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独木不成林_完结_派派小说-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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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清早时分,晨光熹微,在皇帝尔夏起床之前,欢喜便已起身点燃了一支檀香。她亲自动手煮茶,茶香和线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伴随着这优雅的香气,尔夏慵懒地揉着眼睛起身。
欢喜坐在窗台前,穿着一身素色的锦衣,捧着一卷诗书,透过袅袅青烟冲尔夏微笑着。讲到这儿,小太监的脸红了,不肯再说下去。关尹一再追问,他才开口继续讲述。
尔夏随意披上一件袍子,面带微笑走到欢喜面前。他伸手捋捋欢喜的头发,然后弯下腰,甜蜜地轻啄着欢喜的唇,直到欢喜微微喘气。他才笑着舔舔嘴巴,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而这一切,他们并不避讳旁人。宫女们早已候在门口,她们虔诚地托着天子的服饰,伺候尔夏梳洗更衣。曾几何时,那些年轻的宫女们期盼着可以趁这个机会接近天子,哪怕只有一夜风流,也可摇身脱离宫女的行列。
可当她们一次次目睹欢喜和尔夏的恩爱后,无不绝望地体会到,无论她们用再多的熏香,无论她们多么认真的描眉,天子的恩宠也落不到她们头上。那个叫欢喜的女子,用她高贵的举止和温文尔雅的气质,征服了后宫,也征服了那颗高高在上的帝王心。
关尹突然坏心眼地想要看看欢喜哭泣,想要看看欢喜失态。他固执地认为,女人,无论是何种女人,追求的都只是男人的宠爱。比如一个小宫女,希望能和天子一夜承欢,再然后会祈求贵妃之位,若是幸运的诞下皇子,就会梦想那皇后之冕。
是不是因为皇后欢喜拥有了一切,她才可以如此脱俗从容呢?关尹在心中设想,若是出现几个妃子和她争宠,她的脸上还会不会是这般不悲不喜。欢喜究竟会紧紧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的流泪,还是如裂帛似的失声痛哭呢。
关尹的恶趣味幻想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匆匆赶来的尔夏打断了。
尔夏习武归来,骑在黑骏马上,朝着欢喜和关尹的方向奔来。眼看黑马就要撞到关尹,尔夏却没有减速的意思。他坏笑了一下,扬起鞭子,抽了抽马屁*股。
黑马心领神会,大步冲向关尹,关尹吓得连连倒退,无意中被碎石绊倒了。那黑马在快要踩到他的时候收住了脚,它一个漂亮的转身,立在了欢喜面前。
欢喜又惊又喜,仰起头望着马背上的尔夏,她用眼神无声地责备着尔夏的任性。
尔夏抬了抬眉毛,歪着嘴假意关心道:“丞相大人可有受伤?朕适才没注意到你。”
关尹狼狈地正要站起来,那黑马突然扇动着尾巴,好巧不巧正好扫在关尹的脸上。想他贵为丞相,哪里受过这种气,他一边极力控制住怒火,一边陪笑着说道:“微臣并无大碍,只是来看看修缮偏殿进展如何。”
尔夏强忍住笑意,挥挥手说道:“既然没事,丞相大人就先退下吧。”关尹不好多说什么,行了礼,踉踉跄跄地走了。
直到他走远,尔夏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适才他远远便看到丞相关尹一脸暧昧地凝视着欢喜,不觉怒火中烧。尔夏猛地想起,曾在丞相府里巧遇过欢喜,顿时,他心中的醋坛子被打翻了。
丞相关尹好女色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莫非他敢打皇后欢喜的主意?就算他只是在脑子里幻想也绝对不允许,尔夏忿忿地想着。
“尔夏,尔夏。”欢喜见尔夏突然阴沉了脸色,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尔夏低下头,瞥了欢喜一眼,嘟嘟嘴,别过脸不再看欢喜。
欢喜搞不懂他这是犯得什么脾气,她愣了一会儿,转过身背对着尔夏。
这下惹恼了尔夏,他本以为欢喜会哄哄自己,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不理不睬。尔夏俯身突然死死搂住欢喜的腰,把她拉上了马,不待众人缓过神来,他便扬起鞭子,飞奔而去。
“尔夏,你怎么了?”欢喜瞪大眼睛瞅着尔夏。
尔夏只是望着前方,沉默不语,欢喜无可奈何地撇撇嘴。
一直行到习武园子,尔夏才拽了拽缰绳。
“尔夏?”欢喜再度开口,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尔夏的额头:“不发热啊……”她狐疑地说道。
尔夏一把攥住欢喜的手,他别别扭扭地开口问道:“你干嘛搭理关尹?”
欢喜一怔,随即明白尔夏这无名之火是从哪来的,她苦笑着说:“你这气生得好没道理。”
尔夏霸道地攥住欢喜的下巴,他带着几分狠意地说道:“你才知道我是个蛮不讲理的人?!”
欢喜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膀,这令尔夏越发地不满。他强吻上了欢喜的唇,极具攻击性地大力吮*吸着欢喜的舌头。欢喜被他这波攻势弄得娇*喘连连,她伸手想要推开尔夏,却换来尔夏更为恣意的进攻。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吻才算是结束。尔夏捧着欢喜涨得通红的面颊,有些赌气地说道:“我讨厌看到其他男人站在你身边,讨厌他们看你的眼神。如果有可能,我恨不得把你藏在深宫之中,连太监也不许近身。”
欢喜温柔地点点尔夏的鼻尖,面对这个孩子气十足的天子,她第一次觉得无计可施。
“我……我吃醋了。”尔夏在欢喜耳边说道,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羞窘之色,令欢喜觉得十分可爱。
尔夏见欢喜眼里含笑,唇角微微上扬,他有些气结地抬腿想要下马,却被欢喜拦了下来。欢喜有些害羞地咬着尔夏的耳垂,小声说道:“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你……”尔夏郁闷地把欢喜抱在胸前,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每次面对欢喜,自己都无法控制情绪。他们成亲也有两个多月了,只要一想到欢喜,他还是会心猿意马,还是迫切想要欢喜。
一想到夜晚的床笫之欢,尔夏只觉浑身燥热,他慢慢把手伸进欢喜的衣衫之中。欢喜一惊,她赶忙说道:“别……”
尔夏兴致已起,哪里会听欢喜的话。他把头埋进欢喜的脖颈处,深深地吸着她身上的紫檀香气。欢喜柔滑的皮肤令尔夏爱不释手,他像一条顽皮的小鱼,游走在欢喜的周身。欢喜无力推拒,她朱唇微启,娇羞可人。
欢喜这种欲拒还迎的态度令尔夏更加兴奋,他偷偷解开裤带,把那坚*硬的物件贴上了欢喜圆*润的臀*部。
“下马再……”欢喜压低声音说道。
“不要。”尔夏迅速回话道:“反正那些下人已经退出去了,整个园子里只有你和我。”
尔夏让欢喜抱着黑骏马的脖颈,他一手微微抬高欢喜的臀*部,顺势把那庞然大物塞了进去。这种姿势令尔夏觉得异常刺*激,他飞快地在欢喜的身体里进出着,溅起了层层水浪。
欢喜觉得在自己体内嬉戏玩耍的那个物件似乎要比平时更加硬*挺,更加炙热。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全新体验,欢喜和尔夏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
几乎是同一时刻,二人的身子强烈抖动着……
欢好之后,尔夏赖赖地抱着欢喜,他的手仍停留在欢喜的胸前,有意无意地轻捏着。欢喜隔着衣衫抓住尔夏的手:“仅此一次。”
“仅此一次什么?”尔夏坏笑了一声:“我的娘子,你是要饿坏为夫吗?”
欢喜瞪了尔夏一眼,尔夏假装没看到,他暧昧地舔着欢喜的耳垂:“生气时候的娘子也别有韵味呢,为夫……又饿了。”
“什么?”欢喜侧过头看到尔夏的物件再度恢复活力,长长叹了口气。
“谁让娘子这么美味可口呢。”尔夏嘿嘿一笑。
与同父异母的姐姐欢喜相比,烟容的日子越发艰难了。
那日从皇宫返回丞相府,在马车上关尹先是弄断了欢喜赐给烟容的首饰,然后他咬牙切齿地撕开了烟容的衣服。没有任何前戏,几近强*暴式地占有了烟容的身子。
到了丞相府,关尹一跃跳下马车,完全不再搭理烟容。烟容只能穿着勉强遮体的衣物跑回了自己住的小院,一路上无数下人冲她指指点点。烟容进了屋,便抱着被子大哭了一场。
没想到几日后的一个晚上,关尹突然来到烟容的小院。她以为这是关尹示好的讯息,便笑着伺候他洗漱更衣。吹熄了红烛,二人甜甜蜜蜜地欢好了一夜。
完事之后,关尹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起景和国的陈年旧事。一开始烟容是知无不言,但她渐渐觉得,关尹好奇的并不是自己的过去,而是欢喜的过去。
欢喜,欢喜,为什么又是这个名字?她现在贵为一国之母,而自己不过是丞相府里的一名小妾,可为何这个名字却始终阴魂不散。烟容披头散发坐在床上,她斜着眼睛问关尹:“你打听她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让当今皇后娘娘做你第二十一房小妾?”
关尹听出烟容话里的讥讽之意,他重重地掐了一下烟容的大腿,慢悠悠地说道:“我想怎么样,还轮不着你教训。”
“为什么总是她?”烟容气急败坏地质问道:“男人都瞎了眼,一个下*贱胚子,也值得那么多人绕着她转?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决不许你去找她!”
关尹冷冷一笑,他起身穿上长袍,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以为这是景和国的皇宫吗?你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说着扇了烟容一个嘴巴,“给我记住,你不过是一个暖*床和传宗接代用的东西,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说着关尹摔门而出,烟容捂着脸,在房间内嚎嚎大哭起来。
“欢喜,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黑暗中烟容的眼睛里冒着幽绿色的光芒。
第十九章:好奇
转眼春节将至,国都里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气。
月明星稀,清光四澈,偏殿的重建工作已接近尾声。为了纪念已故皇后搭建的角亭矗立在院中,雕栏玉砌,珠帘半卷。欢喜倚着栏杆,想着心事。一晃来到六弓国已六年有余了,这六年发生了太多事情,有些清晰地刻在脑海里,有些却渐渐变得模糊。
今日早些时候,有探子来报,六弓国西面的边塞地区屡屡被临近的尤施国骚扰。那尤施国皇帝亦仲气焰嚣张,几次三番想要滋事,都被先帝若木压制了下去。现在他见六弓国新帝登基,立足未稳,便又动了邪念。
尔夏听毕,大怒,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说要亲自出征,给这个尤施国点颜色瞧瞧。关于皇帝御驾亲征,大臣们各有各的看法。有人主张派雷先将军率兵出击即可,又有人认为,皇帝亲自出征,必能扬国威,振声势。两派人马各抒己见,争执不下,到最后大家把目光投到了丞相关尹的脸上。
因太傅子寻托病在家,朝中一切事宜便都落到了关尹头上。关尹为人轻狂,好女色,喜权势,但却并非是有二心之人,所以先帝若木才会临终托孤给关尹。对于这一点,尔夏心里头也十分清楚。饶是他和关尹互看对方不顺眼,但涉及政事,他对于关尹提出的建议还是能勉强接受。
丞相关尹抿嘴一笑,出人意料地支持皇帝尔夏出征,这令关尹一党大为惊讶。关尹一向厌恶战争,先帝在位时,二人没少为了出兵攻打敌国一事发生龌龊,但现在他竟然改变初衷。难道说,皇帝尔夏和丞相关尹私下已经交换过意见了?
众人心怀鬼胎,退朝后,有些和关尹相熟的大臣忙不迭地凑上前去,打探最新消息。谁知那关尹只是笑,并没有透露一丝风声。他这番云里雾里的表现,令大臣们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丞相关尹和皇帝尔夏,一定做了不可告人的交易。
金銮之位,并不如戏文里讲述的那般美好。当上皇帝,不意味着可以为所欲为,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衡量取舍,掂量周旋。权力越大,责任越重,不是想砍谁的头,便可动手,更不是想封谁的官,便可封的。
欢喜心知,尔夏并非个中好手,依照他的性子,勉为其难坐在龙椅上不出岔子,已是万幸之事。世人只道尔夏冷血无情,嗜血如命,其实他不过是一个颇为任性的孩子,有时候还稍显粘人。只不过一直伪装在坚硬的面具之后,旁人不清楚罢了。
这次出征,可以说给了尔夏透透气的好机会。策马奔腾,一骑绝尘,那才是真正的尔夏。龙袍加身,固然华美,却束缚了尔夏的本性。
对于关尹的支持,欢喜并不惊讶。狡黠如狐的关尹卖了一个好给尔夏,想来一方面是为了缓和他们二人因立后一事造成的紧张关系,另一方面是做给其他大臣看。让他们知道,丞相关尹和皇帝尔夏之间并无不合。
尽管如此,欢喜对关尹仍抱着一丝审视态度,她担心在尔夏出战的这些日子,关尹会搞出些小花样来。纵观朝上,只有一人可以与关尹势均力敌,那人便是太傅子寻。
太傅子寻夜夜笙歌,留宿青楼一事,欢喜也有耳闻。毕竟是国都内最炙手可热的未婚男子,子寻的一举一动,用不着欢喜主动提起,便能传进她耳朵里。听说他恋上绮音阁一位弹小曲的姑娘,一掷千金,在绮音阁后院里给这个姑娘建了一座高阁,并且亲自题名,唤作式微楼。
人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太傅子寻与青楼姑娘的旖旎情事,唯独在欢喜的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式微式微,胡不归,这出自于《诗经》中的两个字,令欢喜感到十分怅然。
黄昏时分,倦鸟归巢,为何你我却回不去了呢?再精致的楼阁,若是没有心爱的人陪伴在侧,就不算是真正的生活。这首诗当年子寻曾经念给她听过,欢喜一直记得,那时子寻的脸上闪动着淡淡的光彩,他告诉欢喜:“唐诗宋词中的情感太过纯粹,要么是缠绵悱恻的爱情,要么是忧国忧民的大丈夫情怀。每一个场景都如泣如诉,令人心醉。但梦境终究不可能成真,唐诗宋词里的诗意太高远不可及,而真正的人生中,充满了委屈与怨念。”
“所以,我们该去追求那种诗意的生活吗?”欢喜似懂非懂地问道。
子寻轻摇了摇头:“我和你,都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个,刻意的追求,反而会令我们不经意间丧失掉了很多情感体验。”
回想着和子寻生活的点点滴滴,欢喜只觉鼻子一酸。也许在外人看来,子寻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但欢喜懂得子寻的心意。他在保护她,亦如当时她划破胳膊保护他一样。
欢喜曾是太傅府上的歌姬,光这一条,便可被好事之人夸大其词,编造出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毕竟不是人人都乐于见到一位亡国公主成为当今皇后。子寻牺牲自己的声誉,令众人把关注点放在了他的放浪形骸上,几乎没人再谈论欢喜和子寻的陈年旧事。倒是那位青楼姑娘的名字以及式微楼,被众人津津乐道。
人的目光,只能看到眼前很小的一块地方,他们不愿拨开迷雾,去看看潜藏在荒诞不经背后的真实。有心人却能透过这薄如蝉翼的青烟看到一抹令人神伤的色彩。感激的话,欢喜说不出口,一入宫门,很多事,变得不能说,也说不得了。
“在想什么呢?”尔夏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欢喜身后,他伸手掩住欢喜的双目,顽皮地如同个孩子。
尔夏自幼从未与人亲近过,母后去世后,他的脸上甚至很少再浮现出笑容。他一度十分鄙夷同龄孩子身上的幼稚单纯,但自从认识了欢喜,他改变了。变得调皮可爱,变得有人情味。
以前看来愚蠢之极的行为,现在却觉得十分有情趣,爱情可以让一个人变得盲目,更可以让一个人变得纯粹,即使那个人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欢喜笑着拉住尔夏的手:“你怎么还不入寝?这几日不是要和雷先将军讨论出战一事吗?”
“我已经写好了一份详细的部署,明儿个早朝过后就会和雷先等人商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