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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玫瑰的故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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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孩子,她毫无思想,唯一的文化是在我书房里捡一两本张爱玲的小说读。
  作为她的哥哥,看惯了她的五官,并不觉得她长得特别美,但是旁人骤见玫瑰,莫不惊艳。一位男同事说:〃最吸引人的是她的嘴唇,小但是厚,像随时有千言万语要倾诉,但她是那么年青,有什么要说的呢?真是迷惑。〃
  是吗?他们并不知道真的玫瑰。这样子捧着一个女孩子,只因为她的美貌,是非常危险的事,对玫瑰本人也不公道。,
  就算我们与玫瑰吃茶,坐在咖啡厅里,也遇见星探,想游说她做明星,拍广告、上电视。
  那种贼头狗脑,拿着照相机的年轻人,放下一张卡片,跟玫瑰说道:〃小姐,我们公司有把握将你捧作明日之星。〃
  玫瑰说:〃我不喜欢做明星。〃
  我跟着喝道:〃听见没有?她不喜欢做明星。〃
  这样子赶走了不知道多少癞哈蟆。
  更生问玫瑰:〃长得像你这样,是否很烦恼?〃
  玫瑰耸耸肩:〃习惯了,人们一见我便瞪着我看,像是我脸上开了花,我只好一笑置之。〃
  我觉得很恶心,一张脸好看有个鬼用。
  更生说:〃振华,你是唯一不觉玫瑰美貌的人。〃
  我说:〃我是个成熟的男人,我看女人,不止看眼睛鼻子大腿腰身,我注重内心世界。〃
  〃你可明白我的内心世界?〃更生问。
  〃你的内心世界犹如万花筒,百看不厌——对了,玫瑰现在与什么人交往?〃
  〃邻校全体男生。〃更生笑。
  〃有没有什么固定的人?〃
  〃不知道,大概没有。〃
  我说:〃最近她头发又直了,好现象,溜冰鞋终于脱下来了,也是好现象。〃
  〃她会考考九科。〃更生提醒我,〃好学生。〃
  〃每个学生都起码考九科,不必紧张——还有,她现在衣服的颜色也素净得多了。〃更生微笑:〃你的语气像个父亲。〃
  〃可不是。〃我说,〃兄兼父职。〃
  〃有没有士辉的信?〃
  〃没有。〃
  〃士辉的太太呢?有无跟你联络?〃
  〃我不敢去看她,她也没有找我。〃我苦笑道。
  〃士辉被蝴蝶的色彩迷惑,却不懂得蝴蝶是色盲。〃更生说。
  〃这句话呢,我像明白,又像不懂。〃我笑。
  我再到更生家去,在幽暗的大厅中看到一幅巨型的彩色照片,是玫瑰穿一件白裙子,站在影树下。细碎的金光透过影树羽状的叶子洒在她身上,火红的花朵聚在树顶,这张照片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杰作。
  谁拍的?
  〃雅历斯。〃玫瑰说道。
  〃总有个中文名字吧?〃我问。
  〃不知道。〃
  〃你的男朋友?〃
  〃不是,我只跟他学壁球。〃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干什么的?〃
  〃不干什么,他是港大历史系学生,体育健将。〃
  〃你连他的中文名字都不知道?〃
  〃不知道。〃
  我心想:港大生,体育健将。不会有大错,上帝保佑那可怜的人。
  更生问:〃见过那男孩子没有?非常英俊,与玫瑰在一起,金童玉女一般。〃
  〃哦!〃
  近日来我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看玫瑰的男朋友,见了一个,见不了十个,也见不了一百个。
  不过有那个时间的话,我得叫她搬了回来才是,老住在苏家不是办法。
  玫瑰叫那个雅历斯帮她搬家。
  她一边啰嗦,一边指手划脚地叫那个男孩子挥着汗干活,我摇摇头,真有这么多的男人爱做女人的奴隶。
  人各有志。
  但那个男孩是长得神气,一眼看去就像某个明星般,高大英俊,与玫瑰很般配。
  玫瑰说她已把去年整个夏季的衣服丢掉,要求我替她买新衫,我再高兴没有,讲明不准买刺目的颜色。
  雅历斯坐在一旁只懂得笑,没多久玫瑰就把他轰走。
  她恨恨地说:〃蠢相!〃
  我既好气又好笑,〃罢哟,玫瑰,虽然是别人送上门来给你糟蹋,你也修修福。〃
  〃这年头,找个好一点的男朋友都难。〃她说。
  〃市面上那么多男人,你简直可以抓一把,吹掉一点来拣,全世界的女人都可以叹男朋友难找,但你,你是黄玫瑰啊!〃
  〃大哥,别取笑我了。〃她没精打采。
  〃看中了谁?你主动去俘虏他啊?〃
  〃那么容易?〃她反问。
  〃啊哈!〃我跳起来,〃别告诉我,你也碰到定头货了。〃
  〃你不必来不及的高兴,我还没有碰见那个人,〃她白我一眼,〃只是有许多男人简直铁石心肠,像你就是。〃
  〃胡说,我才不是铁石心肠。〃
  〃你女朋友说你有她无她都一样。〃
  〃她呀,〃我说,〃像所有女人一样,她对爱情有太大的憧憬,我认为真正的爱情应该像覆煦,舒服安全得不觉它的存在。〃
  我说:〃覆煦对于爱情,火辣辣的只是欲念——也许因为这个观点的差距,她不肯嫁给我。〃
  〃去说服她啊。〃
  〃她大有主张,受过教育的女人就是这点可怕。〃
  〃苏更生是一个极端可爱的女人。〃
  〃你们真是识英雄重英雄。〃
  〃你应该多多尊重她。〃
  〃是,是,可是你别尽教训我,玫瑰,考完试打算如何?〃
  〃入港大。〃她简单地说。
  〃别跟男孩子混得太熟。〃我说,〃发乎情,止乎礼。〃
  〃放心,我不会做未婚的妈妈。〃她说。
  我拍拍她肩膀,〃在我这里住,规矩点,别丢了老哥的脸,知道不?〃
  〃知道了。〃
  许多日子未曾与她开心见诚地谈话了。
  但话未说完,她与雅历斯已打得火热,哪里都有他俩的踪迹。
  雅历斯有一项绝技,他的摄影术真是一等的,拍得出神入化。家里到处摆满了玫瑰的照片,大的小的,七彩的黑白的,没有一张不是精致漂亮,每次他们出去玩,他都替玫瑰拍照。
  玫瑰开头倒是很高兴,贴完一张又一张,后来也不过是当扑克牌般,一叠叠放抽屉里。
  苏更生很有兴趣,挑了些特别精彩的,她说:〃一个少女是应该把青春拍下来留念。〃
  我说:〃你都是老女人了,还有这种情怀。〃
  玫瑰说:〃我这大哥才是小老头子。〃
  母亲咳嗽着问玫瑰:〃你在谈恋爱了?〃
  玫瑰吓得不敢作答,她就是怕母亲。
  〃暖,〃我说,〃对方是个大学生,不错的。〃
  母亲说:〃你妹子掉根头发,我都跟你算账。〃
  〃是,〃我直应,〃是!〃
  我坦白地问玫瑰:〃要不要叫雅历斯到家去吃一顿饭?向老妈交代一下。〃
  〃不必。〃玫瑰说。
  〃你不是在谈恋爱?〃我问,〃你对他不认真。〃
  〃他这个人幼稚,我不过跟他学滑水。〃
  我说:〃待你把他那十八般武艺学齐了,就可以把他一脚踢开?〃
  〃是。〃玫瑰大笑,〃学完壁球学滑水,还有剑击、骑马、开飞机,三年满师,一声再见,各奔前程。〃
  〃十三点。〃我骂。
  〃你想我怎么能嫁给他呢?他除了玩,什么也不懂。〃
  〃你呢?除了玩,还懂什么?〃
  她强词夺理,〃我是女人,我不必懂。〃
  〃什么歪理,你看苏更生一个月嫌多少!〃
  〃苏姐姐是例外,〃她说,〃我将来可不要像她那样能干,我不打算做事。〃
  〃那你念大学干什么?〃我问。
  〃大学不能不念,面子问题。〃
  〃嘿,没出息。〃
  〃是,我是没出息。〃她承认,〃我才不要在枯燥的写字楼里坐半辈子,赚那一万数千,跟人明争暗斗。〃
  她躺在沙发上,长发漆黑,瀑布一般垂下,我仔细欣赏我这美丽的小妹,她的手正搁在额头上,手指纤长,戴着我去年送她的指环,指甲是贝壳一般的粉红。
  玫瑰额角有细发,不知几时,她已把皮肤晒得太阳棕,那种蜜糖般的颜色,看上去有说不出的舒服。
  我的心软了,我这小妹真的无处不美,倘若我不是她的大哥,不知感觉如何。
  她转过头来:〃大哥——你在想什么?〃她抬一抬那削瘦俏皮的下巴。她那样子,到了三十岁四十岁,只有更加漂亮成熟。
  我说:〃当时——你嫌周士辉什么不好?〃
  〃他老土。〃
  〃哦?〃
  〃他什么都不懂,只会画几张图。〃
  〃是吗?〃我微笑,〃如此不堪?〃
  〃他不懂吃,不懂穿,不会玩,也不看书,整个人是一片沙漠,一点内心世界也没有,活了三十多岁,连恋爱都没经历过,土得不能再土。最讨厌之处是他对他那小天地是这么满意,坐井观天,洋洋自得,谈话的题材不外是又把谁的生意抢了过来,他公司去年的盈利是多少……他不止是俗,简直是浊。后来又借着我的名闹得天翻地覆,更加土上加土,一点都不会处理。〃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士辉是苦出身,大学是半工读念的,自然没有气派,也不会玩。但士辉有士辉的优点,他待你是真心的。〃
  〃他?〃玫瑰冷笑,〃他与他妻子真是一对活宝贝。〃
  〃算!〃我又生气,〃拆散了人家夫妻,嘴上就占便宜了。〃
  玫瑰说:〃所以我说只有苏姐姐是个明白人,隔了这么久你还怪我。〃
  〃隔了这么久?〃我嚷,〃人家孩子还没懂得走路呢。〃
  〃苏姐姐说,我只不过是周士辉逃避现实的借口!〃
  〃你跟苏更生狼狈为奸。〃
  〃真的,大哥,你想想,周士辉这个人多可怕,他根本对妻子没有真感情,结婚生子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种形式,人生必经过程。忽然他发觉这种生活形式不适合他,他无法一辈子对牢个乏味的女人,他就借我的名来逃避。〃
  我没好气:〃你们真是佛洛伊德的信徒,什么都可以解释演绊一番。我觉得士辉是爱你的。〃
  〃他最爱他自己,〃玫瑰说,〃见到我之后,他发觉周太太不再配得起他而已。〃
  〃你铁石心肠。〃
  玫瑰抖一抖长发,〃或许是。〃
  〃雅历斯呢,他又怎么样?〃
  〃我很寂寞,大哥,他可以陪我。〃
  〃你这样玩下去,名誉坏了,很难嫁得出去。〃我叹息。
  〃那么到外国去,〃她丝毫不担心,〃在唐人街找个瘟生,我照样是十间餐馆的老板娘。〃
  〃你真的不担心?〃
  〃不担心。〃她眨眨眼。
  我担心的是周太大会拖着两个女儿再来找我算帐。
  夏天转深,知了在更生的宽露台长呜,玫瑰与雅历斯成日泡在海滩。老妈埋怨,〃晒得那个样子,坐在抽木地板上,简直有保护色呢,脏相。〃
  我笑说:〃奶还是奶,白牛奶变了巧克力奶。〃
  玫瑰的滑水技术学得一等,已可以用一只履,看她自水中冉冉升起,才了解什么叫做出水芙蓉。
  我提醒她,〃你那九科功课,小心点!〃
  她说:〃啊,大哥,我有摄影机记忆,凡书只要翻一次就能背,别担心。〃
  我气结,居然自称过目不忘。
  玫瑰并没有跟雅历斯学剑击,她的眼光浮游不定,落在旁人的身上,疏远了没有中文名字的林先生。
  下班在家,我常接到雅历斯找玫瑰的电话。
  ——〃对不起,玫瑰不在家。〃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会告诉她你找过她。〃
  ——〃我会跟她说你想见她。〃
  有时候玫瑰在家,也会摇头摆脑地装蒜,叫我代她遮瞒,说她人不在,我不肯,把话筒一摔,对她说:〃你自己告诉他你不在家!〃
  玫瑰吐舌装鬼脸,但对雅历斯很不耐烦,〃晤,〃地敷衍数声,然后就借故挂断电话。再过一个星期,我索性告诉雅历斯,玫瑰已不住我家:〃在亲戚家,那边电话不方便告诉你,我知道你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她,好,我代你告诉她……〃
  没出息。
  大丈夫何患无妻,巴巴地求一个女孩子管什么用,女人变了心就是变了心。
  况且我不相信玫瑰曾经对他交过心,我甚至怀疑玫瑰是否有一颗心。
  玫瑰有一个好处,她决不甜言蜜语地骗人,她根本懒得做,所以这些男人若没有心理准备,就不该与玫瑰做朋友。玫瑰与雅历斯算是完了。
  玫瑰这孩子,服装店送到我写字楼来的账单,往往一万数千元。
  几件白蒙蒙的衣裳,贵得这样,我严重向她提出警告。
  〃还是中学生哪!〃我提醒她,〃你只有十六岁。〃
  〃十七。〃她说。
  〃十六岁半。〃
  〃十七。〃
  〃我不跟你吵,你少顾左右而言他,总而言之,每季不准花多过三千元。〃
  〃三千元!〃她几乎要昏厥,〃三千元还不够买一件大衣哪,大哥。〃
  〃那太坏了,〃我说,〃那你就不用穿大衣了,你跟老妈去说。〃
  我也知道一切劝告是不起作用的,玫瑰对忠告免疫。
  过不久,下班回家,就发觉雅历斯林在门口等。
  我叹为观止。
  〃雅历斯,没有用的,玫瑰已不住在这里了,你回去吧,别浪费时间。〃
  他说:〃我情愿在这里等。〃
  〃我不会请你进屋的。〃我说。
  〃我知道。〃
  〃告诉我,玫瑰有些什么好处?〃我问,〃为什么不去约会其他的女孩子?雅历斯,我相信有很多女同学愿意陪你。〃
  他疲倦地靠在墙上,英姿荡然无存,〃玫瑰是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他答我以莎士比亚,我回他巴尔扎克:〃但是这一朵玫瑰,像所有的玫瑰,只开了一个上午。〃
  〃我爱她。〃他说。
  〃你们这么年轻,懂得啥子叫爱情?〃我问,〃进来喝杯酒吧。〃
  〃谢谢你。〃
  我斟一杯威士忌给他,加冰块。
  〃放弃玫瑰。〃
  〃可否代我劝劝她?〃他问。
  〃没有可能,她的感情问题我无法干涉,跟玫瑰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是没有幸福的。〃
  〃但她令我这么快乐——〃
  〃那么你应该高兴庆幸,曾经一度,你快乐过。雅历斯,情场如战场,失败不要紧,输要输得漂亮,你是体育家,怎么没有体育精神呢?〃
  〃以前我根本不把女人看在眼内——〃
  〃你也风流倜傥过,是不是?〃我微笑,〃你也令不少女孩子伤心落泪,雅历斯,回家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起来,约会其他女郎。〃
  他抬头来看我,目光涣散,终于站起来走了,我送他到门口。
  我很庆幸他没有碰见玫瑰。
  玫瑰那夜很晚才回来,我在听音乐。
  她探头进书房,吓得我——
  〃你剃光了头!〃我叫。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大哥,〃她笑,〃老为小妹的头发怪叫。〃
  我脱下耳机。
  〃但是你有那么漂亮的长发。〃我惋惜,〃现在却剪得只剩一寸了。〃
  〃倦了,换个样子。〃她说道,〃头发很快就长出来,你叫嚷什么?〃
  〃没规矩!〃我喝道。
  〃雅历斯林来找过你?〃她问。
  〃你怎么知道?〃我反问。
  〃大哥,别责怪我——〃
  〃算了算了,〃我说,〃我要是怪你,怪不胜怪。〃
  〃我会打发他。〃玫瑰说,〃他不会再麻烦你。〃
  〃快点把他消灭掉,〃我说。
  〃遵命!〃她笑着敬一个礼。
  你看,谈恋爱也跟所有的事一样,成则为王,败则为寇。玫瑰一点也没有把雅历斯林放在心上,若无其事地吃喝玩乐。
  她现在约会另外一个男孩子,常常去听音乐与观剧。玫瑰蛮喜欢艺术,就像她喜欢时下流行的手袋、皮鞋、发型,很粗糙的一种感情。
  她对什么都不认真。
  她的新男朋友是个混血儿,长得并不算好看。混血儿要深色头发与浅色皮肤才漂亮,但这位仁兄头发是一种暧昧的黄色,皮肤也泥浆兮兮,不过谈吐不俗,人很聪明。混血儿多数古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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