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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冬之藏02 荷漾琴心(寄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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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乌鸦凤凰配的爱情……  
他呸!什么乌鸦?  
整天和砂土、砖石为伍的肮脏工头又怎样?  
人家清雅如仙子的气质美女就是爱──  
他的手!所以要和他谈恋爱不行吗?  
虽然他左看右看两手都是茧粗糙得很,  
没啥好值得她感动得红了眼眶,  
不像她是音乐老师,那双手天生用来弹琴,带给音符生命力,  
听说佳人是音乐界逃兵,从此世界失了色彩,  
只看得见红蓝绿三色,有这么严重?  
那他可要好好给她惜惜,爱人,我来了……


 楔子

    云想衣裳花想容……会向瑶台月下逢。

    月中十二位花仙,袅袅姿态令人惜,广寒宫里春秋无,哪知人间夏冬苦。

    谁知那日兔儿顽皮,怂恿园中花儿下凡游玩,十二位神仙驾云轻飘揽水镜,人间一日游,回首已是寻无根,让兔儿给吃了。

    无从依附,仙魂玉魄寄居凡人屋,被那浪汉子瞧了去,画下“十二客图”传咏后世,重入轮回历经人间苦,辗转来到二十一世纪的台湾。

    或是有缘,画此图的后人重得先人张敏叔亲绘之“十二客图”,因缘际会之下,觅得花魂精魄神似的十二位出尘女子,并与之共居。

    高贵、雅淡、清纯、动人……种种花姿,因此有了十二客花居。

    贵客牡丹——藏玺玺,是名财经记者,志愿也是成为杰出的财经记者,可是奇怪得很,她总是在无意间挖到艺人的八卦新闻,搞得编辑主任哭笑不得,想改换她的工作内容去跑影剧路线。

    近客芍药——常弄欢,脾气火爆却有点神经兮兮,老是草木皆兵地以为每个人都要找她麻烦,她创作的词曲首首畅销,追着邀歌的艺人一大堆,笔名就叫“隐名”。

    幽客兰花——何向晚,是近年窜起的新锐雕刻家,曾以一尊“绿涅观音”震惊全世界,目前被国内视为国宝级大师,行事极其神秘,不愿曝光。

    野客蔷薇——冯听雨,个性高傲,为人清冷不浮躁,是世界级少数的知名女赛车手,中性的外表俊美无俦,拥护者无性别之分。车疾如豹,不受任何企业或车队招揽,酷爱独来独往,一笑难求。

    寿客菊花——言醉醉,专长是开膛剖腹,而且拥有合法执照,每年中央政府都得付给她高额薪资,民间百姓的说法是法医,正确的官方职等是“验尸官”,一刀划下明明白白,案情得以水落石出。

    仙客桂花——宋怜怜,是出了名的“游牧民族”,一张嘴吃四方,白话一点是打工族,四处寻找“钱”途,是最富有的穷鬼,因为她是唯一优游在各大邻居中的“小”朋友,而邻居们都非常有钱且慷慨,提供她无数的打工机会。

    远客茉莉——翟小婴,是个生平无大志的孩子王,在街上吃冰淇淋时,意外地被某大儿童节目的制作人相中,开始她大受小孩子欢迎的主持工作,年年获得各大奖项,身价水涨船高。

    佳客瑞香——倪想容,号称是台湾第一的活百科全书,任职于国立图书馆,一颗金头脑价值连城却甘于平凡,舍馆主之职屈就于小小的管理员,老是藏在书堆不见人。

    清客梅花——沈恋梅,有着天籁般的完美歌声,让闻者为之动容,多少经纪人和唱片公司老板,捧着天文数字的钞票求她签约都不为所动,宁可窝在朋友的餐厅当个没没无闻的小歌手,不涉红尘地唱着属于自己的歌。

    雅客茶花——和风,是个极度厌恶计算机的言情小说家,就是坐在家里闲来无事做做“手”工,一双拖鞋走天下,能不出门绝对看她赖死在和室桌前,握着一枝笔天马行空,慵懒的生活观像菲律宾女佣,没人相信她是幻想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创作家。

    静客荷花——方静湖,生性淡泊,因为无法在掌声中找回昔日热爱的音符,便毅然放下如日中天的演奏事业,成为某所学校的音乐代课老师,主教钢琴。

    素客丁香——袁素素,人如其名十分朴素,不爱以飘逸清灵的外貌引起太多注目,刻意打扮得清清淡淡叫人忽视她的存在,有时像个大楼清洁妇,谁也看不出她原来是受人尊敬的白衣天使。

    十二位女孩,十二篇爱情故事,在花的季节展开,一片片飞舞的花瓣像是她们的欢笑与泪水。

    在一幢十三层楼高的“联合女子出租大厦”里,爱情一步步逼近。

 第一章

    “……Do,Re,Mi,Fa,So,La,Si,Do……Do,Si,La,So,Fa,Mi,Re,Do……来,小三度表示两音相距的一个全音和一个半音,大六度是……完全一度表示音高相同的两个音……”

    “我们美丽的家乡,就在日喀则呀,依沙依沙玛里呀!就在日喀则,哎沙哎沙哎里呀拉沙,啊——索呀那哎里呀拉索!啊——索呀那就在日喀则——

    “日喀则的美酒,好象放上了蜜糖,依沙依沙玛里呀,喝起来甜又香呀!嗳——哎沙哎沙哎里呀拉沙,啊——索呀那哎里呀拉索,啊——索呀那哎里呀拉沙——

    “举起丰收的美酒,献给我的亲人,依沙依沙玛里呀,献给亲爱的人呀!哎沙哎沙哎里呀拉沙,啊——索呀那哎里呀拉索,啊——索呀那亲爱的——人。哎——来索。”

    悠扬的钢琴声如雪之精灵轻轻飞舞着,拂过发黄的树叶,清冷的云,一阵阵抖颤的发出清脆笑声,为天真的孩子们谱上青春乐曲。

    温尔典雅的音符仿佛拥有生命般跳跃在琴键上,方圆有型的纤长十指轻落黑与白的世界里,企图找回昔日对音乐的热爱。

    美丽的钢琴声,美丽的人儿,美丽的闲适午后,却有一群顽皮爱玩的突槌声音破坏了这份美丽。

    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王故意慢半板或快半板的唱和着,时高时低捉弄着乖巧的同学,一首

    “我的家在日喀则”的西藏民谣顿成三部合音。

    树枝上受到惊吓的乌鸦连忙拍翅而飞,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声音,宛如恶魔的催魂曲般令乌鸦惊慌不已。

    风是静止的,在入冬的第二个月份。

    “幸福中学”是一所新成立不久的学校,大约只有四、五年吧!

    招收的学生以国中部最多,人数一千五百名左右,高中部则有七、八百名,成绩优越者得以直升,鲜有关说或贿赂之事传出,平和地让人感到不像一所学校,太过宁静与安和了。

    常听人说学琴的孩子不会变坏。

    但在以升学率为主的现今社会中,真正落实的学校并不多,五育兼顾者少之又少,除了幸福中学。

    不以营利为出发点,师资优异偏向年轻化,包含校长及工友平均年龄不超过三十五岁,最年长的一位是厨房里的厨娘五十岁,目的是为了拉近与学生间的距离,不希望培育出只为教书而教书的教书匠。

    在幸福中学最常听见的是钢琴声,虽然一共有三位年轻美丽的音乐老师,不过最受欢迎的却是一直不肯接受正式聘书的代课老师方静湖。

    她只教钢琴。

    “王建成,何远太,你们又要吃草了吗?”

    一句像是取笑的轻柔女音一出,教室内哄然大笑。

    有句话说:对牛弹琴,所以在琴音的熏陶下仍能故我,不受教化的吃着嫩草,唯有笨牛一头了,难怪大家要笑。

    有种老师是不管做什么事都讨好不了学生,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的反遭学生戏弄,甚至惹来无妄之灾,处处受学生排挤。

    而一脸恬静的方静湖正如一湖静水,波澜不起地始终挂着一抹幽静的淡笑,优雅婉约的气质总叫人臣服,生怕惊扰了她的雅致。

    很少有音乐老师仅以音乐便能驯服学生的,因此她虽是名义上的代课老师,可是一代四、五年还升任班导师,与正职老师无异。

    若非她极力婉拒理事会的盛情邀约,否则她早胜任理事会会员一职,光领干薪就胜过她原先薪水的三倍。

    钱在她眼中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因为她的世界已失去色彩,除了基本的红、蓝、绿,她再也看不见其它颜色,宛如色盲。

    连最起码的黑与白也在眼前消失了。

    “人们都叫我玛依拉,诗人玛依拉,牙齿白,声音好,歌手玛依拉……我是瓦利姑娘,名叫玛依拉,白手巾四边上,绣满了玛瑰花……啦……玛依拉……青年哈萨克……从那远山跑到我的家……”

    清昂脆腻的哈萨克民歌在钟声响起前传入每个人心里,人人都是能歌善舞的哈萨克少年,嘹喨的歌声直透云霄,迎接破云而出的金光。

    一声“下课了”结束这堂课,鱼贯而出的学生三三两两,有的冲向福利社,有的冲向厕所泄洪,有的安安静静的收起音乐课本,拿出下一堂课本准备。

    有的干脆趴在桌上打个小盹,反正下课时间本来就是休息时间,谁会那么用功利用十分钟写功课、看书,又不是书呆子。

    一片蓝走进方静湖的眼,她抬头望望晴朗的天空,一朵一朵的云彩毫无颜色,正如眼底的苦涩不得舒张。

    有多久不曾感动了,相信她也难计数,自从那件事发生……

    “唉!人生……”没有掌声。

    荷乃夏生的植物,但是方静湖桌上的那株紫荷却只在冬天绽放,一次只绽放一朵巴掌大的鲜艳荷瓣,花香四溢叫人诧异。

    通常清新的荷不具备浓郁的香气,淡薄似无的同化在空气中使人忽视。

    可是她所养的那株荷味道虽然清淡,但只要走近她四周的人都能闻到那抹淡而高雅的清香,因此学校里的师生都笑称她为“荷花仙子”。

    而偏爱荷花的她总是笑而不答,用心的照顾她所看不见颜色的紫荷,猜想它是否如世人口中的艳紫娇媚。

    “荷花老师……呃!方老师,你晚上有没有空,我手上有两张国家交响乐团的票……”

    望着一张热情洋溢的羞腼面孔,她心中有着羡慕。“很抱歉,我们大厦刚好要举办一次聚会,恐怕没办法赶得上。”

    “那……明天呢?来自俄国的交响乐团一共要公演七天十八场,你应该会有空吧?”体育老师的期盼反应在他热切的双瞳中。

    笑了笑,她同样予以婉谢。“我从不规画明天的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恬雅如荷,方静湖的笑容带给人一种安定感,她从不知道自己给人多大的冲击,悠然自得的借着平静校园滋养她干枯的灵魂。

    孩子们的纯真和笑声是最佳的养份,逐渐唤醒她麻痹的知觉,无伪的赤子之心修补了她冻伤的心。

    自从来到她出生的国度以后,许多的前尘往事,欢声雷动的光环已然淡化,一场又一场的起幕、谢幕似乎已离她好远好远了。

    不可否认,她喜欢如今平凡的生活,不为别人只为自己而活。

    “为什么呢?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吗?”局促的看着那张清雅面容,他有些自惭形秽。

    为什么?她能说她是个情感麻木的人吗?“无所谓配不配,不过是听一场音乐会罢了,不是吗?”

    “呃!这个……我……”平常很外放的体育老师,一遇上心目中的天使反而说不出一句心底话,结巴的猛搓手指。

    “没事的话我先走一步,我下一堂还有课。”从不给人脸色看,方静湖一如温驯的风走过他身边。

    她的借口永远不伤人,正如她脸上的表情不曾有过一丝不耐,清清雅雅的如同迎风招摇的水中清荷,不染半丝尘嚣。

    爱慕她的男人足以搭起一座关渡大桥,可是她总是不经心的忽视,顾影自怜,凭水而立的荷花仙子不需要爱情,荷只接受露水的洗礼。

    如同往常地,方静湖在上完课后总会先泡上一壶花茶,静静地看着蜷曲的荷瓣伸展开来,一瓣一瓣地在滚水中跳着圆舞曲。

    花开了,花瓣也开了,两种自然的香气混成一体令人陶醉,她轻嗅着准备先啜一口,可是……

    “好个闲情逸致呀!方老师,不介意我打扰一会吧?”

    幽幽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又要不得安宁了。方静湖面露温笑的看着她一壶茶剩下三分之一不到,大半的甘醇全让人牛饮了。

    一湖好水总有几片烂叶飘浮,一锅黄豆少不得有几颗煮不烂的坏豆,优异的师资自然有一、两位不满现状的老师。

    譬如自以为教法前卫却不受重视的国文老师,沈世佳的存在正好印证了这种公式化的说法,无时无刻不为找她的麻烦而神出鬼没。

    原因无他,因为容貌艳丽,身材惹火的她太好胜了,不接受学校里有人比她更美、更受人欢迎,抢去她所有锋头。

    百花中只能有一个花后,而她不甘落败。

    “沈老师,你把人家的茶都喝光了,不会不好意思吗?”一旁“见义勇为”的数学老师不免为人抱不平。

    脸皮厚如城墙的沉世佳不在乎的扬扬手,挺俏有型的臀直接坐上人家的桌子。

    “有什么不好意思,都几年的同事了,方老师才不会小家子气的计较。”

    一笑,方静湖无言以对。

    “是喔!人家不计较你当随便,听说那一小撮荷瓣价值不菲,你一口气牛饮掉半壶茶,是不是该付点饮茶费?”啧!这么短的裙子她也敢穿出来亮相,真是难为师表。

    “你未免管太多了吧!方老师都没开口哪轮得到你仗义执言。”她气焰高涨地冷哼一声。

    年方二十七岁的沉世佳出身不差,父亲是连任三期的立法委员,母亲是妇联会主席,算得上是政治家族,是个娇贵的千金小姐。

    她的成绩并不好,当年差点考不上大学,勉强攀上车尾念了四年中文系,在父亲扯下老脸四处拜托下才有个国文老师的空缺给她。

    当然她志不在屈就小小的教书匠,娇生惯养的她是以老师身份为跳板,借机拉拢权贵的家长好铺陈仕途,挤身政治殿堂。

    被宠坏的千金小姐根本不懂得体恤别人,一味的要求别人必须以她为首,绝不允许有人踩她的痛脚。

    自私且自我,拥有政治家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一点点芝麻蒜皮的小事非渲染成国家大事不可,为人诟病的四受议论。

    但她不以为意的我行我素,不把小教员的同事放在眼里,每天打扮得光鲜亮丽好象要参加宴会,皮裙是一天比一天短,生怕人家不晓得她有一双美腿。

    “你也知道是仗义执言呀!可见你做人多失败,让人看不过去。”亏她还是国文老师吶!

    “张凤英你干么老找我碴,我和方老师聊天干你屁事。”一只老母鸡。

    “不平人踩不平路,看不顺眼不开口会不舒服,谁叫我天生具有侠义精神,看不惯仗势欺人的为人两肋插刀呢!”

    “你……”

    方静湖的噗哧声打断了沉世佳的恶言恶气,沉世佳表情一变的斜睨看似平静的女人,心头的不满一古脑的倾倒。

    “亏你还一派轻松的笑着,你们班上的徐天娜要出大事了,看你拿什么脸去面对人家的父母。”就不信她能摆得平。

    “徐天娜?!”方静湖眉心微微一颦,脑海中浮现一抹怯生生的身影。

    “就是那个小骚货,你不晓得她有多贱……”察觉到四周不友善的视线,她吶吶的放低声音。

    “……你一定不知道徐天娜从事接交吧!她骚……呃,她一下课常往工地跑,和那些粗鄙的工人……啧!我都说不下去了。”

    她鄙视又轻蔑的口气直吹着方静湖耳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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