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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四王擒妃 作者:沐禾(晋江2014-02-15完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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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得及,只要公主喜欢,不用七日,三日本王也能将一切都处理的妥妥当当。”
  三日。
  她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卷轴,上前几步,伸出手将窗关上了。
  “小姐。”紫儿紧张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还真是有些怕她做出冲动的事来,若是依了小姐以往的脾气,定会冲上去和那女人理论一番才是,不知为何,现在的小姐像是怕事了一般,什么事儿都往自个儿肚子里咽。
  “紫儿,去帮我折根竹枝回来。”看着关上的窗,她说着。
  紫儿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只是听她这么说着,自己只能如此照做着,转身走出了房门。
  悠悠的轻叹了一口气,她突然自嘲的笑了一笑,而后伸手将卷轴紧紧的握在手中,走进了内室。
  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毫无血色的脸,以及唇边的那抹苦笑。
  垂下头,将台面上的锦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珠钗首饰,而后将卷轴放了进去,拿了一把锁,将它锁入了盒中。
  既然事情已然成了定局,她无力去改变,也没有谁可以帮她改变,那么,她只能面对,往后的日子是喜是忧,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从她做出改变一生的抉择开始,注定不能再如以往那般无忧无虑下去。
  或许,她该庆幸,庆幸嫁入王府,嫁给冰玄卿的人是她,不是宛音姐姐,这真是不幸中之万幸,只牺牲她一人却能成全两个人的幸福,这也算是值得了。
  “小姐,小姐。”紫儿在外室叫了两声,未见着人,一路寻了进来,将硕大的一枝竹枝举到她的面前,“小姐,我折来了。”
  收回搁在锦盒上的手,她伸手接过竹枝,青竹玉手相互映衬着,青的越发显得青幽,白嫩的越发显得白皙。
  “小姐,让紫儿折竹子做什么?”紫儿见她的神色恢复了些,这才敢开口问道。
  “你没听到刚才王爷说的话么?他只需三天便能将一切处理的妥妥当当,这院角的竹子,只怕是连三日都活不了了吧。”
  纤指徐徐抚过光洁的枝杆,偶尔遇着小竹节便微微起伏。
  是否有一日,她也会因某人的喜好而被人处理的妥妥当当,犹如这竹子即将面临的下场一般。
  “小姐,那女子太过份了,怎么说也是小姐先嫁入王府的,论先来后到的道理,她实在是太猖狂了。”紫儿愤愤不平的说着。
  “呵呵,”她却看着紫儿,突然嗔笑起来,“你啊,叫你平日里也看些书吧,连侍宠而娇也不懂么。”
  “哼,紫儿就不信了,书里还教这个,若真有教,只怕老爷和大小姐才不会让小姐看呢。”紫儿轻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锦容一愣,无言以对。
  是啊,书中自然没教这些。
  “小姐,我们告诉老爷去,让老爷来替小姐做主。”
  她只是淡淡的看了紫儿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傻紫儿啊,这圣旨都下了,你还怕爹爹不知道么,这是易王赐的婚,爹爹又有何法子替我做主呢。”
  “那,难道任由那女人嫁入王府么?”紫儿气急,不甘心的说着。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怔怔抚着手中的竹子,她悠悠的说着。
  除了顺从,她,还能做什么?
  
        
第三十五章、离别
  天有些阴沉沉的。
  风很冷,吹在脸上,像是刀割一般的刺痛。
  锦容捧着小手炉,一人漫步在若大的王府后院闲逛着。
  宛音姐姐的婚事终于办妥,看着姐姐走向那个她心心念念一直深爱着的男人之时,她突然觉得好生羡慕,而同时更加的庆幸,自己做了替姐代嫁之事。
  姐姐知晓了她的处境,心中自然是不舍,只是令她都惊讶的是,自己那时却还可以笑的灿若桃花,仿佛他们说的那些事儿与她全无关联。
  也不知她的安慰是否有效,她只知临走之时,爹爹和姐姐的眼神之中,有着浓浓的不舍和心疼,更甚至有愧疚。
  从那日之后,她便未再踏出王府半步,日复一日的在王府后院里,如孤魂一般游走着,看着原本已熟悉的庭院布局渐渐的开始发生变化。
  参天的大树被移除,取而代之的,是一丛丛并不长寿的繁花。
  每每看到被推倒的大树,她心中便是一阵叹息,更惋惜的是,自己都还没机会爬一爬这王府的树,不知这王府高处的景致又是如何,现下来看,只怕是没这个机会了,除非哪一日她能爬到屋顶上头去。
  小心翼翼的绕过被掘的凹凸不平的石径路,她停下步子,吸了吸鼻子,仰起头来。
  怕是要下雪了,所以这天才压的这么低,看来老天爷也担负了不少心事啊。
  讪笑着,她收回视线,无意中看到了一道身影。
  一身绯紫的华服,玉冠高束,看来他是要进宫去了。
  是去接那银月公主来王府监工么?
  这几日,她可是时常看到那个女人在这王府里出现,身旁总是紧随着一个名叫冰玄卿的贴身护卫,那恩爱的模样让府里的下人说的像是神仙眷侣一般,自然也少不了对她的同情和嘲笑。
  只是那又如此,即便外人再如何谈论她,她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之一,仍是他冰玄卿明媒正婚,有八人大抬进入来的王妃。
  紫色的身影缓缓前行,身后跟着几名侍从,还有那紧随左右的李罕。
  但今日,他的身旁还跟着一名男子,同样的锦衣华服,玉树临风,一看便知身份不凡,说不定是那位大臣之子。
  许是看到了她,冰玄卿驻足向她看来,平淡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转瞬间,他便转开了视线。
  他身旁的男子循着视线看来,看到站在原地悠悠看向他们的锦容,先是微微一怔,复又轻笑起来,上扬的唇角划出一道弯弯的弧形,露出一个如三月春风般和煦温柔的浅笑。
  冰玄卿侧身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脸上微微浮起一丝不悦,不知说了些什么,一行人复又提步,继续向前行去。
  最终,那抹身影消失于她的视野之中。
  他们日后也要如同今天一般,将对方视作陌生人么?其实,她又何尝对他熟悉过。
  轻摇了摇头,她继续向前走着,想寻一处高处,一览这后院的景致。
  “小姐,小姐。”隐隐约约间,她听到了紫儿的呼唤之声,停下步子,她四处探看着。身旁尽是一些齐人身高的灌木,一时之间还真是找不着人儿。
  “紫儿,我在这儿。”
  挑了块大石站了上去,她终于看到了紫儿,便冲着她轻挥着手臂。
  “小姐,”紫儿寻着的人,急奔到她的身旁道,“老爷和大小姐来了。”
  “爹爹和姐姐来了。”她大喜,提着裙摆从大石上跳了下来,将手中的手炉递给了紫儿。
  “是啊,正在前院呢。”
  她闻言,急步向前院而去。
  爹爹他们今日来,怕是来和她辞别的吧。
  一想到此,她的心中不觉一阵黯然。
  王府前院,勉强还被保存着的杏树下,爹爹和姐姐背对她而立着。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快步向他们走去。
  “爹,姐姐。”
  两人闻声转过身来,宛音更是急步迎了上来。
  “锦容。”
  “姐姐。”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着,离别之意油然而生。
  “爹爹,姐姐,快进里头坐吧,外头凉。”她拉着宛音的手走向秋鸿亭,一边说道,“这府里的下人也真是的,平时疏于管教,连这待客之道都忘了。”
  “锦容啊。”秋鸿亭叫住原本想在身前领路的她,言辞闪烁。
  “爹爹和姐姐今日来,是来和我辞别的吧。”她替他们说出了心中的为难,话一出口,连她自人儿也觉得长松了一口气。
  “锦容,你不会怪我们吧。”宛音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像是想将她捏碎了一般牢牢的抓着,“姐姐让你代嫁,现在又让你一人留在这里,你不会怪姐姐吧?”
  “不会,”她冲着宛音摇了摇头,“锦容已经长大了,即便是一人,也可以很好的过下去,只是爹爹年纪大了,路途遥远,周车劳顿,姐姐一定要照顾好爹爹。”
  锦容的声音微微哽咽着,想着日后相见是难如登天了,又怎能不叫她心酸,此生她对锦容都会有一份愧疚的。
  “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爹爹的。”
  宛音的泪早已忍不住,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锦容啊,好生照料自己。”秋鸿亭站在稍远处,轻声说着。双唇轻微着,似有什么话儿要说,却又未说出口
  “嗯。”她红着眼眶,重重的点了点头。
  “紫儿,好好照顾二小姐。”好不容易,宛音止住哭意,忙拉着一旁的紫儿交待着。
  秋鸿亭抬头看了看天,而后长叹了口气:“我们走了。”
  锦容不语,只是点点头,然后扶着秋鸿亭的手臂,慢慢的向府门口而去。
  一行人低垂着头,沉默无语,耳中只能听到呼呼吹过的风声,萧索无限。
  “秋大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锦容猛的抬起头。
  冰玄卿?他适才不是已经出府了吗,现下又怎出现在府门口了,是何事又让他赶了回来?
  “王爷,我已经辞官了,现下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而已。”秋鸿亭拱手作揖,略有些尴尬的说道。
  “瞧本王这记性。”冰玄卿笑了笑,视线却越过走在前头的秋鸿亭和秋锦容,看向了他们身后的那名女子。
  她又是谁?为何秋锦容的贴身侍女如此恭敬的扶侍着她,她与秋家又有何关系。
  “这位是?”他开口问道。
  “王爷,她是妾身的姐姐。”锦容看了他一眼,他眼中的不解未加掩饰,毫无保留的显现着。
  千防万防,莫不要今日生出事端来才好。
  “姐姐?”
  “是,是妾身的姐姐。”原本想骗他说是远房表亲,只是他冰玄卿又是何等聪惠之人,成功骗的了一回,并不代表能骗他第二回。
  “岳父大人是要远行啊。”他到是没再问下去,只是侧身看了看身后大队马车,说着。
  “是啊,爹爹他们要去探望妾身的大哥,所以急于赶路。”锦容急急说着,一心只想爹爹他们可以快些离开。
  “哦,王妃说的是秋远邰秋将军吧,”他的视线在众人之间巡视了一圈之后,才慢慢的说着,只是眼中都带着一丝嘲讽的看着她,“既然岳父大人急着赶路,那本王便不再打扰,请吧。”
  他侧了身子,斜看着他们。
  “谢王爷,告辞。”
  秋鸿亭长松了一口气,无言的拍了拍锦容的手,越过冰玄卿,向马车走去。
  宛音跟在身后,走了两步复又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她冲着自己轻摇了摇头,这才回身经过冰玄卿的身侧,蹬上了马车。
  车夫一声轻呵,马鞭轻挥,车辘辗动,马车轱辘辘地慢慢向前而去。
  锦容看着,看着车队渐行渐远,最终被来往的人群遮掩,消失不见。
  
        
第三十六章、辩解
  一声悠悠长叹之后,锦容的心中涌起无限寂聊。
  爹爹和姐姐走了,从此,她又只有一孤身人了。
  风扬起,打着圈儿将飘落于路上的落叶拢聚于一起,四处转着。
  这萧瑟的场景有些眼熟,仿若以往见过一般。
  身型一震,锦容垂下头来,苦笑着起来。
  不错,她的确经历过,记得遇上爹爹之前,她正是如此站在悲凉的路旁。那时是战乱之期,杂草丛生的官道两旁也躺着不少已然发臭溃烂的尸体。
  他们,都是背井离乡的逃亡之人,不是被饿死,就是病死,之后尸身就弃之路旁,任飞鸟啄食,野狗啃咬,时候一长,便发出阵阵恶臭。
  她便是在那样的环境之中,一人呆呆的立于路旁。
  不知父母,更不知亲人,有的,只是头顶的血污,以及一回想便隐隐作痛的苦楚。
  如果不是爹爹看到了她,或许在那一年,她就已经饿死了。
  现在爹爹离开了,她又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孤苦无依。
  收回视线,这才注意到身旁之人还站着。
  侧头,便看到冰玄卿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不由的心中一紧。
  是她太忘乎所以了,怎将他给忘了。
  “王爷,妾身先回房去了。”曲膝福身,她急急的说着。
  “不忙,本王还有事同你商谈。”他说着,转身几个大步迈进了府门,径直向前而去。
  锦容微一皱眉,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不情不愿的走进府内,循着他的脚步走着。
  有事商谈?他们之间有何事可以商谈的,只怕是和那公主有关吧,不知她又想出什么奇妙的想法,累及到她了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紫儿远远的跟着,末了,锦容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再跟着了,她便拐了一个弯,向着后院而去。
  锦容跟着冰玄卿,一路行至了偏厅。
  他大步走到正上方的其中一把椅旁坐下,锦容只是打量了一下,便走到他的左侧,在靠近他的那把椅子坐了下来,低垂着头等他发话。
  “你何来的姐姐?本王记得秋家只有一女吧。”
  果然,他对此事起了疑心,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开门见山直指此事。
  “王爷有所不知,秋家其实有二女,只不过妾身不及姐姐温柔贤淑,故而不被外人所知,久而久之,便让人觉得秋家只有一女。”
  她说完,微微抬头,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一脸的沉思,看来想说服他,不是件易事。
  “父皇可知此事?”
  易王?怕是也不知吧。毕竟,她平日里虽然时常出府游远,但总是防着被人知道她的身份。
  “这,妾身便不知晓了。”
  垂头避着他的视线,锦容忐忑不安的回着话。
  “你,并非秋鸿亭之女吧?”
  锦容猛的抬头,看着他坐在椅中,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似乎他已然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一般。
  他为何如此笃定?他可是有何证据?
  “妾身,妾身不明白王爷之意。”
  “你不明白?不,你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并非秋鸿亭亲生。”他看着她,嘴角挂着怪异的笑容,那像是猎鹰看着活物垂死挣扎一般的得意。
  她怔怔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晓该如何接口。
  他怎么会知道她并非爹爹亲生,知道此事的,除了府里上了年头的下人和爹爹姐姐,便只有孟家两老和孟大哥知晓,其余应该是无人知道才是啊。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秋鸿亭之妻在生下一女之后,未多久便香消玉殒,之后又未曾听他继弦,这突然之间多出的女儿,想必只需一查便能查个一清二楚,你以为能瞒得了何人。”
  锦容垂下头,无语以对。
  是啊,有心之人只需一查,不必多费周折,定能查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是位高权重的他。
  “如此说来,只怕此事父王也是知晓的,否则那赐婚的圣旨也不会写的如此含糊不清,这秋鸿亭到也算是精明,还晓得利用你来代嫁。”
  冰玄卿轻笑了一声,不屑的转开了视线。
  “王爷错了。”锦容抬头,看着他说道,“妾身并非代嫁,妾身虽非爹爹亲生,但打从进了秋府那日开始,爹爹对妾身犹如已出,妾身在秋府的身份便是秋家二小姐,故而,妾身并非如王爷说言,是为代嫁。”
  “好,说的好。”他站起身来,一步步的向她踱来,“能说会道,好一张利嘴,果然是秋鸿亭那只老狐狸教出来的。”
  他在她的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本王为了他手中的兵权才娶了他的女儿,他到好,怕得罪了本王又怕得罪皇兄,左右摇摆举棋不定,如今更是为了保命远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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