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娴妃+番外 作者:香腮雪泪(晋江2013-07-21完结,宫斗)-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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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达不语。子乔淡淡道:“皇上为笼络人心,已将汪曾祺的头颅摘下并将其家属赦免了。”
“纵然是赦免了,可这几年他们受的苦,遭受的奚落,竟都这样一笔勾销了?”勋达愤愤道。
“钱兄,生死在命,富贵在天,如今先帝已逝,怪也只能怪他们命运多舛了。”子乔明白此时此刻,弘轩不便多言,便只能自己劝慰勋达几句。
“愚兄没有贤弟如此豁达,愚兄只知有仇不报非君子。王爷礼贤下士,高风亮节,我何其有幸能与王爷成为生死之交,若有一天,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若是王爷即位,这笔账也就算了,我不知晓那先帝老儿怎能将皇位传于弘历。那便父债子偿吧。”勋达滔滔不绝道。
弘轩蹙眉,叹了口气:“贤兄啊,皇上乃天下共主,千秋霸业,朝政内外,要一己承担。虽是手握江山,呼风唤雨,可高处不胜寒啊。皇阿玛是了解我的性子,才让我过的如此消遣,我心中已是感激涕零了。”
勋达双手分别放于两膝上,摇了摇头:“王爷是有这样的能力,不过没有这样的心。”
“贤兄放心,若是有时机,我必向皇上提及此事,望他赦免钱家昔日无知之罪。”
勋达无奈点了点头。
御花园中佳木葱茏,百花盛开,静娴欢喜的抱着三阿哥,看着他粉嘟嘟的小脸,她忍不住轻啄了几口,柔儿喜笑颜开道:“姐姐这样喜欢孩子,自己也要努把力啊。”
“天不遂人愿,如今有璋儿倒也好,本宫这个当姨娘的只管没事时逗他玩玩,犯不着像你这个当额娘的如此操劳。”
“姐姐可不许如此偷懒,妹妹这个当额娘的身份卑微,璋儿只能靠你和雪姐姐这两个姨娘了。”两人边说边漫步向前走。
静娴将永璋交给一旁的落绯,对着柔儿莞尔一笑,道:“妹妹此言尚早,母凭子贵的事不是没有,说不定我等日后还要靠着璋儿呢。”
两人绕过假山,却看见石山叠筑的高廊上有位佳人独立,静若处子,恬淡如四月春风,像一朵不染尘世的白莲。“那是何人?”柔儿向假山上努了努嘴疑惑道。
静娴也疑惑的摇了摇头,两人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穿过回廊,回眸间,却见和亲王站在那女子旁侧,“可是和亲王的侧福晋吧。”静娴对柔儿道。
“未想到和亲王的侧福晋竟有如此倾城之色。”柔儿叹道。两人小声谈论着向长春宫走去。
长春宫虽不似坤宁宫富丽堂皇,但也简约大气,几位妃嫔在殿内寒暄了几句,待众人齐全后,皇后才正了正色,缓缓开口:“众位妹妹虽然入府多年,然府中子嗣不旺,先帝在世时尚有十子,如今,皇上膝下只有三位阿哥,太后娘娘甚是忧心。本宫想听听各位妹妹的高见?”
凝斓轻点了点唇角的茶水,不经意道:“皇后娘娘的福分,臣妾们自是不能堪比,臣妾们只望上天垂怜了。”府中顶数皇后的子嗣最多,凝斓此话弦外之音,竟像是皇后抢了众人的风头。
“嘉贵人此话倒是提醒了本宫要让内务府赶快将绿头牌制好,日后你们是枝头的凤凰,还是笼中的野鸡,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皇后面色凝重道。
众人抿了口茶不语,皇后的性情虽是温和善良,但若是没有些震慑力,怎能统摄六宫。静娴见状,低眉不语。沁雪身为贵妃,见众人不语,不得不开口道:“国丧期间,不易选秀充纳后宫,臣妾愚见,可从各王府中挑选些性情品貌出众之人纳为妃嫔。”
皇后鎏金的护甲滑过膝上捻金丝的凤纹天祥云合外卦,她轻抿朱唇,嫣然一笑,道:“贵妃此意甚好,昔日,本宫与皇上去和亲王府参加宴会时,曾记得福晋的远房妹妹陆徽音,品行端庄,才德兼备,皇上也曾对她赞不绝口,本宫未曾想到与她竟还有这样的缘分。”
静娴听罢,面不改色,她心中虽有些难受,但她知晓,这在她今后的日子中仅仅是一个开始,他从来都不属于她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更是。她抚了抚袖口的衣角,抿笑细细看着皇后的面容,她甚是怀疑,皇后与皇上举案齐眉,恩爱有加,为何谈起纳妃嫔时竟这样面不动色,没有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夫君拱手相让给她人,要嘛是皇后根本不爱皇上,要嘛就是皇后太爱皇上,静娴抿了口清茶,抬头间,刚巧看见非烟开口:“陆姑娘何时进宫?可是封了位份?”
“已经进了宫,只看皇上的意思了。”皇后未正眼看非烟,而是颔首端起茶盏。静娴终于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落寞。
“皇上既是见过陆姑娘的倾城之色,想必现下已是辗转反侧了,皇后娘娘不如挑个日子,也让臣妾们一睹芳容。”凝斓慢条斯理道。
“日后还长着呢,嘉贵人害怕见不到吗?”沁雪缓缓道。
“贵妃娘娘在府中的日子最长了,想必已司空见惯,臣妾们是迫不及待呢。”凝斓嗤笑一声,望着众人道。
沁雪到府中日子是长,弘历对她也是恩宠有加,但就是不见沁雪怀有身孕。旁人当然不知晓沁雪不能生育,每每提及往昔岁月,无碍于在她的伤口上撒了把盐。静娴看不过去凝斓当众羞辱沁雪,便慢条斯理道:“‘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徽音,即美誉,美德。臣妾只听陆姑娘芳名,便知晓此女定是‘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嘉贵人现下迫不及待,想必日后避之不及呢。”
沁雪旋即掩嘴一笑。凝斓冷笑一声望着静娴:“‘娴雅,犹沈静也,’臣妾看,这样的封号娴妃娘娘当之无愧呢!”
静娴的名讳中有一个“娴”字,弘历为她册封时,并未另选封号,而是取其名讳中的一个“娴”字,虽说位份在妃位,但无封号的妃位倒会让人看低了一等。静娴听罢此话,并未动气,若是这等小事会将她激怒,她便辜负了师父数年的一番教诲了。她冷哼了一声,用最娇媚婉转的表情看着凝斓,道:“臣妾对皇上的一番盛情感恩戴德,书上言人如其名,臣妾本名有一娴字,皇上又赐一娴字,好事成双,可想皇上是见此字再适合臣妾不过了。”
“娘娘们才学渊博,臣妾单单听了这几句诗词,便已望尘莫及了。”非烟谨慎望着众人道。
“不知各位妹妹是否还记得海氏?”皇后眸光深邃,打断了几人原本争执不休的话题。
凝斓瞥了眼疑惑的静娴,淡淡开口:“臣妾自是记得那个蒙古女子,海氏热情大方,那年的宫宴上她载歌载舞,谁人都知她仰慕皇上已久,先帝便就此将她赐予皇上,可不巧的是其母在此时殁了,先帝便允她两年后入府,细算算日子,可是快到了呢。”
“宫中可是要热闹了。”柔儿淡淡插了一句话,低头哄着永璋。
“各位妹妹侍奉皇上多年,若论资排辈,资质已属最深,本宫希望各位妹妹在这些新人面前起到表率,秉着贤良淑德待人,宫闱和睦,一团和气才能让皇上在前朝安心理政,国富民强。”皇后郑重其事的对众人道。
众人颔首点头应着,凝斓扬眉面带微笑的看了看静娴,静娴不予理会,将头转向一侧,却见玉如因着紧张,鬓角已渗出几滴汗水,非烟倒是在一旁镇定的抿着茶,人性显而易见。
静娴几人踏出长春宫时,便见凝斓昂首走在前方,“她的嘴皮子倒是比以前还尖锐。”静娴鄙夷道。
“现如今她的哥哥在耿管领部下做事,她难免会张扬了些。”
静娴看着凝斓转弯向承乾宫方向走去,才悄声对沁雪道:“耿管领可不就是裕太妃的阿玛?昔日宫宴时裕太妃的伶牙俐齿你我倒是见过的,如今看凝斓,倒是第二个活脱脱的裕太妃。”她缓了口气,复道:“从府中选新人,可是姐姐的意思?”
沁雪环顾四周,淡淡道:“那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听她无意提起陆姑娘,今日她既在众人面前提起,想必心中早已有了定数,只等一两个人附和,我何不遂了她的意呢?”
四月的天湛蓝深远,像是一汪静谧的湖水,从这高高的红墙向前望去,辽远苍茫,柔儿拍了拍怀中的永璋,长长叹了口气,道:“刚刚嘉贵人出言不逊,柔儿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们受委屈。”
“忍一时风平浪静,妹妹怀里的这块‘宝’,在未出世时,便被人惦记着,现如今,有多少双眼睛巴不得咱们出些事儿,妹妹中规中矩,才是明智之举。”沁雪指了指柔儿怀中的永璋,小心翼翼道。
“落绯,钟粹宫虽从内务府调了几个新奴才,但小阿哥的衣食住行,你定要亲自过目,不可懈怠半分。”静娴面色凝重道。
落绯郑重点头,接过永璋,对身边的柔儿道:“奴婢瞧着新来的紫菱倒是伶俐,待时日长些,奴婢可让她进了内殿服侍。”
“纵使伶俐,也不及打小跟在身边的人。”柔儿抚了抚有些褶皱的锦衣,怅然道。
永璋“咿咿呀呀”的轻哼了几声,柔儿满面温柔的用食指抚了抚小阿哥的嘴角,小阿哥晃动着胖嘟嘟的小脸寻着柔儿的食指,“璋儿是饿了呢,妹妹只好先回宫了。”
静娴与沁雪点头浅笑,别了柔儿。微风吹着两人的裙摆,高高的花盆底轻吻着青石路,一道道朱红的宫门,一条条幽深的宫巷像是迷宫,稍不在意,便易迷失了方向。静娴心里有些矛盾,她细细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海氏……姐姐在信中从未提过。”
“既是已有黄氏,兆佳氏,区区一个海氏,妹妹还如此介怀吗?”
静娴牵强一笑,眼眸划过一丝落寞,她总认为自己已经历练的不在乎这些,但今日才发觉因为爱所以心底仍有一丝介意。
“幽幽深宫,佳人层出不穷,既然是皇上钦点,不知这位陆姑娘是幸还是不幸?”沁雪幽幽道。
静娴缓缓点头应着,沉吟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从古至今,虽说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但瞧着雪媛那件事,皇上仍是个顾念旧情的人。”
沁雪捋了捋鬓边吹乱的碎发,眯眼望着天空掠过的几只飞鸟,轻叹:“纵使他是个顾念旧情的人,也要有旁人无意时候多提点着些,他才不至于忘了这些个旧人儿。”
静娴淡淡“嗯”了一声,长长抽了口气后缓缓吐出。
第27章 (二十六)芙蓉不及美人面
沁雪转弯走进另一条宫巷回了翊坤宫,静娴若有所思向前走着,也许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也有个妃嫔像她一样缓步在宫巷里,或许是满心欢喜,亦或是满腹委屈……若是能永远牵着一个人的手,就这样一直走下去,那该有多幸福,可我们永远看不到路的尽头是什么,是一堵高墙?还是一条新路?所以我们便需要无悔无憾的躬行实践。
晚间,静娴坐在窗前满怀心事,昔日那个对窗托腮,望月憧憬的少女如今只能在宫巷中怅然瞭望,孤影对月,时至今日,命运也好,人为也罢,那样美好的日子终是一去不复返了。她梳洗罢,刚想躺下,便看见落微急急跑来,道:“主子,皇上来了。”
静娴忙起身接驾,却见弘历已大步踏入,他摆了摆手,算是免了静娴的礼,“皇上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弘历昔日璀璨的眼眸,今日变的有些暗淡无光,自从即位后,他便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他打了个哈气,原本坐在床上的身体顺势四仰八叉的躺下:“本想要早些睡,可躺下偏偏无睡意,如今,到了你这里,眼皮倒是抬不起来了。”
静娴捂嘴一笑,眉眼弯弯,她往床榻上拱了拱弘历,调皮道:“皇上想必是想念那位佳人,辗转反侧吧。”
弘历许久未见到静娴这生表情,他故意将右腿放在膝盖上晃悠着,像个市井无赖,俊生生的玉面上剑眉微扬,略带挑逗:“佳人即在面前,还不快快就寝。”未等静娴反应过来,他便扬手放下半垂的纱曼,将两人隔在一方天地。新月笼纱,倾泻入室,静娴香汗淋漓的靠在他颈窝,弘历食指绕着她鬓间一缕青丝,平和道:“咱们若是有了孩子,朕便允你赐名。”
静娴一愣,抬头正对上弘历火热的目光,他们鼻息间的喘息近在咫尺,唇与唇只一指之隔:“这是皇上给臣妾的恩赏?”
“前些日子,朕赦免了汪曾祺的家属,虽有些余孽仍伺机报复,但多数的民心算是稳下了,你在朕身旁,便是一朵解语花,若不耍性子,倒也让人安心。”
“臣妾哪里敢在皇上面前耍性子,年轻貌美的新人层出不穷,若哪天皇上不高兴了,臣妾只好在冷宫深院度过余生了。”静娴也学着小女儿的娇羞,在弘历怀里嗲嗲道。
“哈哈,你说的朕像个暴君,又不是杀妻夺子之恨,弑父害母之仇,朕怎会无缘无故将人打入冷宫,朕听你这话,像是有些吃味了呢!”弘历含笑转了个身,刚好可以看见月光下静娴的神情。
静娴扭头,死不承认。
“你既死不承认,那便说说朕要给新晋的佳人封个什么位份?”
“既是皇上心心念念的人,那便封妃吧。”静娴随口道。
“你倒大方,她们这等家世背景若是封妃,朝中大臣又要议论纷纷,朕刚刚稳定的朝臣之心,又要瓦解,说你聪慧,倒真不禁夸。”弘历捏了捏静娴的鼻尖,语带宠溺。
“臣妾早说了那日是误打误撞正合了皇上意,现下原形毕露了,皇上就开始嫌弃臣妾了。”朝中的事后宫一向不得干政,而封妃晋嫔之事,都是后宫之主掌管,上次已然犯了忌讳,这回再不避讳,岂不是愚不可及。
“朕想来想去,贵人之位最适合不过了,明日便由皇后操手去办吧。”
“今日臣妾散步时看见了二阿哥和和敬公主,二阿哥已经长的这么高了,他眉宇间的神态甚像皇上,不似大阿哥,五官像极了皇上。”静娴翻了个身,将手搭在弘历的腰间,温柔说道:“想着他两人承欢在额娘膝下,母慈子孝的那幅画面真是幸福。”
“呵呵,大阿哥在襁褓中时,皇额娘便说像极了朕小时候的样子,如今一想,小孩子长的当真快,现下看着永璋在牙牙学语,过些日子便能蹒跚学步了,然后便像永琏,永璜般进上书房读书了。”弘历说的有声有色,静娴虽然看不清弘历的表情,但依旧可以想象的到他眉开眼笑的样子,犹如晨起的朝阳偷吻着酣睡的美人,暖意融融不禁让人眷恋深陷。
“皇上说的好似一转眼的功夫,皇上不想想待永璋进了上书房,臣妾可是人老珠黄了。再说呢,父母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当额娘的更是希望一手带大的孩子身体康健。单看柔妹妹只三阿哥一人,便已忙的焦头烂额了,更何况皇后娘娘呢!”
“朕见到墨心带着永琏,便想起皇额娘将朕抚养成人,实属不易,宫内就这三位阿哥,以你的性子,也猜出……雪媛因何而亡,她虽是误入歧途,但终究为朕诞下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挑个日子,便命礼部赐位追封吧。”弘历叹了口气。
“皇上是个顾念旧情的人。”静娴心里终于对雪媛稍稍有些安心,一阵睡意袭来,她捂嘴打了个哈气,将合绣喜梅锦缎被子往上拽了拽。
弘历见她未再言语,以为是追封了雪媛,她心里不高兴,毕竟静娴去空灵寺有一半的原因归结于雪媛,弘历温和在她耳旁细语:“既然已经错过三年,朕欠你的,日后定会加倍偿还。”
静娴迷迷糊糊中,只听着一个人在耳旁喃喃细语。
晨光四射,透过鲛绡纱的曼帘拨弄着慵懒的美人儿,静娴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见榻旁已空,她轻轻嗅着枕边他的味道,甜甜一笑,缓儿,右臂撑在床上,慢慢坐起,紫绡绢纱寝衣顺着她的右肩缓缓滑下,落微掀起帘子挂向两侧,回眸间看见静娴,不禁双鬓绯红,静娴拽了下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