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瞳--neleta-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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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枫儿,枫儿……”冉穆麟边亲边喊,他不停地发抖,那是极度的後怕与极度的激动。
“父王……”这回带了点恳求。
冉穆麟当然知道儿子最怕他拿胡子扎他,可他的魂被儿子吓去了大半,他一定要严惩!
“父王……”
“枫儿……”
还是狠不下继续惩处儿子,冉穆麟哑著声,紧贴著儿子低喊:“枫儿,枫儿,枫儿,枫儿……”
父王……不支地闭上眼睛,冉墨枫勾住父王的指头,父王,下回他不会再这麽狼狈,他不会再让父王像这回这般痛苦。
小心的探上儿子的鼻息,冉穆麟把头埋在儿子的颈窝处无声的哭泣。儿子醒了,他的儿子……终於醒了。他都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枫儿,枫儿,父王要用这天下,换你的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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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困
(0。5鲜币)索瞳:第二十六章
父王和小枫甜蜜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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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伤的冉墨枫出乎众人的预料醒了过来,就连军医们都对他能醒过而感到异常地不可思议,要知道伤了心肺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孩子。可冉墨枫醒了,不仅醒了,而且他恢复的速度让人咋舌,有双迥异的眸子也就罢了,这样的伤势都能好起来,众人对冉墨枫更是敬佩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可有一人却偏偏不怎麽高兴。他整日黑著面,尤其对著还躺在床上的冉墨枫。和自己的部下及将领,他有说有笑,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可一回到帐中,就冷下脸,不言不语,虽说是精心细致地伺候床上人的吃喝拉撒,更是轻地不能再轻的给那人换药,可就是带著怒火。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把儿子疼到心尖上的冉穆麟。
帐内放了三个炭火盆,冉墨枫光溜溜地躺在床上。一人给他身上的几十处伤口上药。碰到那些快好的,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他就低头亲亲,再把药膏深深地揉进去,怕留下疤痕;碰到那些较重的伤,他就皱著眉,脸再沈下几分,小心地上药,包扎。就是从头到尾不说话,不看冉墨枫。
冉墨枫一直盯著父王,醒来六天了,父王一句话也不和他说。每晚睡觉的时候,也不和他一起睡,而是睡在床边的榻上,对这种状况,他不知该怎麽办。
给儿子把上身的伤全处理好了,冉穆麒掀开被子,看著儿子的双腿。腿上有十几处瘀伤,更别说那些擦伤、刀伤了。拿裘衣把儿子包好,他取出散淤膏,顺著胯部,一处处地揉搓。
冉墨枫安分地让父王给他揉那些淤青,但父王对他的漠视,让他无法接受。
“父王。”
按住父王的手,他唤道。
冉穆麟抬眼看了儿子一眼,凶巴巴地说:“叫父王作甚?你还记得父王?”
“父王。”不悦。
拿开儿子的手,冉穆麟继续,又不吭声了。
“父王。”收回腿,冉墨枫盯著父王,让父王解释。
“伸出来。”冉穆麟吼道,似乎是生气了。
看了父王半天,冉墨枫把双腿伸出去,右眼的红晕急转,父王从来没这麽对过他。
把儿子身上滑下来的裘衣拉上来裹好,冉穆麟低头上药。直到他把儿子磨破的脚底包起来後,他才放回药膏,擦干净手,看向儿子。
冉墨枫的右眼已经红得滴血了,小脸也是冷冷沈沈的。冉穆麟拉过被子盖住儿子身上,开口:
“我是谁?”
“父王。”
“谁的父王?”
“冉墨枫。”
两方都是毫不停顿的问答,而当冉墨枫说父王是他的之後,他看到父王的眸子渐渐红了。
“你说我是你的父王,那你告诉父王,你离宫之後去了哪里?你可有想到父王?”
等不及儿子伤愈,冉穆麟决定提前算账了。
冉墨枫的嘴紧紧抿著,不答。
“那父王再来问你。你既然到了仁昌,又为何不来找父王?可有想过父王会担心?会著急?会害怕?”
红色的眸子红晕纷乱。
“你去刺杀袁迟正时,可有想过父王的心情?可有想过万一……”冉穆麟说不下去了,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枫儿从帐篷上跳下来,被人砍杀的那一幕,他险些就失去了他的儿子!
“父王。”
冉墨枫向前趴,靠近父王的怀里,红眸恢复了原样,透著自责。他张了张嘴,最後还是闭上,只是紧紧握著父王的手。
“枫儿……”冉穆麟对儿子的埋怨终归抵不住对儿子的心疼,他摸上儿子带伤的脸,声音低哑,“父王……若你这次没了,你让父王,情何以堪?”
冉墨枫抬头,看进父王的眼里,仰著头接下父王落在他脸上的吻。
“那些王八羔子,哪怕再围父王几个月,父王也有法子出去。父王知道,你是担心父王,想替父王分忧。可你才五岁,无论你多强,武艺多高,你终究还小。若那剑再偏一分……你可有想过父王?”
被父王完全拥在他宽大的怀里,冉墨枫在心中发誓,决不再让父王为自己担心,今後他一定会考虑周全,万分小心。
“枫儿,等你长大了,你要建功立业,要如何,父王绝不拦著。但你现在和父王发誓,在你长大之前,一定不再向这次一样乱来,乖乖听父王的话。”
“父王。”他答应。
“以後遇到事,要多想想父王,不许再让父王如此担惊受怕。”
“父王。”他答应。
“不管是何事,都要和父王商量,不许自作主张。”
“父王。”他答应。
儿子如此乖巧,又有伤在身,冉穆麟再大的气也没了,其实他哪里是生气,他是急,是怕。尤其是每日看到儿子身上的伤,他不知该找谁出气去。
抬手轻轻擦过父王鬓角的白发,冉墨枫伸臂环住父王,紧紧的环住。
“枫儿,若满头白发能换走你身上的伤,父王甘愿。那些伤落在你身,却是割在了父王的心口上。你让父王心疼死了。”
抱著瘦了好几圈的儿子,冉穆麟哪里还有王爷将军的气势,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爹。
冉墨枫缩在父王怀里,心窝处刺痛了下。他不懂这种感觉,但他能感受到父王的害怕。他能做的唯有像平时那样紧紧勾住父王的手指。
把儿子的手包入自己的大掌内,在勾住儿子的食指,冉穆麟摩挲儿子的脸,他的宝贝儿子啊,可算是真的醒了。这麽多天,他都不敢睡,生怕是在做梦,怕儿子还在昏睡。
父子两个和好如初,冉穆麟把今日的军务推给了别人,躲在帐中陪儿子。冉墨枫连著几日的不高兴也没了,他依在父王身上,听父王说他在边关如何地想念他,听父王说他要如何对付那三国。
王甫丘的帐中,他不停地叹气,王爷把他该做的事全交给了他,根本不管他早已是分身乏术。不过,罢了,王爷心情好了,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日子也好过。
热水、布巾、细刀。
坐在床边,冉墨枫慢慢地刮著父王多日未剃的胡须。很久未刮,那双手生疏了很多,冉穆麟的下巴上多了几道小口子,可他却是唇角带笑,满足的不得了。
好不容易刮完了,冉墨枫额上却冒出些细汗。冉穆麟洗干净脸,捏捏儿子严肃的小脸。
“枫儿,怎麽不高兴了?”
冉墨枫盯著父王的双鬓,回答了。
冉穆麟却是无所谓地坐下,从儿子手里拿过细刀,给儿子擦了手和脸。
“枫儿,这次是父王糊涂,想著边关危险,就把你一人留在了宫里。要说起来,只有父王才能护得了你周全。枫儿,咱父子俩不分开了,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块。”
“嗯。”冉墨枫双眸灼灼,红晕聚集。
轻笑,冉穆麟狠狠亲了儿子一口。冉墨枫勾住父王的指头,没有擦去父王留在他脸上的口水。
“枫儿。”冉穆麟催促地指指自己的脸,儿子从来不主动亲他,这让他懊恼。冉墨枫眨眨眼,然後仰头双唇轻轻贴在父王脸上。在儿子离开前,冉穆麟按住儿子的头,久久才放开。
这一晚,冉穆麟没有到榻上睡,而是把儿子拥在怀里,抱紧了睡的。他的呼噜震天响,可冉墨枫却睡了他自父王离开後,最香的一晚。
半个月後,在卫国使节抵达绛丹十日後,京城圣旨下,宣冉穆麟回京。冉穆麟部署了周密的防范後,带著几乎已经痊愈的儿子踏上了回京的路。此时,冉穆麟那具有妖瞳的儿子,却因为这一战,引来了敌人的关注与防备。
(0。92鲜币)索瞳:第二十七章
十日後,冉穆麟带著儿子回到京城。北渊不仅击退了进犯的卫国、金国、南国和楚国,甚至还攻下了卫国、金国与南国的城池,神武大将军──麟亲王冉穆麟以十几万兵马打败卫国四十万兵马,保住了北渊,功勋显赫,京城的百姓们全部出来了,夹道相迎他们的神武大将军,以及大将军的儿子,此次胜利的最大功臣。
虽然百姓们对年仅五岁的冉墨枫烧了敌营的粮草,刺杀敌军将领一事并不相信,但他们深信是他们的大将军救北渊於为难之中,因此百姓们纷纷拿出自家的米酒、鸡蛋、水果等物,送给随将军归来的兵士们,整个京城洋溢著欢欣鼓舞的气氛。
骑在黑色的高头大马上,冉穆麟把儿子裹在他厚重的大氅内,不让人窥探一分。十二月的北渊已是分外寒冷,冉墨枫一声不吭的趴在父王宽厚温暖的怀中,外面锣鼓喧哗,人声鼎沸,却影响不到他分毫。
“枫儿,这几日咱们回不了王府,父王要与你皇伯商议和谈之事。今晚的晚宴你肯定不想去,父王把你送到洛仁那儿,再让你皇伯派御膳房送些好吃的过去,晚些时候父王去接你,这样可好?”
“嗯。”不知赤彤赤丹有没有被太子欺负。
对冉洛仁这个侄子,冉穆麟几乎没什麽印象,只知道他生来带疾,其实冉穆麟对他那几个侄子都不上心,在他眼里,那几个孩子抵不上他儿子的一根指头。不过相对而言,他对冉洛诚很在意,为何?不为何,那混小子总欺负他儿子,他当然会记得。
快到宫门口,冉穆麟抱著儿子下马,不远处,冉穆麒带著众臣与他相望。当冉穆麟的身影出现在冉穆麒的眼中时,要不是身後还有一帮子人,他定会冲上前紧紧抱住麟,抱住他怀里的那个孩子。什麽都比不上自己兄弟平安归来。
“臣冉穆麟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走几步,冉穆麟突然单膝跪下,郑重地向皇兄行叩拜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跟著冉穆麟一道回来的五百兵士同时跪下,高喊万岁。一时间,满城只听得“吾皇万岁”的呐喊。
冉穆麟单手托著儿子,并未放开,神情激动地看著大步向他走来的皇兄。冉穆麒也同样激动,为这满城的欢呼,为他平安归来的兄弟。
“穆麟!”
“皇兄!”
站起来,冉穆麟拉开大氅,露出儿子。刚想拥抱冉穆麟的冉穆麒,一看到冉墨枫,伸手把他抢了过来,“斥责”道:“枫儿,你可让皇伯担心死了,私自出宫,皇伯要重重罚你。”说著重话,但只有冉穆麟看到了他眼里被瞬间逼回去的泪水。
“皇兄,外头风大,先回宫吧。你要怎麽罚,就怎麽罚,这次啊,可也把我给吓死了,现在三魂才回来一半。”
把儿子抱过来,又裹回大氅中,冉穆麟担心地查看皇兄的脸色,看他是否身子不适,见他脸色红润,他稍稍放下心来。冉穆麒淡淡一笑,眸子又变得迷蒙,他转身对等著的众臣道:“回宫,为麟亲王和世子接风洗尘。”
“是,陛下。”
没有看站在最前列的伍羽坤与张昭昌,冉穆麟趋自扶著冉穆麒上车,接著上马,随皇兄一道进宫。这一次,冉穆麟带著与以往皆不同的心情踏入宫中。
刚从父王身上下来,还没站稳,冉墨枫就听到两声尖叫。
“墨枫!”
“主子!”
回头,只见包得严严实实的冉洛仁捂著胸口朝他跑来,赤彤和赤丹护著他,满脸泪水地跟著。李嬷嬷等人则是跪在地上行礼,却担心地瞅著奔跑的冉洛仁。这三人,都是年幼的孩子,看见了冉墨枫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早把宫中礼仪丢到脑後了。
冉墨枫想都未想地几个蹿步,奔到冉洛仁面前,扶紧他:“你不能跑。”这人忘了他有心疾了?
“墨枫!墨枫!哇……”
冉洛仁才不管自己有没有心疾,他眼里只有冉墨枫,抱住对方就开始大哭,赤彤和赤丹又哭又笑,为主子的平安归来。
“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冉洛仁哭得极为伤心,“你,你,墨枫,你吓死我了,咳咳咳……”
冉墨枫拍他的後背,回头看了眼父王。冉穆麟对他点点头,他搂上冉洛仁朝屋内走去。
“穆麟,让枫儿和洛仁在一块吧,他们两个在宫里感情最好。得知枫儿出事,洛仁的病没少复发,还好枫儿没事。”
并不介意儿子对自己的无礼,冉穆麒笑著道,难得他有个儿子是真心对待枫儿。冉穆麟却是挑眉,目光深邃地看著搂在一起的两个人,然後转身欲走。
冉穆麒见状,神秘地笑笑,拉紧裘皮围脖,抱著暖炉走了。临走前,冉穆麟又回头瞅了眼冉洛仁的屋子,眉峰微皱。
“墨枫,墨枫,墨枫……咳咳……”
回到屋里,冉洛仁就跟长在冉墨枫身上似的,坚决不肯离开冉墨枫半步,攀著他。冉墨枫没有推拒,一边给冉洛仁捶背,一边打量站在他面前的赤彤和赤丹。
“主子,您,您的伤好了吗?”
赤彤跪倒冉墨枫脚边,哭著揪住他的衣裳,赤丹也跪下,不停地哭。
“好了。”见两人无事,冉墨枫收回目光,看向怀里一直咳嗽的人,“你不能哭,不要哭了。”
“墨枫……”听到这人惯用的冷硬语气,冉洛仁反倒哭得更伤心,“你,你,咳咳,你吓死我了。”
冉墨枫的眉头紧皱,这三人的哭声不止……他用力扯开冉洛仁的手,在对方心慌的注视下,走到桌边倒了三杯茶,用托盘端过来。
“不要哭了。”声音带些不悦地把一杯茶拿给冉洛仁,冉墨枫把剩下两杯交给已经傻眼的赤彤和赤丹。
“主子……”一方激动地又哭起来。
“墨枫……”另一方却是喜极而泣,更死死地攀住他。
冉墨枫沈著脸,不知该如何让这三人不再哭。他一动不动地任冉洛仁抱著他,任赤彤和赤丹诉说那几日的害怕,保持沈默。
好在不一会儿,御膳房的人送菜过来,毫无自觉的冉洛仁才不哭了,赤彤和赤丹擦掉泪,笑吟吟地布菜,服侍主子梳洗,冉洛仁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们用膳。
四个孩子在屋里欢聚,冉穆麟却不耐地忍受著席间大臣们的恭维。这次北渊能大获全胜,多亏了他的儿子,可这些人中,又有几个人会真心对待他的儿子。冉穆麟豪爽地和众人喝酒,间或说下战事的险峻,一句未提儿子,好似那些事果真只是传闻,