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独木不成林_完结_派派小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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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尹率先开了口,他圆滑地声称,新帝登基,立足未稳,不妨过些日子再行打算,且重修偏殿,工程巨大,劳民伤财,并不利于新帝的名声。
尔夏愤怒地盯着关尹的面孔,却找不出反驳他的言语。尔夏自幼便刻苦习武,对于官场上这些不见硝烟的斗争并没有什么应对之策。如果按照他的性子,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大不了拉弓射箭,比划一场。但这是金銮殿上,而不是习武园子。这让尔夏倍受打击,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关尹见状,便更加得意忘形,他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堆道理。到最后,他竟然对尔夏说:“身为帝王,本该做百姓表率,节俭度日。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居住的地方总是有限的。一味追求享乐奢华,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想那商纣王为了讨好妲己而修建鹿台,触了众怒,下场颇为凄惨。陛下应该引以为戒,切莫沉迷于美色,误了国事。”
尔夏高坐在龙椅上,面露狰狞之色。他想不明白,只是为了纪念亡母而重修偏殿,为何会招致大臣们如此强烈的反对。他更不明白,为何这件事会扯到欢喜身上,关尹竟然将欢喜与妲己相提并论,这是故意让自己难堪。可自己竟哑口无言,没法反驳什么。尔夏感到十分沮丧与无助,他垂头丧气地挥挥手,示意退朝。
关尹夹在一群大臣们之间,笑着离开了大殿。许久之后,尔夏才晃晃悠悠地起身朝偏殿走去。
庭前的积雪开始融化,一滴滴雪水沿着房檐落在尔夏的肩膀上。他就那样出神地望着眼前的废墟,想起若干年前,母亲倚着游廊上描金雕花的柱子,朱唇微启,一双狭长的凤眼凝视着站在庭中唱戏的男子。她的表情那样恬静美好,仿佛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有那琴音,那歌声才是真实的。
她无意中发现了躲在树丛后面偷看的尔夏,没有气恼,更没有惊慌失措,她抱起尔夏,他们二人一同静静聆听着令人神伤的二胡曲子。一直到月移花影,母后才怅然地叹了口气,牵着尔夏的手离开了。
尔夏一直记得从母后手掌传来的温度,那些笼罩着淡淡哀愁的温馨记忆被他埋藏在了内心深处,他不愿让人走进自己的内心,更不愿让人看到自己藏在心尖的那滴眼泪。
欢喜凝视着不远处坐在石阶上的尔夏,他的头发已经被雪水打湿了,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那种有些清冷的样子令欢喜感到心痛。她情愿看到一身红衣,飞扬跋扈的霸道太子,也不愿见到尔夏这般顾影自怜。
在来偏殿之前,欢喜已经听说了早朝上发生的事情,大臣们的反对在她的意料之中。欢喜心知,自己应该假装懵懂无知,保全自身,毕竟她只是统管后宫的皇后而已。但她绝不愿看尔夏神伤,对于欢喜来说,既然深爱着一个人,就该竭尽所能的保护他,帮助他完成心愿。
“尔夏。”欢喜轻唤着他,尔夏慢慢转过身,冲欢喜勉强一笑。欢喜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弹了弹他肩头的水滴。
尔夏顺势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背贴上了自己的面颊,反复摩挲着,像是一个渴望被主人爱*抚的猫咪。
欢喜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融化在尔夏的手掌里。她温情地抬起手,试图抚平尔夏微蹙着的眉。
尔夏咬着嘴唇,撒娇似地央求道:“欢喜,吻我。”
欢喜一怔,她耸了耸肩膀,一边叹着气,一边闭上眼睛。这个任性的男人,总让她不知如何应对却又心生爱怜。
“我要你吻我。”尔夏捏了捏欢喜鼻尖,哑着声音说道:“我要你说,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欢喜睁开眼睛,轻声说道:“人的一生太过短暂了,那些天长地久的誓言,不过是戏文里骗取眼泪的把戏。尔夏,我只能告诉你,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紧紧攥住你的手。”
尔夏别过脸,哽咽着说道:“我怕你也像母后那样,只留给我一个无法碰触的幻影。”
“你这个傻瓜。”欢喜板正尔夏的身子,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唇。这一吻由最初的怜惜与慰藉变成了浓浓春情。尔夏一边吻着欢喜,一边把手上伸进了她的怀中,他恣意把*玩着欢喜的身子。
欢喜吁吁微喘,汗水沁透了她的罗裙,她没想到这一吻竟又勾起了尔夏的欲*火。
“尔夏,这是在外面。”欢喜扭动着身子躲避尔夏的进攻:“等晚上,晚上在……”
“可我现在就想要。”尔夏孩子气地说道,他搂着欢喜的腰,靠在红柱上。他的唇顺着欢喜的耳垂一直落到胸前,欢喜低头看到自己的衣衫已经褪去了一大半,沐浴在冬日清冷的风中,欢喜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尔夏喘着粗气说道:“欢喜,很快就会让你暖起来的。”他的手指流连在欢喜的身体里,直到被完全浸湿了,他才抽出手指,笑着把它含*入口中。
欢喜羞红了脸,索性闭上眼睛,不再搭理尔夏。尔夏不以为意,他突然双膝跪地,一头钻进了欢喜的罗裙里,欢喜感觉到尔夏的舌头竟然碰触到自己最为隐蔽的部位,不禁花容失色。
匆忙间欢喜夹紧了腿,但她的这种举动却恰恰帮助了尔夏。尔夏贪婪地吮*吸着欢喜的身子,令欢喜觉得头晕目眩,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浪滚滚袭来。欢喜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她几乎是双手反抱着红柱,任由尔夏为所欲为。
尔夏不遗余力地刺激着欢喜,挑逗着欢喜,他觉得欢喜的身子越来越软,嘴里还不住地低声呻*吟着,便知时候已经差不多了。尔夏突然停止舔*舐,他撩起欢喜的罗裙,仰头望着欢喜:“喜欢吗?还想要更多吗?”
欢喜正处于神魂颠倒的极乐世界当中,尔夏突然停下来,令她悬在半空,十分难受。
“尔夏。”欢喜嘟着嘴,眼神迷离地看着尔夏。
“求我,欢喜,我要你说,夫君,求求你。”尔夏坏坏一笑,他故意伸出舌头在欢喜的大腿根舔*弄着。
欢喜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她只得喃喃说道:“夫君,我……还要。”
尔夏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继续未完成的工作,他卖力地讨好着欢喜,感觉到欢喜身子不自然地抽*动后,他放下欢喜的罗裙,从欢喜的胯*下钻了出来。
“娘子可满意夫君刚刚的服务?”尔夏伏在欢喜耳边,调笑着说道。
欢喜瞪了尔夏一眼,拂袖要走,却被尔夏拽住胳膊:“娘子是吃饱了,可你夫君我……”尔夏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那已经变得坚*挺的部位。
“哦?”欢喜故意挑挑眉,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就请夫君自我满足一下吧。”说完这话,她提起裙摆拔腿便逃。
尔夏跪在地上的时间太久了,小腿发麻,竟然迈不开步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欢喜一蹦一跳的身影,他咬牙切齿地吼道:“欢喜,咱们晚上再算账。”
欢喜从偏殿跑走后,直接返回了寝宫。水草见皇后娘娘红着脸,发髻微乱,娇*喘连连,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她伺候着欢喜换了干净的衣衫,又重新梳洗打扮过之后,捂着嘴笑道:“适才娘娘梳妆之时,陛下差来一位小公公,说……”
“说什么?”欢喜瞥了水草一眼,她知道这个小妮子想打趣自己,毕竟刚刚她回寝宫的这一路,颇为狼狈,任谁都能看到她脸上那浓浓的欢*好痕迹。
“陛下去习武园射箭,要晚上才回来,陛下让娘娘……”水草吐了吐舌头说道:“让娘娘好好准备晚膳,说是要大快朵颐。”
天啊,这种夫妻枕边的情话他也好意思说出口,还让小太监转述……欢喜抚着额头,苦笑着说道:“知道了。传本宫懿旨,宣丞相关尹偕其妾室烟容前来觐见,本宫要和自己的妹妹叙叙旧。”
水草点点头,转身出去了。欢喜对着铜镜,沉思片刻,随即微微一笑。
没过一个时辰,关尹便带着烟容匆匆赶来了。
欢喜端坐在房内,并没有急着出去,她吩咐水草带烟容去挑几件精美的饰品当做是礼物。待外面只剩关尹一人之后,欢喜才推开门,优雅地走到关尹身边。
行过礼客套了一番,关尹冷冷地问道:“娘娘宣臣进宫,恐怕不是想与妹妹叙旧吧?”
欢喜并没有理会关尹的提问,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听闻丞相前些日子又纳娶了一房妾室,算起来,已经有二十房了吧。”
关尹不知欢喜何意,只得狐疑地点点头。
欢喜又说道:“据说丞相十分喜欢这位新晋的妾室,还特意为她修了一个颇为雅致的小亭子。”
“回皇后娘娘,一间小亭子不过是取乐之物,算不得什么,但陛下想重修偏殿,劳民伤财,就万万不可了。”关尹猜到欢喜话中的含义,他没想到欢喜竟然会提起一个小亭子,果真是女人家,难不成她以为一个小亭子和皇宫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像是猜到了关尹心中所想,欢喜突然冲关尹嫣然一笑,神情颇为愉悦地说道:“那小亭子好像是宫内前走工鲁施的手艺,这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这小亭子的藻井是五蝠捧寿,丞相大人该不会不清楚何谓五蝠捧寿的藻井吧?听说那藻井本是先帝让鲁施做的,鲁施完工后,先帝却忘了此事,那藻井便被他克扣下来了。”欢喜话锋一转,严厉地注视着关尹。
关尹惊讶地望着欢喜,他连连倒退了三步,绞尽脑汁回想着自家亭子藻井的图案。说实话,他从未留意过一间小亭子,关于藻井的设计,他不过是随意吩咐走工去制作而已。现在回想起来,似乎真的是重拱藻井。
想到这儿,关尹出了一身冷汗,他急急忙忙跪倒在青石板上,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还请娘娘恕罪,微臣并不知情。”
欢喜挥挥手,说道:“起来吧,本宫也只是偶然听人提起,丞相府里新建的小亭子格外精巧而已,丞相何罪之有。”
“这……”关尹吞吞吐吐不知如何接话,他见欢喜仍一脸高深莫测,只得咬着牙说道:“今日早朝,陛下提出要重修偏殿,臣内心认为理应如此,自古孝悌为先,陛下的做法,无异于为天下世人树立个榜样。只不过碍于一些守旧的大臣之面,臣不好直言罢了。其实臣早已写好了一封奏书,提议重修偏殿。”
“丞相大人的提议甚好,本宫感到颇为欣慰。”欢喜和颜悦色地说道:“关于修建偏殿一事,有劳丞相费心了。”
“臣不敢当。”关尹赶忙再拜。
欢喜远远听到烟容的说话声,便揉了揉眉头,说道:“本宫也乏了,改日再见妹妹吧。”说完这话,欢喜扭头进了寝宫。
关尹怒不可谒,却又不得不强装笑脸。他万万没想到,会栽在一个亡国公主手里。那藻井一事,他的确不知情。只记得那位走工当时要告老还家,临走时被自己请去府里修一个小凉亭,谁知那走工竟敢陷自己于不义,偷工减料不说,竟敢把宫中的玩意弄到自己府里。想那重拱藻井只有皇帝和王爷才能使用,僭越礼制,罪不当赦。
这个皇后娘娘若是成心想治自己的罪,按上个犯上作乱的罪名,别说是顶戴乌纱,就是性命也堪忧。关尹后怕地想着,幸好欢喜要的不过是他支持重修偏殿而已。但被一个女子威胁,关尹感到十分恼怒。
他一上马车,见烟容正兴高采烈地欣赏着皇后赐给的首饰,不由得怒从心生,他抢下金簪,咔嚓一声掰成了两段。
烟容张大了嘴巴,不解地望着关尹。
“你这个姐姐,好胆量。”关尹恶狠狠地说道。烟容不敢说话,蜷缩着身子靠在马车的角落里。
傍晚,尔夏习武归来,一进寝宫,欢喜便迎了上来。
“陛下,刚刚有太监呈来了丞相大人的奏折。”欢喜说着指了指案几。
尔夏一愣,他随手拿起奏折打开一看,只看了一眼,便喜笑颜开:“欢喜,你猜这上面写的是什么?那个关尹不知为何改变了心意,同七八位大臣联名奏书要求重修偏殿!”尔夏兴高采烈地搂住欢喜的腰,低头重重地吻了一下她的面颊。
欢喜抿嘴一笑,轻声说道:“那就好。”
“也不知他为何改变心意了?”尔夏挠挠头,他猛地抱起欢喜,朝床榻走去:“小娘子,为夫今日心情甚佳,这会儿饥饿难耐,你要负责好好喂饱我。”
欢喜用鼻子蹭了蹭尔夏的下巴,孩子气地说道:“臣妾遵命。”
第十八章:峥嵘
腊月二十四,小年。
乐正瑶坐在铜镜前,细细地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对面的女人依旧唇红齿白,面如桃李,一颦一笑透着万种风情。她回想起未出阁的日子,整日里和侍女们在院中嬉戏,无忧无虑。机缘巧合结识了子寻,他们吟诗作对,饮酒取乐,潇洒恣意。
许是因为年纪的缘故,乐正瑶一开始只把子寻当成弟弟,她喜欢听他抚琴,喜欢看他习字。连乐正瑶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一向高傲的她会心甘情愿跟在子寻身后,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那时候,乐正瑶把这种感情当成了仰慕。后来嫁入子府,她与先夫虽算不上举案齐眉,但也是相敬如宾。子寻的哥哥为人真诚,性情温和,但却缺少了某种令乐正瑶心动的东西,缺少了一丝能照亮她眼睛的光彩。
每当她兴致勃勃地给先夫念上一首小词的时候,她期盼得到他的回应,可换来的只是先夫腼腆而无知的笑容,乐正瑶渐渐感到寂寞。她的惊世才学,她的满腹诗文,却得不到丈夫的欣赏。
倍受打击的她常常坐在窗台前长吁短叹,就在这个时刻,已经成长为大人的子寻出现了。他温润如玉,皎洁如雪,乐正瑶在他的身上找到了曾经的自己,曾经那个被誉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乐府小姐。
冥冥之中像是有某种感应一般,子寻突然抬起头,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撞上了乐正瑶,他微笑着冲乐正瑶挥挥手。乐正瑶记得,那时刚好有一阵清风佛过,吹落了一地的梨花,子寻站在花雨之中,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子寻白瓷般的脸庞上,眼波流转之间,明媚异常。
乐正瑶的心在那一刻被禁锢了,明知道这种爱是被禁止的不*伦之恋,她却仍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她纹丝不动地整整坐了一夜,金兽里的熏香早已熄灭了,只留下袅袅余香。
如果说,那时的乐正瑶,渴求的不过是子寻一个笑容,那么自从她丈夫去世后,她便被某种迫切的欲望所蒙蔽了眼睛。无数次,她幻想着子寻可以牵起她的手,摘一朵洁白的梨花插在她的发髻,又或者枕着龙涎香同眠,他们饮酒写诗,过着似神仙的生活。
每每想起子寻那纤细的手指,乐正瑶就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她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笑容,或是一句问候,她要子寻抱住她,她要子寻进入她的身体,抚慰她干涸的心灵。□之火灼烧乐正瑶的灵魂,令她丧失了理智,变得疯狂起来。
欢喜的出现,更是彻底地把她拖进了地狱的火海之中。她嫉妒得火烧火燎,她搞不懂,天下有那么多男人,为何这些女人偏偏要和她争子寻呢。她把子寻对她的敬重当成了隐蔽的爱情讯息,她把子寻对她的关心当成了思慕她的证明。
乐正瑶固执地认为,子寻也是爱着她的,只不过是二人的身份所致,他们不能像一般情侣那样肆无忌惮。乐正瑶陷在自己编织的网中,无法自拔。
乐泉的巴掌,并没有唤醒乐正瑶,反而令她更加坚定,子寻是喜欢她的,连弟弟乐泉都看得出来。他们碍于世俗礼制,要破坏她和子寻。想到这儿,乐正瑶的面容有些扭曲,她猛然发现自己的眼角和眉梢间生出了某种令人讨厌的气息,她急急忙忙用指肚抚摸着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