还大一岁。〃
  〃又怎么样呢?你已对她鬼迷心窍了是不是?〃
  我觉得尴尬,〃这——〃
  他大力敲一下桌子,〃玫瑰真是我心头一条刺!〃
  我瞪大眼睛看牢他,黄振华是建筑师中的美男子,风度翩翩,才识丰富,一向是女性们崇拜的对象,不知为什么,他一直孤芳自赏,到三十多岁才结婚,现在头发有点斑白,更加有一种中年男人的魅力——事业有成就了,又正当盛年,非常有风度,同性见了,都从心中佩服,我从来没见过他失仪,但今天他却语无伦次,大发牢骚。
  显然他也觉得自己失态,咳嗽一声。
  我说:〃我没想到她那么年轻。〃
  〃她是我的小妹。〃黄振华说。
  这时候黄太太推门进来,见到我便笑说:〃怎么?家敏,你去过老房子了?〃
  〃是。〃
  〃你觉得如何?〃她笑问。
  〃很好的一座房子,大有作为。〃我说。
  她点点头坐下来。黄太太是一个优雅的女子,城里那么多女人,就数她有格,她与黄振华真是天作之合,无懈可击,一对壁人。
  我说:〃我见到了屋子的女主人。〃。
  〃玫瑰,你见到玫瑰了?〃她问,〃是的,她现在是房子的女主人,母亲把老房子传了给玫瑰。〃
  黄振华说:〃最理想的做法应是拆掉它盖大厦,以母亲的名字命名。〃
  黄太太温和地笑,〃玫瑰做事全凭感性,不可理喻。〃
  我希望从黄太太那里得到有关黄玫瑰的消息,因此说:〃我们出去吃杯茶。〃我挽起她的手臂。
  黄振华笑道:〃你这小子,当着我面与我老婆啰嗦。〃
  我说:〃我承认自己是你的晚辈,不错,我在你附属的写字楼工作,但我不是一名小子,我已经三十一岁,记住,黄先生。〃
  黄振华笑说:〃是,我会记住,溥先生。〃
  黄太太问:〃你跟我喝茶作什么?〃
  〃我有话要跟你说。〃
  黄振华说:〃家敏,记住我方才说的话。〃
  我说:〃我已经三十一岁了。〃拉着黄太太出去。
  黄太大一边问一边笑,〃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今天巴不得把出生纸粘在额角头上,每分钟都告诉人你已经三十一岁。〃
  我把她拉到附近的茶座坐下。
  〃有什么话,说吧。〃她很爽快。
  〃关于黄玫瑰——〃
  〃玫瑰?〃她凝视我,神色略变,〃玫瑰怎样?〃
  我笑问:〃为什么一提到玫瑰,你们的表情就像说到洪水猛兽似的?她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吗?〃
  〃不,她是个可爱的女人。〃黄太太吁出一口气,〃太可爱了。〃
  〃我也如此认为,我一生中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女人,一件普通的黑色衣服,穿在她身上,风情万种……〃
  〃咪咪呢?〃她忽然问。
  〃咪咪?咪咪跟这有什么关系?〃我不以为然。
  〃你应当记得咪咪是你的女朋友,家敏。〃
  我说:〃我们只是很谈得来的朋友。〃
  黄太太说:〃家敏,说话公道一点。〃
  我心虚了,〃可是……可是……〃
  〃家敏。〃黄太太的手了解地放在我肩膀上,〃家敏。〃
  〃玫瑰已经结了婚吧?〃我终于再抬起头来问。
  〃早结了婚。有一个女儿。〃
  〃几岁?〃我问。
  〃快八岁。〃
  〃长得好吗?〃
  〃跟玫瑰一模一样,〃,黃太太微笑,〃这里有一颗痣。〃她指指眼角下。
  〃是的,〃我如着魔一般回忆,〃一颗蓝色的痣,像是永恒的眼泪。〃
  黄太太承认,〃她确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曾经一度她想放弃这项事业,但她现在回来了,母亲去世后,她再没有顾忌,她告诉我,她决定离婚。〃
  我说:〃啊,她丈夫是个怎么样的人?〃
  〃非常普通的一个人。〃黄太太说。
  〃怎么会!〃我诧异。
  黄太太长叹一口气,〃人们爱的是一些人,与之结婚生子的又是另外一些人。〃
  我回味着这句话,然后问:〃那么你呢,你与黄先生呢?〃
  她微笑,〃我算得是一个幸运的人,但家敏,我们也有我们的故事,说不尽的故事,〃那微笑有点苍凉的意味,〃我与他都迟婚,都是经过一番来的,最后虽然得到归宿,因为太知道身在福中,幸福得非常凄凉,像我,老有种不置信的感觉,十年了,天天早上起来,我都凝视着黄振华的脸,不信自己的运气……〃
  我侧耳聆听,非常感动。
  〃这世界并不是我们想像那样,〃她说,〃振华来了,但是来晚了十年,其中夹着十年的辛酸,说也说不尽,你与咪咪不一样,你们早已定下终身。〃
  〃不,黄太太,〃我不由得不坦白地说,〃当我第一眼看到玫瑰的时候,我与咪咪之间已经完了。〃
  黄太太震惊:〃家敏!〃她几乎没落下泪来,那种大祸将临的神色,我在黄振华的脸上也曾经见过。
  我问:〃为什么你们不让我接近玫瑰?〃
  〃谁也没有不让你接近她,〃黄太太说,〃但这种一见钟情的事是怎么发生的?我懂得她长得美,但这城里的美女多得很……〃
  〃她是不同的,她最美的地方是她的彷徨,她并不信任她自己的美,所以更加美得不能形容。〃
  〃也许是,但是家敏,你三思而后行。〃黄太太说。
  〃我知道。〃我说。
  〃家敏,有什么事跟你大哥商量一下。〃
  〃他?〃我笑,〃他懂得什么叫感情?〃
  黄太太微笑,〃不一定是要在女孩子堆中打滚的人才懂得感情。〃
  〃这我明白。〃
  〃家敏,你是聪明人。〃黄太太说,〃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而伤害咪咪。〃
  〃我晓得。〃
  她忽然难过起来,〃不不,你并没有把我们的话听进去,你已经不再在乎咪咪想些什么,我见过这样的例子。〃她转头走了。
  回到家中,大哥在书房中练习梵哑铃,我忽然顽皮起来,〃咚咚〃地大力踢他的门,嚷着:〃SHUT UP!〃开心得要命。琴声停了,门被打开,大哥皱着他双眉,〃你回来了?〃他低声问道。大哥的声音永远低不可闻,我一生中从未听过他提高一次声线。
  〃大哥,让我告诉你一件事。〃我说。
  〃你有什么事?〃他放下琴,点一支香烟。
  〃今天我看到一个美女。〃
  大哥轻笑,〃美女——凡是平头整脸的女人,对你来说,都是美女。〃
  〃不不,这是真的,〃我申辩,〃真的是美女,我马上被她迷住了。她一抬起头,目光射到我身上,我便像中了邪似的,真可怕,我完全不能自己。〃
  大哥既好气又好笑,〃你一向不能自己。〃
  〃大哥,这次是真的。〃
  他颔首,〃我相信你。〃
  〃喂,大哥,你别皮笑肉不笑的好不好?〃
  〃你说完没有?说完了我就继续练琴。〃
  〃大哥——〃
  〃我懂得她是个美女。〃他笑着按熄了烟。
  〃你这个怪人。〃我骂。
  〃家敏,你也三十一岁了,长大吧。〃他关上书房门。
  〃大哥,喂喂,大哥,溥家明!〃我擂着门,〃陪我吃饭。〃
  他没有出声,又练起梵哑铃。
  梵哑铃乐声像人的声音,永远在倾诉一些说不清的爱情,哀怨得令人心酸。
  佣人摆出饭菜,我喝汤的时候,大哥出来了。
  我问:〃今夜又不出去?〃
  他摇摇头。
  〃你干吗?〃我不以为然,〃练古墓派功夫?〃
  〃你又干吗?练唐璜功?〃
  我哈哈大笑,可爱的大哥。
  〃最近办什么案?〃我问。
  〃一般刑事案。〃他不愿多说。
  〃大哥,我说今天哪,有个派对,要是你去的话——〃
  〃我不去。〃
  〃你想证明什么?〃我问,〃溥家明,我可以老老实实地告诉你,要是你坚持不出去走动走动,那个女郎是不会找上门来的。〃
  他谈淡地笑,〃这种事根本可遇不可求。〃
  〃我也相信,但你连人都不见——〃
  〃吃你的饭。〃
  〃是,大哥。〃我笑。他又燃起一支烟。
  〃你已经有白头发了。〃我惋惜。
  他顺手摸摸头发,不响。
  〃大哥,〃我说,〃外头有很多漂亮灵巧的女孩子,愿意为你解除寂寞。〃
  〃我的寂寞又不是上大人孔乙己,这样容易解决?〃
  我喃喃说:〃恐怕现在连懂得上大人孔乙己的小姐也不多了。〃
  〃你呢,〃他微笑,〃你还跟咪咪一起?〃
  〃大哥,我今天见到的那个女郎——〃
  〃咪咪已经不错了,〃大哥说,〃家敏,三十岁应该成家立室,咪咪的那份活泼我很欣赏,你别多花样。〃
  〃可是今天这个女郎——〃我低下头,〃大哥,她不是普通女孩子可以比拟的。〃
  〃她有三只眼睛?〃
  〃不,大哥,你不明白,她——〃我说不下去。
  想到黄玫瑰,我再也不能够活泼起来,她的倩影渐渐化成一块铅,压在我心上,我非再见她不可,为了我自己,否则我寝食难安。
  大哥离开了饭桌。
  我握着拳头,准备明天再去见我心目中的女神。
  女佣人进来,对我说:〃二少爷,戚小姐有找。〃
  〃呵。〃我忘了约好咪咪。
  一取起话筒,她就骂:〃你的魂到哪去了你。〃
  〃是。〃我苦笑。
  那是一个叫玫瑰的角落,我灵魂在那里。
  〃现在怎么样?〃她问我,〃你还来不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她问,〃你声音听上去不对劲,我来看你,你不是不舒服吧?〃
  〃我是有点不对劲,〃我乘机说,〃你别来了。〃
  〃我马上来。〃她已经挂了电话。
  我很唏嘘,我这颗无良的心,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如今心中已无咪咪的位置。怎么可能,就在前天,咪咪尚是我生活的中心,一切环绕她为主,如今我已另外找到了太阳,脱离了咪咪的轨道。
  我用手撑着头,想到国语言情片中常出现的一句对白:我们活在两个世界里。
  当夜咪咪来了,穿着她一贯钟爱的粉红色,咪咪是一种单纯粉红色。
  她坐在那里叽叽呱呱说了很多话,那些以前我认为很有趣的琐事,现在只在我耳畔浮动,我神思着今晨见过的黑衣玫瑰。
  水灵的眼睛,略为厚重的嘴唇,与那颗永恒的泪痣,欲语还休的神情,我的精神飞出去老远老远,再也控制不住。
  我说:〃咪咪,你该累了,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我得与她冷淡一段时期,再把真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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