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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傲世帝国--圣宗篇 作者:繄吾所有(晋江2013-12-05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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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馨的暖意应运而生,正说着话,二人已踱至木榻上安坐。云昭慢悠悠地拈起一块玫瑰糕喂到傲繄嘴里,道:“今日早上皇后殿下和奕贵人派人送来了好些贺礼,臣侍觉得是不是应该请二位过来用个晚宴,也好当做回礼?”
  
  傲繄轻嚼着糕点,牵动着琉璃耳坠一颤一颤地闪烁着玲珑剔透的光芒,想了想,道:“也好,一切你拿主意便可。”
  
  一盆盆姹紫嫣红的月季正在廊下静默盛开着,虽不如牡丹那样惹眼,但却自有一番娇娆之姿。窗外的夕阳还未有沉落之势,便有宫人进来通传:“启禀皇上,奕贵人到了。”
  
  “那便让他进来吧。”傲繄淡淡道,轻柔打落正摆弄着自己指甲的那双大手。
  
  话音刚落,只听一串健硕的脚步声想起,紧接着,身着一身墨褐色织锦袍服的高大男子便出现在眼前,跪地请安道:“皇上万安!臣侍特意来给元妃大人拜寿,愿元妃大人福寿绵长!”声音如石裂般低沉而嘹亮,动作又如骤风般迅速而有力,让人不禁为之惶然侧目。
  
  待反应过来,云昭赶忙上前虚扶了一把,道:“奕贵人不必多礼,原本也不是为了过寿,只是邀各位来宫中聚聚。”
  
  程继耀起身,声音欢快得如同要去郊游:“嫔侍刚刚听闻元妃大人相邀,便赶忙过来了,想着承恩宫此时定是热闹非常,但怎么还不见其他人?”
  
  傲繄坐在榻上执扇笑道:“你以为谁都如你一般性急么?只怕御膳房还没起灶,你就先麻利儿地跑来了。”
  
  程继耀转头望向傲繄,一脸憨直地问:“皇上最近忙什么呢?好长时间都没来庆昌宫了,您就不想臣侍?”
  
  轻摇团扇的手一下子僵硬在原处,傲繄怯怯地瞥了瞥云昭,只见他并无丝毫不悦,反而宽和地勾起一丝笑容,道:“皇上虽然忙,但心里还是记挂你的。”
  
  程继耀呵呵傻笑道:“也是。”
  
  三人随意闲聊了一会儿,外面便高声通传“皇后殿下驾到,宝贵人到。”云昭与继耀赶忙起身相迎。只见世勋着了弱水金纹袍服,笑容可掬地款款而入,见到云昭后,翩然将他扶起,道:“免礼,今日你做寿,本宫理应亲自来贺一贺。正巧宝贵人在宫中与本宫叙话,便邀他一同来了。”
  
  云昭欠身道:“有劳皇后殿下,臣侍实在不敢当。”
  
  立于世勋身后的岳子峰默默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嫔侍给元妃大人祝寿,略此薄礼,不成敬意。”
  
  “宝贵人客气了。”云昭寒暄道,语气却略显生硬。
  
  “难得今日邀后宫诸人同聚,这些虚礼客套就免了吧。”傲繄起身,无意地扬了扬手臂,那袖口上的羽蝶便似活过来了一般:“若都预备好了,便吩咐御膳房传膳。”
  
  既然皇上谕旨免去一切礼数,宴席上也就遣去了一应侍宴的侍从,只留了几名宫人在殿外候旨。傲繄居正位,世勋居西,云昭居东,继耀与子峰并排居南,五人共桌而坐。世勋先举杯贺道:“本应好好为你过个生日,怎奈正值皇上的万寿月,也不便过于隆重,只好咱们后宫众人私下里为你庆贺。本宫在此先敬元妃一杯。”
  
  一杯饮毕,程继耀似是觉得了无趣味,大手一挥,道:“如此小杯有什么劲?不如换大盏来。”
  
  傲繄舒指轻轻往云昭的酒杯上一拦,道:“虽是高兴,却也别太过得意忘形,若都喝醉了可怎么好?你若喜欢就且喝你的。”
  
  云昭笑道:“难得一聚,还望皇上体谅。”
  
  “你们这群男人……”傲繄无奈地别过头:“也罢,由得你们折腾。不过你们且换大盏,朕不胜酒力,就不奉陪了。”
  
  宫人们忙添上了四盏精铜酒爵。几巡过后,傲繄侧目望向世勋,带有几分趣味地问道:“听闻子峰下午一直在你宫里,不知你们可聊了些什么?”
  
  世勋放下筷子,轻声道:“臣侍与宝贵人一直在品箫抚琴。宝贵人的箫声堪称精妙绝伦,着实令臣侍敬佩。”
  
  傲繄挑眼望向岳子峰,语笑嫣然道:“朕知皇后的琴声堪称举世无双,也曾闻得宝贵人的箫声如同天籁绝音。但却从不曾听闻你二人琴箫合奏,不如现在演来为酒宴助兴。”
  
  岳子峰颔首,纤长的扇睫伏落于眼下:“皇上过誉了,臣侍不敢卖弄。”
  
  身旁的世勋却更为落落大方,道:“臣侍拙技,本不该贻笑大方。但既然皇上吩咐,臣侍便不应推辞。”见皇后如此,岳子峰也只好勉强起身。宫人们已利落的于殿中摆放好了一架木琴并一支竹萧。世勋轻踱至琴桉后坐定,岳子峰沉默地举起竹萧靠在唇边,一时间,如鸾凤和鸣般的乐声幽幽响起。那琴声犹如风过竹林一般清灵悠扬,那箫声亦如鸳蝶逐雾一般低回婉转,琴箫两声融合在一起,犹如行云流水在殿内萦绕回荡。
  
  傲繄迷离地望着面前的这两个男子,一个谦和温润,一个倾国玉立,加之耳旁轻妙的乐音,只觉得此情此景只应天上才有,人间却不可多得。
  
  一曲毕,世勋轻收玉指,起身含蓄躬礼道:“臣侍献丑了。”
  
  众人这才从陶醉中清醒过来,傲繄不住赞道:“谁言高山流水、昆山玉碎才为世上妙音?朕倒是认为这云淡风轻的雅致更是超脱凡尘世俗。”
  
  “皇上说的对,就连臣侍这不懂音律之人,听了也觉得神思荡漾。想必这辈子也不能如皇后殿下与宝贵人这般了。”程继耀用憧憬的目光望着世勋道。
  
  傲繄笑了笑,道:“你自有你的长处,若人人都一样,也不见得其珍贵了。”转而忽然想起了一事,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自己反而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余的四人被她弄得不明所以。程继耀赶忙问道:“皇上您怎么了?”可云昭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唉,又来了!”
  
  半响,傲繄才让自己平静下来,清丽的面颊已经泛起红润,似醉了酒一般,转而望向程继耀,声音还有些发颤,娇俏问道:“听闻前几日皇后突发奇想,想让你们一起排一支新曲子。可是你自己五音不全不说,声音又响亮,结果把其他人全都带走音了,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大家皆忍不住笑起来。程继耀搓着一双大手,略显得不好意思,支吾道:“本来臣侍自小就不擅长唱曲嘛!皇后殿下非要让臣侍唱,臣侍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唱了!”
  
  看着程继耀那憨憨的模样,傲繄此时已笑得花枝乱颤,只道:“赶紧好好演练,朕还真想听一听!”
  
  “那可不行!”程继耀红着脸高声道。又引得众人一阵狂笑。
  
  世勋平静了心绪,赶忙解围道:“若说歌艺,后宫之中无人能比得过元妃。”
  
  “皇后谬赞了。”云昭含蓄道。
  
  “这个,朕知道。”傲繄轻柔看向他,温颜道:“云昭天生一副好嗓音,真所谓是‘世外空灵’,就连先帝惠宗都赞不绝口。”转而环视众人,“众位爱妃各有所长,咱们此生能有幸相识,想必亦是缘分使然。”说罢幽幽望向玉杯中的玫瑰甜酿,低声浅笑道:“实在难得……”
  
  今夜的宴席倒是难得的不拘束,眼见夜深,虽然程继耀仍然闹着不肯罢休,但还是在世勋的劝说下只得意犹未尽地回宫了。好不容易送走了宾客,傲繄与云昭踱回寝殿,遣退了一应宫人之后,傲繄突然神秘地攀住云昭的臂弯,靠近他低声道:“刚刚都是客套,现在朕单独来为你祝寿。”
  
  “哦?”云昭醉眼朦胧地望向她,止不住笑意。 
  
  “刚才人多不好拿出来,这是朕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为你特意备下的寿礼。”说罢,傲繄便嫣然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枚香囊,轻放于云昭的手心里。见那香囊由淡紫色丝缎制成,上下置串珠玉穗,囊上绣有一五彩绣金的九尾飞凤翱翔于九霄青云中。虽然在金丝银线的衬托下那彩凤显得栩栩生辉,但针脚却甚为粗糙稚嫩,一看便出自不惯使用针线之手。云昭早已猜出了九分,心中着实感动,却故意询问道:“这是皇上亲手绣的?”
  
  “嗯,第一次动针线,最多只能如此了。”傲繄脸色微红,低头细语如丝。
  
  云昭不禁拥住她,柔声道:“贵在心意。”
  
  “朕想了好久,那些金银器物定是俗气,倒不如亲手所制之物更显心意。这香囊里的花瓣,是咱们从前王府种的那几株梅花的花瓣晒干而得,朕去年冬天便命人着意收着,就是为了闲暇回味从前那段时光。但嫔妃们是不能用九尾凤的,所以你且找地方收好了,千万别被别人看见。”傲繄在他怀中,娇声道:“还有,朕给这个香囊起名叫‘凤归云里’,你应该明白朕的用意……”
  
  云昭将她拥得更紧了些,默默闭上了双目,仿佛又闻到了昔日荣亲王府中那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梅香:“臣侍都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玉樱开

  京城的冬夏两季与春秋相比往往显得更加漫长,仿佛刚刚换上春衫没过多久,就迎来了烈日当头的暑夏。各个宫殿虽然是宽敞高阔,又用瓷缸镇了冰块纳凉,但待久了亦会让人觉得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天气一燥热,人便也觉得心中烦闷,据传闻这几日庆昌宫里弄坏的东西比往日还要多。傲繄着了轻薄透气的冰蓝色云纱罩衫,将发丝用几支通透如冰棱的水晶发簪挽于脑后,但白皙纤长的脖颈后面还是结了一层细细的汗珠,犹如玉上凝结的水汽。摇扇宫人挥动着巨大的丝竹蒲扇纳凉,殿中闷热的空气流动起来,带着瓷缸中冰砖的寒气,久了不禁让人觉得筋骨发酸,却毫无办法。
  
  傲繄用丝帕轻抚了抚脸颊,又饮下了一碗冰镇果酪,才顿感体内凉爽。敬事司总管端着漆金盘子进来,缓慢跪于地上恭敬道:“恭请皇上翻牌子。”
  
  傲繄瞥了一眼他襟前潮湿的汗渍,清甜道:“你也辛苦了,赏绿豆汤解暑。”
  
  敬事司总管将漆盘高举过头顶,叩首谢恩道:“谢皇上体恤。但在下不敢怠慢渎职,还请皇上先翻牌子!”
  
  傲繄看着盘中几块红穗牌子,却懒得伸手。李兰芝以为她犹豫未定,便开口劝谏道:“皇上这两个月都陪着元妃大人,之前也是宝贵人最多。皇上要不要去看看奕贵人?”
  
  傲繄偏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似吃了酸梅一般:“本来天气就热,他若是在身边更热!”
  
  李兰芝想笑又不敢,只能抿着嘴道:“那皇上不如看看新人?其余四位侍宫公子,你还未……”没等她说完,傲繄就轻轻摇了摇头。
  
  见状,李兰芝微微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恕在下直言,皇上冷落了皇后殿下好一阵子了,总应该顾忌一些才是。”
  
  傲繄圆鼓鼓的呼出一口气,又嘟着嘴想了想,道:“也好,就那儿吧。”
  
  谁知这一决定,却造成了天大的巨变。一个多月之后,她的月事迟迟未来,经御医诊治,确定她已怀有身孕。这是皇帝的头一胎,又是中宫皇后所出,阖宫上下为之震动,久居西宫的太后不仅亲自至元盛宫探望,还常常命人送来滋补的珍品。凤翎宫上下的欢喜之态自不必多说,其他宫表面上虽也是道贺相庆,但内地里却是羡慕酸楚。
  
  自从被告知有孕以来,傲繄便按照祖制不再临朝议政,只在有要事的时候宣见大臣、批阅奏折,习文弄武更是碰都碰不得,一切以安胎为重。
  
  元盛宫的地面上全部换了防滑的毛麻厚地毯,床铺与榻椅也垫上了松软的鹅绒软垫。日子一下子闲暇起来,傲繄只觉得寥寥无事,想出去走走又不能,只得每日躺在木榻上待着,一碗一碗地喝下安胎的药汤。傲繄低头凝视着自己毫不明显的小腹,幽幽问道:“真的有了么?为何朕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李兰芝站在一旁为她轻轻扇着扇子,笑眯眯地望着她,道:“皇上龙体贵重,上天福泽庇佑,怎是寻常人能比的?”
  
  “那你怀郁彬的时候呢?”傲繄笑着问。
  
  李兰芝仰头望着拱顶哀叹道:“这孩子可把在下折腾苦了!当时在下就决定,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
  
  傲繄窝在软垫中撒娇道:“所以后来上天才把朕赐来补偿你啊。”
  
  李兰芝脸上虽是受宠若惊,但心中也是止不住的温暖欣慰:“皇上折煞在下了。能伺候皇上是在下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这时有宫人进来通传:“元妃大人来给皇上请安。”
  
  傲繄稍稍坐直了身体,声音欢喜兴奋:“快请他进来!”
  
  须臾,云昭携了侍从疏霖进来,远远的跪于地上请安。李兰芝见状,知趣地借故退下。傲繄便招手示意他过来坐至身旁。
  
  云昭于榻前的木櫈上坐下,脸色略有些灰暗,声音也低微深沉:“臣侍来给皇上送些糕点……”
  
  心知他侍奉了这么久却未能令自己有孕,此刻心里定是十分难过酸涩。傲繄解意地握住他的手,只觉得他的手指十分僵硬,便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温声宽慰道:“朕了解……咱们,不急。”
  
  云昭沉默地注视着她的腹部,眼神惆怅而空洞,干涩的嘴唇张了又张,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在殿中交握着双手互相望着彼此,迟迟不愿分离,直到晚膳前云昭才依依不舍地告退。待云昭走后,李兰芝探着头进来,见气氛有些凝重,便小声回禀道:“启禀皇上,太尉府进献了几棵上好的紫杉参,请皇上示下。”
  
  傲繄将鬓边的碎发轻绾于耳后,道:“收起来吧,或者入药亦可,这种小事你自己看着办。”
  
  李兰芝抬眼瞧了瞧四周,低声道:“要不要先拿给林大人看看?”
  
  “不必。”傲繄薄薄的笑了一声:“朕从不担心万骁坤会对朕下手。你且去吧。”
  
  这一年的秋天,凤翎宫中新植的樱花如期盛开,浅粉色的花朵堆积在枝头,如灿烂温和的朝霞曼舞天际一般。世勋伫立在廊下,看着韫珣在树下娴熟地酿着玉樱蜜露,空气中弥漫的全是淡淡的清香,随着呼吸丝丝沁入心脾,整个人也变得更加祥和安宁,嘴角默默凝聚成一丝甜蜜笑意。
  
  庭院中,皓珹将刚刚淘洗干净的花瓣放到韫珣面前的木桌上,伸着鼻子使劲闻了一闻,醺然道:“好香啊。不过倒不知是你酿的蜜露香,还是这树上樱花原本就有的香气?”
  
  “别碰。”韫珣用手肘把他拨到一边,伸手将花瓣小心翼翼地舀进白瓷碗中,含笑道:“你岂不知这蜜露的香气也是源于这花中么?”
  
  “这个我当然知道。”皓珹脸上颇为自得,凑到他身旁道:“从不见殿下用什么香料,今天怎么想起叫咱们弄这个了?”
  
  韫珣用玉杵轻轻将碗里的花瓣捣碎,并不看他,只道:“这也算不得什么香料,只是加在浴汤中可让肌肤更加白嫩细腻,香味更是好闻。”
  
  皓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莫非是殿下预备着将来给公主沐浴用?不过这也太早了吧?再说,咱们主子本来就白,想必公主也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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